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丫鬟,绝色丑女-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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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他时，他也在看我，眼睛红红的，紧咬着唇，像是在隐忍什么。从他眼中，我感受到了他的无奈，他的痛苦。

　　　　“阿丹”我心中轻轻地喊，深深地疼，也许从今天后，燕丹就再也不是我的了。

　　　　目光越过他，看到了他旁边盖着红盖头的陆娴姬，突然觉得陆娴姬好自私，生生地将燕丹绑在她的身边，难道她就能过得快活了吗？

　　　　燕丹应付似地拜了一下，还是咬着唇，撑起头时，他的嘴巴有血迹流出。

　　　　我看得别开脸，泪如雨线般滑落了下来，燕丹是一个倔强的人，他轻易不会屈服什么，此番他纵然不愿意，也还是要与陆娴姬拜堂，可见丞相大人是用什么威胁他了。

　　　　燕丹是一个孝子，除了我之外，还有他的父母最重要，莫不成

　　　　我心中一惊，不敢相信地看向貌似德高望重的丞相，难道他是以燕丹父母的命来威胁燕丹吗？若非如此，他又怎能令燕丹就范？

　　　　想到了丞相的手段，我瞬间对丞相鄙视起来。

　　　　可是，不管我如何想，我的心还是很疼，我无法形容那种疼，只觉得我快要崩溃了，

　　　　忽然，我眼前一黑，脑中只有一个声音：燕丹结婚了，燕丹结婚了

　　　　我不知道我是怎样回到皇宫的，醒来时我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李英杰握住我的手，埋头坐靠在床边。我挣扎着爬起来，身体像被抽空了一样，提不起半点劲。有丫鬟告诉我，我已经睡了三天了。

　　　　“子西，你醒了吗？”感觉到了我的动静，李英杰惊喜地抬起头来，一脸的倦意。

　　　　“嗯。”我木然地看着李英杰，刹那间又觉得心如刀绞般疼痛。

　　　　“子西，你别这样，你还有我，还有我啊！”李英杰把我的手拉去贴到他的胸上，让我感受他对我的深情。

　　　　恍惚中觉得他的身体冰凉得厉害，我微微动了一下眉眼，就硬提起一股真气输送进他的体内，因为我知道他的寒毒又发作了。

　　　　李英杰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想要拒绝，却又不敢动，我的真气凶如涌泉，他一旦贸贸然撤离，那我必然有筋脉尽断的下场。

　　　　我想要把真气全部送给他，可是我全身软弱无力，解决了李英杰身上的寒毒，我又一次倒到了床上，晕了过去。

　　　　我好像到了一个空旷无边的境界，那里漆黑无光，我茫然地走着，觉得害怕，却又找不到出路。

　　　　无形中，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呼唤：“子西，你醒过来好不好？知不知道我好想你啊，子西”这声音悲凉中带着深情，痛苦中带着心酸。

　　　　想要探寻这抹声音的来处，我费力地，终于睁开了如泰山般沉重的眼皮，李英杰就在我的身边，他帅帅的脸整整的瘦了一圈，想来这些天他都陪着我。

　　　　要说我不感动那是假的，只是我的感动似乎与爱情无关。

　　　　我接受丫鬟的照顾，坚强地吃下一些饭，为的是让李英杰好过点，作为朋友，我连累他做一个不称职的皇上，那我就太自私了。

　　　　休息了几日，我想要出宫去看看，李英杰应允了。我本来是想把雕唤来，悄无声息地驾着雕出去的，可惜雕不见了，也许是那日皇宫发生的战事吓到了它，才使得它从此离我而去。

　　　　近来，我都忘记了秋淑媛。出宫后，我意外地收到了秋淑媛的消息，说是她被绑架在城西的十里坡之处。

　　　　得知她身处危机，我不假思索地赶了去。不料，那竟然是李响的计策，他还没死，我惊讶的看着他，在他的引导下进了一个点着几个火把的山洞。

　　　　秋淑媛被绑在山洞里，一身狼狈。

正文　第七十章　此生不变（结局）！

　　　　“淑媛。”见到秋淑媛，我忍不住喊。

　　　　秋淑媛的头发蓬乱地遮着脸，闻言她抬起头来，神情萎靡地朝我凄然一笑，“子西，你来了吗？你不该来的，你知道吗？”

　　　　“怎么回事？”我看看秋淑媛，又看看精神不如以前的李响。

　　　　“她救了我，而我利用了她。”李响凝视着我的眼睛，老实地答，他的眼眸深处嵌着太多复杂的情绪，似凄楚，似埋怨，似无奈，似怨恨

　　　　我不敢看地转过眸，想了想才又回过头来，“既然淑媛救了你，那你干嘛要这么对她？”

　　　　想必是有秋淑媛的帮忙，李响才能从芸娘等人的手里逃脱，否则盈贵妃一党都全数死光了，芸娘等人又怎么可能会放过李响？

　　　　秋淑媛屈身躺在地上，凌乱的头发遮掩下，她黑色的眸子望着李响，没有怨恨，倒像是有许多深情。

　　　　李响瞥了一眼秋淑媛，表情痛苦地面向我，薄唇动了动，道：“那我那么爱你，你为何要这么对我？”

　　　　爱我？

　　　　我的身子微微一颤，惶然而惊讶地瞪大眼，满是不可思议，与李响相处的日子，我有太多的心事，全没注意到李响竟然会爱上我。

　　　　“李响”我直呼他的名，貌似有许多话要说，却又一句都说不出口。

　　　　“不喊太子了吗？我已经不是太子了，对吧？”李响一步一步地紧逼过来，那一字一句地道出的话，满是心酸与凄凉。

　　　　“对不起。”随着他的脚步，我慢慢地往后退，潮湿的洞中，地面有些不平坦，“如果你喜欢我叫你太子，那我可以那样叫你，只是，不管你是不是太子，我都希望喊你的名字。”

　　　　“呵！”李响冷笑一声，在我的前面两步之处终于停住了脚步，“知道我爱你什么吗？就是你这大胆的思想和你这与众不同的性格。子西，其实我不怪你”

　　　　“对不起”我还能说什么？李响算不上一个坏人，对他，我唯有抱歉。

　　　　“我没想到子西会对我说‘对不起’，真的，从来都没想过”李响一脸的苦笑，大概我的表现令他感到意外了。

　　　　“李响，离开这里吧，去别处生活，没有人会认识你的。”我真诚地劝，前太子未死，这消息若是传出去，只怕就会有无数人来追杀他了。

　　　　“你以为我还能活着离开吗？我的亲人、我的家族全都被砍头了，我还能安然无恙地活着吗？”李响满眼痛苦地看着我，突然埋头沉吟一阵，抬头时眸中有几许隐忍的湿润，“今天让你来这里，我本就没想过要活着离开。”

　　　　“那你”我不敢想象李响的目的，如果不想活着离开，那么他

　　　　“你猜对了。”李响微微一笑，忽地自袖中抖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我的眼前就那样重重地刺进了他的胸膛。

　　　　“李响”看到那殷红的血流出来，我惊骇地捂住嘴巴，瞪着双眼一动不动，自杀了，他当真自杀了。

　　　　觉得他的自杀与我有关，我的鼻头瞬间酸楚得不能自己，心也渐渐地疼了起来。

　　　　“能死在子西的面前，李响再无遗憾。”说话间李响的嘴中吐出血来，他的身子晃了晃，站立不稳地要倒地。

　　　　“李响”我抑制不住地落下泪来，看到李响倒地的身躯，几乎处于本能，就奔过去抱住了他，与他的身体一起跪坐在地上，但是，紧接着令我不可思议的是我的腰间传来了刺骨的疼痛。

　　　　我低下头，一把匕首插在了我的腰上，和李响胸前的匕首一样，想必是一对的。

　　　　“李响”我抬头，眼睁睁地看着他。

　　　　李响的手还握在刀柄上，他俊美的脸凄然一笑，“我不恨子西，但是我想与子西永远在一起，想着我死后，子西便要嫁给别人，我就会心疼得受不了，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

　　　　李响居然对我用情如此之深？我溢满泪水的双眸凝视着李响，眼帘眨动间，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子西，很疼，对不对？”李响哽咽着，脑袋靠在我的肩上，语声弱弱地没有力气。

　　　　“我不恨你。”我的确不恨他，是我害得他家破人亡，是我让他在青扬皇朝再无立足之地。

　　　　“谢谢你，子西，下辈子一定要嫁给我，不许使诈。”几乎用尽了全力，李响才把这话说完。

　　　　下辈子嫁给他？下辈子的事谁知道啊？我苦笑着流泪，无言以答。

　　　　觉得离死不远了，我突然心如明镜一般，没有害怕，也没有埋怨，这辈子我的人生不如人意之事十之**，或许我可以把希望寄托给下一辈子。

　　　　“子西”憋着一口气，李响好像还在等着我的回答。

　　　　“下辈子先做朋友，如果你能打动我的心，那我的确可以考虑嫁给你的。”不想让李响在黄泉路上留有遗憾，我忍着眩晕的感觉，如是安慰。

　　　　“好，下辈子不要做太子，就做普通人。”说完了这话，李响握住刀柄的手滑落了下去。

　　　　我知道他去了，在人生的最后时刻，我的心竟然疼得抽不过气来，一个年轻人大好的人生葬送在了我的手里，以我的认知来说，除了陪他死，我无法宽恕自己。或许是我太善良了的缘故，从来，以我的眼睛来看人，这世上就没有几个坏人。

　　　　“太子，太子”秋淑媛费劲地挣开了身上捆绑的绳索，爬着到达李响的身边，就把李响的身子抱到了胸前，悲伤地哭泣。

　　　　我头昏眼花地往后靠到了洞壁上，惋惜地看着秋淑媛，爱上了李响，秋淑媛的人生也会毁了的。

　　　　“子西，我知道李响爱你，但是黄泉路上，请你把他让给我。”秋淑媛含泪奇怪地说出这话，忽地拔出李响胸前的匕首，没有犹豫地刺进了她的心脏。

　　　　我动了动嘴，已经喊不出话了，秋淑媛的言语让我想起了钟云秀和陆娴姬的侍女小萍，一个让我把李英杰让给她，一个叫我不要纠缠燕丹，好像我有多么的不知廉耻似的，事实上他们都不是我的，我又如何让？如何不纠缠？

　　　　洞外忽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我微微转过眸，晕厥的最后一刻，我看到了几个带刀侍卫，他们该是李英杰派出来寻我的暗卫

　　　　不知睡了多久，在我醒来时，天已经转凉。

　　　　我仍然在宫里，侍候我的宫女告诉我：御医说我腰上的匕首再往下刺进两寸，我的命就回天乏术了。

　　　　我为此没有感激，满是心酸，李响他终是不忍心下手，否则他重重地刺下去，黄泉路上就有我陪他了。

　　　　最近我总是坚强不起来，想起李响的心软，我又难过得流泪，我活过来了，可是他已经死了。

　　　　宫女给我盛了一碗汤，我木然地喝下，坐靠着床头，望着对面粉色的帷幔发呆。

　　　　“子西”不觉中有声音传来，我茫然地转头，大门处，芸娘和我的母亲双双走进。

　　　　“太后娘娘，王妃。”宫女机灵地给二人行礼，在二人的示意下退了出去。

　　　　自从李英杰当了皇帝，以前的皇帝便晋升为太上皇，至于我的母亲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太后娘娘。

　　　　“娘”我的语声有些哽咽，多日未见，蓦然看到母亲，我满腹的心酸就涌了上来。

　　　　“子西好些了吗？”母亲上前来坐在床弦，温热的手紧紧地握住我冰凉的手。

　　　　我没有说话，单是抿嘴，摇头，苦笑，我想掩藏，可我又想放纵，矛盾的心境造就了我欲哭无泪的一面。

　　　　“子西”芸娘来到床前也是喊。

　　　　我抬眸瞥了她一眼，又低头去看盖住下半身的粉色的柔软被褥，我甚至喊不出那一声“师父”。

　　　　“子西，她便是你的母亲”我的母亲卫氏语重心长地告诉我当年的事，目中有泪溢出，而她话中所说的“她”，自是指我旁边站立的白衣女子，一个气质高雅、身份高贵的女人——芸娘。

　　　　我的母亲？

　　　　我震惊地呆愣着，脑袋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是，一瞬后，我又恢复了之前的淡漠，我的母亲吗？哦，我的母亲啊！那个硬逼我进宫，迫使我和燕丹分开，毁了我的人生的我的师父原来是我的母亲啊！多么讽刺的事实。

　　　　“子西，我的女儿这”芸娘的身子颤抖着，其惊讶好像不比我少，她好像也是到此刻才知道了我与她的关系。

　　　　“对不起。”卫氏凄然地道歉，显然她一直隐瞒了事实。

　　　　“你”芸娘手指着卫氏，气不打一处来，“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我看看芸娘激动的脸色，又看看卫氏默认承认错误的模样，刹那间，忽然明白了，卫氏早就知道了我和芸娘的关系，她之所以将其隐瞒，就是怕芸娘不忍心让我进宫去控制李响而坏了夺位大计，所以她眼睁睁地看着我进宫，却不加阻拦。

　　　　她利用我！

　　　　得出了这个结论，我的心瞬间冰凉透顶，抚养了我十多年的母亲利用了我，与她生活了十多年，我始终不如她的亲生儿子。

　　　　世态炎凉，人情冷暖。

　　　　深深地体会了这句话的含义，我冷得打了一颤，把手从卫氏的手中抽出来，拉过被子将我紧紧包裹，其实，需要我做什么，她直接告诉我就行，我会很乐意做的，为何要选择在背后利用我呢？

　　　　我还愿意承认她是我的母亲，可我的心中已经有了隔阂。

　　　　“子西。”感受到了我的疏离，卫氏无法接受地伸过手来。

　　　　“你们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我蜷缩着身子，脑袋埋在被子里，不想看到任何人。

　　　　二人静默了，无言地站在床边，许久我才听到她们的脚步声。

　　　　我抬起头来，目视芸娘白色的背影，在她即将跨出房门的那一瞬，心中一动，忍不住地道：“我见过我爹”

　　　　我说得缓慢，芸娘听言转过头来，神色间隐有激动，我正视着她，又道：“这些年来我爹过得很苦，我希望你能陪陪他。”

　　　　那个等了她十六年的西湘王，每每想起，我都感觉胸中拥堵，如此执着地爱一个人，他的爱令我钦佩，他的生活却是让我心酸。

　　　　“好。”芸娘动了动嘴，才淡淡地答应，她倒想再说什么，见我别过眸，迟疑一下，这才离去。

　　　　接下来的日子，皇宫里忙碌了起来，卫氏答应丞相，在李家夺回政权之后，就让李丹——即恢复了本名的李英杰娶丞相的长女陆茹芸为后，现在是时候实现诺言了。

　　　　李英杰没有反抗，该做的他一样没少，甚至于在娶了陆茹芸之后，钟云秀和几个权势极高的大臣之女也一并纳进宫来，分别封昭仪和妃子。钟云秀诞下了一子，原本也该是妃子的级别，但是她的出生与别人相比悬殊太多，再怎么争也爬不上高位。

　　　　后宫的女子渐渐地增多，李英杰却一如既往地来我这里，我的身体不好，他每天下了朝，就会来照顾我，我过意不去，又拒绝不了，只能随他。

　　　　“子西，早晚有一天，我会给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人生。”我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李英杰突然自背后抱住我，柔情地说话。

　　　　一生一世一双人？身为帝王，他怎能有这种思想？

　　　　我拉开他的手，掉头看他，“你别这样，英杰，你不该这样想的。”即便恢复了名字，我也无法喊他李丹，要我喊他皇上，那更是做不到。

　　　　“请原谅我现在的身不由己。”李英杰自顾自地说话，看得出来，这些日子他很痛苦，他曾经是一个随性而为的人，现在要做的事，大多数都被人安排好了，这叫他如何承受得住？

　　　　“英杰，让我走，可好？”我迎着李英杰耀眼的黑眸，认真地道，皇宫不适合我，在这里我感觉压抑。

　　　　“那你还不如说让我死得了。”李英杰情绪激动地吼，“明明知道我不能没有你，你还是要走吗？”

　　　　我讶然看看他，而后敛下眼眸，不能没有我，为何要对我用情如此之深？我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