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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路梨花(倚天同人)-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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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梨亭有点惊讶:“你们还是同门?傅庄主会医术?”
路遥撇撇嘴:“那当然,秋燃可不比我差。他靠药材起家,你以为他的药材生意能做那么大是为什么?不过比起医道,他似乎经商方面更有天赋。”
殷梨亭闻言点点头,半晌道:“天鹰教也在金陵,二哥还曾担心秋翎庄会不会与天鹰教有关。如今说来倒是可以叫他放心了。”刚说完,才发现自己话说的似乎不对,有些紧张的看向路遥。
“哦?天鹰教?我倒是头一次听说,也在金陵?到不曾听说秋翎庄与他们有什么往来。”见殷梨亭有些不自然的看着自己,叹了口气,毫不避讳道:“俞二哥疑我?唉,算了,我的身份也的确复杂的紧,算得上不清不楚,被人疑虑也是应当。”说着语气有些悻悻。这时她觉得手上一紧,抬头见殷梨亭正有些紧张的看着自己,道:“路遥,你莫生气,二哥他……二哥他因为五哥和天鹰教的事情一直自责的紧,所以对此特别敏感在意,并非针对你。”
“是这样?哎,其实也没什么,至少你二哥如今似乎也没有再怀疑我。”
殷梨亭笑道:“那日从山下救寒兮回来以后,我两次亲耳听到二哥向师父与大哥夸你人品医术,说是医术品行清奇,胆色气概极佳。我从小到大,还是头一次听得二哥如此褒奖一人。”
其实路遥的确感受得到俞莲舟态度上的变化,如今殷梨亭提起来,她也本非斤斤计较之人,眼睛一转,开口道:“怎么?从小被二师兄逼着练武的殷六侠嫉妒了?”
“这是当然,怎能不嫉妒?能得二哥褒奖实在不易啊。”
路遥此时却忽然一叹,竟是沉默下来,殷梨亭不明所以,“路遥,怎么了?”
路遥苦笑:“其实,大夫真的不是像你们想的那样,或者看到的那样。大夫怕是天底下最最难言的一个行当了。俞二哥其实不过是没有看到大夫的另外一面而已。”
这话在医治梅寒兮的那个晚上,殷梨亭也曾听过一次。和那时一样,他都不太明白路遥所指的是什么,但是他从她语气里明显能感到低落而又不安的心绪,于是几乎是下意识的,握着她的手微微紧了紧,柔声道:“大夫是不是如人们所想的那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路遥你觉得如今你是个好大夫么?”
路遥一怔,良久轻声道:“想来应该是,但愿吧。”
殷梨亭笑着点头道:“那你后悔成为大夫么?”
路遥这次几乎没有思量,开口道:“不后悔。”一句说完,似是有些想通了什么,抬眼看向殷梨亭,只见对方清澈如水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一时间她竟不知说什么,有些恍惚。待到再次开口,却是话锋一转,绝口不提方才事情:“俞二哥为何对天鹰教如此小心提防?可是与你们有仇?”
“若说有仇,倒也不曾。但是我五哥失踪将近五年,跟天鹰教也不无关系。”殷梨亭一叹,声音有些落寞。他自小与张翠山最是要好,形影不离,张翠山失踪委实让他伤心欲狂却又忧虑无比。
路遥不知当年之事,细问之下,殷梨亭将当初张翠山与殷素素,金毛狮王谢逊等人于王盘山岛上失踪一事一一道来,连带倚天剑屠龙刀的事情也简要说了。
路遥听闻,半晌无语,侧头凝神思索,良久方道:“我如果是你,怕是不希望你五哥回来。”
殷梨亭听了大奇,皱眉道:“这两年师父和我们是兄弟无一不盼着我五哥平安归来,你却为何如此说?”
路遥道:“依你所说,中原大大小小无数帮派都在寻找你五哥三人下落,我倒是问你,他们是找他们的亲朋啊?还是好友啊?”
“他们的亲朋好友大多参与王盘山岛的扬刀立威大会,如今疯疯傻傻,算是与谢逊有仇,所以多为找谢逊寻仇的。”
路遥哼的一声轻蔑一笑,道:“亲朋好友与谢逊有仇?谢逊就是在有本事,伤得了这许多人么?就算是,这么多年不辍寻找,你觉得除非骨肉血亲,否则那有人愿意花费这么久在一个不那么熟的亲戚朋友身上?”
殷梨亭闻言,心中也有些同意,细细想来,这些年找谢逊的人委实是多了一点,很多人似乎也只跟当年被谢逊所伤之人有那么丁点联系,根本谈不上深仇大恨,但是每每总是义愤填膺,仿佛定要将谢逊千刀万剐才好。殷梨亭也是聪明人,这么一想,隐约就猜出路遥话里的意思。
就听路遥道:“能让这么些人趋之若鹜的不是谢逊,更不是你五哥或者殷素素,而是他手上的屠龙刀。若是当年那把刀没和谢逊以及你五哥一起失踪,这帮子家伙谁管谢逊是死是活。这就是利益驱使的,号令天下的宝刀面前,万事不过都是个借口而已。”
“那你为何说五哥他……难道你的意思是?”殷梨亭瞪大眼睛。
路遥见他已然有些明白,点点头道:“你五哥比较倒霉,被谢逊拖下水。现在谢逊、他和那个殷素素,三个人一起失踪这么些年,无论派别如何做想,他们早就被穿在了一根绳上。对于外面觊觎屠龙刀的人来说,他们三个就等于屠龙刀,而且估计都在猜测谢逊会不会已经找到了让屠龙刀号令天下的方法。如果现在,三个人之中无论谁出现在世上,都立时会招致其他各派蜂拥而来,以各种名目用尽手段来抢夺屠龙刀。利益面前人可以有多无耻,你我怕是都见过不少。我怕,你五哥归来之日,便是你们武当派多事之时啊!”
路遥说完,听得殷梨亭长叹一声,声音当中近极酸楚无奈之情,就连肩膀似乎都在微微颤抖。五年以来他最亲密的师兄毫无下落生死不知,几回梦中相见,每每醒来泪湿巾被,只盼着有一日能再聚首。可如今这样一想,却又觉得似乎若是见面,更会引得师兄身处险境麻烦缠身,一时间殷梨亭思绪纷乱无比。
路遥感到了身边殷梨亭的悲伤纠结的气息,想想如今易地而处,把张翠山换成是傅秋燃,怕是她也会如此。于是两只手握住殷梨亭的手掌,轻轻摩挲试图安慰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到他正面,道:“殷六哥先莫不要伤心,其实这些也无非都是我的臆测,做不的准。”
殷梨亭摇了摇头,只是他以前思念张翠山太重,一心盼着他回来,不曾思量过此事,甚至有意回避。如今这么一想,发现路遥句句在理,宛如预言。“你说的没错,我们师兄弟以前一直盼着五哥归来,如今这么说,却……”
路遥看殷梨亭模样,立时后悔自己刚才所说,忙道:“其实,就算很有可能发生,你五哥至少现在还没回来,事情并非已经到了危如累卵的时候,你们师兄弟若是尽快想些办法,这事情转机大得很。所为事在人为,你五哥又不是现在就回来了,总有办法的。何况堂堂武当,怎么会连一个弟子都护不了?”
殷梨亭听闻路遥所言,尤其是最后一句话,语气端的大气“堂堂武当,怎会连一个弟子都护不了?”,这话却似有些魔力一般,殷梨亭轻念两遍,眼中目光渐渐聚拢,对路遥道:“你说得没错,我武当七侠若是连同门师兄弟都护不住,还妄称什么行侠仗义。堂堂武当,怎能惧于那些唯利是图之小人!”
路遥点点头,道:“这就对了,武当七侠多大的名声,这些事情又怎么会难住你们?”说着,双眼弯弯的冲殷梨亭笑了笑,道:“我们说些别的吧!你们师兄弟年岁相差不小,感情却这么好,倒让我一直很惊讶。”
殷梨亭心知她是有意岔开话题,不想让自己难过,不禁心中感激,微微点了点头,回道:“我三岁起便被师傅带回山上,那以前的事情多半不记得了,有些还是师父说与我听的。那时候刚上山,谁都不认识,小孩子难免害怕,于是不停的哭。于是四哥五哥轮流陪我,有时候三哥也来,每每到了晚上,我便缠着五哥与他同睡,所以感情极好。”
路遥笑道:“真是想看看拉着你五哥袖子,死活都要和他一起睡的武当殷六侠是什么模样。若是散播出去,武当派的名声怕是要大跌。”
殷梨亭一笑,继续道:“大哥二哥他们管我课业武艺,还要照顾我吃饭穿衣,与爹娘无异。二哥授艺时比师父都严格,我和七弟的入门基本功都是他传授的,那个时候经常被罚。”
路遥点头:“你与我说过,说小时候不怕你大哥最怕你二哥拉长了脸教训你。倒是不知都罚你些什么?”
“一开始是站桩、扎马步一类,后来就是些更难的,有时我和七弟受了罚,晚上躺在床上,腿上已经累到一点感觉都没有。”
路遥闻言咋舌:“还好还好,我那点功夫虽然不咋样,也不怎么用功,好歹没被罚过。若是我落在你二哥手里,怕是要被罚的死无全尸。”
“二哥虽然严厉,其实内心最重情义。五哥失踪之后接连一年,二哥表面无事,事实上却是茶饭不思,每每总是吃得很少。有一次半夜我无意中看到二哥在五哥的房间里坐着,一坐就是大半宿。后来听大哥说我才知道,这些年每隔一段时间,二哥都会去五哥的房间,就那么静静坐着。”
洞外雨势仍旧没有要停的迹象,噼噼啪啪的打在山间林木的叶子上,喧嚣而又宁静。两个人肩并肩的坐靠在一起,听着外面的雨声,殷梨亭说些他们师兄弟之间的事情,路遥说些小时候的趣事,时间也渐渐过去。过了子时,路遥开始犯困,一开始还有些声音,渐渐地两眼越来越沉,不一会便合了上。殷梨亭精神尚好,看见路遥闭了眼似乎睡着了,也就没再说话,怕吵醒了她。正打算盘膝打坐,却觉得肩上一沉,熟睡的路遥脑袋搭在了他肩膀上,她睡得迷糊,下意识的寻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把额头抵在了殷梨亭肩颈之间,半个身子靠在他肩膀上,再次沉沉睡去。这下殷梨亭可是再也打不了坐了,脸已经不是红,而是若火烧一般,似乎随着心脏腾腾的跳着。他整个身体僵在那里,手略略抬起,似是想要推开路遥,却又丝毫不敢动弹。良久,心跳好不容易平稳下来,低声叫道:“路遥?路遥?”路遥此时睡的正香,又哪里听得到?倒是似乎感受到了殷梨亭身上的热量,下意识的便往热源靠近,把整个背部舒舒服服的挪了进来。瞬间殷梨亭不只脸颊,连带脖子全都轰隆一下红得一塌糊涂,鼻间萦绕着路遥身上药草的淡淡清香,脸颊贴着她的发丝,他脑子里面一片空白,更不用说那纤细的身体靠着他的感觉。殷梨亭现在连叫醒路遥都是不敢了,生怕她这样醒了以后,两人更加尴尬,于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试图集中精神背诵武当纯阳功总决,但是日常可以倒背的口诀,此时却是东错一句西忘一句,颠三倒四不成文章。路遥哪里知道这些,梦中梦到洞外雨停出了太阳,阳光照在身上驱走了洞内寒冰之气,极是和暖舒服,她就是奇怪为什么阳光明明照在身体前面,但是暖的却是后背?
就这样,等路遥第二日一早嘤咛一声微微转醒的时候,殷梨亭已经一动不动的僵坐了一夜,脸上仍旧红云漫天。见路遥身体动了动,离开自己怀中,似是要醒了,殷梨亭仿佛是小孩子做了坏事被当场抓到一样,极是惊恐的借掌力一称地面,把自己的身体推离还没完全清醒正在打哈欠揉眼睛迷迷糊糊的路遥。路遥狠狠地伸了个懒腰,方自睁开仍旧有点惺忪的睡眼,看着离自己二尺远的殷梨亭,半梦半醒地道:“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多久?雨停了么?”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一夜做的好事让殷梨亭过的是多么的煎熬。
第十七章 鸿雁传秋书
外面清晨的阳光映在林间,昨夜的雨水将天空洗的湛蓝清澈。两人一路回了武当派后院,一进门,就看见张松溪正要出来,见了两人,张松溪上上下下看了许久,忽地一笑。那笑让路遥着着实实的打了个冷战,似乎自己被算计了什么。
“六弟和小路好兴致,昨夜冒雨夜游武当山,觉得如何?”张松溪微笑调侃道。
路遥此时方才想起,这年头好像男女在一起的时候,有那么男女授受不亲一类的说法。于是终于有点明白为啥一路下来殷梨亭脸红得如此灿烂堪比朝霞,于是赶忙替殷梨亭洗刷一下清白,道:“哪是夜游?我昨日和殷六哥去天柱峰下的寒潭那里取天山雪莲制药,碰上大雨,没办法才在那冻死人的地方待了一宿。湿漉漉的连个火把都没处生。”
张松溪闻言,似乎笑得更是开心,道:“我去着人烧些热水,小路可以趋趋寒气。”
路遥素来每日必然沐浴,现下要是洗个热水澡那的确是再舒服不过的事,此时连忙点头。
却听张松溪继续道:“六弟先随我来。”
殷梨亭低着头,乖乖的走到张松溪身后。不敢看路遥一眼,也不敢看师兄一眼。
路遥有些奇怪的盯着殷梨亭如小白兔一般的模样,瞪大了眼。
张松溪眼睛微米,笑道:“待会我和六弟要下山去一趟武昌采办中秋山上要用的东西,小路你可有要带的?”
路遥想了想,道:“稍等一下。”
说着到了自己屋中拿出一个包裹,递给张松溪道:“可不可以麻烦张四哥把这个替我交给武昌望江楼的掌柜,让他帮我交给秋翎庄的庄主?”
张松溪点点头,接过包裹,见四四方方的木盒子上面写着“傅秋燃收”的字样,于是道:“小路放心,好好休息,包裹我会亲手交给望江楼的掌柜的。”说着拉起殷梨亭,一路去了。
………
剩下的几天,路遥忙着收拾药材、照看阿燃、给俞岱岩施针用药,疏松筋骨,到是再也没见到殷梨亭。就连原本日日跑来再常常被她欺负的莫声谷也没见到人影,反倒是平日里极少见的宋远桥和俞莲舟来了好几回。宋远桥每每来,大多都是问问俞岱岩的情况,关照路遥有任何需要都直接和他师兄弟们讲。而一向沉默寡言的俞莲舟来,路遥有点受宠若惊。不过她本就打算治疗当日俞莲舟与殷梨亭二人陪她一起,盖因他们二人已经看过这种鲜血淋漓有些骇人的治疗过程,想来会更容易接受。而且俞岱岩的伤比起梅寒兮,却是要棘手的多。于是路遥给俞莲舟细细的讲了当日治疗的过程,并嘱咐他要做的事就是尽全力护住俞岱岩心脉。
这日在路遥将所有事情全部交代完给俞莲舟后,却见一名道人带了一个中年男子来到路遥院子的门口,不敢轻易进来,朗声问道:“请问路姑娘可在?”
路遥对俞莲舟笑道:“你们武当弟子倒是个个君子作风,守礼得紧。”,随即脆声道:“道长请进。”
那名道士乃是武当一名三代弟子,见了俞莲舟在此连忙行礼。俞莲舟见路遥有客,随即告辞出来。那人躬身送了俞莲舟,垂首对路遥道:“路姑娘,刚才这位客人来,说是由江南秋翎庄来派来,送东西给路姑娘的。”
这时那名男子上来,恭恭敬敬的打个千,“宋晋文见过大小姐。”此人乃是秋翎庄的副总管,与路遥自然相熟。
路遥让出一张椅子,给他倒了杯茶,道:“宋先生请坐,是秋燃让你来的?”
那人谢了座,点点头,从身后的包袱中拿出一个精致的香檀木盒子,双手递给路遥道:“庄主命小人务必在八月十五以前将此物交与大小姐。”
路遥接过盒子,入手觉得甚沉,心道不知今年秋燃送了什么来。却见宋晋文已然站了起来,冲路遥一拱手,道:“庄主命小人交托完东西之后立刻赶往川中,小人不敢耽搁,怕是这就要告辞,望大小姐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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