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战小说:商痕-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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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的现金排着长长的队伍。蒋大愚派出了强有力的警察队伍来帮助维持秩序。这是理所当然的事。那么多群众拿着现金，在这个治安有着严重隐患的城市，你不派员保护他们，到头来总要出大事的，更不必要说蒋大愚与狗子是这种关系了。

　　狗子开出的回报也真是够吓人的，年回报率百分之六十。如此高的回报，谁不想来？李寻欢做得更加有创意，他专门做拉客的九八生意，帮狗子介绍集资者，自己从中拿好处费。李寻欢因为当了蒋大愚的红人，他说话也就有不少人相信，经他拉过来的客人还不在少数。李寻欢吃回扣有自己的一套，他既吃狗子又吃客人。狗子也不理他。狗子想，像李寻欢这样的人算得上什么东西？自己要的是钱，他帮我拿了大钱来，给全一点小钱花也是值得的。当然，狗子的招数比李寻欢更绝，他动员李寻欢把从两边赚到的钱全部投资进来了，李寻欢真正从狗子这里拿到的就只是一个本本，当然，是一个盖了狗公司大印的本本，叫做股东资格证书。

　　狗子压根儿就没有打算还这些钱。他觉得这就像是拿了这些钱来做人质一样，他欠着别人那么多钱，谁也不敢跟他打官司。就算打官司，法官也不敢判他刑。哪个法官有这么大的胆子？他欠下了不可能还得清的钱，他拿着自己的身家性命来赌博，他想念没有人能够动得了他。他计划把一部分钱存放在叶子那边，或者把这部分钱转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还是得委托叶子保管着。这部分钱不能让秀秀保管，不是信不过船舶，秀秀太单纯了，她从来没有受到过什么惊吓，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她也许还没等政法人员简单地抛个浪头就把什么都招了。即使不是她招供，也有可能会因为她这笔资金时不慎露了马脚，从而导致狗子连环出事。叶子就不同了，因为有了土巴这件事有身，她与狗子可算是结下了生死之交，同时她已经对所有的政法人员有了一个非常明显的不好感，她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仇视政法人员。她不可能出卖狗子，别忘了，她是真正爱着狗子的，她也是有很大的罪的，如果她为狗子保管好了这笔钱，就算阿多出了事，秀秀和幸幸都还会过上好日子，好叶子当然也会。狗子已经教会了叶子很多反侦查的手段，而这些手段都是从蒋大愚那里学回来的，他们已经掌握了公安部门所有可能会使用的手段，只要心理过关，他们一点事都不会有。

　　狗子想，如果这样，他还需要还这笔钱吗？除非还得清，否则他就决定不还。谁都明白，如果还债还得不清不楚，就一定会有事。

　　狗子信刘翁。刘翁说，狗子交好运了，不管遇到什么事情，狗子都不可能真正出事。

　　这不？生意来了吧？

　　是真的生意，并不指集资。

　　一九九七年以前，富油市必须完成“普九”达标任务。因为任务繁重，富油市领导集体决定，把这个任务主要交给天马文化传播公司完成。

　　这是一笔大买卖。

9，四千五百万的坟墓
刘翁向狗子提出了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就是要建造亚欧第一坟。

　　狗子相信刘翁的话，认为风水总是存在的。一个地球那么大，它肯定也应该像人一样有各处的脉搏，不可能说你在沙漠出生的孩子跟在绿洲出生的孩子将来的命运也会一样。地球有地球的灵气，地球有地球的地气，地球也是充满了灵性充满了生命的啊。不管你怎么说，你可以不相信风水，但是，你到那些曾经出过大人物的地主去看看，王侯将相都是有种的呀。有哪个大人物老家的坟山风水不好的？没有坟山风水发着他，根本不可能出人头地。

　　刘翁对狗子说，一个人发不发达，一要看阳宅，二要看阴宅。阳宅讲地气，阴宅同样讲地气。阳宅有时比阴宅择地要容易一些，因为一目了然，但阴宅不同，它不是那么容易看得出来的，不内行的半桶水会害死人的，如果选择了一个不行的墓穴葬下去，而这个穴位不好刚好同主家相冲的话，那么这个主家就被害惨了，严重的还会倾家荡产直至家破人亡。

　　别说在富油市，就算是放眼整个广东，乃至全国，甚至可以进一步推演到全世界，真的比刘翁更厉害的人恐怕就是凤毛麟角了。这是有根据的。刘翁是中国丞相村风水馆馆长，一代名宿刘伯温的谪系第一百六十七代孙，就这么个头衔，你还想要怎的？那个刘伯温呀，上知一万年，下卜五百年，而刘翁继承了刘伯温的正宗衣钵，你说他有多厉害？

　　刘翁不但；风水了得，他还懂得设计。他把整个亚欧第一坟设计得像一座公园，占地奇大。

　　狗子十分满意。

　　征地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

　　动工。

　　所有的基石都从外地运来，大批工匠也从外地招募进来了。

　　据说这个坟墓的建造曾经惊动了上层，一位极端重要的领导人下令要炸毁这座坟，还耕于民，但是，狗子居然还是保住了，又据说是另有一位更说得话响的领导人勉强同意了狗子建造这座坟墓，并说“下不为例”。啧啧，狗子这个本事可算是大了，因为这次真的通了天了。

　　这里涉及到一个中国的基本国策问题。

　　中国人口大约有十三亿，世界人口大约有六十亿，中国人口占人口的百分之二十一。中国耕地面积大约有一点一亿公顷，耕地面积大约有十五点七亿公顷，中国耕地面积占世界耕地面积的百他之七。中国用世界耕地的百分之七养活世界人口的百分之二十一，就耕地资源来讲，中国的“地”并不大。

　　小康生活水平的最低粮食需要量是人均四百公斤，而中国目前的人均粮食占有量是三百八十公斤左右。这就是说，中国虽然用世界耕地的百分之七养活了世界人口的百分之二十一，但是养得并不那么好，还没有达到小康生活水平。就粮食产量而言，中国的“物”并不博。

　　中国的人口基数大，中国的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再丰富的东西，让人口一平均，就变成了稀缺的东西。中国不但人均耕地少，而且人均水资源少，人均矿产少。自然界给我们的，人均数量基本上都不多。

　　在中国有一句叫得最响的口号是“民以食为天”，一语道破了天机。一个国家，不管它处于什么样的位置上，对于民众而言，吃得饱是首要的。中国人要自己养活自己，必须提高粮食产量。要提高粮食产量，无非是两个办法，一是扩大耕地面积，二是提高粮食单产。

　　问题是，中国还能扩大耕地面积吗？中央知道，扩大耕地面积这条路似乎走不通。中国的耕地面积不再减少已经不错了，各地蓬勃兴起的“开发区”和“房地产”，占用了大量耕地。一九八五年以来，中国的耕地面积逐年减少，累计减少了百分之三。

　　因此，中国政府明令全国严格遵守《土地法》，谁也没有特权。为了减少土地浪费，中国政府还开始大力在农村推行火葬，实行殡葬改革。按照中国人的传统，人死后“入土为安”，最怕的就是将自己的遗体“化灰”，中国政府已经严厉到这种程度，足见为民谋福利的心事到底到达了哪里。

　　一寸土地一寸金。这几乎是所有人的共识。狗子就是在这种时候向上级提出要修建他父母的坟冢，并且还是个活人冢，你可以想见个中难度到底有多大。其实呀，就算是狗子真的死了老爸，要批下这么大的一块地皮都不容易。整整二百亩地呀，二百亩呀！

　　狗爸的坟墓一开始动工，狗子的名气跟着马上就比原来大了很多。大家都说，他们就佩服狗子两点，一是狗子有钱，二是狗子真乃孝子也。亚欧第一坟这名头不是吹出来的，它是实打实的事情。这个坟墓预计开支为四千五百万。能用这么多钱来帮父母盖坟墓的人，不是既有钱又孝顺吗？

　　这个世界有些事情就那么奇怪！你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狗爸的坟墓刚完工，狗爸真的就死了。

　　狗爸死了，狗子很悲伤。

　　随后，狗爸的葬礼十分隆重。

　　关于狗爸的死，富油地区民间有不少版本，众说纷纭。其中之一说是狗爸被狗子气死的。也有人说是刘翁算得准，知道狗爸什么时候会死，是神算。

　　来修坟的福建人没有一个人拿到钱。工钱料钱都没拿到。狗子让人对他们说，他是大老板，他必须为父亲守孝三年，然后才可以发放工钱料钱。如果这个时候给钱，将会对他的生意大大不利的。成群结队的人哭着求情，狗子一律叫人挡驾，说是不能坏了风水。福建人最后都只能哭着离开。

　　不过，这件事没有媒体曝光，所以知道的人不多。这就对狗子没有什么影响。

　　说归说，人家刘翁是的确使得。你看，狗爸刚葬下才有多久？狗子就被选上了推举当全国政协委员，听说能够当选的机会挺大。这一回呀，狗子算是光宗耀祖了。

10，赚钱的神话
这一段，树娥真是威风极了。她做什么都顺，她打心眼里佩服狗子。其实她现在做得这么顺利，全都是狗子为她铺好的路。真的离开了狗子，她还会无所适从呢。从前她是十分果断的，处事能力十分强，什么事情都敢决定，但是她越来越发觉，她不管做出多大的努力，都敌不过狗子的三言两语。在富油市这个地头，还有谁纟比得上狗子更能够呼风唤雨呢？既是如此，树娥还有什么需要自己操心呢？

　　不必要自己操心的事一定顺心。

　　整个富油地区有八十多万学生，根据“普九”的要求，狗子接到了大批的生意。所谓“普九”，就是普及九年义务教育，是中国科教兴国的一个重大举措。其中一个重要的项目就是学校要设立图书馆，并且在图书的配置问题上，上级下了硬性指标，要求按学生人数配置图书，其中，小学生每人三十册，中学生每人五十册。现在的图书都不会太便宜了，怎么说平均下来总得有个###块钱的。学校比较头痛，因为上面给的钱实在是个小数字，而如果真的要他们用这些有限的钱办成上面想他们办的事，恐怕真的有点难度。但是，中国人喜欢搞大规模的运动，尽管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种走过场，但是，只要你是中国人，只要你还在中国这块土地上行走，只要你还领着共产党的皇粮，你就得这样做。上头的意图是十分明显的，如果学校图书馆没有书，那么学生们课外都看些什么？这显然是不行的。不过，上头有一点始终是忘记了的，这就是中国人的形式主义。手捧着这份圣旨，校长们都觉得很沉重，按照上级的要求，他们拿着这点钱连三分之一的图书都买不到，更别说达标了。不过，如果不能达标，将会演化成某个地区的政治问题。现在，我们党内部搞了很多名堂，目的就是加强整治党内的官僚作风，不过，上头的政策到了下面，总是歪着了点，有时候歪得十分离谱，这些现象都很正常。反过来，如果上面的政策在下面得以很好的贯彻执行，则很不正常了，真的。教育上的问题完全有可能导致一个地方的父母官上不去。别看就是图书这么简单的项目，还真的没几个人能够很好地解决的。你只要留意一下身边的一些事，你就会想得出来，在我们可爱的社会主义中国，计划生育实行了一票否决，安全生产实行了一票否决，扫黄实行了一票否决，联系群众实施扶贫实行了一票否决，这样一票否决，那样一票否决，否过来决过去，都不知道到底能够否决出什么名堂来。但是你没办法，你必须按照上的意思做，否则你就甭想再做下去了。

　　狗子的办法是十分多的。有些办法，除非狗子说出来了，你才会觉得很简单，如果他不说，你真的是连想都不敢想。这不是吹牛，狗子就是有这个能耐。人家管这个叫吃脑。狗子说，这个年头，不懂得吃脑的人只能是傻猪，只能任由人宰割，只能给别人做牛做马，这是没办法的事，你差劲你就要挨打。邓小平都说了嘛，谁落后谁就要挨打，贫穷绝对不是社会主义，发展才是硬道理。

　　狗子有时候也很生气，他能想到很多事，但是他的决策没有别人可以去组织实施，他在很大程度上必须亲力亲为。不是他狗子不肯放手给下面的人，而是下面的人真的没有这副能耐，他们都是出不得厅堂的人物儿，都是家乡宝，离开家里稍远一点的地方就不行了。狗子只好亲自出马。

　　当然，狗子出征的时候还是不忘带上一些后备力量，他想他们能够很快上手，将来能够帮帮他，狗子总相信他不会死，也许这就是上天给他安排的一个好机会。狗子做图书生意时不带叶子，他觉得叶子应该受到保护。

　　狗子所说的保护叶子，不是别的意思，他是在为自己留一条后路。狗子总是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万分的担忧，他知道受到；惩罚的那一天迟早总会来，他与叶子商量好了，逐渐对外淡化狗子与叶子之间的关系，他们甚至商量好了，实在有什么迹象表明可能会出事时，叶子可以利用一下美人计。当然，如果真的到了这一步，就已经是他们开始作垂死挣扎的时候了，这会很悲壮。

　　狗子把超过百分之六十五的业务都承接过来了，他不怕，他说他有专业的配置办法，他能够用学校规定的钱配置到所需要达到的图书册数。狗子亲自给学校做计划书，他计划按照高中低档都有的方式配置，他认为，一个学校的图书馆，如果只是为了达标而不断地买进一些根本就不行的图书，只是追求低价格，那么所造成的负面作用是十分巨大的，它实际上是浪费了人民的钱。因此，学校的图书馆必须有一些真正过得去的图书，真正可以给老师和学生们看的。中档书也要配置一些，这种书也是适合更加广泛的学生群体阅读，而且价格适中，这种书应该成为主体。低档书是没有办法少的，因为学校必须要应付达标的事呀，这就得讲究册数要足够了。狗子特别强调，他通过走后门的办法，联络到出版社有不少过去那些年代出版的名著，到现在为止，那些书都应该说得上是旧书了，但是，虽然是旧书，对于学校来说，它们仍然是崭新的，因为这些书都没有出过仓库，还摆在那呢。出版社说了，他们要在书的后尾重新贴上标签，重新标过价，但是不会太高，他们只是考虑到成本以及要给校长们一点回扣，不适当提高点价格他们就无法做得到。试想想，以前出版的书，都是印着几角钱一本的，现在有什么可能也是按照几角钱一本卖给学校呢？如果真的按照这个价格卖，校长们又吃什么呢？狗子这么一说，校长们都同意，说要重点买这种类型的书。

　　狗子心中窃喜。

　　事情进展得十分顺利。狗子首先出发到北京。

　　树娥，阿文跟着狗子去。当然，现在的狗子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狗子了，他现在是谁？堂堂正正的亿万富翁，他是不可能单独出行的，他身边总是带着保镖，他首先得确保自己的生命安全，然后才会有其它。

　　狗子找到了不少的出版社，一家一家的跟他们谈这桩生意。狗子是新书旧书一起谈，出版社都喜出望外。那些积压着的书，早就没用了，早就准备把它们当作垃圾卖掉，但是政策暂时又不允许，没办法，只好让它们还压着仓库。

　　狗子说，现在学校要搞普九，他现在已经发达了，但是他不能忘记还有多少地方没有脱贫，他不能做很多有益的工作帮助这些地区，但是他总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