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河图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山河表里-第3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南山的脊背僵硬得好像碰一下就会断开,而他低着头,并没有回头。

第二天一早,众人就觉得气氛隐约不对,然而具体哪里不对,却又一直说不清,小芳胆战心惊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试图找出个源头,直到他按着原计划将众人一直领到了那隐蔽的山洞寒潭附近时才发现,原来源头出在他们贱人大王身上。

褚桓默默地走在断后的位置上,从早晨开始,就一句话都没说——往常也有族长开路他断后的情况,但褚桓并不是一味的走,一味的戒备,他时而会撩拨袁平几句,时而会对着南山的背影吹几声口哨,招得族长迫不得已回头看他一眼,就坏笑一下。

纵然再紧张,只要褚桓还有力气,他看起来都是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模样,从没有这样一脸低血压地板着脸过。

临近潭水,几个人停下来休息,顺便谨慎地探查山潭里有没有其他的危险。

褚桓依然顶着他上坟讨债的臭脸,叼着一根草茎远远地缀在后面,双手抱在胸前,不知道在看什么。

小芳冲他喊了一嗓子:“饿不饿?”

褚桓敷衍地冲他摇了摇头,又不理人了。

小芳十分不明所以,转头看族长,族长却将脸别开视线。

小芳又去看大山,只见那傻孩子跟他一样迷惑,于是最后,小芳只好戳了袁平一下,用眼神往褚桓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袁平:“干嘛?”

小芳连忙头晃尾巴摇地把他拽到一边,叽叽咕咕地跟袁平咬耳朵说:“好贱人怎么了?”

袁平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十分不明所以:“不知道啊,要不是犯病,就是大姨妈来了吧?”

小芳央求说:“守门人兄弟,你去看看吧。”

袁平:“我没事看他干嘛?我”

小芳用力踩了他一脚,摆出一副横眉立目的李逵脸,成了一只愤怒的毛猴。

“啧。”袁平白了小芳一眼,然后拖拖拉拉地走向褚桓,过去踹了他一脚,“哎,他们让我来问问,你在这装什么忧郁呢?”

褚桓眼皮也不抬的掀了掀嘴唇:“滚。”

他出言不逊,袁平却难得没有急,他弯下腰打量了一下褚桓的神色,看出了一点趣味,又回头望了一眼南山,南山的目光原本一直流连在褚桓身上,乍一被他发现,连忙仓皇地转开去。

袁平心里生出了一股诡异的八卦,他戳了戳褚桓的胳膊,蹲在他旁边,探头探脑地说:“什么情况?有什么不高兴的事,赶紧给大爷念叨念叨,旅途寂寞,我这正缺笑话听呢。”

褚桓成了个锯嘴葫芦,任凭袁平在旁边怎么抓耳挠腮,就是一声不吭。

就在袁平已经丧失耐心,准备丢下他离开的时候,褚桓忽然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句:“我想去那个陷落地。”

这一句话,就把袁平劈在了原地。

袁平猛地扭过头,惊疑不定地打量着褚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打算去一趟陷落地。”褚桓口齿清晰地重复。

袁平跟他认识这么多年,当然知道褚桓什么时候是开玩笑,什么时候是认真的,他惊疑不定的目光在褚桓身上扫了一圈,压低声音问:“你疯了?”

褚桓:“没有。”

袁平这才发现,褚桓一直望着的就是陷落地地方向,那眼神直勾勾的,看得他一阵心惊胆战。袁平提起裤腿蹲下来,一迭声地逼问:“你是什么毛病?褚桓,你想找死的事,你家族长知道吗?”

褚桓沉默良久,几不可闻地说:“他打算跟我拆。”

袁平半晌没反应过来,随后,他匪夷所思地盯住褚桓,一字一顿地说:“你的意思是,因为这个事,你打算去一哭二闹三上吊,寻死觅活一番?”

褚桓:“”

袁平叹为观止地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太让我长见识了,你快去吧,我支持你。”

褚桓被他拍得晃了晃,袁平虽然大大咧咧的不大会看人脸色,但也还没有缺心眼到那种地步,这一听,他就大致想明白了南山的意思,于是觑着褚桓,问:“你是认真的?”

褚桓点点头。

袁平皱紧了眉,沉默了好一会,他说:“那你也好歹先跟我们回去,关于陷落地的事,我看你最好还是先跟长者和鲁格族长多问问。”

褚桓终于收回了目光,对袁平说:“知道,我没打算半夜偷偷溜走。”

袁平就叹了口气:“陷落也好,其他什么也好,其实都跟你没关系,你知道的吧?”

褚桓没理他。

袁平一看褚桓那神色,就知道他心意已决,说什么都没用了,他于是闭了嘴,心事重重地站起来,回到一边。

这时,褚桓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问:“对了,那天在山顶上,你见过一道白光吗?”

袁平回过头来一挑眉,满脸疑惑:“什么白光?”

 

51、异界

褚桓:“当时你从山顶上的大石头上往下跳;就没有看到一道晃眼的白光吗?”

袁平近乎匪夷所思地看着他:“晃眼?那不是太阳吗?”

两人面面相觑。

那道白光绝不可能是太阳光,褚桓觉得自己就算是精神错乱;也还没错乱到分不出阳光的地步——要么是袁平看错了;要么就是那道古怪的光和那些窃窃私语声一样,只有他本人才感觉得到。

可是为什么呢?

褚桓长到了这个岁数;从未发现自己身上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可能有一阵子确实有点抑郁;但他自认为不算严重;而且最近也基本已经回归正常了。

那么那道白光和那些幻听似的声音,到底都是什么?

褚桓一边琢磨着;一边从旁边捡起了一颗小石子;攥在手心里捏着把玩,心不在焉地冲袁平摆了摆手。

褚桓自打带着两个血窟窿进了守山人离衣族的地盘,还没来得及修剪过头发,纵然他头发长得比一般人慢一些,也架不住日久积少成多,他一低头,发丝几乎要遮住小半张脸。而经过了接连数日的逃命生涯,褚桓身上原本颇为讲究的衣服和配件一路走一路烂,现在已经从衣冠禽兽彻底走回了返璞归真。

他这人鬼不辨的外观、若有所思的表情以及方才那段莫名其妙的问话,都叫袁平心惊胆战起来——袁平察言观色,认为褚桓整个人透着一股从里到外的疯疯癫癫,再联系到此人失恋的事实,不由自主就想歪了。

“哎,真的,你没事吧?”袁平忍不住再次走回来,停在几步远的地方,犹犹豫豫地问。

其实袁平顺口能说出一大串诸如“天涯何处无芳草”之类的话作为安慰,但是一想起另一位当事人是那个守山人族长,他就又说不出口了。

不知为什么,袁平可以毫无心理压力地顺口拿褚桓开涮调笑,但面对南山的时候,他总是不由自主地会表现得庄重些。

一庄重,袁平就词穷了,他难得对褚桓生出了一点同情来。

很快,大山就在前面喊人了,他们马上要启程。

山涧寒潭中的水声由远及近,泠泠如歌,此地有三面环山,还有一侧是茂密的树林。

袁平原本走在前边,但经过方才与褚桓交谈的三言两语,他突然有点担心起来。

好像是怕褚桓一时想不开,神不知鬼不觉地投个水什么的,袁平转了回来,不远不近地跟他一起缀在最后。

就在那潭的细支已经近在脚下,南山忽然一摆手,挡住众人的去路:“慢着。”

说完,他蹲下来,扒开面前的草丛,只见那湿润的泥土里印着一排隐蔽又杂乱的脚印。

“这是穆塔伊。”小芳凑上来看了一眼,顿时脸色一变,“这不对啊,穆塔伊为什么会在这里?”

小芳是带路人,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过,扁片人不能下水,这种需要涉水而过的山潭里不会出现成群的穆塔伊,眼下说出来的话打了脸,小芳跟在南山身后团团转,急赤白脸地解释说:“族长,你看会不会是落单的几只?”

南山面色凝重地摇摇头,率先站了起来,拨开面前灌木,走进了树林中。

野外的树林是一种容易让人神经紧绷的地方,几个人谁也没说话,下意识地一同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地在周遭寻找起蛛丝马迹来。

很快,他们就在泥土地上找到了一种极细的、好像鞭子一样划过的痕迹,旁边有被砍了一半扔在那的木棍,褚桓还捡到了一种不知名的鱼鳞片。

“这是什么?”褚桓捏着鳞片问袁平。

袁平是个不会好好说话的混蛋,问他点什么,他都得抓紧时间秀一下守门人的种族优越感,因此褚桓但凡不是万不得已,绝不会问到他头上。

一听他出声,南山本能地回过头去打算回答,然而话已经到了嘴边,南山目光又是一黯,发现褚桓问的并不是自己,他把话咽了回去,沉甸甸冷冰冰的,坠得难受。

“大银鳍的鱼鳞。”袁平说,“大银鳍是这边一种特别长的鱼,鱼皮很坚韧——那些吹号的小扁片们不事生产,只会掐架,常年漂流在各地烧杀抢掠,没空停下来纺织衣物,所以这种鱼皮就这相当于他们用的布。”

“木材,细藤蔓,大鱼皮所以这一伙传说中不会游泳的扁片人,是做了某种简易的担架,让他们养的疯狗抬过去的?”褚桓说到这,发觉自己低估了敌人的智力,忍不住问,“这东西有多智能?”

袁平想了想,慎重地回答:“接近人,而且身残志坚,民风彪悍。”

褚桓说:“那麻烦了。”

其实单论战斗力,音兽与食眼兽都明显高于扁片人和他们豢养的穆塔伊,然而食眼兽一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脑残,音兽的智商也明显并未超脱肚子大于脑子的爬行动物种族,就算是抢地盘,它们也都是出于本能的迁徙。

谁都没有扁片人这样蓄谋已久的野心。

“是啊,”袁平面露悲悯地看了褚桓一眼,“单论智力水平,它们恐怕比你还要强一点。”

褚桓没搭理他,权当没听见。

褚桓本来就不算什么特别活泼的人,心情格外灿烂的时候,才肯纡尊降贵地跟袁平逗几句,眼下内忧外患,却是万万没这个精神头的。因此他只是面无表情地阐述说:“他们走这里相当于是抄了一条近路,这么处心积虑所以他们还是虎视眈眈地盯着山门?”

袁平脸色顿时一变,守门人是为了山门而生的,守卫山门是他骨子里的本能,听见谁打山门的主意,他就好像被戴了绿帽子一样,顿时怒不可遏地被撸到了逆鳞。

袁平“腾一下”站了起来:“山门?奶奶的,我要宰光他们!”

本能果然是无法违逆的,袁平一脑门官司,头也不回地越过了南山,径直走到了开路的位置,越俎代庖地催促着众人快走——好在只要不是为了褚桓,南山也不大和他一般见识。

一行人再顾不上谨慎小心,纷纷拿好了武器,钻进了寒气逼人的山洞。

刚开始,岸边还能走人,等到渐入大山腹地,岸上的空间就越来越狭小起来,很快降到了成年人无法穿越的高度。

指路的小芳说:“前面没路了,大家下水吧。”

那水仿佛是被什么天然的东西冰镇着,甫一触碰,就激得人狠狠地一哆嗦,几个人相继跳了下去,南山回头对褚桓说:“到中间来吧,你看不见,我带着你。”

这是一天一宿以来,南山跟褚桓说的第一句话。

本来睡一觉起来,褚桓单方面的怒气已经消了,只是碍于南山这人的脾气又臭又硬,褚桓不想造成无谓的直接冲突,才暂时晒着对方。

谁知南山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会说话已经到了一定的境界,搓火的水平近乎于神,一开口就能准确无误地点着褚桓的怒火。

只是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让褚桓想起了袁平那句“脆皮狗”和他被隐约刺伤的男性尊严。

褚桓心说:“老子出生入死的时候,你连话都还说不清楚呢。”

他打心眼里不想搭理南山,于是充耳不闻。

袁平在前面听见了,却不合时宜地回过头来,对南山说:“没事的族长,他就算完全看不见,只要耳朵不聋也够用了,放心吧。”

这货的情商比南山还要不如,为人处世始终在完美地诠释什么叫做“上赶着找抽”,袁平不说话还好一点,这么自来熟的一解释,简直是把仇恨拉得稳稳的。

其实在外人看来,褚桓和袁平的关系是万万谈不上亲密的,俩人大部分时间谁也不理谁,小部分时间是在吵架,正经交流一天能有十句话就已经算是表现不错了。

但是南山就是心里不是滋味,他发现自己甚至见不得那两个人单独说话。

嫉妒的感觉说不清也道不明,而南山觉得自己面目可憎,于是更加煎熬备至。偏偏他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反悔是不可能了,心里就是有再多的不是滋味——哪怕五脏六腑都被泡在醋缸里,这里也没有他置喙的份。

便不由得“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苦不堪言。

南山不由自主地捏了捏自己的腰带,他腰带上有一个内袋,此时隔着软皮的腰带,能清晰地摸到里面的金属小环,那小小的素圈是他从灰烬里偷偷扒出来的,在燃烧的烈火中待了一整宿,竟是纹丝不动,光华里流转的依然是磐石般的坚不可摧。

南山让过小芳和大山,以一种固执的保护姿态,默默地跟褚桓保持着两步远的距离。

在越发黑暗的暗河中,褚桓逐渐只能看见南山那模模糊糊的人影,他终于彻底没了脾气。

潭水越来越冰冷,刷灭了人心上的烦躁焦虑,褚桓逐渐心平气和下来,也就明白了一件事——南山对自己的态度,其实和他自己本人怎样,并没有直接关系,哪怕他是变形金刚,说不定南山也都会满心忧虑地守在一边,随时等着给他除锈添机油。

那人十来岁就在这个身处夹缝的世界里担起一整个种族的生死存亡,他大概已经习惯了这种无所不能、无微不至的保护者角色。

褚桓分了一半的心思在南山身上,却并没有忽略周围,越是看不见的地方,他的感官也就越敏锐,周身逡巡的潭水每一次转向,褚桓都会戒备一次。

他们走过了潭水和上方山体岩石之间最狭窄的地方,纵然是泡在了水里,以正常成年男子的身高也必须在头顶山岩的压迫下弯腰,这段路长达数百米,山崖和水面之间只有一条小缝,勉强供人将鼻子露出来,稍一不注意就会呛一口水,一行人走得可谓是举步维艰。

好不容易通过这片区域,褚桓还没来得及将弯得酸痛的脖子抬起来活动一下,就感觉身后的潭水诡异地涌动了一下。

褚桓立刻出声提醒:“注意五点钟方向!”

几乎与此同时,褚桓平平挥出的短刀已经碰到了什么东西,一声脆响,接着,褚桓听见有什么东西轻盈的涉水而过的响动,他毫不迟疑地翻过手腕,循着那声音将短刀往下一送,只听“噗”一声,能割开风的短刀切瓜砍菜般地戳进了某种东西的身体里,它连声都没吭一声就死了。

就在这时,悠长的号角声突然在狭长的高山深潭间响起。

这里守着不止一个扁片人,在等着伏击他们!

大山一箭射出,将吹号的矬子杀了,可是号声已经传出,来不及了。

扁片人对于站岗节点的选择非常微妙,褚桓他们走到这里,退回去是不可能了,然而卡在这里或者再往前走,很可能被大范围的疯狗和扁片人夹在细窄的山洞里瓮中捉鳖!

南山:“走!快点,往前走!不许停!”

正前方传来穆塔伊那熟悉的咆哮声,南山一把揪住原本开路的袁平的肩膀,不怎么客气地将他往身后一丢:“跟紧我,别走散——大山,血药还有吗?”

大山立刻拍了拍胸口,示意他完整地履行了自己的职责,干粮和药都没丢。

南山的第一刀已经劈出去了,穆塔伊的风刃迎面而来,在狭窄的通道里仿佛越发凌厉,几个人全都感觉到了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