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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羽与刘邦-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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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道:可否请朱先生也做我的宾客?谁知朱亥竟把脸扭向一边,根本不作回应,非但如此,甚至对信陵君的施礼也没有回礼。
  

沛城树下(7)
朱亥的这种态度,从最普通的角度来考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身份高贵的人以厚礼要自己去当宾客,在这种场合下,可以认为他那是在卖弄“知遇之恩”,接受此类知遇之恩,就会再无退路,比如让你去死,你就不得不为其捐躯,可以说这正是当时的侠义之道。侯生也好,朱亥也好,肯定都知道被当成知己之后必有灾祸降临,因此都竭力脱身以自保,然而最后朱亥得以逃脱,侯生本人却屈服于信陵君的优厚待遇,答应去做宾客。也就是说,他已做好了为侠义殉死的心理准备。
  之后,侯生便在信陵君陪伴下走进宴会现场。信陵君拉着这位看门老人的手坐到上座,很快就满场酒气。当宴席进行到一半时,他指挥与会者祝这位看门人健康长寿。
  宴会快结束时,侯生朝信陵君叫了声“公子!”随即说道:我受到了公子十分隆重的礼遇,不过此前我这边也早已为公子尽了力。在那个熙熙攘攘的市场里,我让公子等在车上,一个劲地站在那里跟朱亥说话,当时市场上的人看到公子越等态度越谦恭,都很尊敬公子。看到公子是一位对贤者真心谦恭礼让的有德之人,大家都交口称赞。与此相反,众人都齐声谴责说:这个侯生,难怪他只能是个看守城门的小人!随后我打发人去调查过这件事,绝对没错。
  必须说,侯生的这种态度,对了解战国末期社会的一个侧面是很重要的。战国时期商品经济发达,由此带来人们思想意识的变化,贤者的才干也成为商品,显露出待价而沽及按价沽出的趋势。与此同时,封建贵族所施之“恩”也被赋予了商品价值,贤者就必须对“恩”献上“报酬”,这种“报酬”也就具有了与“恩”相适应的、足以用数字来表达的价值。也就是说,在这种场合下,侯生就以上面所说的交换条件,与对方形成了某种借贷关系。
  “诚如先生所言。”
  信陵君表示完全理解。
  在发生上述故事的时间里,赵一直受到秦的攻击。赵无法取胜,国都邯郸终于为秦军所包围。赵王及辅佐他的平原君便向魏请求救援。魏王曾一度派出十万大军,但中途又怕与秦交战,遂令停止进军。赵平原君写来一封信责备魏信陵君。信中说:“人们都说公子乃世上高义之人。看来似乎与传言不符。且公子姐姐(平原君夫人乃信陵君之姊)亦在危困之中,难道公子还不怜惜吗?”但魏王仍旧不许出兵。最后,信陵君只好下决心率领极少数食客前往,说来就是准备单枪匹马赴赵救援。面对强大秦军而以微弱之势前去阻挡,恰如以卵击石,必死无疑,但信陵君还是从国都大梁城出发了,经夷门而出。将出之际,他向看守城门的侯生打了招呼。侯生说:“请公子前往。我因老迈恕不能同行。”连一句帮忙的话都没说。受恩的贤者在这种场合是要提供建言的,而施恩一方则期待能得到有针对性的锦囊妙计。
  “不对劲呀!”
  信陵君往城外走去,心中好生疑惑。自己一直以士礼厚待侯先生,自觉并无疏漏之处,可是看到侯先生的那种态度,或许有过什么疏漏之处也未可知,想到这里,他又让马车折回夷门。侯生笑着说道,知道公子必会返回,于是在耳边说出必胜妙计。最终,信陵君运用其所献妙计出奇制胜,不过此时侯生也早就离开了人世。原来,侯生与信陵君告别时说:我已老迈不能随军前往,故公子抵达战场之时,将在事先计算好的日子刎颈自尽以送公子出门,顺便请公子带上朱亥,必有大用。不久,侯生即在约定之日以利刃切断颈动脉,当场身亡。对恩,可用贤作为商品来加以回馈,然而在更高层次上,当整个人格被视为知己而获得尊重时,就无法予以报答,只好以死作为酬谢。侯生就是实践了这一信条。如此这般的一些名士,他们的风尚、伦理观念及进退法则,早在战国末期就已经形成,我们插入的这段故事就是很好的证明。
  “我就是信陵君嘛!”
  刘邦暗地里总是摆出一副这位大侠客的样子。要想知道刘邦如何喜欢这位大侠客,看他后来的表现即可略知一二。又过了数年,当刘邦已可指挥千军万马驰骋疆场时,曾屡次经过大梁城,每经过一次都要给当地人一些金钱,让他们拜祭信陵君,并要求他们保证祭祀不绝。
  刘邦历来讨厌琐事缠身,不喜欢讲究繁文缛节的儒家。不过,对如狼似虎般将法的利爪伸向平民百姓的法家更是不胜其烦,因为他自己就亲身经历过秦的那种世道。要么索性就用道家,但其思维又高不可攀,实在让人无法探明就里。对刘邦来讲,就只剩下一个侠字。也就是说,只有信陵君是他的教材,是可效仿的榜样。他当初在沛城市面上第一次见到樊哙时,心里就想过:“这位就是我的朱亥。”
  此外还有许多类似侯生的人物,说到萧何曹参等人,刘邦也始终认为,对于他来说,他们其实就是侯生。当然,这时萧何的身份远比刘邦要高。而且萧何本人对刘邦其实并不大放在眼里,他的评价是:
  “刘邦固多大言,少成事。”
  这是说,刘邦本来就是一个爱讲大话的人,从没干成过一件能证明那些大话的实事。依萧何之见,要成就一番事业,要么是有权力,要么就要有财富。刘邦二者全无,想成事也无法办到。对于萧何来说,刘邦只不过是一个自诩为侠客的人,自己只不过是对他高抬贵手而已。然而在刘邦的盘算里却不是这样,他把萧何当成手下人来对待,正准备学信陵君的样子,对其施以知遇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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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城树下(8)
“萧何乃是我的手下。”
  刘邦在城里曾这样说过。
  萧何恐怕也会常常吃不消吧!
  信陵君有个最显著的特点,就是谦虚。不论何种身份的人,只要发现是贤能之士,就尊为师表谦恭以对,但刘邦却不是这样,视萧何如草芥,有时甚至极为粗暴无礼。当然,信陵君本系贵族,谦恭也可以是德;但刘邦这样出身贫寒的地痞无赖就不同了,倘若愚蠢地对萧何之流表示谦恭,那就等于是在乞求怜悯,人们并不认为是美德。
  要说刘邦身上可取的地方,就只有那张被说成像龙的脸了。二十五六岁后,他就留起了络腮胡子,跟高大的身躯相映成趣,确实是仪表堂堂。只是一开口就露出老底,既无知又无品味,实在无法与信陵君相提并论。
  “看他那副无赖样,真让人受不了!”
  萧何心里一直有这样的看法。大侠客谦虚乃是本色,品格低下的人怎么会做得到呢?
  自然,萧何也曾想过:
  “说不定,刘邦还真有出人意料的一面。”
  刘邦在武媪小酒店等处醉倒昏昏大睡时,据说就有龙出现在他的身上。尽管萧何从不相信此类传言,但即便是编造出来的故事,也不至于是刘邦自己瞎说传出去的,应当是武媪或其他喜欢刘邦的家伙一本正经,或者脸色惊慌地讲述这件怪事时,自然而然传开的。这个现象说明,刘邦周围的人有一种需求,都想从他身上发现某种神秘色彩,反过来讲,是不是表明他身上确实具有某种跟德一样的东西呢?而这又是像萧何那样爱坚持死理的人很难发现的。为此,这位头脑精明的官吏偶尔还会颇为困惑地冥思苦索一番。
  是时,有一处叫单父的地方,住着一位名叫吕公的实力雄厚的人物。
  吕公拥有土地,雇了不少长工,一方面做投机买卖,一方面广泛结交四方侠义之士。
  这位吕公在单父陷入遭人憎恨的境地,便举家迁到沛来避难。由于早前与沛的县令过往甚密,沛县令也高兴这位实力雄厚的人物能搬到县城来住,便将其安顿在自己的宅邸,多方予以关照。
  作为县令来讲,让吕公住到沛城里来,就是想把他介绍给沛的官吏和具有实力的大大小小的人物。
  为此,他以最快的速度安排了一场欢迎吕公的宴会。
  “听说县令府上来了一位很了不起的客人呢!”
  这个消息已经传遍沛城内外,谁也不知道吕公是何等人物,但从县令都不敢怠慢来看,估计肯定是个相当有身份的贵客。
  县令定下日期,发出一份供传阅的函件,上面的意思是:
  要跟吕公结识的人,不论是谁都可以参加。
  被邀请的人都要给吕公带上礼物。礼物就是钱。
  当天的宴会由萧何一手操办。客人的数目大大超出萧何的预想,准时到达的车马都挤在府前一棵大槐树下。很快,连路上都挤满了车马,院子里则人满为患。尽管这样,仍有人接连不断地拥进门里,萧何实在忍不住了,便大声说道:“送礼不满千钱的人,请坐到堂下。”
  借此来整顿秩序。堂下,在土地上铺着席子,有几个大酒坛子摆在不同的地方,堂上也一样。负责端盘子的人在人群中钻来穿去地给人们上肉,酒过三巡,气氛逐渐热闹起来。
  “客人就这么多了吧?”
  萧何一边在场内转悠一边估摸着,能送千钱以上的人,在沛恐怕不会再有了。
  就在这时,萧何见刘邦从门口走了进来。远远望去,刘邦整个就像一条大鳗鱼精站起来在走路一样。
  “这家伙来了。”
  来得真不是时候,萧何心里烦透了。
  刘邦根本不把萧何之流放在眼里,一眨眼的工夫就已站到萧何面前,把手伸到怀里掏出一只木简,递了过来。这木简相当于我们现代人讲的名片。名片上写着礼金的数目,总共五个字:“刘邦一万钱”。
  “嗬!好家伙!”
  萧何心中颇感意外,但因职责所在,又不得不把这个名片送给吕公。刘邦素来囊中羞涩,这一点萧何比任何人都清楚。不过,即便如此,一万钱也未免有点吹得太过分了吧!
  萧何来到堂上,走到正与县令谈笑甚欢的吕公面前,将那个名片递了上去。吕公仍在和县令又谈又笑,看到名片上的数目,他甚为吃惊,连忙趋身而出。这并不是因为吕公爱财,从战国末期起,以钱衡量诚意就已经成为惯例。一万钱是个巨大数目,对有这么大诚意的人物,吕公知道必须亲自趋前迎到堂上。半路上,萧何追上来拉了拉吕公的袖子,口里说道:
  “那本来就是个爱吹牛的人。”
  他暗示木简上写的数目是不可靠的。然而吕公却没听进去。
  不管是吹牛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也好,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肯写上一万钱,已充分表明这个人那种要与自己结识的心情的迫切程度,就吕公为人处事的方式而言,是决不允许怠慢这样的人士的。
  “请!”
  吕公快步抢上前去拉住刘邦的手,让到堂上,备好席位请刘邦坐在自己身边,又重新打量起刘邦的脸,不禁高声说道:
  “公的面相不得了啊!”
  “是说我吗?”
  “不是我不我的问题。除了公之外,还有谁能有这副面相呢!我年轻时就喜欢给人看相,从未见过公这样的面相。”
  

沛城树下(9)
吕公十分兴奋。
  在当时,以天文卜吉凶和以面相看贵贱颇为流行,到后世,更被赋予了近似科学的功能。这也可以认为是战国时代产生的价值判断方法,每个乡村都有以擅长观相自居的人。刘邦过往能大模大样地在沛城里晃来晃去,就是因为有很多观相家说他与众不同,也就不难理解,既无显赫出身又无雄厚财力且毫无本事的刘邦,为什么竟然有了闯荡江湖的资本,这资本不是别的,正是他与生俱来的那张大脸盘和满脸的络腮胡子。
  “是呀,完全是一副无可限量的面相。”
  “多谢夸奖。不过,面相再好,没本事也什么都干不成。请恕我直言,刚才那一万钱的木简,只是一块一文不值的木片哩!”
  “哪里。”
  吕公摆摆手,接着又说:以刘公的身份不该再提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宴席结束以后,请稍留片刻,不碍事吧?
  刘邦自然没有什么急事,就照吕公所言留了下来。
  宴会之后,吕公陪同刘邦在长长的廊子里缓步而行。这位单父的实力人物个头不高,但看上去颇有胆识,而且步履从容。君子迈步是有规矩的,要显得悠闲自在,气宇轩昂,鞋尖用力向外一踢,轻轻踏在砖面上,另一只脚再向前迈出,如此缓缓前行。
  “刘邦公。”吕公开口说道。
  “什么?”
  “公的面相实属罕见。”
  吕公将早前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而且把刘邦脸上每一个部位都称赞了一番。很快,他把刘邦引进另外一个房间,叫出妻子来。
  这位在单父颇有名气的人物,妻子已是位半老的女人,两眼带着悍气。刘邦很难得地施礼问候,女人只微微地还了个礼,好像也是一副根本没把刘邦放在眼里的样子。
  “也不无道理。”
  刘邦并不生气,暗自觉得是够滑稽的。除了沛城的地痞无赖头目这个身份之外,可以装点门面的头衔,自己不是一个也没有吗?
  “叫女儿过来!”吕公命道。
  没过多久,女儿进来了。
  她乌黑的眸子犹如利刃直视刘邦,跟母亲不一样,她很有礼貌地施了个礼。刘邦刚才为了向吕媪显示并不在行的谦恭有礼,反而遭到轻侮,心想还是以本色为好,便对这位小姐傲慢地还了个礼。女儿粉面桃腮,皮肤细嫩,然而嘴角却似含苞欲放的花朵半开半合,仍保留着少女的天真烂漫。
  这就是后来成为吕后的那个女人,现在丝毫也感受不到多年以后她表现出来的那种令人难以置信的歹毒残忍,对自己会发展到那一步,她本身自然也毫无察觉。
  “公意下如何?”吕公扭头望着刘邦,满脸挂笑。
  “就让我这女儿拿着簸箕和扫帚,屋里屋外伺候公吧?”
  《史记·高祖本纪》里记述的是:“臣有息女,愿为季箕帚妾。”而箕帚之妾一词,当时久已有之。这是一种婉转的说法,意思就是给你做媳妇。吕公已将汗津津的手掌搭到刘邦的手背上,像在讨好一般。
  吕媪却大声惊叫起来:
  “夫君在说什么呀?……平时夫君给女儿看相,不是总说再没有这么好的贵人相了吗?”
  “确实如此,我女儿生来就是一副贵人相。”
  吕公沉稳地把视线转向妻子。
  不过,吕媪还是叫个不停。
  “夫君不是常说,我们的女儿非大贵之人不嫁吗?干吗要这么迫不及待嘛!”
  “不是迫不及待。那位大贵之人就在眼前。”
  这个故事编得有点过头。
  不过,在相信观相的那个年代,也可以说这完全是一段情理之中的故事。
  吕公动身来沛之际,早已对沛城的人物作过详细的调查,对刘邦也作了充分的调查,得出的看法应该是:
  “像当前这样不稳定的时代很快就会过去。一旦出现乱世,沛城里肯定还是那个男人会大有作为。”
  心中既已抱有这种期待,再加上亲眼见到刘邦的面相,他自然会大受震动。
  刘邦娶了吕公的女儿为妻。
  刘邦没有什么正经的谋生之道,无法在沛城养活老婆,便把她送回中阳里的老家。她喜欢劳作,成了刘家干农活的帮手。以后,刘邦也没有什么浪子回头的表现,到了沛城,他仍跟以前一样,照旧游手好闲,满街闲逛。
  

举兵(1)
“说起世人的一面镜子,也许指的就是萧何这样的人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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