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常引-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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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请不到？”
　　“千机老人。”
　　张若离眼中暗淡下来，阿雪……
　　“我们去找他……”虽然她也不愿，千机老人把千机雪从那么小拉扯大，阿雪的事，怕他是最难受的吧，但是也别无选择了。
　　“下午便出发吧，这件事拖不得。”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思绪飘到了那个漫无边际飘着桃花的地方，那时她还没见过千机雪，那好像也是唯一一次，她和南宫幽月毫不违和的走在一起，也是唯一一个她愿意承认对南宫幽月还有些好感的瞬间。
　　“阿雪，若那次我没有选择去找你，现在的情况会不会很不一样……”双眼朦胧起来。
　　南宫幽月缓缓的走开“离儿，你的生命里若从没有过我会不会更好……”然后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离开，离儿现在还不是时候，但我终会放开你的，就像你说，其实是为了你。
　　

　　☆、物是人非

　　一年四季，谷中景色无变化，在这里，人很容易忘记了尘世，又太过平淡，但阿雪喜欢这里吧。
　　还是那时的桃花雨，还是那时的两个人，却是再不相同了，物是人非的感觉是不能用言语表达的。南宫幽月很喜欢这个地方，那一次的相处或许是他们俩最美好的回忆。
　　“离儿，若我现在想听那时那个问题的答案，你会告诉我么？”他轻抚下她发丝间夹杂的花瓣。
　　“恨”若是那时她或许不恨可现在她恨。
　　“嗯”他轻笑了笑，只是发出的声音很是苦楚。
　　“可我那时竟对你动了心”张若离苦笑“若你没有极端的手法做某些事，我们的关系，或许不会是这样。”
　　“嗯”他不再说话。后悔么，若问他，他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听到了最想听到的回答，可是也是曾经了。当他选择极端的时候，或许就亲手毁掉了自己获得幸福的权利。
　　这里美好的似无人打搅过，生命的逝去貌似不会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产生任何影响，可人不是这样，人非草木。
　　“师傅，在吗？师傅……”张若离叫唤着。
　　“嗯……来了啊。”千机老人好似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招呼着他们。事情远比想象中简单，千机老人立马答应了他们的请求，谈话期间竟是没有提到千机雪一次，张若离也没打算提，一是不想让千机老人难过，二是自己也不愿再触碰伤口。
　　事情在当天晚上就定下来了，千机老人不与他们一路，而是直接到兵刃交接之处操练阵法，直至事态进一步发展再由南宫幽月御驾亲征，一来不会耽误朝内朝外的事，二来御驾亲征可以得民心。千机老人也未留他们下来住而是下了逐客令，张若离也很是配合，在这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他的气息，都让她心痛不已。
　　在马车上，张若离就呼呼大睡了，想来这几日也是累了，南宫幽月静静抱着她，享受这片刻的宁静，嘴上轻轻的说“若我的手段不极端，我们的结局应该会不一样吧……”安静许久，有道“或许这就是命数，容不得我们插手……”
　　还是那小屋中，千机老人捋一捋髭须，淡淡的笑道“大限已经，是该好好解决了。”接着再次呵呵笑了几声。
　　宫中，叶稀茗已来来回回踱步多时，他现在的身份不容许时时刻刻跟在她身边，可他却时时刻刻担心她，时时刻刻放不下她。夜已深，他终于听到了期盼已久的脚步声，立马冲到房门口。南宫幽月自然是不会理会小小的宫女，但看到有人担心她，心里也不免安慰。
　　“娘娘这几日未休息好，别让人打扰她。”吩咐过云儿后，他不舍得离开了。
　　叶稀茗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南宫幽月又要留下过夜，他并不愿意，他在自己没有资格留在她身边，可发自内心的，他倒是很希望她能和千机雪在一起，毕竟，千机雪对她的感情是最真挚最干脆的。如今，他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题外话－－－－－－
　　上课去……
　　

　　☆、紧张

　　虽然南宫幽月极力阻止消息走漏，但没有不透风的墙，如今朝内外气氛紧张起来。
　　“云儿，叶稀茗这几日没来找你么？”暴风雨前的宁静，沉闷的让人害怕。
　　“没有。”他也查不到什么了，白修羽不是个无用之人，保密程度之高也是……
　　“云儿，若我和南宫幽月一同上前线，会不会好些？”
　　“娘娘，万万不可啊。”刀剑无眼，他怎么可能放心，加之又有一件大事没告诉她。
　　“我不放心，若我不在，千机师傅很可能会拿南宫幽月开刀。别人我不知道，阿雪之于千机老人如同亲儿子一般，他怎么可能在得知阿雪死讯后不做任何回应。”张若离还在担心这件事。
　　“娘娘”他也找不到理由了，不得不说，她分析的很有道理“可是……”还没等他说出理由，南宫幽月就走了进来。
　　“离儿，不是说了好好休息么，起这么早为何？”这才下早朝，张若离平日里都还是嗜睡的，只是这几日，怕是没少操心。见南宫幽月，云儿倒心生一计。推波助澜的说道“是啊，娘娘，可得好好休息，累着了不好，身子会吃不消的，奴婢扶您再去小憩一下。”张若离也感觉身子乏了，也就随了他。檀香，让她进入了深深的睡眠。云儿走出内室，南宫幽月还坐在那里喝茶，正是好机会。
　　“皇上，娘娘已经睡下了。”
　　“嗯”他轻轻的应了一声。
　　见他正准备走，叶稀茗连忙说道“娘娘说她要和皇上一起出征，不知道皇上如何看？”
　　“战场危险，刀剑无眼，朕不会让她去的。”
　　“可您认为娘娘会听这话么？”叶稀茗知道张若离帮南宫幽月的原因，为了赢，她定是铁了心要去。“奴婢有一事要告知皇上，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南宫幽月自己也明了这件事他还真做不了主，若抛开私人感情，张若离随他一起去定是最好的选择，可他害怕她受伤。叶稀茗贴着南宫幽月的耳朵说道“娘娘有孕了。”他犹豫了好久，但是若再不告知他，依张若离的性子……有个孩子也就有了牵挂，而且这孩子还是千机雪的，可这件事还是要瞒着南宫幽月，南宫幽月应该无法容忍这样的事。
　　“真的，你确定？”
　　“是，娘娘虽无孕吐，可是身子乏的越来越快，加之奴婢曾研习医术，定是不会错的。”他也是无意间发现的，开始还以为张若离身子不适，把脉才知她有孕多时。
　　南宫幽月先是笑后来愁意袭来，这孩子她会喜欢吗？会留下来吗？却迟迟未想到这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
　　直至张若离睡醒，南宫幽月还在纠结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她，若不说，她定是会跟随他出征的，若是说了，又怕她不接受这个孩子。但是，还是要说，必须说，她不应该被蒙在鼓里，应该由她自己取舍。
　　张若离很是不解的看着正在诊脉的御医，云儿则在门外焦急的踱步，他没想到南宫幽月还会做到这般，若得知这孩子不是他的，若离会怎样。年迈的御医则一直拂袖擦着汗，生怕说错话，一直吞吞吐吐不愿说出实情，直至南宫幽月失去耐性大声呵斥“还诊不出来？”
　　“皇……上”他吓怕了“皇上，娘娘确实有孕了……可是……”
　　还没可是玩张若离就吃惊的大叫“什么！”南宫幽月听的很认真“可是什么？”
　　“娘娘怀孕已多时了，若没诊错，娘娘怕是还未入宫就怀上了。”低着头，再也不敢作声。
　　“嗯，知道了，下去吧。”
　　“是”终于颤颤巍巍走出了房门，大大换了一口气。
　　

　　☆、抉择

　　整段对话下来，情绪波动最大的就是南宫幽月了，从初听消息时的喜悦，到后来的紧张再到如今的失落，张若离只是惊讶罢了。他是在外碰过张若离没错，可若是那时怀上的现在肚子不可能小到不胜明显，这孩子不是他的，他很清楚。又苦笑，这样的话，或许她更愿意留下来吧。
　　张若离也甚是无奈，她其实明白，怀上是迟早的事，可是为什么偏偏是现在这风口浪尖上。
　　“好好休息吧，我会派人送些安胎药过来。”
　　“幽月，让我随你出征。”这一趟，她必须去，不容有任何闪失。
　　“如今入冬，路途又远，行军路上会吃不消的，前线会发生什么，不是我们能预料的，听我话留下来。”思量再三还是说出了口“这孩子……是千机雪的……若有闪失，怕你也舍不得……”
　　“阿……雪的”她的手不自觉的伸向小腹，看的南宫幽月心疼。待张若离缓过神来，云儿已把熬好的药端来了。
　　“娘娘，趁热喝，药效好。”云儿轻吹着滚烫的药汤。张若离却还是难以相信“云……儿，孩子是阿……阿雪的。”张若离呆呆的看着忙活着的云儿，又嘟囔道“为什么他不生气呢……”
　　南宫幽月的反应叶稀茗也没预料到，难不成他真的变了，这又怎么可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娘娘，您就听皇上的话，好好到宫里养胎，上前线这种想法就罢了，嗯？”
　　“不行”张若离突然激动起来“我一定要去。”
　　“娘娘”叶稀茗想说些什么，又害怕她更加激动动了胎气。
　　“孩子是阿雪的，所以更要去。”她已经听不进别人的话了，这孩子是千机雪的，她也就在千机老人那有了筹码。叶稀茗摇了摇头，关上房门让她静静。她开始抚着小腹痛哭起来，这可是阿雪唯一的孩子啊，她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南宫幽月来时，叶稀茗还在屋外不敢进去。“怎么回事？”南宫幽月隐隐约约紧张起来。
　　“娘娘发了脾气，奴婢怕娘娘动了胎气。”叶稀茗回答的很谨慎“熬的药也未喝。”
　　“下去吧，再去熬药。”
　　“是”
　　“离儿”南宫幽月推门而入时，张若离已趴在桌上睡着了，他把她轻放到床上，帮她盖起被子，然后坐在一旁看着她并不安稳的睡颜，还有那双拼死护住腹部的双手。
　　“皇上，要熬好了。”
　　“放那就好。”叶稀茗关门时尽量动作轻微，可还是扰醒了她。
　　“皇上。”张若离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么沙哑。南宫幽月帮她倒了一杯温水，又顺手把药端来。
　　“喝药”这次她倒没有反抗，她比谁都想留下这个孩子。
　　“皇上，让我随你亲征。”
　　“在说什么傻话，你留下来养胎，不是说好了么……”
　　“皇上，千机师傅不会放过你的，而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最好的筹码。”张若离有些苍凉，她竟开始帮害死阿雪的人“胜了，让我走吧。若是不测，与阿雪去了也好，若是活下来了，孩子也是希冀，留在宫中，我会生不如死的。”
　　“离儿……”
　　

　　☆、妥协

　　“罢了，由你吧。”或许让她自己选择会更好。“好好休息着，我晚些来看你。”
　　塞北比想象中雄浑，也比想象中凄凉的多，战台上那一抹洁白的身影有一种说不出的沧桑，白修羽眼里的憔悴只为了那个已经消失的人。“嫣语，大漠的日子，你会喜欢吗？”又自言自语道“不会吧……可……缱绻的江南也好似不适合你。”
　　“杀了南宫幽月你会开心么？你爱他？”他傲视着滚滚黄沙夹杂着茫茫白雪，这仗若不是他挑起的事端，也是必打的，这个野蛮的国度迟早是个祸害。
　　为了让张若离在行军路上尽量舒适，不必冻着，南宫幽月特地命工匠赶制了一辆量身定制的马车，除了颠簸无法大幅度减小，这马车也很似一个小型卧房了，也不必担心冻着。张若离虽嘴上无任何表示，但心里却暖暖的。
　　“离儿，我和千机老人商量过了，你不与我们一路可以更快到他那，放心，我会派人保护你的，你就从近路过去，你觉得如何？”
　　“嗯，可以。”
　　“让云儿陪你去，一来可以给你解闷，二来多个熟悉的人照应我也放心些。”
　　“好”怕自己不应，那丫头又要大闹起来。
　　“那你今日便出发，早些到那里，我也好不记挂着。”
　　“嗯”他们的道别波澜不惊，却有着淡淡的愁意。南宫幽月静静看着远去的她，迟迟没有收回炽热的视线“千机老人，这下你可放心了？”
　　“殷”他的语气冰冷“带上那人，准备行军。”
　　“是”
　　“娘娘，今日天气很好啊。”叶稀茗卷起帘子，冬日暖阳便透了进来，驱散了心底那一丝黯哑。
　　“难得的出了太阳”张若离眯着眼望着那光，任由它抚摸着她脸上的寸寸落落。
　　“娘娘，这对银镯你可喜欢。”叶稀茗从怀里拿出两个叮叮作响的小银镯子。
　　“云儿”张若离欣喜的看着它，她自己也非常喜欢这种镯子，从前她也是从小带到大的“有心了……”
　　“驱寒气的，戴在孩子身上也好。”叶稀茗满足的看着她欣喜的容颜。
　　“云儿，这雪水融了，春也会到了，仗若是胜了，你想去哪呢？”张若离把镯子纳入怀中，又看到她疑惑的眼神道“皇上答应了，此次过后，便放了我走，还是你想待在宫中？”
　　南宫幽月当真是变了……“云儿当然是陪着娘娘，云儿无去处了。”
　　“可我不能回将军府了，素衣粗食，没关系么？”
　　“云儿只望娘娘过的好。”
　　“呵呵，傻瓜”
　　只见风大了，叶稀茗把帘子卷下“娘娘，到青州还有半日，娘娘歇息会儿吧。”这路，南宫幽月特地挑选了一条驿馆多的，说白了，不想让她吃苦。
　　见她呼吸已匀称起来，叶稀茗把她圈入怀中，生怕这一路的颠簸扰碎了她并不安稳的清梦。“离儿，若我当时早些发现自己对你的心，早些从那荒谬中出来，就那样当你一辈子的苏汐尘，会幸福吧，我们……？”
　　没有人回答。
　　

　　☆、驿馆

　　冬雨，冷冰冰滴落屋檐霜瓦，张若离坐在小暖炉旁还是冷的瑟瑟发抖，她本就害怕严冬，宫中环境好倒还不觉得冬天多难熬，叶稀茗帮她披上暖裘，为她端上熬好的药汤。
　　“娘娘，喝药了。”这药太苦了，喝完后忍不住的颤抖，多杯温水入喉才稍稍止住了些，叶稀茗看的直心疼。
　　“云儿，你是否学过女红？”
　　“当然啦”这里的女子怎么可能不会女红，他自然不会在这种地方露马脚。
　　“届时教我吧，我想为孩子做些衣服。”
　　“嗯，好”叶稀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他怎么可能会这些女儿家做的东西。
　　冬日，夜入的快，房内的烛台流着鲜红的泪，好冷，她难以入眠，脚到现在还未暖起来，被子下的她还忍不住的颤抖，叶稀茗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娘娘，让奴婢和您一起睡吧，也好暖些。”
　　“嗯”得到她应允的叶稀茗紧紧抱着她，疲倦的身子在有了依靠后终于在寂寞的深夜睡下了，叶稀茗嘴角也挂着笑，开始希望这样的寒冷持续下去。
　　雨雪交加，所有士兵安营扎寨后，南宫幽月独自喝着浊酒，身子暖了，心却暖不起来。走进帐中的是一个女人，一个很美的女人，若别人看到还会以为诈尸，南宫幽月很冷静的看着走进来的乔嫣语，这本就是他的杰作。
　　“皇上独自一人喝闷酒？”乔嫣语帮他斟一杯“亦或是连一名知己都没？”
　　“你还是安生点……被人看到，又要折腾一番。”南宫幽月嘴上虽这么说，却也很想有个谈心的人。“如今快与他相见了，开心？”
　　“嗯，这是当然”她自己亦杯酒入喉“皇上计谋好。”
　　“计划再怎么周密”他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