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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天阙0-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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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蹙眉忍过,片刻后那股难受远去,她再对镜而照,抬起脖颈,那光洁的颈部已是多了一处突起,分明便是男子的喉结。形状,样子丝毫不差,她轻勾唇角。
“老头的药果然好用!”
一出声,却又是一笑。确实那声音再不如原本的清雅动听,而略带沉音,虽是听上去依旧清朗,可却少了女子的圆润清丽,而多了几分男子的沉哑有力。
她望着镜中人,绝美俊秀,如黑缎般的发金永一方青帕束起,肤似寒冰,眉若墨裁,鼻挺秀峰,唇点桃夭。
虽是略显女子妖媚,可姿容却是清冷高洁,眉宇间更是多了这个时代男子才有的坚毅,睿智。再配上明显的喉结和男子的声音,纵使有人生疑,觉得她女态,想也不会将她怀疑成女儿。
更何况,闻蓝丸已经去掉了她身上的少女体香,再加上她自小便不曾打耳洞,只要将胸前缠上层层布裹,怕是过几日自己都会以为机子乃是男儿身了。
罄冉换过衣衫,拿起敛刹,起身取了瓶师傅配置的绝好金创药,及常见毒药的解毒丸收入怀中,踏步而出。
夜色凄迷,她出了村子,身影如电,向云荡山下不远的战国驻守军营掠去。
到达军营已是月上中天,整个军营静悄悄的,唯有一堆堆篝火发出微弱的光。
罄冉闪身进入,眼见营中的高台上悬挂着一颗颗头颅,夜色下乱发飞舞,极为可怖。她目光陡然阴冷,不再多看,顾目而盼,将军营中情景收入眼底,找准主帐。小心避过守军,穿过数座营帐,利落的解决掉立在帐前打盹的四名守军。
罄冉身影一闪,便入了大帐。她目光落在床前衣架上挂着的高级将领穿戴的盔甲,冷冷一笑。
在地上一滚,便到了床前。床上一个大胡子男人正睡的香甜,罄冉不再等,手中敛刹出鞘。
显然那床上的将军也是身经百战,生死关头不知遇过多少,剑光一闪,他竟猛然睁开双眼,然而对上罄冉的目光,只觉得寒气扑面。
只来得及张大了嘴,尚不及反应头颅已被罄冉斩下。罄冉避身闪过他喷涌而出的鲜血,冷冷一笑,扯了床帐将头颅包住。敛刹蹭过男人的胸膛,将残留的血迹拭干,这才归入鞘中。
细细聆听后,闪身出了帐,施展绝好的轻功没一会便神不知鬼不觉的没入了黑暗之中。
两国交战,向来不屑用此暗杀之计,可她云罄冉非是将士,只为乡亲们报仇,亦不怕被指点什么光彩不光彩。
翌日,天光方亮,同洲不远处的旌国镇西军营中已是声响不断,操枪声,搏击声,跑步声,嘶喊声……显是营中士兵已经投入到了新一日的操练之中。
谁人不知,这支镇西军是翼王燕奚痕一手带出,乃是旌国首屈一指的精兵。不知多少次令战国人受挫,军风更是极为严明,被称为是旌国的铁血战士。
守营的一队士兵此刻更是精神抖擞的持枪而立,目光炯炯。谁人不知,前日翼王已经从京都回来,此刻就在营中,他们自是比平日来的更加精神。
却在此时,传来马蹄声,迅疾而近的马蹄声声声如雷,迅捷有力。看守的兵勇不免暗自对望,这样的蹄声,这样的速度,怕是只有王爷才能当的,可是王爷分明在军中不曾外出啊……
众人不免齐齐看向远处,不一会一人一骑出现在视野中。好风姿!众人不免齐齐屏息。
却见那马上之人青衫飞扬,驰骋间自由洒脱不羁,飞马疾驰间,依旧风华翩翩,如明波朗月春风过境,俊雅儿舒朗。虽不是自己王爷,可竟也是个毫不逊色于王爷的美男子。
待那一骑而近,众人俱是目瞪口呆。好容貌!
但见那男子神情漠然清冷,天神般驾驭马上。一双星冷深寂的眸子中是淡漠而清冷的目光,便如风冷长剑漠漠寒光,却又让人折服。
半晌一名小兵才上前,躬身道:“这里乃是军中重地,公子可是有事?若是无事,还请速速离去。”
罄冉眼见众人惊愣后目光炯炯,且上前询问之人态度虽是谦恭却也不卑不亢,不免微挑双眉,看来自己此来,没有来错。
正欲说话,却听见不远处传来清朗之声。
“怎么了?”
说话间,一个相貌出众,一身铠甲的男子大步而来。罄冉凝眸望去,轻勾唇角。这个男人她见过,正是那次在酒楼中,大肆打量她的两名男子中的一人。
她思绪滚动,心中好笑。翼王?原来我们早就见过了呢。
苏亮大步而出,笑着望向罄冉,方才他便远远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笑话,来了这么精彩的男子,他苏亮岂有不过来结识的道理?可是这男子怎么恁是眼熟?
“在下乃是军中少郎将,敢问这位仁兄可是有事?”
罄冉也不多言,将手中布包向前一扔。苏亮忙接过,笑着道。
“仁兄有话只管说来,军中可是不能私自收礼的。”
罄冉扬眉:“不是礼品,乃是本人的投军诚意,郎将大人不妨打开看看,可是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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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卷 31章 初入军旅
“不是礼品,乃是本人的投军诚意,郎将大人不妨打开看看,可是称心。”
听男子这般说,苏亮却是一怔,挑眉望向男子,见面前男子形容优雅,再加上莫名的熟悉感,让他对他甚有好感。苏亮便也不再多言,爽朗一笑便两下打开了那布包。
“啊!”
眼前手中乃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苏亮不妨,总是见惯了此物,也不免惊呼一声,险些将手中之物抛出。
耳边响起一声轻笑声,他抬头愤愤盯着笑意淡然的罄冉,实在不明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人。这分明就是有意戏弄自己,方才任谁看了他的表情都会以为布包里是什么极好的东西。
苏亮心中闷闷,面上却不愿承认自己被吓到了。他低头将那人头拎起,一望之下却是大惊:“这不是……不是……”
罄冉见他一脸惊异,结结巴巴再也说不完整,便扬眉接口道:“这正是战国的骁勇将军马国成,也是本公子投军的诚意。”
苏亮面容微变,随即却是一笑,乐呵呵道:“小兄弟怎么称呼啊?先跟本参将进营中,细细道来,待本参将禀明了王爷,自会做安排。如何?”
罄冉翻身下马,抱拳道:“在下姓易,单名一个青字,还望参将大人在王爷面前多多美言。”
苏亮吩咐小兵将罄冉的马带往马厩,一面道:“那是那是,本参将和易兄弟一见如故,自是希望易兄弟能留在营中的。本人姓苏,单名一个亮字。”
罄冉想起苏亮在酒楼中放肆的目光,心中微动,忙躬身扬声道:“啊!原来是苏兄,以后还请苏兄多多关照。”
苏亮在她亮晶晶的目光下莫名一阵寒战,怎么听怎么觉得那“苏兄”在她口中说出,听上去极为别扭,倒似“酥胸”?
他眼望面前的男子,却见男子一脸清风笑意,分明就是儒雅之人,这才暗道定是自己多心,尴尬一笑:“呵呵,易兄弟还是叫我苏亮吧,你先等等,我去向王爷请示。”
罄冉点头,望着苏亮脚步匆匆而去,轻勾唇角笑了起来。
苏亮进了大帐,却见燕奚痕一身便服,正坐在长案后反反复复摆弄着一把巨弓。
他眼见燕奚痕神情专注,不敢打扰,便躬身立在了一旁。
却见燕奚痕调试了几下弓弦,霍然起身,讲一支金羽箭打在弦上,轻轻一拉便是满弓,他右手一松,弓弦发出一声极大的轰鸣,竟似弓弦上挤压了强大的能量一般,与此同时金羽箭破空而出,直直飞出大帐,射入猿门之外的木桩上,接着竟是破桩而出,直直冲向了天际一般,射程威力竟是亘古未见。
苏亮忍不住惊呼一声:“好强的威力!这射日弓总算被王爷研制成了!”
燕奚痕亦是眸光微闪,显有欣悦,大臂一伸将巨弓递给苏亮。
“拿去令兵器司赶制,务必让每个弓箭兵能人手一支。若是军费不够,就从本王的食禄中扣。那是什么?”
他见苏亮面有兴奋的接过巨弓,目光含笑移向苏亮手中的布包。
苏亮这才恍然,赶忙将布包仍在了地上,一脚踢开:“是一个自称易青的男子送来的,说是要投军,这是他投军的诚意。”
燕奚痕目光淡淡扫过地上的人头,微微挑眉:“马国成?有点意思。他既要投军,便令他先去步兵营吧。”
他说着在主座撩袍而坐,端起茶盏轻呷一口,眼见苏亮站着不动,轻佻双眸:“还有事?”
苏亮面有不解:“王爷不见见那易青?此人来的着实奇怪,他又杀了马国成,别是战国故意嫁祸我旌国,别有图谋。”
燕奚痕轻笑:“不必了,就算是心怀不轨,这人头已在我大帐之中。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果真战国前来兴师问罪,本王求之不得,到还要陈辞试探下战国虚实呢。你多留意他便是,本王到要看看他意欲如何。”
苏亮应声领命,转身把玩着手中劲弓,正欲大步而去,却是燕奚痕微微蹙眉。
“慌什么!把这脏东西带出去扔了。”
苏亮一愣,忙冲燕奚痕嘿嘿一笑,弯腰提起那人头,似是想到什么目光一亮,脚步轻快出了大帐。
燕奚痕望着他兴冲冲的样子,微微蹙眉,看来这个角易青的男子颇有几分能耐啊。他的参将竟能受其影响,有些意思。燕奚痕轻勾唇角,冷哼一声执起案上的兵书,再不多想,看了起来。
苏亮出了大帐便直直走向罄冉,面有难色,将那布包递上,蹙眉一叹::“唉,你这诚意王爷看不上,你还是赶紧走吧。”
罄冉一愣,眉宇蹙起,心中一动,有些明白过来。想来那王爷是将自己当奸细了,自己原想着现在不是征兵之时,拿了这人头一定会被重用,倒是欠考虑了。
心头郁郁结果那人头,心念,不收便不收。待两国有了大战,他直接山战场,到时候一切自当明了。她冷冷一哼,转身就走。
苏亮却是一阵呆愣,忙上前拦住他:“嗳,你这小子怎么说走就走,一点坚持都没有,现在的年轻人都你这样么?”
罄冉目光狐疑看向他:“莫不成我还求你们收下我?”
苏亮鼻翼微跳,撇撇嘴气闷道:“我方才是逗你的,王爷让你先去步兵营报道,这人头你自行处理了吧。本参将还有事,你自行去步兵营吧。”
苏亮说罢,转身便走。
罄冉耳听他嘟囔着什么“死小子,鬼精灵”不免暗自好笑,向前走了两步却又站定回望主帐。方才那力运千金的一剑该是3出自翼王燕奚痕之手吧,不枉有当日四大名将之称,果真有非凡之处。
只是她云罄冉也不会差了,早晚有一日要让那帐中之人刮目相看。
罄冉化名易青投入了镇西军中,可她万万没想到,军旅生活会如此艰苦。燕奚痕治军极严,每日天尚不亮便要起来操练,有时甚至要顶着寒风刺骨,顶着飞雪穿身。她虽多年来日日到山顶练武,可却没有这么早起过。
操练到天亮才能用些膳食,军营的膳食自是好不到哪里去。接下来便是一日的对练,步兵营分成两队,相互练习搏击。待到下午又要联系阵法,一日竟是没有片刻的空闲。
不过令罄冉欣慰的是,那严厉的翼王竟每日都和大家一起,好几次远远看着那个挺拔的身影,罄冉便升起几分激赏,默默将心中的苦都压了下来。人家身为王爷都能以身作则,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
多日来,倒是听闻了不少燕奚痕的好话,士兵们整个把他当作神一般崇拜。罄冉倒是对这个翼王越来越好奇了起来,每每望见那个身影,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操练辛苦也就罢了,最让人受不了的便是和数十人挤在一间大帐中。罄冉虽是在最角落找了个席铺,可休憩时怎么也免不了心中的别扭。再加上这些士兵身上的味道着实难闻,好在现在是冬季,罄冉真不知倘若到了夏季该怎么自处。
不过自己身上怕是也脏的可以,故而,每天虽是疲累可都要折腾半晌才能入睡。他为了布暴露自己女子的身份,谨慎其间,在营中甚少说话。
睡觉时也总是面朝营帐,缩在一角。操练中士兵已经知道她身怀不凡武艺,又向来不爱与人结交,倒也颇为惧怕她,不敢打搅。
只是夜夜士兵们的粗言秽语让她心中难堪,没有办法最后干脆找了棉花堵住双耳。只道赶紧打仗吧,不然自己真的尚未建功立业,已精神崩溃成了痴儿。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听到了她的祈祷,战争还真就爆发了。说起来,这场战争的诱因还和罄冉有些或多或少的联系。
事情是这样的,在旌国和战国交界处,有一个小镇名曰驼马店。
小镇位于旌国关卡寒谷关的西面数里处,身在山谷之中,极为隐蔽,但历来便被视为是旌国之境,镇中人也自称是旌国子民。
可便在近一个月前,旌国寒谷关驻军巡逻至这个小村落,却发现这个村落的人凭空消失了,数千人的小镇空无一人。驻军多次侦查却毫无线索,此事一直被传为奇闻。
直到三日前,一名妇女跌跌撞撞到了寒谷关,哭喊着要见驻军统领。
至此小镇之事才浮出水面。原来是驻扎在战国边境的守军,不甘军旅寂寞,又恰逢朝廷新任命的守军将领万年达乃是个极为好色之人。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万年达亲自带兵,血洗驼马店,杀掉所有男人,掳走了镇中妇女。
事后他们更是毁尸灭迹,将男人的尸体拖回战国境内喂了野狼,而这些女人便成了战国驻军每夜的暖床奴,被糟蹋凌辱。
小镇虽是不大,人口不多,可却个个都是旌国子民,再加上寒谷关官兵多有镇中之人。一时间,整个寒谷关愤然不能档。
战旌两国驻军本就临近,消息尚不及禀报给燕奚痕,又恰逢战国巡视兵与旌国哨兵相碰,当即便是一场厮杀。战国哨兵死伤甚众。
当日万年达便领着两万战国兵勇气势汹汹到了寒谷关,一翻辱骂叫阵,关中本就激愤,再见此景,哪里能压制的住怒火?当即便出关迎战,发生了更大的冲突。万年达最后领着不足一万的兵马而归。
战旌两国关系本就一触即发,如今又发生了这么大的冲突,顿时便是小儿都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
消息传到镇北军营时,燕奚痕蹙眉片刻,便做了一翻战备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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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三十二章 血染衣袍
馨冉跟着步兵营顶着寒风,一夜翻山越岭,寂肃而行,穿过数座山峰,终于在黎明破晓时刻赶到了高峰涧的谷口。
他们依照军令,潜伏在谷中两旁的山峰乱石间,待掩好身形,馨冉顾目四望,不免心中有些发沉。
这一路上她留意着谷中地形,自是发现高峰涧峡谷崎岖,而他们现在潜伏的谷口,怎么看也不是易于设伏之处。她心头剧跳,怎么也没有想到,第一次上战场便会碰到一场以命搏命的死战。
是的,她根据谷中地形已猜到他们此行的目的。高峰涧峭壁徒立,乃是设防潜伏的极妙之处,倘若能将敌军引入谷中,前后堵截,再高空设伏,那敌军便是人数再多,也是无济于事,插翅难飞。
当然,敌军也不是傻子,定是要派了前锋军进入谷中查探,得知谷中无异才会大军进谷。
而他们现在潜藏在谷口,定是诱敌所用。定是要制作出大军阵势,激战而退,这才能让敌军深以为乃是旌国大军不敌,才会跟着穷追入谷。
这样的话,此战定会惨烈无比,馨冉心生沉重。望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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