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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而已作者:明末独行-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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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晔到达A市的时候是凌晨四点多,坐上计程车那一刻心才稍稍放下,手机一直是开机状态,卓晔静静等著刘强东的电话,他没想到事情会波及到傅辛,当初用了强硬的手段以雷霆之势将曾经的合夥人越发没有底线的犯罪证据交给检察院,然後将其逼出了国,也算了放了他一条生路,没想到那个人竟如此卑鄙。
  计程车过了机场高速的收费站不久,拐向一条新修的公路,司机率先解释:“这条路快些,刚修没多久。”
  卓晔微微点头,又拿起手机,按下了傅辛的电话。
  冰冷女声却提示著关机,卓晔硬朗分明的面越发阴沈。
  电话转而接到傅宇办公室的时候车子猛然间剧烈颤动起来,因为剧烈撞击眼前变得一片血红,卓晔皱眉,想端正身体拉开变形的车门,脑袋却一点点变得混沌起来,直至完全昏迷。
  好像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少年冷漠倔强,在父母离婚後孤单的随著母亲过活,然後某天漠然看著女人突然欣喜的告诉自己,她要再婚了,对方同意接收他这个儿子,并表示会赞助他上学到十八岁。
  女人满脸喜悦,全然没有看见面前少年渐渐攥紧的拳。
  依然能够清晰体会到少年当时寒冷的心,直到那个家重新舔了一个男孩,自己便真的彻底被忽视。
  那个时候,少年没有怨恨,每天只无声的上学、做家务,日渐沈默寡言,直到一点点冷硬了心。
  卓晔在梦中皱眉,为这太过真实的过往,那般孤独冰寒,至今让他心冷。
  寡言的少年一日日长大,进了新的学校,成长的越加冷漠寡欲,除了发奋读书、打工存钱,别的事情根本入不了他的眼睛。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那个满脸灿烂笑容的孩子飞扑进不远处年轻俊雅的少年怀中,然後仰起头颅,大声的讲述著什麽,漆黑漂亮的眼睛褶褶发光,男孩像是被所有金色的美好围拢,那般朝气蓬勃、单纯稚嫩,只一眼,便永远映入少年心底。
  那一刻,一直冷寂漠然的心第一次想要抓紧些什麽,让他不知所措,却缓缓执著了神色。
  日复一日注视著,看著他一点点长大,看他对总是不离他左右、笑的温柔的少年越发亲昵喜爱,心渐渐变得艰涩疼痛。
  那样全心信赖喜爱的目光啊,少年只觉得整个灵魂都似野兽般叫嚣著渴望,那个时候他想著,如若可以拥有,必将一生温柔相待。
  直到有一天,胸中的野兽再也控制不住,狂躁粗鲁的想要挣脱出胸膛,想将少年信赖的目光占为己有,想轻轻拥抱,想……
  却在看向他们相拥深吻後男孩羞涩却甜蜜微笑的脸庞後,一点点凉了心。
  接下来几年便是越发浓烈的隐忍沈默,少年亦逐渐长成了青年,最後一次见到那个孩子,是在那个人哥哥的学校门口,男孩笑的灿烂而骄傲,看著身旁的人,满足喜悦的像是得到了全世界。
  年轻的硬朗男子沈默看著,良久,毅然而然的转身,接著便孤身出了国。
  醒来的时候卓晔沈默了片刻,然後平静查看完全身的伤势,低哑著嗓音叫醒了趴在一旁睡著的陈姓助理。
  “老板,你醒了?”
  “恩,通知警方刘强东已经回国,还有这次的车祸,应该跟他脱不了关系。”
  “是,”有些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陈助理咽了咽唾沫,“还是什麽吩咐?”
  艰难的半卧起身,喝了口陈姓秘书喂给他的水,左腿毫无知觉,被打上了厚厚的石膏固定著,额头被撞伤,胸口依然隐隐作痛,卓晔呼吸依然有些困难,绷紧唇线顿了顿,神色亦不复冷漠,变得复杂而压抑,“替我接通刘先生电话,查清楚辛具体出了什麽事。”
  “还有,这些事情跟傅宇有没有关系。”
  “好的老板。”暗自平复一时间快速跳动不已的心脏,陈和快速点头,步伐利落的走出了病房。
    
    ☆、(三十四) 对峙

  傅宇笑了笑,说道:“忘记给你。”
  不置可否的接过傅宇递过来的手机,傅辛敛下眸间闪过的一丝不悦。
  就著男人的面,垂头第一时间查看未接来电跟收件箱,却发现没有某个男人的消息,傅辛有些意外的楞了楞,没做多想便拨通了卓晔的电话。
  傅宇立与一旁,静静注视著傅辛,在接收到傅辛微微排斥的回避目光後视线暗了暗,接著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自觉的转身出了房间。
  收回视线,电话那头亦已接通,傅辛神色平和道:“明天早晨几点的飞机?说好的去接你。”
  正躺在病床上的、有著分明硬朗轮廓的男人绷了绷唇线,嗓音有些压抑,然後低声道:“抱歉,我还要几天才能回去。”
  傅辛一瞬间的怔楞後稍显掩饰的低笑了下,“出什麽事了麽?”
  “没事,就是得耽误几天。”
  傅辛淡淡勾了下唇,放松著身体轻缓说道:“那就好,回来之前给我电话。”
  卓晔低声应了,略微迟疑过後,终於开口问道:“你……最近怎麽样?”
  “挺好,别担心,”傅辛失笑,目光柔和了下来,语气轻松,“回来再说?”
  “好。”
  挂断了电话,卓晔轻轻眨了下眼睛,目光深邃而森黑。
  窗外已是黑夜,原本说好的明日跟那个人见面,刚才电话中却到底是失了约。
  很想早一点见到他,确定他安然无恙,却不得不撒谎──
  他的伤,真的不轻。
  门外的人缓缓走远,神色清淡而温雅,一如往昔。
  房间内的傅辛看著因为骨裂而被包扎著的手臂,松了口气,心底却涌上淡淡的想念。
  是真的喜爱上了吧……他笑著,神色压抑却轻松自在。
  车子在黑夜中疾驰,车厢内一片静寂,男人俊雅温润的面被夜色渲染了层寂寞,陈明自镜中瞥过,似毫无所觉,目光却越发黑亮。
  这个人,是他唯一愿意臣服的男人。
  推开病房门,卓晔抬眸,视线与傅宇对上,那一瞬间整个病房内都好似笼了层怪异气息,似剑拔弩张,却诡异的融洽沈寂。
  傅宇淡淡一笑,率先开了口:“伤势如何?”
  卓晔面色深沈,没答复,语气平静无波,直接问道:“有事情?”
  轻笑了下,没回答,傅宇在一旁座椅上坐了下。
  陈明瞥过一旁无措站立著的女子,淡淡警告示意,然後两人一起出了病房。
  注视著卓晔的面,几秒锺後,傅宇唇边扯开了一丝幽淡笑意,语气有些意味深长的开了口:“当初是我看轻了你。”
  “以为只是只不自量力的老鼠,却没想到有一天,辛会选择拿你跟我置气。”
  卓晔沈声反驳:“你太高看自己。”
  男人目光暗了暗,语气一顿,笑了:“你不该妄想得到他,”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傅宇语气嘲讽而晦暗,“更不该弄脏我的辛。”
  卓晔目光陡然间森黑锋利起来,他一字一顿的说著,语气低沈而冰冷:“他早已不是你的。”
  “别忘了,”注视著面前依然温润微笑的男人,卓晔硬朗疲倦的面越发森寒,最後说道:“一切都不过是你咎由自取。”
  视线渐渐危险,嘴角淡淡笑意敛了下,傅宇漫不经心的起了身,语气平淡而偏执,“这些话,除了辛,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对我说。”
  卓晔细不可查的皱了下眉。
  “要麽现在放手……我不会有任何顾虑。”懒懒转身,最後回头瞥了男人一眼,“你已经没有时间。”
  半个月後。
  傅宅。
  “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摇了摇头,傅辛沈默窝在沙发上,懒懒看著电视。
  手臂上的绷带已经拆下,身上的伤也差不多痊愈,卓晔依然没有回来的消息,他却不再想呆在这里。
  身边这个男人这些日子不再有暧昧的动作跟言语,亦未再试图靠近挽回,只做尽哥哥应有的样子,分寸拿捏的叫他虽别扭却全然找不到一丝离开借口。
  男人一直没有解释上次袭击他的是什麽人,只说危险依然存在,叫他在此继续住著,好更安全的照顾他。
  这些日子,神经虽紧绷提防,却还是一点点松懈了心神。
  男人虽然未开口妥协说只做兄弟,偶尔疲倦无奈的神色却还是叫他一点点卸下了心防,亦不免心软不舍。
  这个人是曾经宠爱他那麽多年的人阿,这些天的所作所为越发让他有回到他年少时的感觉,那个时候,他们还只是兄弟,男人对他细心温柔,万分纵宠,叫他陶醉眷恋那麽多年。
  叫他如何继续冷硬心肠,不做理会。
  他最难忘也最抗拒不了的就是这个人的温柔啊,没人比他自己更清楚。
  这些天过来,他终究是开始害怕了。  
  “哥,我已经没事了,”两相沈默许久,傅辛淡淡笑了笑,语气却全是执拗的坚定不移,“我打算今天回自己住处。”
  自己住处……
  傅宇侧头凝视著他,没有回答。
  傅辛跟他静静对视,没有丝毫的回避跟相让。不知是故意还是简单的陈述,年轻的男子又说了句:“卓晔明天回,我们好久没见了。”
  俊雅清润的面上神色未变,傅宇语气却有些艰涩:“这些天跟我住在一切让你很为难吗?”
  “我以为,”咽下话语,傅宇猛的移开了视线,睫轻颤,神色难掩失望。
  “就算我们不再是,就算不是恋人,也还是最重要的兄弟。”
  “……”心揪紧了下,傅辛眉眼间涌上一缕复杂,“哥……”
  沈默半晌,男人分辨不清语气的嗓音传了来,低低的,说:“我叫人送你。”
  男人悠远的语气最後转为轻渺冷淡,随著男人起身越走越远的脚步,狠狠的砸在了傅辛的心中。 
  而傅辛终究只是垂头笑了下,抿了唇,站起了身离开。
    
    ☆、(三十五) 周折

  敲开书房的门,傅辛淡淡微笑了下,跟抬头静静看著他的男人告别:“哥,我回去了。”
  傅宇看著他,点了点头,复又垂下头批阅文件。
  傅辛却看到男人因仅仅捏住笔而泛白的手指,突然觉得空气都压抑。
  傅宇无话,似是兑守承诺真的不再挽留或者阻拦,辛深深看了他一眼,像是要将面前这个俊美莫测的男人看透,最後却风清云淡的一笑,轻声退出房间。
  远方天际阴郁渐染,映衬年轻的男子的背影有些单薄寂寥,傅辛上了车,闭目仰躺在椅上,这些天,神经终於渐渐松懈下来。
  傅宇看著,嘴角渐渐染上一丝略带诡秘的温柔笑意,目光却是寒冷决然的。
  很多年後,傅辛总是习惯背著身後的男人躺著,任男人眨著温润依旧却愈加深邃惑人的目光凝视著他,不逼迫不愤怒,只轻轻拥住他,低笑著亲吻无言,却早已将他整个身心密密包围。
  他逃不掉,也再也不会去逃。
  每当那时他总是会想,如果这一刻他不是一言不发就离去,不是自作聪明、太过低估这个男人的狠劲跟对他的执著,是否他跟那个人的故事便会有他曾经真的真心期盼的平淡美好结局。
  他这一生,注定负心於一人。
  刘强东一夜之间苍老数岁,目光却闪烁著漆黑的暗色,像是前方有无数宝藏,恨不得劈开面前一切阻碍,他颤抖著双手将东西准备好,按下了专门配置的电话。
  他已失去一切,却可以在转瞬间重拾所有。
  就算将灵魂交给恶魔,也好过自己陷入地狱。
  挂断电话後刘强东想了想,又接通了一人的电话。
  城市的某个角落,一栋普通的有些年头的民宅里,有著病态苍白肤色的少年看著电脑屏幕,常年孤僻冷漠的脸上渐渐兴奋起来。
  “哥……”少年喃喃叹道,因常年被忽视长大早已扭曲晦暗的心开始蠢蠢欲动。
  那个冷血强硬的男人,早就不把他们当作家人,那麽,还有什麽好客气。
  关上房门,打开灯,傅辛躺倒在沙发上,缓缓的输出了口气。
  不得不以卓晔为借口,才得以逃离那个人越加温柔的关怀照顾,每一天,都恍惚著,不是不眷恋,只是太清醒明白,不能再沈溺。
  时至今日,那些日子的痛楚跟绝望早已能坦然面对,却是真的不愿意再去回忆。
  那个人的好,他从不会否认,却更明了那份不动声色的残忍,那些日子,他是真的痛怕了。
  如果可以,真的只愿意跟他平淡的偶尔联系。
  他这才知道,就算还是兄弟,不是恋人,那份亲密便再难以维系。
  不久後。
  傅宇入院。
  傅辛掌中水杯摔下,怔楞挂掉电话,三秒锺後,傅辛夺门而出。
  於此同时,卓晔换下助理买来的西装,在雪白寂静的走廊中按下了傅辛的电话。
  却始终无人接听。
  寂静的电梯内,卓晔绷著唇,神情冷硬。
  傅辛的电话还是打不通,虽然知道他现在在傅宇的保护之下,不会出什麽意外,却还是止不住的担忧。
  陈姓助理乖乖站在他身後,缩著脖子听电话中传来的冰凉女生,胡思乱想的脑补起来。
  电梯到达一楼,卓晔跨步离开,视线无意扫视正准备进入旁边电梯的人,下一秒视线紧缩,然後心底升起淡淡的愉悦暖意起来。
  手指按上刚刚闭合的电梯门想要叫住傅辛,却已经来不及。
  “你先回去。”思索了下便简洁撂下了句话语,桌晔迅速退回隔壁电梯,按下之前住院的病房楼层,想要追回他以为是因为他而来的那人。
  冰凉的手指紧紧攥著,傅辛抿唇,神情紧绷。
  他以为会永远强大不倒的男人,竟会被推入手术室,还情况未卜,简直是荒谬,他却止不住心慌混乱。
  开玩笑的吧,陈明那个家夥。
  傅辛边一遍遍这样想著,边加快步伐朝著陈明所说的楼层走去。
  手术室的门紧紧关著,长廊上三三两两站著几个眼熟的傅宇公司的部下,此刻都神情紧张的等待著。
  脚步声越来越近,陈明侧头看去,看向傅辛的瞬恩厌恶,最後克制的闭了闭眼睛,缓缓呼了口气站了起来。
  傅辛看他,语气是可以放缓的平静,透著微微的沙哑,“我哥怎麽了?”
  陈明淡淡瞥过他,目光透著一丝嘲讽,“二少没急著和情人亲热,反而这麽快就赶了过来,真是意料之外啊。”
  “他到底怎麽了?” 
  傅辛皱眉,此刻根本没心思陪他互讽,只努力压制著怒气,又问了句。
  陈明却还是不回答,目光越发挑衅起来。
  张强皱眉,有些不解陈明此刻的动机。
  傅辛却没心思去分神猜测,只上前抓住陈明的领带一点点揪紧,他绷著脸颊,脸色苍白,手指神经性的颤抖著指著手术室,神情却是强势的责难跟逼问,“他到底怎麽会进手术室?你是怎麽照看他的?”
  张强一贯没有表情的脸上复杂神色一闪而过,侧身将剩下几人叫道一旁吩咐了几句,然後一一遣散回去继续工作,接著静静站在了一旁,没有参与过来。
  陈明恍惚了下,嘲讽轻哼,看著傅辛顿住了几秒,语气锐利而低沈,“说道照顾他的责任,你这个弟弟才该是首当其冲吧?”
  “而你呢,这一年来你做了什麽?”
  “……”瞳孔却陡然间一缩,傅辛抿唇,没回话。
  洁白的走廊中瞬间沈寂了下来。
  年轻的男子消瘦单薄的身躯却挺得笔直,面上却凭的显露出几缕痛苦的挣扎跟脆弱来,他轻声回:“这些话,你没资格讲。”
  “我最後问一遍,他到底怎麽了?”
  张强在一侧淡淡瞥过,一瞬间似是看到多年前那个单纯的倔强少年,於是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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