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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匪的爱情-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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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新意狠狠地咬着嘴唇,看着他的脸色,过了一会,才郑重的点了点头。
  说完,眼圈一红,就流下了眼泪。
  陶土虎看到他点头,脸色一白,身子就摇晃了几下,陶新意赶紧抓住他的胳膊,哭着说道:“土虎哥,你要想开点,他……他不是咱们的兄弟了……他就是个畜生啊。”
  陶土虎挣开他的手,对刘山炮说道:“山炮哥,咱们到爹娘的坟上看看吧。”
  刘山炮点点头,就在陶新意的带领下,向着村外走去。
  在迷离的夜色里,陶土虎在刘山炮和陶新意的陪同下,来到野地里爹娘的坟前。
  坟上的新土刺疼了陶土虎的眼,心里一阵难受,他趴在坟堆上大哭起来。
  刘山炮也跪在坟前,伤心的哽咽着。
  一弯新月怯生生的躲在天边,怕听见这令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从遥远的湖心里传来一两声野鸭的叫声,和着陶土虎的呜咽声,显得这个初冬的夜晚更加的凄凉。
  不知道过了多久,陶新意流着泪拉起陶土虎,“土虎哥,别哭了,大叔和婶子已经去了,自己保重吧,还有山菜和山牛要你照顾呢。”
  陶土虎擦擦泪,站起来,又跪在地上,板板正正的磕了三个头,俯身在坟上抓起一把土,放在衣袋里,哑着嗓子说:“爹,娘,你们好好去吧,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山菜和山牛的。”
  咬咬牙,又一字一句的说:“爹,娘,你们的仇,儿子一定会报,过不了多久,一定叫他们血债血偿。”
  说完,就拔出腰间的手枪,冲着头顶蓝黑色的天空,“啪啪”开了两枪。
  清脆的轻声在夜色里传的很远,惊起了一群湖中栖息的野鸭,扇着翅膀飞远了。
  陶土虎两人连夜告别了偷偷来送行的乡亲们,流着泪骑上马,顶着朦胧的月光,向五十里外的舅舅家驰去。
  待到后半夜,来到了舅舅家所在的村子,卫固镇。
  来到前街的第三户门前,也是一个用土墙围起来的小院子,正面有三间低矮的草房,院里黑咕隆咚的,人已经都睡熟了。
  陶土虎打开烂篱笆做的院门,来到堂屋前,抬手轻轻的敲了几下门,低声喊道:“舅舅,舅舅。”
  过了许久,屋里的灯亮了,一个人在门后轻轻的问:“是谁呀?”
  “舅舅,我是土虎啊。快开门吧。”
  门吱呀一下开了,一个高瘦的中年人端着一盏油灯,站在门里。探头看了看陶土虎,就赶紧说:“哎呀,土虎子啊,怎么这时候来了,”一把把陶土虎和刘山炮拉到屋里,又探出身子在门外四处看了看,又出去,把两人骑的马,栓到院里的牛圈里。才回屋来,把门紧紧地关上。
  这个高瘦的中年人,就是陶土虎的舅舅卫双宝,他端着油灯上下打量了一下陶土虎,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撇着嘴,努力忍住眼里的泪水,“土虎啊,不是说你到柱子山去了吧,怎么就下来了?你不知道那帮人正找你呢,你这孩子,要是碰到他们,可怎么办?”
  陶土虎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了下来,“舅舅,我是来看看山牛,顺便把他带到山上去,山菜已经到了山寨了。”
  这时候,陶土虎的妗子已经穿上衣服,下炕来了,看着陶土虎,也是满眼的泪水,“土虎啊,跑了这么远的路,你们饿了吧?我先给你做点吃的。”
  陶土虎拦住她,说:“我不饿,带着干粮呢。”
  陶土虎转身看到炕上睡着两个孩子,一个是山牛,一个是舅舅的儿子卫小良。就端起油灯,来到炕前,低头看着已经熟睡的山牛。
  这么多天不见,山牛看起来已经长高了不少,小脸还算胖嘟嘟的,在灯影里毫不知觉的呼呼睡着,小小的鼻翼微微煽动,小嘴紧紧的抿着,眼眉微微的皱着,好像在梦里想到了娘。
  陶土虎用手轻轻的摸摸他的小脸,眼泪禁不住流淌下来,一滴滴的滴在他的小脸上,好像受了惊吓,山牛睡梦里咧咧嘴,就要哭出来。
  陶土虎赶紧收住眼泪,用手帮他掖掖被角,端着灯回到脚地里。
  卫双宝搓着手,怯怯的看了眼刘山炮,对陶土虎说:“山牛在这里,你就放心,没有好的,总算还能吃的饱,这么小的孩子,不能带到山上去,整天打打杀杀的,怎么行啊,毕竟那里是土匪……窝。”
  陶土虎心里想想也是,就对舅舅说道:“舅舅,道理是这样,可是……可是你家的日子也很艰难,添了一张口吃饭,不就更……”
  舅舅还没说话,妗子就抢着说:“唉,东挪西借着吃吧,家里这几张口,就指着你舅舅在人家家里做短工挣回那几粒粮食来。”
  卫双宝瞪了妻子一眼,不耐烦的说:“说这些干什么,现在日子那有好过的,姐姐把我拉扯大,她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还能有分别了?庄稼人的日子,就是这样捱着过,还能饿死不成?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委屈了小山牛。”
  妗子听了,吓得缩缩肩,站到角落里不敢说话了。
  舅舅又对陶土虎说:“土虎子啊,倒是你在外面,万事要小心些,千万别有闪失,叫我们担心。”
  妗子又怯怯的说:“村里的保长,来家里问过好几次,问山牛是哪里来的,都被我撒谎骗走了,我说是新城镇我表哥家的孩子,家里遭了瘟,人都死绝了,只剩这个孩子,就给抱来了。”
  卫双宝点点头,说:“这倒不用担心,都是庒里乡亲的,还能赶尽杀绝不成?还要在村里混人呢。”
  想了想又说:“今天下午在村道边碰到保长了,说是明天晚上去给韩继忠的大老婆祝寿去,临走,还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是叫我不要担心,村里有老少爷们呢。”
  刘山炮心里一动,就问舅舅,“那韩继忠在哪里祝寿?在王家庄吗?”
  舅舅摇头,说:“好像不是在王家庄,听村里人议论,他的大老婆,平时住在县城里,不跟他随军住的,每年这个日子,这里的几个村子,都要敛了钱买上东西,到县城去祝寿的。”
  刘山炮听罢,心里一动,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从口袋里数出十块银元,递到舅舅手里,“舅舅,留着贴补贴补家用吧,如果有机会,我们会再来看你们。”
  舅舅推辞说:“这哪里行?你们出门在外,离了钱可不行,你们快拿着,家里还过得去。”
  陶土虎一下红了眼圈,到炕边又看了看山牛,回身一下跪在地上,给舅舅妗子磕了个头,说:“舅舅,妗子,你们多保重,山牛就托付给你们了。我走了。”
  说完,就拉开门,同着刘山炮到了院子里,去牛圈牵出马,出了院子。
  舅舅一直把他送到村口,又悄悄地低声嘱咐了好几遍,陶土虎才流着泪告别了舅舅。
  两个人扬鞭催马,身披寒露,向着来时的路飞奔而去。


☆、第七卷  拜天地  第九章  复仇

  清冷的夜雾渐渐地起来了,不一会,就弥漫的渐如树高。
  陶土虎骑驾在前,只是一股脑的往前冲,把刘山炮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他圆睁双眼,心里好像被塞进了一团乱麻,理不出一点头绪,可是,脑海里却只有一个声音在叫喊着,吴挺坚,找到吴挺坚,找到他。
  虽然,自己还不明白,见到了吴挺坚,自己会对他干些什么,说些什么,可还是想找到他。
  直到跑到了孝妇河河堤前,上了上坡路,座下马匹的速度慢了下来,刘山炮才打马追了上来。
  扬鞭抽了一记马屁股,刘山炮往前一赶,和他并肩时,扭头向陶土虎问道:“土虎啊,你是咋了?”
  陶土虎也扭头看着刘山炮,咬着牙,好久才从嘴里迸出几个字来:“我要去找吴挺坚。”
  刘山炮听了,一扬手里的马缰绳,两腿一夹,打马往前一窜,嘴里喊道:“对,走,去找那狗日的,今晚就先宰了这狗日的爷俩,明天咱们去宰了韩继忠,把帐和他们算清。”
  陶土虎一听,浑身的豪气又升腾起来,他一鞭子下去,两匹马并肩奔跑起来。
  月亮已经西斜,清冷的月辉被夜雾遮挡,变成了朦胧的一块块盈动的影子,古怪迷离。
  两匹马在河堤上“嘚嘚”奔跑,沉闷的蹄音顺着河道传得很远。
  这两个健壮的汉子跨坐在马上,身穿黑衣黑裤,一会猫腰,躲避着林子里迎面而来的树枝,一会又挺直腰杆,扬手鞭马。
  浓重的白雾从陶土虎的身边快速穿过,不一会它的短发上就凝结了一层晶莹的露水,有几滴顺着脸颊慢慢的流了下来。
  他抬起右肩,用衣服把脸上的露水擦去,扭转脸看着身旁的刘山炮。
  刘山炮抬眼向前,一双晶亮的眼睛紧紧的看着前方,满头的短发上,也是撒满了晶莹的露珠。
  敦实的身子猫在马背上,腰里的手枪别在腰带上,枪把上系着的红绸随风飘扬。
  陶土虎看着眼前这个彪悍、壮实的汉子,心里开始酸酸的,眼里酸酸的,逐渐的就红了眼圈。
  他真想就这样随着他,傍依着他,一直向前,不离不弃,和他永远在一起。
  刘山炮低头躲过了一棵树枝,一扭头,就看到了陶土虎晶亮的眼睛,他看着这双眼睛,心底里立时也升腾起一股浓浓的情绪。
  他想对他说:“兄弟呀,你莫伤心,哥在这里呢,哥给你报仇。”
  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来,只是深深的再看了陶土虎一眼,两腿一夹马腹,窜出了大堤上的小树林。
  往前跑了一段,就到了村前的小石桥,两人下了马,牵着马慢慢的向村里走去。
  其时,已经接近黎明,村里到处静悄悄的,间或,有几只家养的黄狗从墙角里窜出来,伸着脖子吼叫上几声,然后就夹着尾巴躲到胡同里去了。
  到了村前的小树林旁边,两个人就把马匹牵了进去,拴在了里面。
  刘山炮把腰间的匣子枪拔出来,递给陶土虎,陶土虎不接,只是把腰里的匕首拔出来,说道:“俺有这个,山炮哥,你拿枪。”
  说完,两人就悄悄地走了出来。
  来到了吴大桥家,看到大门紧闭,墙角上的岗楼子里,却还亮着马灯,仰头看去,就看到还有两个人坐在里面,抽着烟侃大山。
  两个人躲在胡同口,正在打算着怎样进去,就看到从胡同里“执拗执拗”的来了一个推着木车子的人,车子上面盖着一盘热腾腾的豆腐。
  陶土虎知道,这是鲁村卖豆腐的,每天天不亮,都要给吴家送来一盘豆腐。
  他赶忙伏在刘山炮耳边,嘀咕了几声,两个人就站起来,迎着木头车子走去。
  到了跟前,刘山炮一下子拔出枪,顶在了卖豆腐老汉的脑门上。
  那老汉还没来得及惊叫一声,就一下子软瘫在地上了。
  他跪在地上,颤抖着声音告饶到:“啊呀,爷呀,爷呀,可吓煞俺了,吓煞俺了……”
  刘山炮手里的枪朝着胡同里面指了指,低声喝道:“还不跑?”
  那老汉一下就站起来,撒开丫子,就跑走了。
  刘山炮上前推起车子,和陶土虎一起来到了大门前。
  陶土虎拍了拍大门,大门就开了,一个睡眼朦胧的壮丁走过来,嘴里嘟嘟囔囔的说道:“老鲁啊,来的咋这样早?”
  看到他俩进去,就反身把门关上了,又踢踢踏踏的进了南厢房。
  刘山炮和陶土虎对望了一眼,就推着车子进了前院的厨房。
  把车子放下,刘山炮一出门口,就把枪拔了出来,要向后院冲。
  陶土虎跟在后面,一想到吴挺坚,心里突然就乱的厉害,胸口部位普通普通的跳个不住。
  他轻轻一拍刘山炮的肩膀,用手指了指前院里吴大桥的房间,两个人顺着走廊,慢慢的摸了过去。


☆、第七卷  拜天地  第十章  赴宴

  走廊里静悄悄的,黑咕隆咚。
  摸到吴大桥屋子跟前,两个人一边一个,抬起脸,对了一下眼神。
  陶土虎用手里的匕首轻轻的插进门缝里,试探着,把插门杠轻轻的拨开了。
  门轻轻的被推开,并没有一点声响,两个人猫着腰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摸到炕头跟前,借着从窗户射进来的月光,两个人惊讶的发现,炕上并没有人,只有两床铺盖卷还在整整齐齐的叠放着。
  陶土虎心里奇怪,和刘山炮对望了一眼,他心里突然想起了秋红临死时对他说的话,有个念头一闪,“佛堂,密室。”
  他朝着刘山炮一挥手,带着他往外走去。
  来到佛堂前,陶土虎拨开木门,两人走了进去。
  佛堂里亮堂堂的,佛龛上还亮着长明灯,里面静悄悄的,并没有一个人影。
  陶土虎来到佛龛前,伸手轻轻的一推佛龛的边缘,佛龛就像一道推拉门,轻轻地就开了,露出了一个秘道,有几级台阶一直向下,通向一个黑咕隆咚的屋子。
  两人手里握紧家什,挨着密道的墙壁,一步步轻轻地往下走去。
  进了密室,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就听到了厚重的打鼾声。
  在密室的角上,燃着一个大火炉,可能是为了驱除地下室里的寒湿气,火头正旺,屋子里热烘烘的。
  刘山炮轻轻摸了一下陶土虎的胳膊,陶土虎会意,就从口袋里摸出火绒,伸手在火炉上点着了,举在手里。
  屋子里顿时就亮了起来,就看到在宽大的密室里,沿墙摆满了高大的木头架子,架子上摆满了各式的古玩和宝贝。
  看来,外面传说吴家在东北发了国难财,是不错的。
  在屋子的正中,盘着一盘大炕,在白白的光光的炕席上,躺着两个浑身光溜溜的汉子,两个人还在紧紧地抱在一起,叠股交胸,下体紧紧地贴在一起。
  陶土虎往前一看,躺在下面的,正是吴家的管家吴大海,上面的是吴大桥。
  吴大海两腿叉开,吴大桥的下体紧紧地贴在他的两腿间。
  这个暧昧、淫荡的情景趁着屋子里热烘烘的气息让陶土虎两人都觉的身上有些臊热起来。
  灯火惊醒了吴大海,他猛地睁开眼,一下爬起来,把吴大桥挡在身后,厉声问道:“谁?是谁?”
  话音刚落,刘山炮的匣子枪,已经顶在了他的脑门上了。
  吴大桥随后也惊醒过来,他一下子坐起来,睁大眼睛,恐惧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两个人浑身光溜溜的,吴大桥黑俊俊的物件耷拉在吴大海的大腿上,上面还沾染着一些黏糊糊的东西。
  待看清了是陶土虎,吴大桥赶紧从炕边上扯过来一床被子,围在了自己的下身上。
  刘山炮一步踏上炕去,一脚踏在吴大海的胸膛上,又把枪顶在了吴大桥的头上,说道:“是谁?是你爹,你爹来要你的命了。”
  吴大海还没有说话,吴大桥却已经镇定下来,抬起头,望着陶土虎说道:“土虎啊,你别难为大海,你……就朝着我来。”
  陶土虎望着镇静的吴大桥,想起了自己的爹娘,心里一股悲壮的情绪一时就汹涌开来,他随即跳到炕上,把手里的匕首搁在吴大桥的脖子上,恨声说道:“我和你有啥冤仇?你就这样害我?我爹和娘和你有啥冤仇?”
  吴大桥并不害怕,他仰着头,目视着陶土虎,一字一句的说道:“土虎,你想想看,你从小我吴大桥对你怎样?让你跟着读书,给你安排好活计,你……你却招来土匪,抢了我吴家的宝贝,你对得起我吗?”
  陶土虎听了,就咬着牙,恨恨的说道:“我开始,并没有想抢你的宝贝,你就往死路上逼我。”
  刘山炮扭转头对陶土虎说道:“兄弟,别和他废话,快宰了他。”
  这时候躺在炕上的吴大海一下子挣扎着爬起来,挡在吴大桥面前,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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