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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云飞渡 (耽美)-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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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今晚不愿意的时候,你却不肯缓上一缓。” 

  这话听得北堂尊越一时怔忡,无言以对,他向来不舍得伤害北堂戎渡一丝一毫,但今夜却到底还是彻底失控了,放纵彼此激烈的情事,将儿子弄得体无完肤,北堂尊越知道自己极度渴望北堂戎渡的身体,但如今北堂戎渡却显然承受不了他这样暴烈悍狠的男人,可不管眼下到底有多么尴尬后悔,此时都决不能让北堂戎渡在这种身体情况下,当真由着性子回青宫去……思及至此,北堂尊越最终长叹一声,然而却已经无暇顾及过多,也没法子去一一解释,只伸出手捏住了北堂戎渡搁在枕头边上的滚热手指,紧紧攥在自己掌心里,徐徐说道:“本王当真不是有意……从你十四岁直到现在,本王等了这许多年,直到今夜才算是真正如愿以偿,因此未免会失了分寸,没法控制好情绪,并不是真的只因为自己一时的快活,就全然不去顾惜你……戎渡,本王一向究竟待你怎样,你并非不知道的,是不是?” 

  这一番话北堂戎渡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但那脸色似乎多少稍稍好转些许,想起从小到大北堂尊越对自己的爱重,心中不是不清楚的,也并不是真的因为北堂尊越今夜的粗暴就恼恨怨怼起来,毕竟他也知道北堂尊越正值血气壮沛的年纪,床笫间若是想要只是浅尝辄止,确实困难,然而毕竟还是伤心,因此闭目不言,虽然没有再坚持要回自己宫中,但也不去理北堂尊越,北堂尊越自己也觉得理亏,坐在床前,用手轻抚着儿子被烧得滚烫的脸蛋儿,北堂戎渡此时难受得紧,但睫毛稍稍一颤间,眼角余光瞥见北堂尊越松散的袍襟处露出胸膛上的几道血痕,明显是自己先前在交欢中吃痛不住,胡乱撕抓的,因此心头一动,不愿意让自己不争气地呻吟出声,只强自忍着,潮湿的汗意逐渐沁湿了身上薄薄的衣裳。 

  那厢北堂尊越摸到儿子一头是汗,连枕头上都已经是一片的温热潮湿,于是便朝外命人打水送来,一时宫人端了清水和毛巾送上,退烧的药也已经煎好了,北堂尊越亲手绞了湿毛巾给北堂戎渡擦着脸,他知道北堂戎渡此时最需要的是温柔慈爱的父亲,而不是不知轻重缓急的情人,因此一手端着药碗,低语道:“……戎渡,来,把药喝了,等退了烧就好受些了,听话。”北堂戎渡垂目不言,但也不会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于是便微微张开嘴,让北堂尊越喂自己喝了药,等到喝完之后,北堂尊越拿毛巾给儿子擦了擦嘴角残余的药汁,既而低头用自己的脸颊贴一贴北堂戎渡燥热的面容,叹息般地道:“……你身上热得像火烧一样,这个样子,还要上哪里去?乖乖的听话,把身子养好了,想要什么,本王帮你做。” 

  北堂尊越说着,见北堂戎渡面上神情靡怠,半死不活的样子,怕儿子躺着或多或少都会压迫到伤口,伏卧着又不舒服,因此干脆将他轻轻抱起,让北堂戎渡躺自己怀里,北堂戎渡此时已经倦极,再加上刚才喝的药里还有助眠的成分,于是便一动不动地像个孩子似地偎依在父亲胸前,北堂尊越把北堂戎渡连人带被子一起结结实实地抱着,在殿中慢慢转悠,眼见着北堂戎渡呼吸沉沉,渐渐地撑不住睡着了,这才回到床前,抱着少年静静坐着,左手轻柔地抚着儿子的头发,借着温暖的灯光细细端详北堂戎渡俊秀的轮廓,一双金眸化作两口不见底的深潭,欲言又止,终究只安静揽着昏沉的北堂戎渡,一直坐到外面天光熹微。 

  第二日一早北堂戎渡的低烧渐渐轻了些,却还是恹恹地蜷在床上,北堂尊越见状,命人煮些开胃的饭食送来,亲自动手喂他,北堂戎渡却哪里有胃口吃得下半点去,勉强用了一碗汤,便裹着被子在被窝里阖目不语,北堂尊越见儿子不大愿意搭理自己,面上也有些讪讪的,有心想和北堂戎渡说话,却又不愿让他耗精神,左右踟躇一时,只得先去上朝再说。 

  北堂戎渡眼见北堂尊越离开,自己也觉得有些惫懒,继续窝在床上躺着,却又睡不着,好容易稍微小憩了一会儿,等清醒过来的时候,又是一头的汗,连贴身的绫子小衣都湿了,北堂戎渡半闭着眼睛,略静了一时,忽然开口朝外面道:“……来人!”未几,一名内侍快步趋入,小心道:“……世子爷有何吩咐?”北堂戎渡伏在枕上,有些费力地道:“去,叫我随身的人过来一个……”内侍不敢耽搁,忙躬身退出,由于北堂戎渡昨夜在乾英宫留宿,因此他自己身边伺候的几个太监只能在乾英宫偏殿的厦子听候吩咐,等北堂戎渡出来时才会近身服侍,因此对昨晚之事却是毫不知情,待其中一个老成些的进到内殿之后,见北堂戎渡躺在床上,形容憔悴,两颧烧红,殿中尚且还有一股药味儿,不由得唬了一跳,还未有所反应,北堂戎渡已是微微睁开眼来,声音之中隐隐有一丝沙哑味道,只说道:“……我昨夜突发急症,不过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这几日会在乾英宫休养,你回去对少君知会一声,叫他不必记挂……宫里的事让他打理妥当,好好照顾佳期,宋氏那里也要精心抚育润攸……”那太监听了,皆是喏喏应下,北堂戎渡也自无力,只摆了摆手,让他下去了。 

  却说那内监一路出了大内,返回青宫,此时沈韩烟正清点着年底的帐册,旁边北堂佳期则抱了玩具在玩,忽有宫人通报,说是三位侧妃已携同前来请安,沈韩烟着人让她们进来,顿时室中一派花团锦簇,香风熏醉,三女依次上前见礼,然后才在下首坐了,沈韩烟暂时合上帐目,以手支颐,见宋妃抱了北堂润攸来,便道:“今日虽不算很冷,毕竟孩子尚小,不应带他出来。”宋妃欠身含笑道:“是妾身考虑不周了……只是大姑娘似乎很喜欢弟弟,昨日还要妾身今天带聚儿来呢。”旁边北堂佳期插口道:“阿爹,弟弟好玩儿……”说着,便跑到宋妃身边,探头去看襁褓里的北堂润攸,她如今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见了北堂润攸这样的小孩子,自然又是好奇又是喜欢,一时拿着手里的布娃娃逗弄着弟弟,把北堂润攸逗得咯咯直笑,几个大人似乎也受到孩子们的欢乐气氛感染,面上亦是微微染上了笑意。 

  众人正笑看着这一对小姐弟俩之际,忽有北堂戎渡随身的太监前来传话,将先前北堂戎渡嘱咐过的话一一都复述了一遍,沈韩烟听罢,轩眉一皱,如何会不着急,立时便问道:“……急症?世子没说究竟是什么急症、要不要紧?你都细细说来!”那内侍躬身道:“奴才瞧着世子爷似乎精神不大好,但凶险却也是说不上的,还请少君宽心。”一旁牧倾萍看了一眼眉宇微锁的沈韩烟,没出声,宋、谢二妃则是面上有焦急之色,谢妃有心想去探望,但奈何以她侧妃的身份,是不能无诏入宫的,只有沈韩烟地位与旁人不同,可以自行进宫,因此目光不由得便飘了过去,却听沈韩烟道:“吩咐下面的人备车,我要亲自去王宫一趟。” 

  殿外寒风凛冽,北堂戎渡独自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似睡非睡,正迷糊间,却忽然只觉有人用手摸自己的额头,北堂戎渡眉宇微蹙,缓缓张开双目,只见一名容色丰秀的青年正坐在床头,金冠朱服,眉目俊雅,面上满是担忧焦虑之色,不是沈韩烟却是哪个?北堂戎渡微微一惊,未想到他就这么进到了宫里来,不由得道:“……你怎么来这里了?”沈韩烟见北堂戎渡脸色憔悴,肌肤颇热,明显是正在发烧,如何能不担心,忙替对方掖了掖被角,道:“听传话的太监说,你夜间突发急症,我若是不来亲眼看一看你,如何能够放心得下?” 

  二百三十一。冬日偶遇 

  沈韩烟见北堂戎渡脸色憔悴,肌肤颇热,明显是正在发烧,如何能不担心,忙替对方掖了掖被角,道:“听传话的太监说,你夜间突发急症,我若是不来亲眼看一看你,如何能够放心得下?”北堂戎渡方才醒来时有一瞬间的恍惚之意,就仿佛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一般,不过眼下也已经幽幽回转了心神,目光落在青年的面容上略微停了一停,语气也听起来淡淡的,就好象是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脑袋埋在绣金线弹花软枕上,道:“我也没什么事情……小病而已。”沈韩烟轻轻叹息了一声,手心抚上北堂戎渡热乎乎的额头,低声说道:“汉王眼下尚在早朝,我这还是第一次不经通报便自己进了王宫,好在倒也没人硬拦着,就是方才在入乾英宫时,费了不少口舌。”北堂戎渡倦倦一笑,低声说道:“这些奴才也是职责所在,父亲不在,他们哪敢让人就这么直闯寝宫,非落上个罪名不可,若不是因为我如今待在这里,能担着干系,你再费多少口舌他们也不敢让你就这么进来……” 

  沈韩烟微微‘嗯’了一声,一面伸手抚一抚北堂戎渡漆黑微汗的头发,行动之间,朱红的大袖发出细微的衣料摩擦声响,关切地问道:“……这到底是什么病症?昨天看起来还好好的,今日就说发起病来,方才跟在你身边的人回去传信,却又说不清楚你究竟是怎么了,岂不让人担心。”北堂戎渡怎么可能让沈韩烟知道自己和北堂尊越之间的事情,因此微垂了双目,不再看他,做出一副无关紧要的形容,道:“也没有什么大事,你不必担心这些……”沈韩烟见北堂戎渡说得含糊,虽然略有几分疑惑,但不管他多么心思灵慧,也还是正常人的心态,一般来说,谁会想到亲生父子彼此相通相好?因此毕竟不可能由此联想到北堂戎渡与北堂尊越之间有什么隐秘关系,只以为北堂戎渡是不想让自己担心,于是细细端详了北堂戎渡片刻,终究还是点一点头,叹息道:“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好了,我也不问这些了,只是你眼下都这个样子,怎么还说自己没事,岂不是要我挂心么。” 

  北堂戎渡此时人都憔悴了不少,脸上失去了血色,微微苍白着,明显是萎靡不振的模样,不过好在他是穿了衣物的,不然若是衣衫不整,露出身子来,被沈韩烟看见身上的痕迹,那必然就是要露馅儿的,被对方窥破隐秘,但沈韩烟眼见北堂戎渡这个恹恹不振的样子,虽不知道他是昨夜受了极大的折磨,吃了许多苦头,却也一样心痛,以为对方病得不轻,因此俯下了身子,轻柔地吻上北堂戎渡的额头,同时淡淡蹙眉道:“你身上发热,怎么也不让人在跟前伺候着,只自己这么躺着……连个递茶倒水的人也没有。”其实北堂戎渡不是不喜欢有人在身前服侍,而是因为经过昨夜那一通事,乾英宫里这些近身伺候的人差不多都已经知道了他与北堂尊越之间的私情,北堂戎渡自己虽然不怕谁敢嚼舌头,但毕竟心中总有几分不自在,所以并不要人在面前服侍,此时听了沈韩烟的话,只微微‘唔’了一声,做出漫不经心的神态,说道:“我自己静静养着就是了,没得叫人在这里看着烦心……” 

  沈韩烟也知道他不耐烦人多乱哄哄的,何况人在病中一般都爱清静,于是也不怀疑,起身去斟了茶来,送到北堂戎渡嘴边,道:“见你嘴唇都干了,先喝些水再说。”杯中的茶水是清凌凌的颜色,能依稀看清里面投入的两个人的倒影,北堂戎渡不想露出破绽让青年生疑,于是便勉强动了动身子,凑过去将茶水喝了,只这么略动了动,身下就又是一阵裂痛,脊背上微微沁出汗来,连抿起的嘴唇亦不觉有了些生硬的弧度,沈韩烟不疑有他,鬓边一缕青丝柔软地垂在北堂戎渡的肩膀上,目光当中略有些深远与担心之意,却又微微笑道:“……露儿方才还吵着要和我一起来,只是我当时心里烦乱,又见天气颇冷,便没有答应,只怕眼下她还在生气呢。”北堂戎渡听见青年说起女儿,不由得就稍微松了松心神,随口笑道:“正是的,佳期如今还年幼,这种天气让她来做什么,没的过了病气给她……你事事都思虑得周详,虽然繁琐劳累些,却让我放心许多,只是润攸眼下太小,我见宋妃虽疼爱孩子,但毕竟是世家小姐出身,自幼娇生惯养的,哪里照顾过人,怎比得上你从小儿一向在我身边服侍,做事都是妥当的,所以说,你时不时地也提点些,省得孩子有什么差池。” 

  沈韩烟眸色清正,如同夜色中透出的皎熠星光,以手怜惜地抚上北堂戎渡光滑火热的面颊,不过又很快回复了过来,唇角微微向上挑起,勾勒出一朵笑纹,口中道:“你时常都是会见一见两个孩子的,却还这样放心不下,到底总是当了父亲的人,与从前不同……只是眼下你与其操心这些,还不如把自己养好才是,其他的,都有我在呢。”北堂戎渡伏在枕上,一时也不觉莞尔微笑,道:“没法子,为人父母的,总有操不完的心,谁叫我是他们的爹呢……”他说到这里,却突然想到了北堂尊越,一时间脸色滞了滞,凛冽而清晰的唇纹被微微抿开稍许,既而略略转过目光,心中不觉滋味难言,遂岔开话题,道:“其实我原本想让你照顾润攸,宋妃毕竟年少些,未必周到……再说佳期他们姐弟两个在一处起居吃睡,也更亲热。”沈韩烟心中略做思忖,这话听起来似乎只是小事而已,但他在北堂戎渡身边这么多年,也早已浸淫得心思通透,在许多话中都能够迅速捕捉得到其间某些言外之意,因此沉默了片刻之后,方道:“……此事还是算了罢,毕竟是亲生儿子,宋妃怎么会舍得,若是平白让他们骨肉分离,岂非招来怨怼之心?我只知若是露儿要从我宫中被抱走,我必是决计不肯的。”语毕,又停了停,徐徐问道:“北堂,莫非你属意聚儿,想要……” 

  北堂戎渡哪里会不知道青年话中是什么意思?沈韩烟毕竟与其他人不同,乃是北堂戎渡喝过合卺酒,一手掌管青宫上下的正式伴侣,虽说因为是男子之身不会诞下子嗣,但也绝对与旁人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语,几个侧妃即便是生了儿女,说到底也是庶出,而如果在沈韩烟名下抚养,立时就是与其他兄弟姐妹不同起来,算得上是嫡出了,身份必是要高出一层,对日后的前途也更有好处,北堂戎渡当初将北堂佳期交与沈韩烟抚养,其中也是有这么一个因素在,北堂佳期生母乃是北堂戎渡的一个妾室,地位卑微,但如今养在沈韩烟身边,又是长女,哪个还敢小瞧了她去?北堂戎渡有过让沈韩烟抚育北堂润攸的想法,也是因为当初自己怀疑儿子的身世,心中难免有些歉疚的缘故,这才想让沈韩烟养育儿子,使得北堂润攸的身份以后比起其他兄弟姐妹更高贵一层,算是补偿,其实他若是当真这样做的话,宋妃哪怕是再不舍得孩子,但为了儿子的前程以及家族,也必是会立刻将其送到沈韩烟宫中……这件事听起来不过是将长子交与结发正室抚养而已,但一旦道破,想得深远了,其实便是影响到日后权力的交予乃至某个至高位置的角逐的大事,如此胸中藏戈百万而不露,心怀深谋而不显,方为真正的帝王心术……沈韩烟心中百念交互,面上却不露分毫,北堂戎渡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目光望着床前的精致软帐微微出神,道:“……我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孩子还小,哪里就能够看得出以后的贤愚来,说到底,靠他们自己。” 

  一时间两人不去再多谈这些,只说些孩子们日常的琐碎小事,无非是晚上睡得好不好,进食挑剔不挑剔之类,沈韩烟和静微笑,陪着北堂戎渡在一起闲话家常,倒也十分愉悦,他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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