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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正(修改版)作者:大米高粱-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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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吴飞也改变了策略，不管李蔚华是否冷眼以对，没有大发脾气也没有上床再说，貌似一直君子。还拿了《前尘》这部电影的剧本来，以做引诱。
“蔚华，现在这部电影，全是公司说了算。而且导演和编剧，其实对宋清孺出演男主并不满意，他已经三十出头，年纪太大。而剧本里的男主，要从十七八演到二十八，九。扮老可以靠化妆靠演技，青春却是无论如何骗不了人的。年龄差距太大，一出场的扮相就让人难以信服。所以公司觉得还是你合适。而且这次的剧本，你可以好好看看，不是简单的黑帮电影打打杀杀就过了，还是很有点正剧的底蕴的。你先看剧本，不着急说不。”
剧本讲的故事其实也不复杂。一个黑社会小青年，对他的老大忠心耿耿，经历种种腥风血雨，所在帮派成为一方霸主，终于引起警察的特别关照。为了掩护老大，小青年顶罪入狱，在狱中受尽苦难，原老大却并没有设法关照。最后终于在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及其老板的帮助下提前出狱，努力回归正常人的生活。剧本的重头戏其实在下半场，出狱后在商场上与从前的老大，现在洗白的精英企业家的相遇。
李蔚华其实颇为心动想要接演，就是担心从此又和吴飞纠缠不清。同刘凌商量时，刘凌先问他：“关于是否改签约到百盛的事情，你考虑清楚没有？”
到百盛，固然是舞台更大机会更多，但是这个违约金的数目并不小。关键这样四五年里大张旗鼓的来回折腾，从百盛到星世纪，又从星世纪到百盛。姑且不说吴飞同意不同意，这个名声恐怕就很不好听。
最重要的，并不是他李蔚华多么出色使得大公司重金来挖，说白了就是故人卖他的人情罢了。有时候人也不能太不省事。
要是惹恼了吴飞，也不用别的，放两句话就能让他下不了台。难道百盛还为这个和吴飞针锋相对？
李蔚华心里倾向不转约。合约时间还有一年零八个月，手里有一个电视剧一个配角电影，再有一部主角电影和一张专辑也勉强混的过了。多点时间充充电，要是有可能，这边约满再回百盛。那时候发力多做点事把时间补回来。
刘凌就说，既然不准备换公司，那么接下来的工作，多少还要仰仗公司。其他公司的制作，也没那么容易就上主角。所以不接这部，也要接另一部。而且现在不管是看剧本还是看导演，制片人，这次的机会都不错。你如果出演的话，公司希望由宋清孺出演小青年的原老大，周钰出演小青年出狱后获得新生的知音＋老板。两个前影帝给你配戏，这种机会非常难得。
于是基本定下来还是接演。不过接下来之前的武侠片会有个集中外景的时间，大概一个多月，好在他是配角，中间还可以抽时间回来拍电视剧。而《前尘》的预计开拍时间在一个月后，时间还算将将错开。
计较已定，就思考怎么不失礼的和百盛说明，最后李蔚华决定还是实话实说，百盛既然是看家宁的面子，那对他就没有不清楚的事。只需要充分表达谢意就行。
找了个在百盛拍万里浮云的日子，事先进行了预约，李蔚华到27层的总裁办公室找了林亚利，真诚的表达了谢意并事实求是的说了自己所有的顾虑与决定。
林总裁作风干脆利落，大约也很忙，统共他们交谈了不到半小时，已经把事情交代清楚，表示约满后欢迎李蔚华回来。恐怕林亚利还多匀了点时间陪他喝了杯咖啡，就他的工作近况闲聊了几句。
为了礼貌和预留了等待时间，李蔚华今天空出了大半个下午的时间。此刻速战速决，倒空了两三个小时出来，晚上八点以后才排了戏，六七点去上妆也够了。
才下午三点来钟，李蔚华就干脆去了九楼听艺员培训讲座。
他选了个挂着“不同时代的礼仪”的牌子的大房间，进去之后引起一片骚动。课程已经讲了个开头，靠后排的门开着，就是方便他这种临时凑过来听讲的人随时进出的。显然引起骚动的不是因为中途插入，只是因为这张面孔。
这里的讲座主要面对的还是还没出道的练习生培训生。也有五分之一的旁听者是些二三线以下的小明星。李蔚华大概是他这个级别的第一人。
他知道难说背后有人会嘲笑他已经过气。不过有什么关系呢？他现在还有角色接，也就还有翻身的机会。哪怕真的渐渐没落，也是必须面对的吧？
台上老师看过来两眼，给了个客套的微笑。正好讲到的是晚清民国时期的礼仪。那时候朝代更迭政权交错东西交融，正是新旧交替的时候，礼仪也是纷繁复杂。
恰好，李蔚华正在拍的《浮云万里》就是这么个时代。正好可以现学现卖。
他静下心来仔细去听，去讨论。甚至干脆被老师请到了台上做示范，老师亲自指导纠正了一些细节。之前因为是自己查的资料和看了点旧片子，还真的只是一点浮皮潦草的了解。老师稍一指点，自我感觉都更协调了一点。渐渐熟悉起来后老师也会开玩笑了，下面的新人们也都跟着起哄，一堂课上下来气氛其乐融融。
五点来钟，课程还没有结束，李蔚华提前离开，准备去吃饭。出了课室没几步，就接到陈卓的电话，问他有空的话去顶楼的餐厅一起吃饭。
☆、第 24 章
百盛的管理较严格，虽然整个集团有大半都驻扎在这个大楼，却不是随便什么楼层都可以去的，要上到顶楼更是麻烦。身不由己的答应下来，马上就开始苦恼怎么上去。这可不同下午，有预约，有人给16楼打过招呼放他进去，又有人在27层接待。
一个短发姑娘带着甜美笑容走近：“您好李先生。您和陈董通过电话了吧？我是陈董的秘书，由我陪您去顶楼。”
到28层的旋转餐厅，偌大空间只得陈卓一人靠窗坐着。李蔚华和秘书小姐致谢后略微有点拘谨的走过去。
陈卓却好似老友，甚至还起身给他拉开椅子。李蔚华深深欠身道谢。
点过餐后，话题从李蔚华不愿意马上转约说起。面对陈卓说起对这件事情比面对林亚利还要尴尬，因为很多丑态这个男人都看见过，自己在重要的危机时刻都被吴飞抛在脑后，却仍然不得不顾虑前情人，金主，老板的反应，力求不那么难看的自然离开。
关键最后帮忙的还就是陈卓。
毕竟也是多年的老演员了，李蔚华心下尴尬，谢意表达的充分而诚恳，那一份羞惭却深深掩盖，面上装的风清月霁。
陈卓略微有点不适应。也许是因为曾经将这个孩子抱在怀里安慰，曾经在昏暗的天台一夜长谈共饮，接下来几通电话也并不生分，此刻清晰的感受到尊敬而疏远的距离感，并不舒服。
面上纹风不动的听他说完，一边还给他布菜，开口时一针见血：“ 你不用担心吴飞。如果你决定要过来，那么这件事情交给我去办。不会给你难堪。最多到国外度假三五个月，回来就解决问题，重新开始。”
李蔚华垂首微笑，语气却更加坚决：“不，谢谢您陈董。今后我想就用我艺人的身份去面对这些，用我的成绩说话。而不是任何其他的东西。现在在星世纪，也不是没有机会，我会用心去做。将来如果有幸，百盛认为我有价值，能够转签到这边是我的荣幸。剩这一年多不到两年的时间，我想要个干净的结尾，也想我的将来是个全新的开始。”
陈卓沉默了一会，绽开一个微笑，温和道：“好。就按你想的做吧。”
话题转到其他方面李蔚华感觉轻松下来。说起刚才在楼下学的正确的作揖方式，以及那时候上流社会正确的脱帽致意方式，津津乐道：“老师只是纠正了一点点细节，老派的温醇持重和年轻人的新派洋气就分别体现，这几天拍完我要好好对比对比。”
陈卓看他脸上似乎都在发光，逗他顺着这类话题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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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蔚华去参加一个慈善拍卖晚宴。这是个广撒英雄贴的宴会，政经界头面人物各种社会名流，文艺界各种艺术家交际花大小明星，凡是数的上名的人人接到请帖。虽说这样的宴会，社交收获可能不大，不过混个脸熟找进一步接触的机会也还不错，着实看你砂中取金的能耐。最重要这样的场合安全。
到得宴会所在，果然衣香鬓影流芳十里。李蔚华约了现在的绯闻女友言舒予作为女伴。之前吴飞的邀约被他一口回绝了。
毕竟这么多年混迹下来，并且不用跟在吴飞身后矜持微笑或谦恭欠身，一路上熟人招呼着过去，到得场中能松散下来找杯酒水的时候，已经颇费了点时间。言舒予雀跃不已；凑在他耳边频频吹捧加致谢，并且不断低声追问场中人物身份和关系。李蔚华头痛道：“大人物都在后头才来。而且小言，你也不能妄想一次认识所有人。”
吴飞来的时候依然是那样引人耳目，身边带着温茹，就全场来说都是最漂亮的女人之一，好似光彩夺目的明珠。李蔚华匆匆看了一眼，身边的一个不知道哪里认识的王姓富商凑过来碰杯，还调侃说吴少和李大腕今天带的女伴都是惊人的漂亮，不知是否故意互较高下。
李蔚华强笑着应付过去，转身发现在身边冲他举杯的另一个人是那个清冷明丽的藤真。李蔚华记得他的公众身份是一个画家。忙带着女伴过去招呼，毕竟是帮过自己的人，李蔚华低声道谢之后多盘桓了几句。
再转身时发现林亚利已经来了，正在自己身侧被众星捧月。本以为只能举举杯致意一下，那边林亚利却招呼道：“蔚华！这边。”
分波劈浪的凑到她身边，看清她身边的人有某音乐界巨头和舞台剧的著名导演，心知得到提点，忙不迭的一一打完招呼。
林亚利笑道：“方才还和贺先生同余导说到改编你那部音乐剧到剧场来演。找个时间我们详谈。”旁边不知何时吴飞已经过来，径直接口敲定时间和地点。李蔚华不知道他们已经就这事商谈过，心中略有惊讶。借着寒暄和敬酒赶快从吴飞身边溜开。
言舒予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了，李蔚华又碰上几位阔太不得不应酬两句。
陈卓来的时候拍卖已经快开始，带着助理小钟，并不惹人注目。李蔚华在人从里微微偏头看见他眼光扫视过来，似乎是看见了自己，不由得给出一个微笑。下一秒心中骂自己神经过敏哪能一眼看见你，却见陈卓迈开长腿似乎是向这边走过来。
再下一秒，看见一个年轻人好不冒失，举着杯不知道是要去敬哪个名流，走半道时满面惶惑的转身回望，陈卓恰好经过他身边，一杯酒都碰洒在身上。年轻人连忙惶惶道歉，旁边很快凑过一个性感犀利的女人，李蔚华认得是百盛的著名经济人。
再看年轻人时，恍惚记得似乎是百盛刚出道的新人，拍过两部电视剧。李蔚华大做八点档电视剧的功课时看见过。原来是大水浇到龙王庙，李蔚华也不由微微好笑。眼见陈卓被缠住，转头随主持人的招呼走到侧面拍卖厅的主台下准备入座。
李蔚华特意挑了个后排边角，不知何时陈卓却也来到旁边，两人落座。李蔚华打量弄湿的衣服，将手里的拍卖单递给他遮掩：“我以为你至少会去化妆间弄干。”
“小钟去找换的了。”
眼见裤子上也有，虽然只是一两滴，但是部位有点尴尬，李蔚华瞟过一眼低头笑。
“其实并不明显，如果不细看。有那么好笑吗？”陈卓说完才顺他眼光发现裤子上弄脏的地方，一时语塞。
李蔚华用一根食指搓搓眉间，敛住笑专心听拍。
早就一头扎进人潮探险的言舒予终于回来，悉悉殊殊挤过来在李蔚华另一边座下。她还记得陈卓是吴少都很客气的人物，伸出一只手来给陈卓：“您好，我们见过，我叫言舒予。”
陈卓伸手握了下，没有答话，李蔚华心知还不够格也不合适为两人进行介绍，伸一只手按住了还蠢蠢欲动的言舒予。好在她还算知机，扭头同另一边在座的人低声攀谈起来。
“看过拍品了？有没有喜欢的东西？”
李蔚华低声答应到：“我只是过来做人际功课的。难道陈董您不只是来做慈善功课的？”
陈卓无声的笑了笑：“慈善靠做不是做功课。这次拍会也刚好有几样我想要的东西。”
李蔚华微微吐舌，心下不知道自己说做慈善是功课会不会在陈卓心里减分。
此时已经拍出了几样东西。此次慈善拍卖由一个国外基金会连同当地政府共同组织，不少社会名流也贡献了拍品。不过拍品中的重头主要还是由这个基金会提供的四套15件珍稀的首饰。由于价值过高，基金会只承诺所得钱款的一成注入本市新成立的慈善基金。
听陈卓这样一说，李蔚华立即想到那几件在图册上就光彩璀耀夺人耳目的首饰。
陆陆续续也有不少拍品被拍下，前面进程毫不拖沓。李蔚华都一时心动拍下一套桌上的小屏风摆饰。这个拍品图册上只有物品名称，没有照片也没有捐赠者说明。不过一摆出来李蔚华就非常喜欢。是一尺五六高的四扇八幅花月美人图，工笔细腻华彩风流。定价并不高，二十四万。有几个人开始参与了竞价，后来见李蔚华实在心水一直加价，也就一笑收手。
最后以三十八万购得。到落锤后李蔚华看见前排藤真转头，冲他摇摇头后又点头，一个若有似无的清笑，方才惊觉这屏风可能是藤真的画作。
偶尔与陈卓就拍品低声品评交谈几句，时间过的很快，如果没有吴飞从最前排频频回首飞眼刀就更完美了。到重头戏那15件精品首饰时，陈卓也并不动神色，李蔚华略诧异。不过到拍了三四件最后得主都是业内有名的某古董珠宝拍卖行后，李蔚华若有所悟，偏头看他一眼，他并不转脸，只低声说：“这拍卖行是欧尚旗下。”
欧尚是专门经营奢侈品的商业集团，虽然所经营的范围从私人飞机游艇，顶级豪车以及时尚奢侈品所囊甚多，却异常低调，并不为世人所知。李蔚华身处这个浮华奢靡的圈子也只略知一二，万料不到居然也是陈卓的公司。
最后某拍卖行以一亿八千四百七十万的总价，将所有15件稀世珍品收入囊中。
拍卖结束后所有人皆大欢喜，纷纷涌回大厅抓住机会互相勾搭。李蔚华和陈卓也起身，李蔚华还特地替他看看，酒渍可能只是清淡的香槟，干后确实不太明显。不过小钟想是已经安排好，陈卓准备去换衣服。
还没离开就见几人目标明显冲陈卓走来，正是拍卖会上介绍的，准备进军亚洲的那家国外基金会的主要负责人。领头的是个有点肥硕的中年褐发女人，她上来先伸手与陈卓相握，然后双手把住摇晃：“布兰德利，期望以后能在Z国有更多合作，多多指引。”
跟在她旁边的是个看起来就有几分吊二啷当的三十出头的男子，高鼻深目，发色和眸色都是黑的，有几分混血的英俊。他中国话却远比中年女人顺溜：”大哥，谢啦。以后还要靠你多提点啊！”口中说谢，脸上却不怎么友善。倒是大哥这个称呼令李蔚华多看了他几眼，对方冲他轻佻一笑。
褐发女人介绍另外两人：这位是基金亚洲区总裁李善群。这位是副总裴龙翌。李善群是个约过60的微胖男子，裴龙翌却甚是年轻，看去只是将满30，白皙英俊略显单薄，一双眼睛幽黑深邃，扎一把小辫，有种阴柔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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