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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匪的爱情-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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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了,是个大胖小子,你知道,棉花那汉子有多大?今年虚岁才十四呢,不是娘说你呀,你看看你,肚子还是瘪瘪的,咋就这样不争气呢?俺土虎子都二十了。”
陶土虎听了娘的话,心里一惊,就看到山菜在娘面前直挺挺的跪了下去,双手捂着脸,用颤抖的声音哭着说道:“娘啊,是俺不配俺兄弟呀,俺兄弟看不上俺呀……他从来就不那样和俺弄……”
陶土虎看到娘吃了一惊,一下子从炕沿上站了起来,抓住了山菜的手,急切地问道:“咋?他……不会是不懂吧?你都搂了他十几年了,咋会?”
山菜摇摇头,没有说话。
娘还是不信,就把山菜拉起来,让她坐在炕沿上,不顾她的阻拦,一伸手,就把她的裤子脱了下来,分开她的双腿,从锅台上把油灯端过来,蹲下身,仔细地检查起山菜的裆部来。
陶土虎心里就有些烦乱,刚想转身回屋,忽然就听到娘轻声的尖叫了一声,手一抖,手里端的油灯就掉在地上,屋子里一下子就变成了一团漆黑。
☆、第十章 青鹅
陶土虎也是一惊,正想推开门进去,就看到屋里的油灯已经重新点了起来。
在昏黄的灯影里,他看到山菜两手使劲的提着自己的裤腰,蜷缩在炕沿前的地上,低着头,在伤心的哭泣着。
娘坐在炕沿上,佝偻着腰,一副心力交瘁的样子。
在静默中,娘忽然直起身子,直视着山菜,颤抖着声音厉声问道:“你是啥时候破的身?就老老实实的和俺说,要是再撒谎掉皮,我就让你爹回来打杀你……”
山菜坐在地上,只是哭,过了一会,才抬起头,向着娘说道:“娘,俺就和你说了吧,死的那个人,他不是俺爹……”
“那他是谁?你快点说呀……”娘听了山菜的话,就急了,用手使劲的拍着炕沿,着急的说。
山菜擦了擦眼泪,坐直了身子,扭头看着锅台上晃闪闪的油灯,迷离着眼睛,说道:“他是俺的男人,他是俺们那里的一个大财主,俺只是他家里买来的一个小丫头子,专门伺候他的,十五岁的时候,他就把俺睡了,后来,他迷上了赌博,就把他家里的地,宅子,还有老婆孩子,全部卖了,还赌债了,因为那时候俺怀着他的孩子,他就没卖俺,就带着俺出来要饭了。”
陶土虎看到娘坐在炕沿上,身子晃了几晃,哑着嗓音说道:“我就知道你生过孩子,刚才我一看我就知道了,门子都那么宽了,哪里像是一个大闺女呀?哎呀,俺那娘哎,俺这是上辈子造了啥孽呀?一家人吃了一冬天的地瓜瓤子,勒紧裤腰带子,省下了那钱,把你买了来,没想到,就买来了一个……“
“你那孩子呢?”娘看着山菜,又突然问道。
山菜用手捂着脸,眼泪又流了下来,说道:“要不来饭,俺又吃不上,没有奶水,就饿死了……”
陶土虎在外面听到这些。心里也是实在不忍,就想进门去,就看到娘已经把山菜扶了起来,一边拍打着她身上的土,一边说道:“唉,都是苦命人啊,俺也不怨你,一个女人家,就是这样的命呀,哪里就能自己做得了主?咱娘俩的这些话呀,就让它烂在咱们的肚子里,谁也别说,也不要让你爹和土虎子知道了,听见没?”
山菜站起来,两眼泪汪汪的看着娘,使劲的点了点头。
娘摸着山菜的胳膊,叹了口气说道:“也不要再想以前了,你就和土虎子好好地,多长长心眼,到时候给俺生上几个孙子孙女的,你也就算熬出来了。”
说完了,自己就重新坐到了织机上,对山菜说道:“进屋睡吧,明天还要早起来做饭,你爹一大早还要去干活呢。”
山菜点点头,向门外走来。
陶土虎就赶紧回到东厢房里,倒在了床上。
半夜里,陶土虎起来撒尿,还听到山菜躲在炕上的被窝里,悄悄的哭泣。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了。
第二天天刚麻麻亮,陶土虎早早就起了床,来到堂屋里,看到娘已经就着昏暗的晨光在织机上忙碌了。
这几天,因为天旱少雨,地里的玉米需要抓紧锄完,才好浇一遍河水,所以东家赶活赶得急,不等天亮,爹就扛着锄头下地了。
山菜坐在炉灶前,趴着身子向炉灶里吹火,被烟呛得直咳嗽,锅里熬着的还是高粱稀饭。
陶土虎来到院子里,挑起两只木桶,到河边把院里的两只水缸挑满水。
又拿起大扫帚把院子打扫了一遍。
这时候,天已经大亮,山牛也已经让山菜给穿上衣服,走到院子里来。
弟弟扎煞着双手,仰着小脸,向哥哥跑过来,一不小心摔倒在地上,陶土虎赶紧过去,把弟弟抱起来,弟弟已经三四岁了,可是还是黄瘦黄瘦的小脸,稀疏的头发,穿了一身用大人的旧衣服改制的单裤单褂。
“哥哥,我要蝈蝈,到河边捉蝈蝈。”孩子稚嫩的小脸和亲切的童语打动了陶土虎,他心里觉得暖暖的,看到院子里也没有了事,就抱着弟弟转出了家门,来到孝妇河边。
河边长满了茂盛的青草,草叶上挂满了晶莹的露珠,把弟弟放在地上,陶土虎不管露水打湿了布鞋和衣服,在草丛里寻找蝈蝈,最后蝈蝈没捉到,只捉到了几只大蚂蚱,用草绳串起来,让弟弟拿在手里。
弟弟高兴得很,扬起笑脸说:“让姐姐给烧烧吃。”看着弟弟无邪的笑脸,陶土虎百感交集,心里默默的又增加了许多心事。
早饭后,爹就急匆匆的赶回来了,说是锄地的活终于赶完了,看他浑身的衣服都出汗湿透了,也没有吃饭,只是拿起水瓢从缸里舀起一瓢水,“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就叫上陶土虎,到东家吴大桥家去了。
吴家是一个两进的大院子,前面是一座高大的青砖门楼,进去后是前院,有十几间正房,都是青砖砌就,灰瓦铺顶,分别是大堂、客厅和吴大桥和父母住的地方,两边是几间矮一点的厢房,作为下人们的住所,还有库房。
在正房的两边,各有一个小门,通向后院,这就是二门,后面住着吴大桥的家眷。
吴挺坚结婚以前是住在前院的东厢房里的,那是因为吴大桥的老娘喜欢孙子,就叫他专门住在前院里,离得自己近一些。
那些年,陶土虎就是常常只在这里,和吴挺坚睡在一起。
爹带着陶土虎来到前院,让他在院里先候着,自己先进到房里去了。
陶土虎四面看看,没有看到吴挺坚骑的马,就知道,他已经回县城去了。
这时候突然就听到二门里面传来一阵阵女人的笑声,觅声望去,从二门里就跑出了一只鲜艳的雉鸡,“咕咕“叫着,甩着长长的尾巴,翅子已经用一根蓝色的飘带捆扎起来。
正奇怪时,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嬉笑着跑过来,抓住雉鸡,抱在怀里,朝他笑了一下,进到二门里面去了。
陶土虎看到那小女孩瘦弱的样子,穿着蓝色印染的细布褂子,绿色的细布裤子,头上绑着一只粗长的辫子,一直垂到腰际,原来是吴家的丫鬟秋红。
等了一会还不见爹出来,心里正纳闷时,只听见又是一阵笑声,先头的那只雉鸡又蹿了出来,满院子的跑,从后面追出来一个姑娘,穿这一件素净的月白色绸缎斜襟褂子,下面着一条黑紫色的百褶细棉布裙子,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
墨黑油亮的头发剪得短短的,好像是烫过发,随着跑动就随风起伏。
她是青鹅,是吴家的大小姐,吴大桥的原配夫人王氏,生的女儿。
吴大桥只有两个儿女,儿子就是吴挺坚,是他的姨太太生的,还有就是女儿青鹅。
雉鸡“咕咕“叫着绕院飞跑,不想一下子就钻到陶土虎脚下,陶土虎一弯腰,就把它摁住,抄在手里,伸手要递给青鹅。
青鹅看到陶土虎,眼睛就一亮,对着陶土虎一笑,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问道:“土虎哥,你来干啥了?我哥今早上已经走了,走的时候,还直骂你呢,说是昨晚就没来找他喝酒。”
青鹅的脸上粉白透红,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像要说话,挺直秀气的鼻梁,发育的恰到好处的身材,因为刚才奔跑,气喘吁吁,丰满的胸部起起伏伏。
陶土虎微微的红了脸,说道:“昨晚上有点事情,就没来……”
这时候,从房里就走出来两个人,一个是爹,另外是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汉子,白净的肤色,戴着眼镜,梳着小分头,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细布小褂,下面穿着一条肥大的黑细布裤子,正静静地看着陶土虎和青鹅,他就是吴大桥,这方圆几十里,最大的东家。
“爹,”青鹅叫了一声,把雉鸡从陶土虎手里接过去,抱在怀里。
“都这么大的闺女了,还这么淘气,不怕你大叔和你土虎哥笑话你。”吴大桥正正脸色,稍显严厉的说。
青鹅歪着头笑一下,回头看了一眼陶土虎,就抱着雉鸡回二门里去了。
☆、第十一章 吴大桥
吴大桥看了看陶土虎,一道浓眉拧起来,又舒展开,眯缝着眼转头对爹说:“哥呀,我早说过,土虎子年纪还小,是干不得那些长工活的,先叫他干些零碎的杂活,你不听我劝,你看,孩子正是窜身体的时候呢,先学着活,再过几年不迟。”
爹苦着脸,叹口气说:“要是粮食够吃的,也不会让他这么早出这种力,家里好几张嘴吃饭呢。”
“那我和吴海说一声,让土虎子到北田里踩水车吧,那活看他还能撑得住,只是中午管一顿饭,到秋后一担高粱,”吴大桥说完又盯了陶土虎一眼,就摆摆手,回房里去了。
回家吃过午饭,陶土虎自己来找到吴海,也就是吴家的管家,分派好了活计,就来到北坡,在北坡的河滩上,架着一架高大的水车,两个人站在木头做的轮子上,手扶着一根横杆,用力地蹬,清清的河水就顺着链形的舀勺被提到岸上的水渠里,一直流到田里去。
陶土虎他们一共是四个少年,年龄相符。干活两人一组,到时轮换,所以还不算很辛苦。
陶土虎站在高高的水车转轮上,蹬着水车,望着一望无边,连绵起伏的芦苇荡,眼前就冒出了青鹅的影子,整个家营子,因为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陶土虎看到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是满脸菜色,亚健康状态,乍一看到青鹅健康、阳光的样子,心里一下就亮堂起来,好像觉得生活又有了一些欣欣向荣的味道,活得有些滋味起来。
干完活轮着休息的时候,一块的那些伙伴都是席地而卧,呼呼大睡,因为,到了浇地的时候,水车是白天黑夜都不能停地,所以,熬得人一得空就倒在地上睡。
陶土虎却睡不着,休息的时候,就转到芦苇丛里,到处找鹌鹑窝,找了十几个鹌鹑蛋,等到拿回家,煮给小弟弟山牛吃,那可是难得的美味呀。
陶土虎正平心静气的寻找时,突然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像是一个人低低的压抑的呻吟声,他拨开身边的芦苇,顺着声音看去,心里一紧,在不远处的一处水洼里,趴着一个人,面朝下,看不清面目,两条腿泡在水里,可能受了伤,染得那洼水都变成了鲜红色。
陶土虎向四周看了一下,慢慢向那人走过去,可是却突然看着那人,猛地停下了脚步。
在芦苇间隙的那个小水洼里,趴着一个汉子,身着一身黑色的衣服,长得长长大大的,圆愣愣的头,露着头皮的短茬头发,浑身滚满了淤泥,大半个身子泡在水洼里,现在正抬起头,扬着两条卧蚕似的浓眉,环着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陶土虎,右手微微举起,手里赫然是一把匣子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陶土虎。
陶土虎吓了一跳,心里第一念头就是,“碰到土匪了,”他知道,这个年代的土匪,为了活命是什么残酷的事都能做出来的。
前两天土匪来抢掠时,村里开磨房的王毛驴牵着驴带着一家逃难,半路里由于枪响,惊了毛驴,挣脱缰绳跑了,这可是一家人的命啊,一家人只顾追毛驴,被土匪堵在村子里,一家四口全被害了。
昨天刚出的殡,在村边的墓田里,一摆四口新坟,真惨啊。
陶土虎心里正踌躇,是掉头跑呢?还是走过去,就在这时,就看到那人头一歪,右手一下子耷拉下来,手里的枪也摔在一边,好像突然睡过去了一样。
陶土虎慢慢走过去一看,那汉子应该是昏过去了,头歪在一边,脸上也满是淤泥,看不清模样,但是看起来应该非常年轻,大概不会超过二十多岁,腰间扎着一根牛皮武装带,上面带着一副枪套,别着一把带套的匕首。
陶土虎先把匕首从他腰间拔出来,和那匣子枪都扔到一边。然后使劲把他从水洼里拖出来,放在一处稍微干一点的地方,那大汉又轻声的呻吟起来,慢慢睁开了眼。
“你怎么了?你是哪里的?”陶土虎站在一边问。
大汉没有说话,只是挣扎着慢慢欠起身,紧紧地盯着陶土虎。
☆、第一章 枪伤
大汉双手攥拳,浑身的肌肉绷紧。
虽然脸上糊满了黑泥,但还是难掩他脸上露出来的恶狠狠地样子。
好像随时就会扑上来,把陶土虎扑在地上,一口把他吞下去。
“你……你躺好了,容我……看看你伤哪里了?”陶土虎强压住心头的恐惧,指了指那人的腿对他说。
大汉看了看他,瞪大眼睛,裂开嘴,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狠狠地问道:“你是谁?离我远点……不然,我弄死你。”
陶土虎退后一步,看着他,说道:“我……我是村里的,是在这里踩水车的,浇地呢。”
那大汉又抬起头,紧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好像才稍稍的放了心。
“是腿,挂彩了,”神情松弛了一下,他疲惫的说,然后就一下子倒下来。
陶土虎走过去,蹲下身,看到那人右边的裤腿上有一个洞,连忙把他裤腿卷起来,一直卷到大腿,才看到大腿根上豁然有大大的一个枪眼,拳头大的地方,肉色已经发黑,发出一股怪味道。
陶土虎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伤口,正不知道如何处理,就听到那大汉小声的说:“小兄弟是哪里人?”
“我是陶家营子的。”陶土虎随口说道。
大汉一听,又一下撑起身子,恶狠狠地盯着他,说道:“陶家营子?你……你吴大桥的啥人?”
陶土虎说道:“俺是他的短工,给他干活呢……”
陶土虎说完,看到那人有气无力的样子,大概是饿的这样,就从怀里摸出一个野菜混高粱面饽饽,递到那人手里。
大汉看到饽饽,两眼放光,一把就夺过来,按到嘴上,狼吞虎咽的大吃起来,一个饽饽不一会就下去了,直噎地翻着白眼。
吃完后,又眼巴巴地看着陶土虎。
陶土虎怀里还有一个饽饽,但这是他的晚饭。
给地主家蹬水车,中午只管一顿午饭,是每人三个高粱玉米面混着的饽饽,还有一桶小米汤尽着喝。
晚饭是自己从家里带来,娘总是在陶土虎回家时,用一块旧白毛巾包着两个野菜混高粱面饽饽,还有一块老咸菜,让他带上,作为晚饭。
陶土虎踌躇了一下,又从怀里拿出那个饽饽递到大汉手里,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下去。
大汉吃了两个饽饽,躺在地上休息了一会,看着眼睛有了一丝神气,微微欠起身,对陶土虎说:“小兄弟,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来日相见,必当厚报,”过了一会又说,“现下,还请小兄弟帮一个忙,请把那把刀拿过来,帮我把子弹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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