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我的亲亲守护女神-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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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家伙……”他挥动斩魄刀冲了上去，从喉咙深处发出的狂躁低吼，因情绪过份压抑而无从释放满溢的怒意；代替受到膨胀的情感所抑制的言语，尖锐的风压，将满溢的杀气卷成漩涡袭向雨龙。
　　先前被一护踢得后背狠狠撞上墙壁后，“啧”，雨龙不悦地哼出来的同时迅速转身，憎恨的视线锁定在一护身上——用出现在手中的灵弓架住一护的刀，他曲起右膝顶上一护的腹部，一护向后一跃，拉开距离躲开这一击。
　　毫不放松地逼近时，雨龙的嘴角拉开一丝高傲的笑容：“死吧！”
　　一护针锋相对的气势丝毫不逊于他：“这是我这边的台词！”
　　碰撞的声音，被弹开的声音。不规则的脚步声。房间的置物被不断碰落的乒乓声。墙壁被光箭与刀尖凿开的声音。除此之外，唯有伴随着激烈气氛的静寂。
　　窗外最后一缕如血残阳正与深灰色的地平线争夺天空，在不知不觉中已然降临的夜幕中，光线昏暗的屋内，风卷起漩涡，将两个人重重摔在房间的两侧。
　　“你们都别闹了！”
　　我厉声喝住了迅速打滚跃起、正打算朝对方扑过去的两人。
　　雨龙仍是一脸高傲而暴戾的笑容，看样子他仍处于黑化状态。我冷冷地对他说：“即已锁定我为你的复仇对象，就等于说你放弃了对‘死神’的仇恨的权力。”
　　雨龙吹了声口哨，以悠闲的眼神俯视着我，简直就像看着掉进陷阱里的猎物一样：“你这么说的话，就是做好心理准备了，不管受到怎样的对待都可以……对吧。”
　　一护虽然仍是满脸困惑，但立时不假思索地大叫出声：“开什么玩笑——”
　　雨龙以“唉呀呀”的腔调，摇了摇头向愤怒的一护挥了挥灵弓，“别兴奋啊，这还是刚刚开始哦？真拿你们没办法……”
　　可恶……我咬牙想，这俩因为这种事而对立，实在太蠢了……我转而对一护说：“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没有你的事，你先回去。”
　　一护顿时咆哮出声：“我……”他突然顿住了，像是把胸间梗塞的那口过于膨胀的气息强硬地咽下去了一样，他不自觉伸手按住胸口，同时眼中浮现出了悟的光芒。
　　“原来如此。”用一种混合着痛苦、自嘲、厌恶以及鄙视的表情瞥着我，一护轻蔑地说：“你和这个小子……被我打断了是吧？是你自愿的对吧？露琪亚说你因为手刃了恋人而痛苦……我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嘛。你这不是挺高兴的吗！打断了你们，还真是——‘不好意思’！”
　　我已经觉得随便怎样都可以了。这时雨龙脸上浮现出厌恶的神色，他一把扯过我，将我挡在自己身后，然后对一护不悦地哼了声：“滚！不要用你污秽的言语玷污我的东西！光是被你肮脏的视线接触到，这具水晶雕像的光芒就会因此受到污染——”
　　“你这个疯子！”一护怒不可遏地打断他。
　　雨龙高傲地回以颜色：“你才是疯子，白痴！”
　　“你小子，想打架吗？”
　　“刚才不是已经打过了，记忆容量比单细胞还不如的傻瓜！”
　　“你说什么——你，有种就决斗！”
　　“这是我这边的台词！来啊，刚才要不是被打断，早就杀了你了！”
　　“一直都处在下风的家伙还敢大言不惭——”
　　两人就这样暴躁地跳着脚、你来我往地相互谩骂，简直像两只呱呱聒噪个不停的青蛙。
　　“都给我闭嘴！”骇人的煞气顿时充斥了整间黑暗的屋子。“吵什么吵！”
　　两人顿时收声，一齐瞪着我，我冷冷地继续说了下去：“要决斗可以，不过，幼稚的斗嘴、傻瓜一样的互砍那还是省省吧。是男人的话，就看看谁能够保护更多的人类！”
　　“好啊。”一口应下后，雨龙自信而傲慢地笑着说：“要不要分个高下啊，黑崎一护。灭却师跟死神——我跟你，哪个比较优秀？”
　　回过头，雨龙语气轻松而确信地盯着我说：“我会让你明白的，这世界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死神。”
　　一护“嗤”了声，嘴角咧开一个傲慢的笑容：“我们就来比一比吧，你所谓的分出高下！”

　　【六月二十日】夜明前的琉璃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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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因为住院而不得不跷课了。
　　这次的住院地点仍是浦原商店、同样被喜助那混蛋限制了人身自由，比上次更过分的是，这次还被他用铁链以五花大绑之势拴住，美其名曰“以便”我“静养”……
　　我说对待病人这么粗暴可是足以让任何医院倒闭的大丑闻啊！好吧……喜助也只是兼职医师罢了……我为什么只能悲催地将小命交给这个主职奸商、副业卖狗皮膏药的江湖郎中啊！
　　昨夜，在雨龙与一护定下今日决斗的约定后，意识到自己的义骸已经支离破碎——颈脖、胸口、肚腹血流不止，最麻烦的是伤在了肺部因而身体没法通过正常的呼吸渠道摄取到氧气——总不能一直用风的力量来维持呼吸系统的循环吧。
　　就这样，虽然明知会受到喜助的进一步虐待，仍然不得不请他出手维修。
　　“我说你……还真是个把自己逼入死角的天才啊。”
　　喜助抱着臂，俯视着我淡淡地说完后，二话不说先对我念了句“缚道之六十三：链条锁缚”。
　　此举一是方便他故意以最让我觉得痛的方式帮我治疗，另一方面是不许我掺和雨龙与一护的决斗——说是“红颜祸水”、本来争端就由我而起、我去了更没好事云云——才不是啊！我说友情就是在干架中打出来的嘛！可他霸道地说一切有他，此事无需我再插手。
　　常识而言，缚道六十以上的鬼道是没办法用物理攻击破坏的，当然是风早的话另当别论；可一来风早闹脾气似的完全不搭理我的呼唤，二来，只有解放后才能做到——而我那囧死人的解语，我死也不要在喜助面前叫出来。
　　就这样，直到遍布空座町的虚群这件事圆满落幕，我才被一脚踢回了家——“你若是想着不管你怎样乱来我也会修理好的话，下次你还是死一死吧。”
　　真是个寡情的男人啊。我边摇头边走在回家的路上，心想多半是因为义骸的维修算在售后服务里，那家伙捞不到任何油水的缘故所以才这么生气。
　　夜晚的天空下，我停在了家门口。在路灯下，有一个瘦高的身影默默立在那里，影子被昏黄的光线拉得长长的。
　　眼前这个男孩子，如果拿起木制十字架的话，想必会非常合适。就是这样一名纤细的美少年，却因为整天板着脸、说话喜欢装模作样而完全浪费掉了这份精致与气质。
　　而此刻，他简直没有任何气息一般。感觉到我的出现，也只是沉默地转过头，视线停留在我的脚尖处。
　　眼镜虽与之前的款式完全相同，但明显新换过了。在因崭新而铮亮的细框眼镜之后，我看到一双清澈的蓝色双瞳。不管怎么看，眼瞳里已经看不到憎恶之光或是愤怒之火，不过还是稍微有点担心。
　　在我更加仔细地观察他的表情时，雨龙踌躇着开口了：“……我……”
　　听上去有些暗哑的嗓声里，也好像没有了恶意。我凝视着雨龙的眼睛，看是不是还潜藏着黑暗的火焰……不管怎么找，也看不到之前的影子了，我松了口气。
　　雨龙因为我的举动露出讶异的表情，抬起头回应了我的视线。他多半是与一护的决斗一结束就直接跑来了，到现在为止一直在这里等我，明显还未从下午的激战中恢复过来，样子看起来非常疲惫。
　　注视着他愈显瘦削的脸颊、无血色的嘴唇、略有些陷下去的双眼，我的心里觉得一阵难受。
　　这时，雨龙的嘴角浮现苦笑。
　　“……首先，真的、很抱歉。……事情变成这样。虽然大概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
　　他小声说事到如今根本没有颜面见我，只是觉得无论如何也需要道歉。低下头看向一边，他慢慢地说：“那时，我说了什么？”
　　“……不记得了吗？”果然，那时已然失去理智、被负面情绪完全支配了吗。
　　“还保留着对你做了许多残酷的事的印象……并没有真实感，有点像是在梦中观看着别人在做的感觉……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不受控制地胡乱谩骂……很过分吧。”
　　说不过分是谎言，我没有想要掩饰蒙混过去，遂保持着沉默，而雨龙紧闭双眼，单手重重地敲上自己的头，五指深深插入自己的头发。
　　“……我真是个混蛋……”他嘟哝着，然后说出了全部心声。
　　“其实，两百年前灭却师的灭亡，我只是听师父说过，对我来说那是古老的故事，只是……在亲眼见到师父死亡后，对他的牺牲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雨龙在路灯下，夹杂着难以抑制的叹息，眯起眼睛看向远方。
　　“死神里都是些过分的家伙。因为和自己的原则相反，就必须要除掉对方，这样霸道的家伙在死神里要多少有多少。在因为死神的救援不及而死去之前，师父就一直对死神委曲求全……从小时候起我就非常讨厌死神……而只有绫原君，我对那样与众不同的你……”
　　他自嘲地笑着，没再说下去。
　　“而你却一直看着黑崎……给予他信赖，教导他，期待着他的成长——看着那样的你，非常的不甘心。我想向你证明灭却师也有那种能力的，正在为此而焦躁的时候……那个时候，却听你说……因为实在太突然，脑子根本没办法作出反应……”
　　回想起来，把他逼入了死角的，其实是我的不辩解。那时一心想赎罪的我处处皆刺激了他……多半又是我潜意识里的自尽倾向所致吧。
　　“以为你接近我是想杀我或者戏弄我，以为从一开始就被你讨厌着……结果，结果对你……”
　　雨龙凝视着摊开的两只手，身体微微颤抖着，前额已布满汗水。
　　“我用这双手，对绫原君你……”
　　我的身体下意识地僵硬起来。有种眩晕感从脑海中苏醒。现在眼前的雨龙，与那时候不同——心里虽然知道，但那是想忘也忘不了的伤痕。
　　“……可恶……”感觉到我的变化，雨龙的表情像是压抑着什么。深夜的街道上响起了一声沉闷的撞击声——雨龙咬紧牙关，一拳打在侧面的墙上。
　　“明明想保护绫原君，想守护你的笑容，不想看到你受伤，到头来，却是我自己……”
　　他低垂着头，捏紧拳头狠狠击打墙壁时，从齿缝中挤出懊恼的声音。
　　“我知道这不是道歉就能解决的事……但是，……绫原君，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墙上留下了点点印记，在夜色下看起来是黑色的斑点——我这才发现，他的右手在此前的战斗中就受伤了，血从握紧的拳头的指缝中不住地流出来，溅上了墙壁，也滴滴答答地落在水泥路面上。
　　“……对不起……如果你讨厌我在你身边的话，我马上走……如果你不想在学校见到我，我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说着，像是要远离我，雨龙走开两米的距离，背过脸去。明明走路摇摇晃晃快要跌倒似的……对于他这种态度，我不由得叹了口气，肺部随之传来一阵撕扯感，虽然立即捂住嘴，但咳嗽声仍漏了出来。
　　“你没事吧！”雨龙立即转过来，一个箭步冲至我旁边，“很冷吗？还是伤口……”
　　我用力摇头，断断续续地说，不如进屋再说，他皱起脸露出犹豫的神色，大概是觉得没脸走进我家，但转念想到夜风寒意渗人，很快又点点头。
　　走进家门后，我首先拉他去厨房，找来一条新毛巾沾上热水，轻轻擦净他手上的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给他包扎好手上的伤之后，雨龙自觉或者不自觉地，渐渐挪去了离我尽可能远的沙发另一端。
　　他低着头，搁在膝头的交握双手微微颤抖着，嘴唇看起来很干燥，颤抖的单薄肩膀令人觉得心疼。
　　“……我该怎么赎罪才好呢……”雨龙嘟囔着，“我用这双手伤害了你，还对你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该怎么赎罪才好……再这样下去，甚至都想死了……”
　　感觉到雨龙的心快被沉重的自责感压垮了，我冷静地换了个话题：“其实，我很想知道，石田君的心态为何会发生变化？今天的决斗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雨龙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混合着悲伤、不甘，以及一丝释然的表情。
　　“‘死神与灭却师对立没什么不好——对面敌人太多的时候，背靠背来应战不是更好吗’——黑崎这么说，在我无力消灭所有被饵吸引来的虚的时候……”
　　原来如此……在并肩战斗的时候，他也被一护的魅力俘获了吧。
　　“最后，是和黑崎一起解决掉大虚的。那个时候，我就突然清醒了……我只是无法面对……那时……眼睁睁地看着师父被虚攻击时，懦弱地躲在一旁的我自己……”
　　雨龙抬起头盯着黑暗的窗外，表情带着绝望。在月光的照射下，白皙的肤色与晦暗的脸色，令他的皮肤呈现出透明的质感，如同玉石一般隐隐发出青白色的光泽。那副静谧而悲伤的神态，看起来如同殉难前内心垂死挣扎、表情却平静如斯的圣徒。
　　“我只是把对自己的恨转移到了死神身上——对绫原君你也是……”
　　他的话就定在这里，接下来是反反复复地喃喃自责与愧疚，样子就像是一名顿悟到自己的罪孽的神职者。沉重的负罪感与空灵的清圣感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呈现在他的脸上，这种矛盾令他沐浴在月光中的精致脸庞看起来宛若水色的琉璃，在夜色下流动着复杂交织的粼粼光泽。
　　我静静地开口：“那么，我不就更卑鄙了？”
　　既吃惊又悲伤的雨龙皱着脸朝向我，我对他微微笑了笑。
　　“石田君，你没有杀过人吧。”
　　“……你是指？”雨龙困惑地盯着我。
　　“这个反应，想必是没有吧。”
　　我的手背搭上前额，边阖眼回忆几千个深夜里的梦境，边缓慢地说：“杀人啊……杀死自己的同类，与消灭虚多少是不太一样的。”
　　夜复一夜地，在一条长长的隧道中，我一个人摸索着前进。视野很模糊，但总觉得黑暗好像也有好几种似的。微暗、有点黑、完全的黑暗。前方是好像烟霭散去一般的灰色。越往明亮的方向前进，脚步越像戴着枷锁一般沉重。即使如此，感觉还是必须向那里前进。硬拖着脚一步一步，慢慢地向前迈。黑暗逐渐明亮。
　　突然，脚上的重量增加了。无法再踏出去。像是被什么拉住的感觉。视线落到脚边，毛骨悚然。身上沾满鲜血的人，抓着我的脚。腐烂的头颅上却长着浓密的头发。不，那不是人，只是人形的“东西”罢了，它睁开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脸上还在不停地淌下血。
　　想要挣脱，却离不开。
　　非但如此，它的手指开始陷入我的脚踝。嘎吱嘎吱的声音响起，逐渐陷入我的皮肤。那东西咧开嘴笑了。这时，四面八方伸来了手，抓住我的脚、手、头、身体。无数带血的手紧紧抓住我，手指深陷。肌肉像被压碎一般剧烈疼痛。超越剧痛的是无法估量的恐惧。
　　在血筑的世界，那些人——不，那是被我变成了血淋淋、黏糊糊的一团团肉块——不住冲我嚎叫，名字、悲哀、痛苦，叫我记住——他们是为我所相信的正义而死，他们叫我牢记这一点，他们在看着我，日日夜夜——假如我有一刻犹疑或者偏离，假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