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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世子妃全-第3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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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怪乎老皇帝要中央集权!
无怪乎夜天逸、夜天倾、夜天煜等皇子汲汲营营!
无怪乎天圣大一统下,小国想方设法变强,蠢蠢欲动,脱离掌控!
无怪乎老皇帝形骨将枯却还要阴谋算计劳心劳力为他的继承人清除障碍巩固山河!
……
脑中忽然想起关于百年前。百多年前天下大乱,前朝旧制崩塌,夜氏先祖引领群雄,涿鹿天下,战火连绵,山河动荡,当时论百姓民论和拥护之声其实不是夜氏先祖最高,而是当时气质冠绝天下的荣华公子,也就是后来被先祖封了荣王的容景先祖。
那一场江山画卷,后人记载于册的不过是寥寥数语,其中的因果缘由到如今百年后都埋葬于尘埃。同时埋葬于尘埃的不止是那一场江山涿鹿,还有荣王和贞婧皇后的儿女情长。
自那之后,荣王府背负百年繁荣背后的疮痍,云王府背负百年繁荣背后的孤凉。
若是时光流转,倒回百年前,不知道如今早已经归于尘土的荣王还会不会那样选择?
这世间又多少人唾手可得江山而不得?
百年前的荣王是一个,那么百年后……是否还有?
“小姐?”凌莲的声音响在耳畔。
云浅月拉回放空的思绪,缓缓回头,看着凌莲,“嗯?”
“奴婢没事儿,奴婢见你半天身子一动不动,眼睛一转不转,有些担忧,便喊了您一声。”凌莲见云浅月回神,松了一口气。
云浅月微微扯动嘴角,极淡地一笑,“没事儿,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儿!”
凌莲点点头,不再多话。
云浅月继续看向面前的金銮殿,这一座大殿中,百年来,埋葬了多少人的鲜血?文伯侯府,蓝氏一族,还有那些大大小小被抄家灭门之案。皇权若是成了某个上位者的刽子手,那么这江山对于百姓而言还有何意义?
盛极而衰,衰极而败,败极而生。
金銮殿内响起钟声,一下一下,紧接着里面传来震天动地的高喊。
“小姐,退朝了!”凌莲轻声道。
云浅月“嗯”了一声。
不多时,只见一袭苍老的明黄的身影从里面走出,后面跟着文莱和宫女太监等仪仗队。正是老皇帝。老皇帝当先走来看到云浅月没有丝毫讶异,显然她站在殿门外这么久已经有人禀告他得知了。云浅月没走过去,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她从来就不懂得见君之礼。
老皇帝停住脚步,站在殿门外,他停住,他身后的人也跟着驻足,都看向云浅月。盯着她看了片刻,对她招手,“月丫头过来!”
云浅月这才打着伞走过去,这时雨大了起来,打在伞上,不再是细小的雨声,而是噼里啪啦连成一线,在她面前连成细密的雨帘,但她所过之处,衣鞋未湿。
“皇上姑父!我想知道我的嫂嫂犯了何罪?”云浅月停住脚步,直视着老皇帝的脸。
“月丫头,你等在这里,就是向朕问罪的?”老皇帝挑眉,看不出喜怒。
“是也不是!”云浅月摇头,“昨日嫂嫂进宫,住在宫中,我不放心,今日来接她,却不知道她犯了什么错?被您打入了天牢?”
“犯了什么错?”老皇帝眸光一沉,对身后的文莱道:“文莱,你告诉她,七公主犯了什么错!”
“是,皇上!”文莱从后面走上前一步,看了云浅月一眼,恭敬道:“七公主犯了一出子不孝亲,四出女子善妒。”
“就这样?”云浅月扬眉。
“月丫头!七出之罪犯了两出,还不算大?若不算大,再加上一个藐视皇权,死不悔改。朕有这样的女儿,如何能不问她罪?”老皇帝面色一沉。
“皇上姑父说的是嫂嫂不孝敬您?”云浅月又问,“这从何而说?”
“养不亲,语不恭,视为不孝。”老皇帝道。
云浅月点点头,又问,“嫂嫂善妒?这又从何说?”
“身为嫡妻,兹霸夫君,不准纳妾,少沿袭子孙。视为善妒。”老皇帝又道。
云浅月忽然“哈”地一声笑了,这一声极大,即便在雨中,任谁都能听出肆意的嘲讽和荒唐。她似乎觉得真是遇到了天大的笑话,便不再说话,笑个不停。
老皇帝眉头皱起,沉着脸色问,“月丫头,你笑什么?”
云浅月不说话,径自笑着摇摇头。
“朕问你话呢!”老皇帝声音加大,苍老的声音在雨中威严不见。
“皇上姑父问话,我若不答,您是不是也治了我的罪?问话不答,也是七出里面的吗?我自小不读女训女戒,竟不知道这世间竟有如此荒唐的说法。”云浅月收了笑,嘴角似嘲非嘲,“您是不是忘了,她如今可不是您的女儿,而是云王府的儿媳了?您若处置她,是否也应该过问了云王府是否在意她的七出之罪?”
老皇帝脸色微青,“他先是公主,其后才是云王府的儿媳。朕教训她,天经地义。”
“哦,原来是这样啊!都云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原来在皇上姑父这里的说法竟然不是。和着云王府娶的不是媳妇,而是皇上姑父的天威呀。”云浅月一副受教了的表情,啧啧道:“看来竟然是我错了,当初怎么就答应七公主赐婚给我哥哥了呢?兹另天下父母心,以后千万别娶皇家的公主了,皇家的女儿不可娶。”
“月丫头!你胡言乱语什么?”老皇帝怒喝。
“我在说什么,皇上姑父明白的。”云浅月淡淡一笑,“既然七公主如此没有教养,不懂相夫教子,不懂孝顺之礼,善妒不知女训,实在是丢皇上姑父的脸,我们云王府也不想要这样的女人。稍后等哥哥出来,我便让他休妻吧!将您的女儿还给你,与云王府再无半丝瓜葛,免得耽误哥哥纳妾,毁他姻缘和以后为云王府血脉延续的子嗣。我们家再为他另娶一妻,一定再不敢娶皇室的公主。”
“你……”老皇帝脸色瞬间铁青,额头泛起青筋,怒道:“你说让云离休妻?”
“是啊,皇上姑父,这样的女人,不休了做什么?您不是觉得她罪不可赦吗?我觉得您的说法很对。我也觉得她这样不好,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了将她给哥哥娶回家,我还亲自操持他们的大婚呢,累了我半个月。如今您既然意识到她不好了,这正好,我们双方都省心,我也省得在府中再看见她,哥哥也省心,可以另娶,再纳一大堆美妾,男人们,谁不想三妻四妾?左拥右抱?”云浅月笑呵呵地道:“或许您现在就将她问斩了得了?我们也省得休妻了。这样也不损您的面子。”
“云浅月,朕对你真是太好了!让你敢在朕面前如此说话。”老皇帝明显震怒。
“哎呀,皇上姑父,是您记性不好,还是我记性不好?我一直不就这么说话的吗?这天圣皇朝上下谁不知道我没礼数?说话直言直语?再说我也没说错啊,我不是按照您的意思向着您说呢吗?您教训女儿,我觉得很对,为了让她长教训,我觉得要做得更干脆一点儿,直接将她处死了,以儆效尤!让您的公主看看,也让天下的女子看看,再不准犯七出之罪。这可是一劳永逸,杀鸡儆猴,以一儆百的好事儿啊!我是在支持您,您果然年迈了,听不懂了吗?”云浅月神色无辜地看着老皇帝。
老皇帝袖中的手发颤,喝怒道:“来人,将这个……”
“皇上,妹妹说得不无道理,七公主实在不孝善妒,臣请求皇上,恩准臣休妻。”云离不知何时从里面走出来,不理会地上的水渍和愈大的雨水,“噗通”一声跪在老皇帝面前。
老皇帝的声音被打断,从云浅月身上收回视线,看向云离。
云浅月清楚地看到老皇帝额头的青筋跳了跳。
“皇上,老臣也觉得小女说得有些道理,老臣掌管礼部,百善孝为先,再知礼数七出,七公主实在不符合一个儿媳的规范,臣早先就有些不同意离儿娶七公主,但奈何皇上恩隆云王府,小女一心促成,老臣也就勉强答应了。观察这数日之后,她每日早上都不侍奉请安,摆公主架子,还不准离儿纳妾,毒霸夫君,实在缺少管教。老臣碍于皇上颜面,不好对皇上出来言说,如今既然皇上也发现了。老臣恳求,恩准犬子休妻再娶。老臣也是怕了,以后再不让离儿娶天家的公主。实在娇惯,没有半丝为人妻,为人儿媳的本分。”云王爷也出来,半跪在老皇帝面前,一番言辞,诚恳意切,痛定思痛。
云浅月有些想笑,爹爹这话说得可比当头打了老皇帝一棒子,她想处置女儿,对哥哥敲山震虎,但如今到头来他们来个休妻,他自己教女无方,颜面扫地。如今想找回自己的面子,就要维护七公主了。否则这样一闹,以后天家的女儿,真没人敢娶了。
这会不会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果然是老糊涂了!
云浅月心里哼笑了一声,该她唱的戏唱完了,不再说话,目光看向老皇帝身后。里面憧憧人影,没看到容景的脸,她收回视线,懒洋洋地打着伞站着。
老皇帝的脸变幻了一番,似乎压抑着怒意道:“云王兄,七公主虽然娇惯些,但也没有你说的这么不堪吧?”
话果然转了回来!
“皇上息怒,老臣实在是肺腑之言。七公主不符合老臣心目中的儿媳妇人选。”云王爷恳切地道,还有些战战兢兢。
“嗯?她难道比你家的月丫头还不像话?”老皇帝真动怒了。
“这……”云王爷似乎一口气憋在心口,呐呐片刻道:“这倒也不是……她比浅月还是好的。”
“你自己的女儿都教养不好!凭什么说朕的公主不符合你心中的儿媳妇任选?”老皇帝勃然大怒,喝了一声。
云王爷似乎身子一颤,不敢言声了。
“先滚回去教育好你的女儿,再来和朕这般说话!”老皇帝扔下一句话,拂袖而去。
老皇帝气冲冲离开,文莱等人连忙打着伞跟上,转眼间哗啦啦就走了一大堆人。
云浅月心里快笑翻了,老皇帝这样就被他们联合打击走了,实在是让她很没成就感。不过也是他活该。只想着七公主是云王府的儿媳了,不想着七公主是他的女儿,利用不到就毁,可笑到头了真要毁的时候才知道打了自己的脸。
“哎,老臣的确教女无方。”云王爷惭愧地站起身,对跪着的云离摆摆手,“离儿,你也起来吧!七公主虽然娇惯善妒,但和你妹妹比起来,还算比你的妹妹好一些,你就认了吧!你妹妹若是哪日嫁出门,指不定比七公主还要加上一个更字。”
“父王说的是!”云离似乎也是任命地站起来。
大殿内散朝出来的满朝文武大部分都对云离投以同情的目光,但少数精明人看在眼里,只觉得这一场三人唱三黄的戏分外精彩。
“月妹妹,养伤数日,身子可大好了?”夜天倾当先走出来,站在云浅月面前,眸光隐了一丝笑意打量她,细密烟雨中,她身姿窈窕,容颜清丽,有女子的婉约轻灵,也不失男儿的英气,她身板站得笔直,比这宫廷的内卫还要笔挺。
“嗯,差不多了!你的伤看起来好了?”云浅月对夜天倾笑了笑。
“我的伤不重,是小伤,修养几日就好了!你的伤我那日听说很重,如今这秋雨绵愁,风寒凉意,你赶紧回府吧,不要在外面久待,对身子不好。”夜天倾语气柔和地道,像是对待妹妹。
“我知道了!”云浅月含笑点头。
“月妹妹,真有你的,居然让你哥哥休妻,你这小姑子小心以后遭了嫂子仇恨。”夜天煜也从里面走出来,伸手拍了云浅月肩膀一下,“还挺结实,看来伤也不是太重嘛!”
云浅月翻了个白眼,“险些去了半条命,你说重不重?”
“你从小到大,受过的伤不计其数,比螳螂还结实。这点儿小伤,我压根就没担心你。”夜天煜又伸手去拍云浅月。
云浅月眼皮又忍不住向上翻,还没待她翻起,一只手从夜天煜身后伸出,将她轻轻一拽,躲过了夜天煜的魔爪,她不用回头,就知道这月牙白的云纹水袖也就只有那一人穿。
“我竟然忘了月妹妹根本就不用我们担心了!有景世子就足够了。”夜天煜回身,只见容景所站的地方与他不多不少正三尺,他对容景一笑。
“她就爱逞强,身子弱从不说出来。四皇子不心疼自己的手,景自然要心疼她的肩膀了。”容景将云浅月带到他身边,伸手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伞,两人一同站在伞下,细密雨帘中,众人只觉自然如画。
“呵,景世子对月妹妹真是好。”夜天煜笑呵呵地放下手。
“四弟,我们回府吧!”夜天倾笑着看了容景和云浅月一眼,抬步向宫外走去。
“月妹妹,还有二十日就是我的生辰了,你可要给我准备礼物。”夜天煜对云浅月说完一句话,跟着夜天倾也向宫门走去。
“礼物没有!”云浅月语气有些恶劣地道。
“我府中有十坛上好的梨花白。生辰就在我府中简办了,你若没有礼物,那梨花白嘛……”夜天煜不回头。
“行,到时候一定备礼登门给你祝贺。”云浅月改口。
夜天煜哈哈一笑,不再说话,显得极其欢快。
“真是嘴馋,梨花白也不算什么上等的好酒。”容景偏头笑看了云浅月一眼。
“梨花白虽然不及灵芝醉、雪莲香,但别有一番味道。想要市面上去买也不容易,不喝白不喝。”云浅月咂咂嘴,似乎因此被勾出了酒瘾。
“你真是……”容景似乎有些无奈,笑着拉上她向外走去。
“真是什么?”云浅月觉得这人什么时候爱说半句话了。
“唔,我在想着,以后要养你,似乎成本很大。”容景似乎在计算,唔哝一声。
“我很好养的!”云浅月立即表态。
“好养吗?”容景显然不赞同云浅月的话,“你喜欢天下美食,美酒,见到好玩的东西就爱不释手,遇到好玩的地方打都不走,有了好的新鲜的东西,就跟别人勾了你的魂儿似的。这样的你,你确定好养活?”
“呃……”云浅月愣了一下,细想一下,似乎是这么回事儿,她有些郁闷,“我有你说的这么……”
“有!”容景肯定地点头,在云浅月话没说完就打断她。
“你荣王府不多的是钱吗?”云浅月挑眉看着他。
“你爱的不止是钱。”容景提醒她。
“也是!”云浅月似乎陷入困顿,苦恼地想了片刻,“那怎么办?”
“以后要求再高一点儿,别被人家一勾就走。”容景提出要求。
“好!”云浅月答应的痛快,原来绕了半天,这句话才是真话。她无语,这人!
二人一路说话旁若无人地走出了宫门,细密的雨帘和伞下是二人的世界,谁也挤不进去。月牙白锦袍和紫色阮烟罗的身影在接天连地的水帘中,如远色山河两抹彩黛。
下朝的文武大臣都没离开,齐齐看着那二人远去,无人说话,心中都在想着,景世子和浅月小姐真真是般配。
“咳咳……”内殿内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声。
众人这才惊醒,都齐齐向内殿看去,只见夜天逸独自一人坐在殿中一把椅子上,脸色发白,手中拿着一块洁净的帕子,正掩唇轻咳。人人心头一惊,才想起七皇子是受了重伤,本来都以为他应该在府中养伤,却不想他今日顶着雨上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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