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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至河上-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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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未,我好生与你谋求万全之策”
“与人谋命,不如与虎谋皮。你们想的也太美了!”
“你”顾其深怒从心起,手指着他,叱道,“好你个不识抬举的东西!”
谢未笑了,笑得由衷而开心:“谢谢你告诉我有内阁大臣主持此案。不管你们背后还有什么隐讳,反正别再来找我。请转告杨尚书:我只是个捕快,位卑言轻,心中只有是非曲直和大明律。你们是大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能掌控的事情比我多得多。所以,请放过我吧。”
顾其深慢慢地点着头,道:“很好。但愿日后你不会为今日的话后悔——”
“谢某现已是这样境地,能有日后已是万福,不敢言悔。”
顾其深狠狠地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此行的挫败令一向对比自己身份低的人颐指气使任意支配的顾管家恼恨不已。在京城秋天的凉风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脑海中开始了另一个计划的构思
纵是这般专注,在杨府前的街道上他也瞧见了杨宝玠。这位大小姐,好像什么事都不会太忧愁,只顾着自己威风舒坦。那么,就上前问候一声吧。
杨宝玠却先发了话:“老顾,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五十多岁的顾其深笑呵呵地道:“小姐又说笑了。您这是去哪儿?”
“去徐家。”
“呵呵,小姐,您去得那么勤,小心叫人笑话啦。”
杨宝玠斜了他一眼:“谁敢笑话我?我是去看荷书姐姐,她回来了!”
“哦,好,好。小姐好去。”顾其深笑着退走了。他还真是有点憾恨的,对于杨家和徐家儿女亲家的这层关系。可惜徐珏退休得太早。不然,过上一两年,杨徐二人的声望和权势在朝中谁人能及?
徐荷书刚回到家,就找可靠的家丁问了些话,并派他去北镇抚司找人打探谢未的消息。家里已经乱成一团,不仅因为她的突然归来,也因为带来了一个正牙牙学语的婴孩。
一个老婆子见了徐荷书怀抱这孩子,懊丧地拍着两手:“这可怎么好哟,出了趟门,连娃娃都有了!”
一个女人笑她:“张婶,你又糊涂了!你看那孩子都多大了?小姐统共才出去几个月?”
张妈这才想通了:“哎哟可不是,我老糊涂了!就是看着这孩子大眼睛尖下巴颏,跟小姐那么像”
“也不知道小姐在哪里行什么侠啊义的,捡到这么个大胖小子”
等到仆人退散,房间里只剩下父母兄弟,徐荷书便忍着心情,问:“父亲,来咱们家为王素送信的那个人,现在怎么样,您知道吗?”其实,她想说的是——他还活着吗?
“怎么,你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徐荷书点头:“他怎么样了?”
“案子在审。”
简单的四个字,令徐荷书大受安慰。她一叠声地喊道:“我饿了,我要吃饭!我要洗澡!你们帮我照顾白花!”
正文 第四十四章 一厢情愿(3)
更新时间:2010…10…15 10:54:41 本章字数:4102
“松诗,父亲都不曾去牢里探望谢未吗?”徐荷书刚洗完了澡,大口吃着饭,还令徐松诗陪在一边问他话。
“兹事体大,为避嫌疑,父亲自然不能去看他。不过说来王素的那封信他还没来得及交给父亲呢。”
“你都不去看他吗?他来咱们家的时候,你也见到了吧?”
“我,父亲也不让我去”徐松诗略有些尴尬,“这位谢捕头人挺好,跟我讲了很多你在本县时候的事情。只是还没见着父亲就”
“啊?”徐荷书心上好像掠过一缕丝,“他讲起我了”
“姐姐,你真是胡闹,把别人的孩子千里迢迢地带到家里来。”
徐荷书斥道:“不然怎么办?你千里迢迢去本县接这孩子来?”
徐松诗有点气结:“我是说,对你名声不好。你一个姑娘家这样会把提亲的人家都吓退的。”
旁边的丫鬟小洛和小满掩口笑了。
“你过来。”
“什么”徐松诗懵懵懂懂地走了过去。
咚的一声,徐荷书突然一拳捶在他背上:“好了,滚吧。”
徐松诗“噫”的一声简直要跳脚。
“荷书姐姐!荷书姐姐!”外面传来一个欢快的声音。
“是杨小姐来了!”小洛忙出去迎接。
徐松诗第一个念头就是躲,但是前无出路后无躲处,只好老老实实坐在了远处。
徐荷书携着杨宝玠的手。“宝玠!来得正好。”
“荷书姐姐,你都去哪儿了?带了什么好玩的东西没有?”杨宝玠笑着,瞧见徐松诗,娇嗔地盯了他一眼,“这次怎么不躲啦?”
“这就躲,这就躲。”徐松诗自觉好笑地笑着,起身出去。
徐荷书道:“咱们不理他,宝玠,我有话想问你呢。小洛小满,你们也出去吧。”
房间里就剩下两人的时候,杨宝玠奇怪地道:“什么事?”
“杨伯父涉入的那桩案,进展如何你知道吗?”
杨宝玠很不在意的样子:“不知道。反正爹爹现在一点也不担心。我看,一准儿没事。”
“杨伯父没事,那么其他人呢,有没有听说他?”
“哦,”宝玠忽然想起来了,“那个捕快,还在大牢里。不过明天北镇抚司就开堂公审了,内阁有俩老头子也到场。”
“明天?”
“是啊,顾管家说的。不过,我觉得他的话不太可信哩,他还说我们一家现在都在东厂番子的监视中,我怎么一点儿都没感觉到?”
“很好。”
徐荷书脸上露出的刚毅神情让杨宝玠吓了一跳。“姐姐,你要做什么?”
“没什么。你去找松诗玩吧。改日咱们再说话。”
——她是立即要去北镇抚司的大牢探望谢未。
但谢未现在是谋反这种重罪的疑犯,想要探监是不会被轻易允许的。
银子也不一定管用。
但她还是准备了不少银子。天色将晚时,派出去打听消息的家丁回来了。只带回来一句话:那人受了刑。
徐荷书呆了一呆。
“我知道了。”
她回身去卧房,找出自己存备的各种跌打损伤药,纱布和一匹素练,包成了一个小卷儿。
“荷书,你去哪里?”是父亲在门外说话。
“我去瞧瞧谢未。”
“你不能去。”
“又是为了避嫌疑?”
徐珏温和地道:“你纵使去了,也未必见得着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怎么帮不上忙?他现在受了刑,身上一定有伤我去送药”
“明天,明天过后再说,好吗?”
“不”徐荷书泪水夺眶而出,“我一定要去看他!我不会连累父亲的!”
徐珏叹道:“我不是怕你连累我,你总该知道这个捕快已经有了妻室。”
徐荷书忍住不哭出声来,哽咽地道:“我知道,但我就是想去看他。”
“孩子,委屈你了。我也帮不上你。”
“我也不要父亲帮,只是请您不要拦我。明天过后,无论判决结果怎样,我都一定要他好好的!”
徐珏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明白女儿话里的意思,如果结果不乐观,她便要想方设法救谢未出来。“天晚了,你快去快回吧。”
“嗯。”她揩着眼泪,向父亲笑一笑,转身离去。
一个仆人一路小跑而来,气喘吁吁地禀报:“老爷,小姐,锦衣卫指挥使沈判来了!”
徐珏一惊:“他是一个人还是”
“就带了一个人,笑呵呵的,要见老爷。”
徐荷书立即道:“父亲,我先走了。”
“你还是先别走,沈判这会儿来访,又没带什么人,显然是为了见你。”
“有什么好见的!您告诉他我不在不就得了。”
“荷书,”徐珏忽然笑了,“你想想锦衣卫和东厂是什么关系,沈判和江太监是什么关系,——你真的不见他?”
满朝形形色色的大臣,江太监能放在眼里的不过一二人,但对皇帝的亲信锦衣卫指挥使沈判却一向礼敬有加。两人关系也一直甚好。这个“甚好”其实并非沈判和江太监沆瀣一气,他只是不和江太监作对,即便在公务上常常联合,他也从来不失自己的立场。如果说江太监有立场,那么他的立场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皇帝除外,对皇帝他是用哄的。而沈判的立场则是,保住自己,忠君敬业。皇帝宠信江太监,也视沈判为心腹。江太监不能不对他三分忌惮,他也不能不对江太监三分容让。
徐荷书迅速地想了一下,道:“父亲,稍后您让人叫我过去。”
“这就对了。”徐珏赞许地笑着,大步走去。他要亲自迎接沈判。
两方见面,少不得一番哈哈大笑和寒暄谦虚。“我说今日怎么是东风徐徐,原来是沈指挥要大驾光临老朽寒舍”华灯初上,徐珏将沈判让进了东华厅。早有丫鬟设座沏茶。
三十四五的年龄,暗金色飞鱼服,脚蹬皂靴,腰间佩刀,眉目深沉,宽厚的肩膀更衬托出身材的高大威武。连说起话来都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小丫鬟瞥了一眼,只觉得气势慑人,不敢久留,不待老爷吩咐就自己退了出去。
以前这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也来过,也是这小丫鬟倒茶,但每一次见都一样的害怕。
沈判吃着茶,与徐珏漫不经心地聊着。
醉翁之意不在酒。
徐珏忽然一拍椅子扶手,道:“沈指挥来得正巧,小女荷书远行数月今日方回。——来呀,去叫小姐来!”
沈判哈哈笑了:“说来,令爱真是令人羡慕啊。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想我等须眉男子倒是束手手脚”
徐珏理所应当地谦逊道:“小女顽劣,让沈指挥见笑了。”
“哪里!令爱——”沈判略一停顿,正打算还是说出来,门上却已然出现了一个淡黄衣裳的倩影。
徐荷书轻轻走过来,浅浅施礼:“父亲。沈大人。”
“徐小姐!”沈判不由得站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直视着这个他将近一年未见的女子。不但美,好像比以前更美。端庄而不失娇柔,纯净而不失神秘。薄施粉黛,清香幽传。当她抬眼看他的时候,他怀疑她的明眸在专为他而灵动多情。
“沈大人请坐。”徐荷书微笑着,退后在父亲旁边的一张凳子上坐下了。
沈判这才回过神来,用洪亮的声音温和地道:“徐小姐这次出远门,一路上可有什么新鲜事?”
徐荷书想了想,笑道:“有啊,多着呢。刚出京城不远,就有”
徐珏忽然站了起来,抱歉地说:“沈指挥,老朽身体不好,这会儿又不舒服了,先请告退。”
沈判惊讶道:“这可是沈某的不是了,老先生请——”
“好,好。荷书,替为父好好招待贵客。”
“是,父亲。”徐荷书走上前去,向门外叫道:“来人,扶老爷回房歇息。”
临去,徐珏给女儿一个关切的眼神,徐荷书点点头,表示无需担心,她掌得住分寸。
回过身来,她发觉沈判仍然毫不掩饰地注视着她。没错,这个受万人瞩目的锦衣卫指挥使,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遮遮掩掩。
在过去的三年里,他四次向徐家提亲。徐荷书四次拒绝了。
她不是讨厌沈判,更没有不满意沈判。事实上,十七岁的时候她第一次见到他,还着实被他迷了几天。这样一个男子,相貌堂堂,位高权重,人品不坏,最重要的是,非常爱她。她为何最终拒绝了他?
只因他是锦衣卫指挥使。她对锦衣卫没有一点好感,对锦衣卫头子这个身份更是天然地排斥。也许,还因为他曾经休了他的妻子?
沈判是在认识徐荷书之后休妻的,所以她心底一直认为是自己害了那个据说很贤惠的可怜女人。更要命的是,听说他把这个女人配给了一个仆人。
于是,最初的那些好感渐渐殆尽,徐荷书对他充满了畏惧和戒备。
她以主人的身份给他杯子里续茶,然后接着刚才的话讲下去:“京城南边大概五十里,我遇到一个奇怪的人,躺在路中央”
“荷书。”沈判不想听她说无关痛痒的话,直入主题,“沈判请问,你到底想要嫁给一个怎样的男人?”
停了一会,徐荷书方道:“我常听家里的老仆人说,天上有个月下老人,看到将来会结为夫妇的两个人,他就会拿一根红线系住他们的脚。俗话说‘千里姻缘一线牵’也就是如此。我不是非要怎样,一切不过由天意冥冥中安排罢了。”
“假如我就是天意安排而来的人呢?”
“可是天意没有安排我去。”
“徐荷书,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沈判声音有点发狠。他已习惯了失望,却也从来不甘心。
“沈大人,你又不缺女人,何必执着于我?”徐荷书抱歉地笑道,“其实,我们的性格倒有几分相似呢,做朋友正好。以前我们比武切磋的时候,不是很好么?”
沈判沉默着,不经意地两手互握着,骨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徐荷书有点胆颤,勉强笑道:“沈大人,最近很忙吧?”
“忙。所以以后不能经常来找你。”骨节依然在响。
“听说明天北镇抚司要审吏部的杨尚书,你会去吗?”
“不去,那不在我的职能范围。”他有点疑惑地看着她。
徐荷书厚着脸皮,道:“其实,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帮忙”
“你放心,那桩公案与令尊毫无瓜葛。”
“但是,这案子里有个犯人其实还有一封问候书信要替县令送给家父,没有来得及”
“你想要回那封信?”
徐荷书点点头,哀怨地说道:“那个县令是家父的一个学生,家父一向器重、关心他,我知道他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很想看看那封信。”
“那犯人是个捕快,名叫谢未,是吗?”
“是。”
“好。我去北镇抚司的大牢,问他要来。”
“我去要行吗?”
沈判看着她期待的表情,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好,我陪你去,他们不敢不放行。”
徐荷书欣喜道:“真是麻烦你了,谢谢你,沈大人!”
“总之,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只要我做得到。”沈判拉住了她的手,“你会笑我一厢情愿?别笑,我是有目的的,我就是为了讨你欢心”
正文 第四十五章 死生契阔(1)
更新时间:2010…10…15 10:54:41 本章字数:3815
在夜色中,锦衣卫指挥使沈判与一个美丽的女子像情侣一般地走来。三言两语,那狱官便殷勤地带领两人进入牢狱探人。徐荷书回望了沈判一眼,那意思他也懂得。
“好,我在这里坐着等你,你去吧。”
走在阴森的大牢里,徐荷书不禁想起了在黄河畔的邻县时,她去牢狱探望谢未的情景。那种感觉绝不同于现在。那时大约就是有些急切。而现在,她紧张,她害怕。
而当狱卒指示说“就是这里了”的时候,她还不相信自己已经看到了谢未。
借着昏惨惨的灯光,可以隐约看见里面有个人躺在草席上,蓬头垢面衣衫污烂,仿佛已经半死不活。徐荷书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仔细再看,终于看到那张脸庞是他没错。
可是,为什么他腿上流着一道道的血,胸膛上伤痕累累沾满了鲜血,连脖子上都是血道徐荷书一时之间好像幻听了,她好像听到他沉重而缓慢的呼吸近在耳边,一下一下,清清楚楚。
他受刑了。
他们对他用了大刑。
“谢谢未”徐荷书像是怕惊扰了他的呼吸一般轻轻地叫。
谢未没有反应。
“谢未”
仍然没有反应。他听不到了吗?
“谢未!”徐荷书哭着用力叫了一声,“我来看你了!”
终于,里面的血人动弹了一下,艰难地抬起了头。他失神而茫然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亮:是她?
是她!
徐荷书忙止住哭泣,手忙脚乱地打开包袱卷,语无伦次:“谢未,你靠近来,我,我带了很多药,我给你洗伤口,上药,包扎好,就不痛了!慢慢地靠过来,我够得着你可以了”
谢未努力地让自己坐起来,虚弱地笑道:“真没想到是你”
“是我。你过来可以吗,让我看看”她向他伸着手。
谢未依墙坐着,一手翻开地上的草席,拿出一片东西来。是王素给徐珏的那封信。
“你先不要看我。我走过去,样子会比较难看”
“好!“徐荷书忙背过身去。
谢未一手扣着墙壁,努力站起来,让布满伤口的两腿艰难地支撑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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