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常引-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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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雪，你干什么？”张若离大叫，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千机雪没有回应他，他给不了她满意的答复，除了让她心痛，他什么都做不了“阿雪，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阿雪……”可无论她如何呼唤，他都没回头看她一眼。“阿雪……”张若离快速向前想抓住他，手中残留的碎布告诉她，他已经离她而去了。
　　“离儿……我爱你……对不起……”
　　“阿雪……阿雪……”泪水决堤，然后意识模糊，最后终于失去了理智。
　　这是一种压抑的喜悦，所谓的繁闹下隐隐约约透着压抑，张若离缓缓睁开双眼，显然她还没从那痛苦的边缘缓过神来，她的眼睛里是毫无焦距的空洞，但眼前的一切又让她不安起来。赤红的帷幔，鲜血般魅惑的嫁衣，而身着这身衣服的正是她自己，她起身想离开这虚幻的牢笼，却奈何门根本打不开，任凭她那般撕扯都不动弹一分。几经失败的尝试后她颓废的瘫坐在地上。滚烫的泪随着她回想的那一幕不止的流着。
　　南宫幽月进来时已喝得醉醺醺了，但嘴角的笑依旧灿烂，没错，他就是那个胜者。
　　“离儿，你醒了，怎么做到地上，会着凉的”他本想把她拉起，奈何张若离根本不愿意，又顺势把她压至身下，用舌尖拭去她滚落的泪，对她长久的渴望也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让他不再顾及她的感受。
　　张若离在多次反抗下终于得手，向着毫无准备的南宫幽月扇了一巴掌，那血魅惑的从他嘴角流下。本想趁他恍惚之间逃出去，却被那人拦腰抱起，重重的甩向那床。红色喜庆的一切像涌动的鲜血压抑在了她的心头。
　　“离儿”南宫幽月的声音变得嘶哑起来，但语气里的命令性依旧很强“这次是千机雪，下次会是谁可就全掌握在你自己手上了。离儿，你在乎的东西比我多，不想受伤的话，乖乖听话可好？”这貌似询问的语气掠夺走了她最后的执着，南宫幽月的意思很明确，她不准反抗，否则她在乎的人会很惨，甚至不能选择去死，他会拉他们陪葬。
　　她没有回答，却不再反抗，但泪水肆虐，在他的侵略下昏睡过去。
　　

　　☆、后宫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宫中自然不会有萧索至这般的场景，但秋日的萧索还是侵染了这个看似繁华的牢笼。值得一说的事，南宫幽月在大张旗鼓的娶了她之后，还是一个个的纳入了新妃，当然张若离对这类事不太理会。
　　“娘娘，这盆芍药可是四季常开，花开不败的，皇上特地送过来的哦。”云儿悉心打理着满园的花花草草。
　　“放那吧”此外她没有说更多的话，她也无话可说，南宫幽月一时的新鲜感夺去了阿雪的性命，她现在也说不清是何滋味，若是真的仅仅是新鲜感，她希望他能放她一条后路，即便是常伴青灯古佛，也算是为阿雪多做了些事。忽而又伤感万分，想到只有千机雪那样的傻瓜至始至终的对她一心一意。
　　经历了很多事，张若离也渐渐想清了自己的处境，反抗是不可能，但她必须活着，无论是为了死去的千机雪还是她心里牵挂着的人，千机雪对南枫家的一切那么上心是不可能的，毕竟他从未真正意义上的呆在这个家里，一切，更多是为了给张若离一个名分，张若离也知道他也明了她对张将军以及所谓的哥哥没有太多感情，千机雪选择那样跳下去，无非是想保全她的性命。若寻死觅活，又怎么对得起他，她希望的，也是努力给黄泉下的他一个交代，让南宫幽月付出代价，而目前只能忍耐。所幸南宫幽月把云儿召进宫来，自己纳了妃子后也没再打扰过她。平日里除了打理些花花草草，更多的是打听一些宫外的格局，可她虽为皇后，南宫幽月却并未放权给她，这也让她非常的被动，就像井底之蛙，能看到的只有头顶的那一小片天。后宫的事她很少过问，一是她对南宫幽月的私生活不想过多的参与，以免他又找上自己，二是，南宫幽月做事方式她清楚不过，他不是一个会被后宫牵制住的人。
　　夜色如水，晃动了斑驳的树影，凋敝的叶子更加悉数了。张若离抚了抚双臂，若他还在，此刻必已经帮她披上了披风吧，或许还会在旁嘟囔着她不爱惜自己身体，跟他在一起的时日，一切都像顺然而然的事情，如今才知道，他的温柔体贴早已渗入了她生活的点点滴滴，嵌进了她的一呼一吸。
　　“娘娘，夜里凉，别冷着了。”云儿为她披上披风。张若离这才发现许久未见的她竟然长高了许多。
　　“云儿，果真是长大了呢。”她有些宽慰，想来她当时为云儿选择的路是正确的。她伸手想抚抚她的额头却发现她已比自己高了很多。无奈感到时间流逝的无声无息。
　　云儿见她眉头紧锁，不禁问“娘娘在想些什么呢？”
　　“嗯”她这才直视着她的眼“云儿，等有机会，我求皇上把你放出宫去。”她希望至少云儿是幸福的。
　　“娘娘，你胡说什么呢。”云儿的眼里露出复杂的情绪。“娘娘若想云儿此生过的安稳，就请娘娘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张若离有些吃惊，以前的云儿是绝对不敢这样明摆的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果然人都会变得。
　　“云儿，早些睡吧，明日还有好些事情要做，莫累坏了身子。”
　　“谢娘娘。”眼里闪过的深意，没人看到了。
　　

　　☆、争宠

　　秋风席卷的厉害，这时阳关暖暖的，照在身上很舒服。张若离伸了一个大懒腰，近来越来越嗜睡让她有些不习惯。
　　“娘娘，更衣吧？”云儿征求着她的意见。
　　“嗯。”她懒懒的回应了一句。南宫幽月母妃过世的早，也没有留下前朝的女人，张若离自然不用日日早起请安，这倒也很省事。不过近来入宫的妃子多了起来，应付她们也着实让她觉得很郁闷。
　　“娘娘，乔贵妃，柳贵妃来请安了。”
　　“知道了。”她回答的有些不耐烦，南宫幽月虽然未放实权给她，却绝对不姑息不尊重她的人，所以新进宫的也不敢不到她这来，但是她自己却对这种应付的事非常无奈。
　　乔嫣语，乔嫣云，都是右相之女，同时进宫也成了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右相风流，妻妾成群，儿子虽少，但女儿很多，此次进宫的这两位不知是用了多少心机才达到了目的。可昨日南宫幽月宠幸的是乔嫣语，两人的地位当然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乔嫣云当然也心生妒意。撇开南宫幽月的身份不说，光看他的长相也不知要迷倒多少女子，多少官家小姐挤破了头想进宫，想必也不乏真正对他倾心的。后宫之中的女人，谁和皇帝在一起的时间多，谁就越可能怀上一儿半女，谁就越可能是赢家。
　　张若离对这些个场面已经见怪不怪了。
　　“皇后娘娘”乔嫣云乖巧的打破了有些尴尬的气氛。
　　“这是臣妾家母的传家血玉镯子，入宫前，家母多次叮嘱臣妾，宫中皇后娘娘就如同娘亲一样亲昵，必要拿出尊重她的心思来尊重皇后娘娘，这血玉镯，家母吩咐臣妾必要交给您。”这些话把张若离卡的死死的，若是不收，就是直接表明她看不起乔家，若是收了，她倚重乔嫣云的消息就会传遍后宫。这让她很是为难。
　　乔嫣云看张若离迟迟没有收下的意思，开始烦躁起来，昨夜她已经彻彻底底的输给了乔嫣语，想在宫中立足，没有皇帝的宠爱，她必须先给自己找到一个足够大的靠山。
　　“嫣云妹妹未免也太心急了吧。”乔嫣语说道“皇后娘娘还会差你一个血玉镯子不成，皇宫之中，谁人不知皇上对娘娘用情至深，天下奇珍异宝甚多，皇上赏赐的难道还比不上你的？”这话把乔嫣云想好的说辞硬生生逼回去了，她若再反驳，岂不是和皇上过不去了。张若离稍稍松了口气，但她对乔嫣语这个人更加提防起来。
　　“姐姐说的甚是。”乔嫣云只能这么回答了。乔嫣语说那些话的目的自然不是为了帮张若离解围，只是她不想让张若离站乔嫣云那边，昨夜南宫幽月碰她时，她清清楚楚的听见他嘴里叫唤着张若离的名字，张若离之于南宫幽月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她现在尚不明了，但肯定和外面传的张若离已经失宠不一样。
　　“本宫乏了，两位妹妹有时间还是多去陪陪皇上，昭华殿或许不是个好去处。”张若离开始下逐客令，也表明自己对后宫争宠并无太多想法。乔嫣语和乔嫣云听到这句话都非常震惊，她们没想到皇后竟然把话说得这么直白。
　　“那皇后娘娘好生休息吧，臣妾告退。”乔嫣语乔嫣云异口同声的说着。皇后的意思她们已是很明白了，再留下说些什么也根本没有必要。
　　

　　☆、家宴

　　再过些日子就是上元节了，宫里的女人们都提前定制着新衣，想在家宴时让皇帝记住自己。南宫幽月其实很少宠幸妃子，也没有打扰过张若离，多数时候也就呆在自己的寝宫，只有生理需求太旺盛的时候才会入宿后宫。
　　“娘娘，这件湖蓝的如何？”上元节南宫幽月没有打算宴请群臣，张若离自然也不用穿很正式衣物。
　　“制那件赤红的。”
　　“是，娘娘”
　　“帮云儿也制一件新衣吧。”张若离对尚衣司的人说。云儿正是爱美的年纪，天天只能穿宫女的衣物，张若离看着也甚是心疼。张若离并不打算一直把她留在身边，她希望她能过上寻常百姓家的生活，所以她必须求南宫幽月。
　　南宫幽月吃痛的揉了揉头部的穴位，但宿醉带来的折磨才刚刚开始，他是想她的，但他希望她能打心底的接受他，不愿逼她。
　　“殷”
　　“在”
　　“上元节就快到了，去通知离儿参加宴会。”他还是唤她离儿。
　　“是”殷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可就连他都察觉到了南宫幽月的思念。
　　上元节转眼就到了，宫中多了些难得的喜庆。
　　“娘娘，这支凤头钗如何？”云儿小心翼翼的问，生怕扰了她难得打扮的心情。
　　“嗯”她不想干扰云儿，毕竟她的手艺也不用她多说些什么。
　　“娘娘，您看。”好美，这是张若离的第一反应，云儿也是惊艳的目光，但转眼她的目光就黯淡下来了，好想阿雪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心又开始漫无止境的痛楚。
　　“娘娘，您怎么了？”云儿很是困惑。
　　“没什么，我们去偏殿吧。”她没有再说话。
　　洛华池水雾缭绕至摆放宴席的地方都迷迷蒙蒙只似梦境，南宫幽月早早的就坐在那里了，他在等谁自己心里明了。一直搔首弄姿的就是乔嫣语和乔嫣云了，后宫嫔妃得到皇帝的临幸次数都差不多，皇后并不过问后宫之事，她们之中地位最高的就属那两姐妹了，权力的战争就在她两之间爆发但南宫幽月一直未放权下来。
　　“离儿”南宫幽月明显被惊艳到了，玲珑有致的身躯包裹在赤红色的华服之中，没有丝毫的艳俗，只有说不出的高贵和魅惑。“来”南宫幽月招手让她坐在自己身旁。张若离也难得的很乖的听了他的话。
　　那天晚上南宫幽月喝的很开心，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难得张若离那般配合他，也就顺理成章留下来过夜了，这一次，她没有抗拒让南宫幽月欣喜异常。
　　房内充斥着恩爱过后的气息，张若离躺在南宫幽月的怀里，双眼迷离，轻喘，吐气如兰，今夜她有种致命的魅惑。
　　“皇上”她转身直视着南宫幽月“云儿……年纪还小……不如把她放出宫去？”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离儿”南宫幽月失望道“你是就是为了这件事才这般迎合我么？”他受伤了，心那里，好痛。
　　“嗯”张若离没有打算瞒他，但也说出了自己心里真正的想法“但我后来想了想，站在你的角度，做了那些事，也许卑鄙了些，但你或许真的没有错。”
　　“是么”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闹剧

　　“离儿”他附上她的唇“对不起”吻狂风暴雨般落下，沉重的呼吸，炙热的躯体交织在一起。
　　首次，秋风送来了清甜的果香，清晨已然来临。
　　“醒了？”南宫幽月环着她的腰把她吓到了，太多个时日她早已习惯一个人入睡与醒来，南宫幽月顺势把她抱入怀中。“你今日不用早朝？”
　　“都回来了，小懒虫”那你还光着身子，张若离无奈。
　　“起床”张若离微微挣脱他的怀抱“起这么早干嘛”又吻了下来。
　　“你刚还说我懒咧”张若离嘟囔道，南宫幽月没有回答她，又沉浸到她身子的美味里。
　　“嗯”她眼中泛起迷离氤氲的水雾。
　　连着几日，南宫幽月都没放过她，只是每日回昭华殿的时候，她都注意到云儿眼内的红肿。
　　“云儿，你没事吧？”张若离迟疑了很久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娘娘，您说什么呢，奴婢怎么可能有事。”她只是知道，张若离夜夜侍寝绝对与自己的离宫有关。
　　“云儿，有事一定要跟我说哦。”张若离叮嘱道“哦，还有，皇上会放你出去的，他答应我了。”
　　所谓的云儿心里一阵紧缩，果然他的预感成真，这个傻丫头难道一直都这么为别人着想么，叶稀茗在云儿的面具下露出无奈的神情，他真的不想离开她，哪怕一直以云儿的身份活在她身边。后宫险恶，他害怕她孤身一人。
　　“娘娘……”这声音里有种莫名的伤感。“娘娘这是要丢下我了吗？娘娘明明知道的，奴婢除了您再没有别的亲人了。”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眼泪噼噼啪啪的落了下来。
　　“云儿”她想把她拉起，奈何发现自己力气不够“我会为你做主，找个好人家的，不要担心，云儿。”
　　她只是哭的更大声了“娘娘，您这就是要丢下云儿啊”张若离何尝不想留下她，宫中的生活若没了她，自己如何过的下去，可是她不该自私到让她承受这些本不该承受的。“云儿，我也舍不得你，可是我不想让你承受这些你本可以不用承受的。”
　　“娘娘，让云儿留下来吧，求求你了，娘娘。”张若离不打算听她的话，可是看到她肿的似核桃般的眼睛时，还是屈服了。
　　“云儿，留下来你会吃苦的”张若离不忍心的说。
　　“云儿不怕吃苦”见她有退缩的迹象，叶稀茗立马说。
　　“哎……”张若离轻叹一声抱住了她“那就留下来吧”温热的泪滴落在他的脖子上。
　　“还痛不痛？”张若离用鸡蛋帮她消肿，她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傻瓜”张若离轻笑道，对于她的留下，她还是很开心的。
　　“贱奴才”乔嫣语上来就给了云儿一巴掌，接着说道“皇后娘娘金贵的身子岂是用来服务你们下人的？”像是为自己出了气般的松了口气，一语双关，既打了云儿又拐弯抹角的骂了张若离。
　　“你干什么”张若离立马回了一巴掌给乔嫣语，却没想到这一幕正巧被南宫幽月看到。乔嫣语嘴角勾起，她自己也没想到张若离会直接打她，不过这样比起罚一个下人更好，张若离知自己是中了圈套。
　　

　　☆、收场

　　乔嫣语心里是乐开了花，这回看看皇后有什么好狡辩的。
　　云儿一看，只觉大事不妙，想出来解释。南宫幽月已阴沉的脸走到了乔嫣语的面前，她还未哭天喊地的大闹起来，南宫幽月已一巴掌直接把她打飞到地上，嘴角汩汩的流着血。“昭华殿不是你来撒野的地方。”他的声音冰冷刺骨。乔嫣语瞪大着眼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果然，张若离在他心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