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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系天下-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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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赵先生对银行业了解之深,麦某从未见过,以前莫非是从事过银行业?”
赵东谦虚的笑着摇头,麦公子高看他了;其实要论实际操作的本事,他还真未必赶得上眼前这位,只不过这个年代很多东西都只是萌芽,经济学理论要到二战后才比较完善,这其实是时代的局限性,不能说麦公子水平不行。
“赵先生,”麦之白思考片刻,接着说道:“依你刚才所言,莫非这银行做不得了?杨氏家族的聚兴诚银行为何会做得风生水起?”言下颇有遗憾之意。
“就像刚才所说,有利润空间,必然会产生投机;而有投机,则必然会有风险;以目前我中国局势而言,风险还颇为巨大……至于聚兴诚为何成功?那是因为聚兴诚成功了你才会知道它。无数银行、钱庄旋起旋灭,失败的你看不到罢了!”赵东对聚兴诚银行的历史还是知道一些的。杨粲三在这个乱世能把聚兴诚经营到如此地步,堪称人杰;只不过他的成功别人学不来罢了,这需要家世,资本,个人能力,当然还需要点运气——换句话说,这种成功不具备普遍意义。
杨粲三苦心经营聚兴诚几十年,现在还是比较风光的时候。等到常队长入主南京后,他备受官僚资本打压,然后到了抗战时期又遭一重击,最后五十年代初期施行‘公私合营’——这最后一击彻底断绝了民资银行生存的任何空间——这种生存连理论上都不存在了,到了这个时候,也就彻底结束了聚兴诚几十年辉煌、悲壮的历程!与此同时,中国自洋务运动以来,蹒跚而行近百年的初步工业化也告一段落矣!
他淡淡的评论几句杨氏银行,然后话锋一转,说道:“其实,在下以为,麦公子是身在宝山而不自知啊!”
“是吗?请赵老弟为麦某解惑!”
“麦公子可知道,钱庄目前风光,其实时日无多了;麦公子其实大可从钱庄的主业,比如小额存放入手,如此既不难着手,也规避了风险。”
“钱庄时日无多?何以见得?”麦之白诧异的说道;其实他从事银行业的原因之一,就是感觉钱庄弊端众多,相比之下银行的运行要科学合理的多;不过即使是他,也从未想过目前把握川省金融市场的大批钱庄会‘时日无多’!
赵东苦笑一下,新式银行取代旧式钱庄,对他这个后世人来说,实在是不需要多想的问题。
旧式钱庄为何会被淘汰,因为钱庄有其固有缺陷:比如存款期限短,周转快,利率灵活;放款凭个人信誉和交情;主动上门服务方便客商;组织简单,手续方便。这些缺陷其实可以归纳为一点:以人治而不是以规则治。而银行正是为了替代这些旧时代的金融机构而生的。
赵东讲完之后说道:“麦兄,眼下关于贵商号的银行业务,我的建议就是一个字:‘熬’!”所谓‘熬’,就是做小额存放,这个和钱庄的主业是重叠的,但是银行搞这个的效率甩钱庄几条街,他对这个太有信心了!而且这里还有一个背景:重庆自开埠以来,城市化是不断加剧的;随着人口流动增大,钱庄那一套靠口口相传,凭交情和个人信誉的做法效率太低,早晚会被淘汰。而要逆转这种趋势,必须重新回到农业时代那种人口流动高度受限的状态——钱庄本来就是为这种农业时代的状态而生的——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因此,只要能‘熬’一段时间,生意上了正轨,银行的效率迟早能体现出来……只要能‘熬’到那个时候,麦之白能发展多大不好说,但是压倒钱庄一点问题都没有——除非他脑袋受过伤!
可能是赵东关于钱庄和银行的优劣讲得太透彻,麦之白一下子就理解了:“好,赵老弟所谈实在太精当了!说句实话,老弟你不做银行业实在是可惜之至啊,呵呵!”
赵东只是笑而不答。他当然不能说自己的志向是做个军阀,更何况现在说出来也没人信啊!
第三十章 危险的征兆(上)
恰在此时,一个中年仆人在门口说道:“大少爷,老爷让你过去陪客人谈话。”
两人同时看表,居然不知不觉到了九点半,整整谈了两个小时。两人相视大笑,颇有点相见恨晚、又惺惺相惜的感觉。
“赵兄弟暂在此处稍微歇息,麦某去去就会回。今日有幸得见,实在是不胜欣喜……待我回来咱们再续谈,且宽坐,赵兄弟。哈哈!”最后这个‘赵兄弟’让赵东听起来格外顺耳!
麦公子走后,赵东一个人在书房喝了点茶,自觉谈了两个小时,精神有些疲惫,于是开门走到院子里观赏风景。
后院的人不多,看起来麦家虽然势大,但是人丁却不算兴旺。他在院子里随意散步,见到人就客气地点点头,也没人过来打扰他。刚转到假山对面,树丛中发现一抹蓝色的裙角,仔细一看,麦家大小姐和陈慧如正在那里低声聊天。
“咦?”麦小姐看见赵东过来,颇为诧异:“你们不是谈得很投机吗?怎么不聊了?”
旁边坐着的陈慧如正说着话,突然被打断,一见又是那位小气而好色的假洋鬼子赵协理,不满的眼神也立刻斜着看过来,“你怎么跑后院来了?……这里是你应该来的地方吗?”言下颇有不满之意。
赵东对两个姑娘之间的谈话内容没什么兴趣,而且她们两人看他的眼神颇为不善,正欲转身离开;忽然发现一直紧紧贴住她们的秦公子不见了;他奇道:“咦,怎么不见‘护花使者’?”
“护花使者?”麦小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转瞬间就明白了,顿时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哦,呵呵……确实是‘护花使者’!不过那位‘护花使者’遇到两朵带刺的花儿,落荒而逃了!哈哈!”
麦家大小姐的笑声清脆,富有磁性,还透着一股自信的爽朗!‘护花使者’被她迷得晕头转向确实情有可原;平心而论,麦小姐身上有着这个时代女性所不具备的独特魅力——假如不是总给他白眼球看的话!
“哦,刚才打扰了;两位继续聊!”赵东一点头,转身离开。既然不准备做这两位姑娘的‘护花使者’,那么现在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咦?这就走了?”麦大小姐一脸的惊诧,“我们吓着你了?!”
“哦?”他咧嘴一笑,“我是怕被花刺着!”
赵东心里有事,不愿在这里久待;见麦之白还未回来,直接向院门走去,打算直接到前面去找他。谁知还没到门口,两个西装革履的青年并肩走了进来。
其中一位正是那‘护花使者’秦三公子,他一进门就冲着麦、陈两位小姐坐的位置喊道:“喂,两位好兴致啊!可惜如此景致却无人相伴,岂不是可惜之至?”
在他们进院门后,赵东立即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另一位青年身上。这位年青人长相与秦三公子颇为肖似,年龄大约二十七、八,但是气质神态比秦三公子要稳重的太多了;此人进门一看见赵东,同样立即把目光盯在他身上,嘴角含笑,神情镇定,一副胸有成竹的自信洋溢在他全身上下。
赵东心里一惊:此人绝非认识自己那么简单,而他对此人一无所知——后一点尤其令人不安。这时候可不能露底,他站在门口,同样微笑着注视对方。一时之间,两个陌生大男人仿佛一对好基友一般互相含笑对视着。
“秦二哥,你怎么也来了?”麦家大小姐丢开秦三公子,直接跑过来了,看见秦二公子和赵东奇怪的对视,惊讶地问道:“怎么?你们认识?”
“哈哈……”秦二公子爽朗的大声笑着,“紫小姐,这位赵协理、赵先生,来我重庆府不过数月,已经崭露头角,声名赫赫;今日的重庆府棉货行里,不知道赵先生大名的人可就孤陋寡闻了!呵呵……”
赵东心头一震:他终究还是被人盯上了!不过他毕竟是在社会上打过滚的人,秦二公子先声夺人,气势一时无俩,一般人早已方寸大乱,不过这点伎俩还吓不倒他。
“原来是秦二公子!赵某失敬。”赵东礼貌的伸出手。
“赵协理做棉货生意啊?”麦大小姐还挺好奇。
秦二公子比他弟弟可强多了,麦小姐问话,他也不回答;一脸微笑的向着赵东伸出手去。
就在握手的一刹那,秦二公子脸上的微笑消失了,他淡淡的说道:“赵先生的棉货生意做得好啊……棉货不从汉口、上海进来,却从仁沱码头进货——这份本领,咱这重庆府的棉货商号里面算是独一份了!秦某佩服啊!”
赵东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手一紧,然后慢慢地松开,他淡淡说道:“秦二公子谬赞了,赵某愧不敢当!”
这时候多说多错,他根本不知道秦二公子对他的了解到什么地步,现在说的任何话都可能给对方提供有效信息;此处不是久留之地,他点点头告辞,抬腿就离开了。
走出几步,还听见身后麦大小姐的话飘过来:“咦,这位赵先生真做棉货生意啊!……哦,我想起来了,你们秦家不是也做……”
赵东经过院门的时候,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有人能查到仁沱码头,那么再往下查呢?他们会找到卧牛滩渡口吗?又或者,调查的人再精明能干一点,他们会顺藤摸瓜,一直找到隐藏在山中的基地吗?还是已经发现了?
想到这最后一点,他的手渐渐发抖。不过,这时候需要的是镇静,更镇静!他在心里拼命提醒自己,千万不要乱了方寸。经验告诉他:车到山前必有路,一旦慌张死临头!
走到宴会大厅,发现此时仍旧高堂满座;他在门口喵了一下,发现麦之白还在忙于应酬;他径直上前说道:“麦兄,小弟又过来叨扰了。”
麦公子欣然邀他坐下;两人经过一番长谈,关系已经颇为熟稔了。赵东闲聊几句后,就开始打听秦家的底细。
第三十一章 危险的征兆(下)
“哦,秦家啊,那可是几代豪商啊……”听麦公子语气,对秦家倒是很了解;秦家经商从重庆开埠算起,已经有几代人了,到现在秦家掌舵人秦修浦这一辈,生意做得更大;现在秦家的总商号叫‘泰兴’商号,下面经营各业百货钱庄的商号有好几十家。
“噢,秦家棉货进口生意做得很大,赵兄弟的洋行不是也做这一行吗?那可巧了,你们应该结识一下,叙叙交情,以后便可长相往来,互通有无……”麦公子说道秦家,谈兴很浓,对赵东一副言无不尽的神态;言谈中问道:“赵兄弟于棉货一行经营已久,想必知道‘蜀棉’商号吧?”
赵东点点头,他当然知道‘蜀棉’,这可是重庆府经营棉货进口的民资商号中,规模前三的大商号;麦家虽然也经营棉货,但是规模比之要小得多。
“‘蜀棉’就是秦修浦的产业,乃是由他大女婿郑智采所经营,此事重庆商号中知之者甚多……”
可是赵东却不知道——这就是有人脉和没人脉的差别!
“麦兄,刚才在后院见到秦二公子和秦三公子拜访令妹……”他刚才和秦二公子的初次见面充满惊秫感,对此人的来头一定要搞清楚,于是问道:“想必贵府与秦家的交情非比寻常吧?”
“哦,两位秦公子去后院了?”麦公子眉头略皱,但转瞬间就舒展开了,“我父与秦家关系尚好,两家之间倒是经常走动的……”麦公子提到两位秦公子,语气略微转淡,但是他毕竟有足够阅历,表现的并不明显。
赵东抓住机会旁侧敲击,发现麦之白对秦二公子秦尚文评价还是颇高,此人于经营一道上极有头脑,只是为人比较傲气,不为麦公子这样处事中庸的人所喜;另一方面,他对秦三公子秦尚武提也不提,原因赵东多少也能理解:哪个当大哥的也不希望自己未出阁的妹妹,被秦三公子这样的人粘在身边。只是顾忌场面上的交情和脸面,不愿意说破罢了!
“赵兄弟,”麦之白谈了一些内幕,但是看神情显然不愿多谈,他话锋一转,说道:“我知你于棉货一业急欲展拓;正巧,秦修浦今日也在此处,我来介绍你们认识,希望对老弟有所助益。”
“哦,那多谢麦兄了!”赵东还真有点意外;不过此时助益不助益的已经无关紧要,关键的是要搞清楚对方是何等样人。
麦公子拉着赵东的手臂,两人一起走到首席,麦老先生和秦修浦正坐在一起谈笑风生。
“麦老好!”赵东首先向麦老先生问候;他和对方只见过一面,不料麦老先生对他印象颇深,居然记得他的名字,对他说话的神态也是非常和蔼;不过此时,他的注意力全放在旁边的秦修浦身上,已无心在此时与麦老先生加深印象。
秦修浦大概五十来岁,长袍马褂,面料考究,一副成功商人的派头;一张国字脸看起来很有型,面带微笑,神态和蔼。赵东看人时一般看眼睛;但是一旦他与秦修浦对视,就发现此人眼神淡淡的,不给人以压迫感,但是却极有穿透力,一眼扫过去,仿佛能透入人的内心一般;他注意到赵东和麦之白走过来,看起来却一脸和气;起码从他的表现看不出一点此前认识赵东的迹象。
“噢,赵老弟是做棉货生意的?”秦修浦听完麦公子介绍后,一脸诧异的问道,“那可巧了,老夫也有一个商号经营此业。”
赵东无语了,您老都追到仁沱码头了,还搞得像不知道似的,这也太故作姿态了吧?赵东首先肯定一点,秦修浦对他注意多时了;不过看到对方那恰到好处的惊奇,还真难分清他是装的,还是另有原因?
“呵呵,秦叔,”麦之白在旁边说道,“您老经营棉货之业久矣,想赵老弟入行未久,棉货一道上还需秦叔您多多提携!小侄在这里多谢了,哈哈!”
“麦公子谬赞了,哈哈!”秦修浦一脸和气的笑道:“想赵先生所在洋行,财雄势大,老夫他日还要仰仗,麦公子说‘提携’二字言重了,言重了,呵呵!”
他话说得虽然委婉,但是话中的意思在座的几人都听懂了;麦公子不死心,顿了一顿,笑着打圆场:“秦叔客气了,赵兄弟于经营一道颇有见地,说起来小侄也是颇感钦佩,他日当向秦叔这样的商界前辈讨教,还望秦叔不宁赐教啊,呵呵!”
“哦?赵协理长于经营一道?”他神色和蔼,似乎听后颇为欣慰,缓了缓继续说道,“麦公子如此推崇的人物,想必不差;赵协理一望之下,就知道是人中翘楚,将来必将大展宏图,说不得老夫他日还要仰仗赵协理之力呢?呵呵!”
谈话到这个地步,赵东认为已不必再做试探;这种商场上的老江湖,说话滴水不漏,从他身上是得不到任何东西的。想通此节后,他礼貌的向秦修浦和麦老先生辞行;麦公子待他甚为礼遇,一直把他送到大门口。
“麦兄,”赵东一脸诚恳地对麦公子道谢,“小弟今日多谢麦兄照拂!改日再来拜访!”
“唉,”麦之白闻言苦笑,他今天是想帮忙没帮成,还连吃几个瘪,心情好不到哪去,“赵老弟是有大智慧的,今日之事不必介意!”说罢,用力拍拍赵东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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