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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云飞渡 (耽美)-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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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虽是这样想,脚下却已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乾英宫,于丹笙跟在前方带路的内侍的身后,走过幽深富丽的长廊,穿过六角月洞门,这才停在一处朱红的殿门前,两旁自有宫人将青竹皴香细帘卷起,那带路的内侍手上轻轻一甩拂尘,往后退开了半步,便是示意他自己进去了,于丹笙皱一皱眉,按捺住心下此刻复杂的情绪,举步跨过高高的漆黑门槛,径直进到殿中。
刚进到里面,就见一天一地的明光,日色琅湟,馨香扑鼻,满眼所见的物器皆是精洁奢丽以极,流苏画帘,彩帐珠帏,几只耸肩汝窑梅瓶内插着时新的鲜妍花卉,窗口竖有八骏照屏,长殿中间流动着一汪尺许深的清泉,水里有数十条彩色小鱼正游动着,一张西番莲花打底的楠木樱草色坐榻置于上首,榻上半倚着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并未束冠,虽是坐着,却也仍然看得出身材修长若濯濯春柳,,内穿月白色湖绸大袖衫,外披一件黛青色的的宽袖舒领华服,长发乌黑油亮,半挽半散,以一根长簪插住,肤色极为白润,双眉飞扬宛若墨画,唇色亦如丹朱,鼻梁高挺,赤脚趿着一双精心绣了青翠竹子的软底便鞋,踩在厚厚的织花毯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袍袖翩翩,但整个人却又尽显一派尊荣华贵之气,且下颔微微抬起,流露出一股出自于骨子里的高傲之态,就仿佛这世间没有什么人能够值得他去正视一般。
北堂戎渡……于丹笙一眼看到这名少年,脑海中立即就掠过这一个念头,他一时乍见对方之下,即使是见过北堂尊越那样的美男子在先,且又听说过眼前这人心思缜密,行事狠绝,但此时看见这个五官与北堂尊越十分相似的年轻人,却也仍然要不由自主地为对方那种锐利且湛然的美所震慑……正怔忪间,却忽听那人徐徐道:“……哦,见了本世子,怎么也不跪?”
北堂戎渡大马金刀地斜倚在坐榻上,眉似晓山如翠,双目仿若朗星,一眼望去,澈蓝如水,却又在流转审视之间,偶尔几不可觉地闪过一丝锐利的颜色,狭长的凤目里三分冷淡,三分漠然,且又有四分的凛冽,倚坐上首,神情既不淡漠也不关注地注视着远处的那个秀美少年。
只这么被对方用目光略一打量,于丹笙就立即感觉到被那视线扫过的地方就仿佛是让刀刮了一样,有一种隐隐的细微刺痛感,他微吸一口气,双手在袖中一点一点地握起,一面缓缓屈膝跪了下去:“……于丹笙见过世子。”话刚说完,却已抬起头来,在此之前,他已经打听过关于北堂戎渡的一些事情,因此眼下目中未免有某种压抑之色,到底还是忍不住,目光炯炯地看向远处那个似乎与自己这个身体差不多同龄的上位者,北堂戎渡见状,嘴角微微上翘,似乎是在微笑,心里却已经可以肯定这于丹笙一定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因此神情平静,面上无踪无迹,却轻笑道:“……你这人也算是有趣,炸药是那么好做的么?况且以天下如今这等匠艺所限,终究局限太多,莫非你以为凭借这个东西,就能当真派上大用场不成?”
此话一出,于丹笙一愣之下,也没想到北堂戎渡这么快就在自己面前自揭身份,不过既然听出对方的语气当中还算是和缓,神色也觉平朗,因此眼中便是微微一亮,面上已展开了笑容,起身笑道:“世子既然已经这样说……谢予杭,二十一岁,学生。”北堂戎渡听了,微微眯起了双眼,看着七八丈外的少年,从那张极为秀美的面孔上除了看到满满的他乡遇故知的刻意亲近之外,还捕捉到了一丝极细微的反面异样情绪,虽然对方掩饰得不错,但面对着北堂戎渡这样浸淫人心、玩弄权术多年的上位者时,也仍然无所遁形。北堂戎渡一双雪白修长的手随意放在两侧的靠几上面,无形之中,就显露出一股隐隐的权贵做派,却没有像于丹笙一样,报出自己本身的姓名来历,只神态英威,微笑道:“近来,你似乎比较受父亲宠爱……”
于丹笙闻言,脸色顿时微微一变,嘴唇紧抿,似是想到了什么屈辱的事情一般,既而抬头去看北堂戎渡,却发现对方的眼神还是十分平静的,甚至没有丝毫的波澜,唯见那薄薄的唇边显出一痕斜斜上挑的阴影,神态矜荣,在看向他的时候,完全没有曾经前世当中人与人之间的平等之意,而是与北堂尊越简直一模一样的情态——那是高高在上,俯视他人的冷静眼神。
于是此时此刻,于丹笙心中忽然就生出了一股极度的不平与悲愤之意,胸口也微微起伏着,他怨恨自己先前的遭遇,并且因为北堂戎渡这个幸运的‘同乡’的绝顶运气而感到一种心怀不平的忿忿——同样是人,为什么一个是出生在高门大阀,天生就要被其他人去仰望、去讨好,而自己,却要被另一个男人紧按在身下,肆意凌辱,并且还不得不去曲意逢迎,毫无尊严?
想到这里,于丹笙心中一时间滋味难言,双拳亦在袖中紧紧握起,北堂戎渡目光凌利如刀,扫了他一下,对于眼前这个人的心思,差不多已经能猜到七八分,却听于丹笙沉声道:“……世子和我不一样,一来就是高门大户子弟,素日里锦衣玉食,事事顺心,而我……”北堂戎渡倚在榻上,却渐渐笑了起来,打断少年的话,只摇了摇头道:“我问你,你可是愿意留在宫中?若你不想在我父亲身边的话,那我便给你一些银子,你拿着这些钱,足够去乡下买田置地,娶个贤惠妻子,生几个孩子,衣食无忧地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了……怎么,你觉得如何?”
于丹笙先是一怔,随即就心中一转,飞快地筹划起来,他下意识地环视了一眼周围的一切,看着这等奢华以极的布置摆设,看着北堂戎渡神情闲适,却举手投足之间都满是当权者威仪的姿态,心中忽然就升起了一股极度不甘的念头——不,为什么别人可以权势通天,手握万人生死,而我就只能碌碌无为地买几亩田地,娶个平庸女人过一辈子?我,怎么能够甘心……
思及至此,于丹笙便缓慢摇了摇头,慢慢说道:“世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愿意留在汉王身边。”北堂戎渡听了,唇边笑容也不变,但一双眼睛里却已闪动着冰冷的光芒,就好象已经完全看穿了什么一般,随手取了一块龙涎香,放进旁边的一只错金貔貅香炉当中点燃,溢出缕缕幽香,然后抬手扇了扇那逸出的白色轻烟,使其朦胧了脸上那丝淡漠微笑的表情,烟岚飘摇缭绕,悠然道:“哦,是这样啊……那么,人各有志,我自然也不会勉强你。”
北堂戎渡说着,突然间语气变得轻缓而森冷,一字一字地重复道:“我不会勉强你……”说着,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半闭上了,意似假寐,于丹笙见状,诧异之余,不免心中念头百转,却忽然只见北堂戎渡的眼睛蓦地又睁开了,仍然还是那么透蓝,澄澈清亮如水,再好看不过,但此时此刻,其中却是分明闪动着慑人心魄的寒光,那样冷漠冰寒的视线,甚至让人禁不住打从心底深处发抖,整个人的气势全都变了,眉宇之间厉气纵横,哪里还是方才的模样?若说一开始对方还是雍容贵丽的凤鸟,那么现在,就分明是择人欲噬的凶兽了!于丹笙乍见之下,心头大震,双腿亦登时觉得发软,几不能立,他怎知北堂戎渡多年来久居上位,所培养积聚出来的威势岂是小可的?更不必说前几年驰骋疆场,杀人盈野,在其面前,即便是朝中百官也要心下惴惴,又怎会是一个普通人能抵抗得住的!好在北堂戎渡这副神情只是一转即逝,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似乎方才的一切都只不过是错觉,但此时于丹笙已经清清楚楚地体会到了对方那一瞬间散发出来的杀机,因此心神俱颤,脚下本能地踉跄往后退了一步,北堂戎渡见状,漫不经心地吹了吹香炉里渐飘渐散的白烟,道:“在我面前,你也敢自称‘我’?千万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眼下在这世上,可以有资格在我眼前自称‘我’的人,没有几个,这其中,肯定不包括你。”北堂戎渡淡淡扫了一眼于丹笙,薄唇微动,道:“……跪下。”
此言一出,于丹笙当即心下一颤,他看见了北堂戎渡的眼睛,那蓝色的瞳孔里面,有一种毫不掩饰的讥讽与压迫之意,令他不由自主地缓缓跪了下去——哪怕是心中翻腾着无尽的屈辱与不甘。北堂戎渡对此似乎无知无觉,只将视线稍稍往下看去,打量着自己雪白如玉的白嫩指尖,轻声闲闲道:“怎么,难道你觉得因为我和你来自一个地方,所以就会像你一般,跟你讲什么平等、互助、自由?啧,我和你不一样,我可以说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做事遵循的是这十几年来受到的‘落后’教育,那么,既然你拒绝了我的建议,那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北堂戎渡神色恬淡从容,带着几分漠然的味道,身上充满了懒洋洋的姿态,似乎懒得把对方放在心上,森冷平静的口吻中清楚透露出明白无误的杀意,让于丹笙全身不寒而栗,不由得猛然抬头,不能置信一般地道:“你、你要杀我?……为什么?!我又没有得罪过你!”
北堂戎渡不置可否,只懒散了声音,随口说道:“没有‘为什么’……不,其实是有的,因为你得罪我了,让我不太舒服——你动了我最重要的东西,虽然明知道你不可能对其产生什么影响,但你有那个想法,那就已经足够了。”他一面说着,一面弹了弹指甲,面上微有笑意,就如同偶尔有动机的任性一样,精密,矛盾,并且隐隐抑郁可怖,只补充道:“我讨厌一切解释……”于丹笙此时已经知道北堂戎渡完全动了杀心,恐惧惶怖之余,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一骨碌从地上站起身来,眼中燃起了恐惧的火焰,突然间嘶声质问道:“我动你什么东西了?……不是!我知道了,你是在害怕,我是和你一样的人,你害怕我影响到你,妨碍了你,是不是!”北堂戎渡大笑,饶有兴致地捏着手上温润的扳指,看着于丹笙道:“害怕?影响我?妨碍我?有意思,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害怕?你,凭什么这么认为?你以为,会吟几句诗,说几句见解不同的话,就能把这世间的人哄得团团转?还是你当真能做出什么炸药武器,或者一些这里没有的东西,就可以凭此青云直上?或者以为借你从前比这里的人宽一些的眼界,弄些小心机小花样,便会把其他人玩弄于鼓掌间?可笑,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如果这些真有用、真能做得出来的话,我早就做了……眼下我教你一个乖,一个人无论怎么心怀抱负,也永远改变不了整个天下,只能让自己改变,来适应周围已经规定下来的秩序。”
于丹笙脸色青白,眼中已布上了点点的血丝,突然间口中低嘶道:“……我不服!这不公平,完全不公平……”他踉跄了几步,猛地惨笑道:“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你到了这里,立刻就是北堂家的子弟,无遮堡的小公子,所有人都要讨你欢心,而现在,又是汉王世子,前途无量,而我一来,明明是个男人,却要去做别人的男宠,被你那个爹肆意凌辱玩弄,偏偏却又没有法子保护自己,为了活着,活得更好,不得不去逢迎他,讨他的喜欢……为什么!”
北堂戎渡听了这番质问,冷笑一声,徐徐道:“怎么,想不通?莫非像你这样怨天尤人就有用了?这世间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公平,从来就是这么不公平,如果你觉得不甘心,那你只有自己努力去改变这一切,不然只是大叫着不公平没天理,只想等天上掉个馅饼来,可能吗?不错,我是出身比你好,但我若本身是一个没用的东西的话,只靠一个出身,估计现在也早就死了,我如今的一切,都是靠我自己搏来的,所以,在你大喊不公平之前,为什么不想想我曾经都为现在的一切付出过什么?”北堂戎渡说到这里,心中记挂着北堂尊越,因此哪里愿意把时间过多地耗费在这样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身上,遂起身一抖长袖,道:“刚才让你选,可惜你却选错了,所以,生死怨不得别人。”说着,翻手一弹,隔空以真气点住了于丹笙的穴道,让他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不至于会泄露出自己的秘密,也不能挣扎,这才长声朝外面唤道:“……来两个人。”不一时,两名太监便快步趋入,北堂戎渡抬一抬下巴,道:“弄出去,清理干净了,就说是我说的。”那二人自然对他的意思心知肚明,虽说北堂戎渡处死自己父亲的男宠十分不妥,细论起来已经是大为逾越了,但北堂戎渡向来积威甚深,又极受北堂尊越的爱重,因此两名内侍不敢犹豫,立即一左一右地将于丹笙架了出去,北堂戎渡见了,忽然想到自己这莫非是在吃醋么?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而已,倒特地叫来处置了……想到这里,自己也不由得失笑,惊讶于心中这样强烈的占有欲,遂摇了摇头,自去看北堂尊越。
整个巨大的深殿里面都充满了沁人心肺的奇异花香,北堂戎渡拿不准父亲到底睡了没有,因此脚下越发轻缓,一丝声音也听不到,等到走近了,才看见北堂尊越躺在阔榻上,双目闭合,呼吸均匀,很平稳的模样,肤色类雪,衬着单薄的衣袍,露在衣领外的脖子上,东一块西一块地零星散布着一些吮咬啃噬的淤痕,北堂戎渡见状忽然就笑了,他双手抱胸,歪着头,居高临下地认真审视着自己的专有情人,眉宇间的英气明显软和起来,然后弯腰想去用指尖触摸对方闭起的眼睑,但还没等到完全碰上去的时候,就又改变了主意,换作伸手去拈起父亲散落在流苏软垫枕间的一缕黑发,放在唇上轻吻了一下,却不防北堂尊越突然睁开了眼睛,带有几分戏弄之意地看着他,北堂戎渡只觉得脸上微微一热,道:“……我还以为你睡了呢。”
北堂尊越右臂一舒,将手放在脑后枕着,漫不经心地笑道:“……刚才去处置那个于丹笙了?”北堂戎渡从容不迫地俯身凑过去,轻吻了一下男人的脸庞,含糊说道:“……怎么,少了这么一个美人儿,你不舍得啦?”北堂尊越闻言抬眼看他,嘴角斜挑出一个揶揄的笑意,嗤道:“……怎么一股酸气。”北堂戎渡叹了一口气,唇边绽放出肆意的笑容,拈起北堂尊越的一缕头发,稍微拉了一下,一面轻声抱怨道:“哪里酸了……好罢,你现在心里肯定正在得意,觉得我为你吃醋了,是不是?”北堂尊越不置可否,左手抬起来圈住少年的腰,把他拽过来亲吻,北堂戎渡被父亲扯得一个踉跄,栽倒在对方身上,不过倒也没恼,只是一愣之下,看见父亲惊心动魄的俊颜越贴越近,便嗤嗤笑着去迎合男人的吻,父子两人温热的嘴唇永无厌倦地贴在一起厮磨,过了一会儿,等到彼此松开了,北堂戎渡才低声笑问道:“刚才做的那几次……舒服吗?我的本事让你快活了没有?”北堂尊越双眉一竖,似欲发作,但顿一顿,又重新平展起来,含糊地‘哼’了一声,并不算是回答,北堂戎渡得寸进尺,见对方不肯说话,一只手便伸进北堂尊越的衣襟里扯了扯,露出白玉一样的肌理,然后极尽挑逗地抚摸那厚实的胸膛,眼中有掩饰不住的盈盈笑意,软言软语地继续引逗道:“说啊,到底爽快了没?不许说谎。”北堂尊越被少年逼得发恼,根本就不愿理他,用手肘把上身半撑起来,将北堂戎渡从身上推下去,忍无可忍地放低了声音咆哮道:“……你个不孝子,闭嘴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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