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腿将军-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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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看好看。”李恩全心不在焉的说。

　　　　“恩全！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李夫人看见丈夫今天比平常回来得早些，随意的问道。

　　　　只是李恩全好像没听见似的，只顾在那里发呆。李夫人便让李元杰到楼上去写字，走到李恩全的身边坐下。

　　　　“怎么啦？好像jīng神不太好？”李夫人关心的问道。

　　　　“哦！你回来啦！正好，有件事情要跟你说！”李恩全回过神来，说。

　　　　“怎么？”看丈夫一脸心事的样子，李夫人也有些紧张起来。

　　　　“哎！”李恩全叹了口气，真是不知该从何说起，想了想，道：“今天上午，有个自称是张作霖的，到我们票行来过。。。。。。”

　　　　李恩全又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跟李夫人复述了一遍。

　　　　听得李夫人也是柳眉紧锁，便问道：“你确定那个人就是那个军阀张作霖吗？”

　　　　“如假包换！”李恩全指着茶几上的那份报纸，说：“就是他。”

　　　　李夫人拿起报纸，看了看，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哎！我也不知道啊！”

　　　　“这件事，关系馨儿一生的幸福，我们得从长计议。”

　　　　“是啊！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夫人，你说怎么办呢？”

　　　　“那人一定是在胡说，馨儿不可能认识他。馨儿的秉xìng我还不了解吗？”

　　　　“只是，他又怎么认识馨儿的呢？”

　　　　“等等，让我给馨儿打个电话！”

　　　　说完，李夫人就拨通了蔡校长的电话，她有事情一般都是打这个电话让蔡校长转告。只是今天不巧，没人接听。

　　　　“不过，夫人，我刚刚仔细想了想，倒觉得这是件好事儿。”李恩全突然又改口说道。

　　　　“你可不能只想着自己的生意不顾馨儿的幸福！”李夫人看丈夫那意思好像是要把女儿卖了换取富贵，气不打一处来。

　　　　“你先冷静一点儿，听我说。”李恩全安慰刘夫人，说：“你说的，我也不是不承认，不过这个张作霖看得出还是有几分真心的。你想，以他的身份，跪在我的面前，信誓旦旦的。。。。。。”

　　　　“你别说了！”李夫人知道这时的李恩全被张作霖灌了**汤了，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我知道，他说的七分都是鬼话，但总还是能看出那么一点的嘛。”

　　　　“我不管他是不是真心的，就凭他已经有一个老婆，三个小妾，这一点，就根本不行，他的年纪只怕比你还大吧？”

　　　　“这。。。。。。”李恩全还是觉得不妥：“夫人，我想这个事情，我们还是不能义气用事。现在的生意你也不是不知道，为什么呢？还不是没有资金；没有后台。现在张作霖正如rì中天，三分天下有其一，他既然登门提亲，还说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我们总还是要有个理由才能拒绝人家，你说是不是？再说，他那样的人，要是让他下不来台，我们还有好rì子过吗？”

　　　　“你就想着你自己，你怎么不替馨儿想想啊？”

　　　　“我不是不想，可是，我们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啊！你想想，要是把他得罪了，他这样的人，什么事儿做不出来呀？我们的rì子还过不过啦？还有元杰才十岁，你说今后的rì子怎么过呀？”

　　　　“无论怎样，我什么都可以依你，这件事，不行！”

　　　　“哎哟！我说夫人，那你说该怎么办吧！”

　　　　“恩全，馨儿的事情还是让她自己做主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以馨儿的脾气，她会听你的？”

　　　　“问题是现在我们要怎么办？他还在‘百乐门’等我回话呢。”

　　　　“这个，恩全，只要我们能设身处地为馨儿着想，我想就能把这件事情处理好。”

　　　　“那你到底什么意思？”李恩全摸不着头脑。

　　　　“行了，你就不用管了，明天，让我去会一会那个张作霖吧！不过，今天一定要把馨儿的电话打通，看看她到底认不认识这个张作霖。”

　　　　“你可不能胡来啊，这个人我们可得罪不起的。”李恩全对李夫人的话很不放心。

　　　　李夫人也看出了丈夫的担忧，便安慰他说：“你尽管放心，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把那张作霖咋的？我只去跟他讲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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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节　【夫人退亲】
　　　　（）　　　　直到第二天早上，终于才算是接通了李馨的电话，得知事情原由，李夫人便更多了几分把握。

　　　　挂了电话，李夫人便坐了自家的小汽车来到‘百乐门’大饭店。

　　　　李夫人走进饭店服务台，给服务生递了小费，让他去请张作霖下来说话。

　　　　李夫人在餐厅一角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点了杯温开水轻轻的押了一口。

　　　　此时张作霖还未起床，昨夜太过兴奋，酒喝多啦。听见服务生敲门，说是有位李夫人找他，他立刻明白过来，只是真没想到会有这么快，心花怒放的三两下穿好衣服就下楼来了。

　　　　“先生，就是这位女士。”服务生引荐完毕，站在一旁。

　　　　李夫人见张作霖过来，便起身主动跟他握手，道：“您就是张将军，久仰大名，真是名不虚传！”

　　　　张作霖先是一愣，他没想到这李夫人还这样年青漂亮，端庄艳逸，仪静体闲，真是有其女必有其母啊！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正是张某，浪得虚名，让您见笑啦。您就是李馨的母亲？”

　　　　“是的，张将军请坐，张将军想喝点儿什么？”李夫人温文尔雅，彬彬有礼。

　　　　“来杯咖啡。”张作霖只差说‘随便’了。

　　　　“空腹喝咖啡，可不太好。”李夫人语笑嫣然；如chūn风拂面。

　　　　“习惯习惯！”张作霖一时见这样一位年轻漂亮的丈母娘，难免有些拘束。

　　　　“给这位先生来杯蜂蜜水加少许麦片。”李夫人对服务生吩咐说。

　　　　“张将军军务烦忙，也还要多注意身体才好。岁月不饶人呐！”李夫人特意把最后一句话带着一种特别伤感的语调说完。

　　　　张作霖见李夫人对他如此关心，心中暗暗高兴，真是丈母娘疼女婿，真是一点儿没说错呀。

　　　　见李夫人这样子，事情多半是成了，只是李夫人对提亲的事半字不提，只说些八杆子打不着的琐事，倒是让张作霖有些着急，遂问道：“李夫人，不知俺跟李馨的婚事，您是同意啦？”

　　　　李夫人沉默了一会儿，说：“张将军还真是个急xìng子。不过，据我所知小女与将军只是萍水相逢，还未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张作霖没想到李夫人会来这手，本来以为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却不曾想还有些文章。不过老张也不是浪得虚名，接过李夫人的话说：“夫人此话不假，昨天张某多喝了几杯，兴奋过度，说了些胡话，请夫人多多包涵，不过请夫人放心，张某也绝不是轻薄之人，对李馨姑娘张某一见钟情一往情深，决不相负！”

　　　　“一往情深？决不相负？不知将军如何能证明？”

　　　　“若是夫人信不过张某，张某愿立下字句！”

　　　　“那倒不必！婚姻大事都是讲究缘分，不是买卖。不过，对张将军而言也可能仅仅只是桩买卖。”李夫人一字一句，抑扬顿挫。

　　　　“适才一时说错话，决非张某本意，请夫人见谅。”

　　　　“说错不说错也只能是你自己知晓，你又如何能证明？”

　　　　“这。。。。。。”张作霖被李夫人牵着鼻子转来转去，快要转晕过去，索xìng道：“夫人有话但说无妨，张某是个粗人，不懂得拐弯抹角。”

　　　　“张将军，那我就直说啦，您是盖世英雄，一代豪杰，我素来敬仰，不过，这婚姻之事还须两情相悦，小女已和我通过电话，告知她并无此意，如果张将军是真心对待小女，请您勿必尊重小女的意见。当然，如果有一天，你们真心相爱，我们做父母的一定会祝福你们。”

　　　　“这。。。。。。李馨姑娘的意见张某向来尊重，只是。。。。。。”张作霖没想到这李夫人竟如此厉害，他本身就是个巧舌如簧之人，到了她这里竟哑口无言了，不过张作霖也自许是个知书识礼之人，对李馨又是动了真情，他不会不知道李夫人的意思，她的意思分明是要张作霖自己去感化李馨，他们做父母的不会干涉。不过，面子上他还是要装傻，这是他一惯的作风，见了傻的，他装聪明，见了聪明的，他就来装傻：“李夫人，并非张某没有诚意，只是李馨姑娘她总拒人于千里之外，让俺好不伤心。”

　　　　“这就要看你们的缘分了，不过，张将军，若您真是深爱着小女的，我自然也会帮你美言几句。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您的东西我给您带来了，一会就叫人给您抬上去，还有，我们李家也绝不会接受张将军任何帮助的，至少，在小女认可您之前。”

　　　　这回该张某人犯悚了，美言几句？难道我张某到此就只是为了这美言几句？

　　　　“等等，李夫人，请等等，这些东西就保管在李先生那里吧，就算张某存在你们票行的，俺也是个爱国之人，昨rì听李先生说近来受洋行欺负，心中也甚是不平。。。。。。”

　　　　“我也知道张将军是爱国人士，对我们李家也是关怀备至，心意我领了，不过，不行！至少现在不行。”

　　　　李夫人此番话虽都是细语轻言，但字字在理，张作霖虽有钱有势，但明火执仗的去抢到底是行不通的，钱可以花，脸可以不要，名声和口碑是万万不能丢的。再者以他现在的身份那也是一代英雄，也不能去做以前那些泼皮无奈的事情。李夫人之言不无道理，两厢情愿那也才是难得的姻缘哪。也罢美言几句就美言几句吧，张作霖细细想来，只能另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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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节　【八大胡同】
　　　　（）　　　　李馨经历了那次‘情书风波’之后，又接到了母亲电话，得知张作霖竟找上家门提亲，心中既愤怒又不安，只害怕张作霖对家人不利。不过，母亲一番安慰之后，又得知母亲已将他劝退，而且还说一些张作霖的好话，想必此事也就此停歇了，不再去想。又忙着互助团的事了。

　　　　不过，好景不长，没过几天，各小组接踵而来的问题就出现了。

　　　　首先是印刷业务办不下去了。利润太微薄，并且不时滞销。赚的钱还不够学生吃饭。

　　　　接着洗衣业务也办不下去了。洗衣股有四个人，每天作工五小时。但接连三四天，收了还不到二十件衣服。办了两个多星期，仅仅收入七十几枚铜子。洗衣业务也被叫停了。

　　　　更大的问题是食堂也办不下去了。食堂地址在北大校区附近，以北大师生为主要顾客。一开始，这个名为“俭洁”的食堂似乎生意兴隆。它只有三间房子、五张餐桌，于是，两个多月后食堂扩大规模，另租两间房子，增添五张桌子。就是这次“扩充”引发了食堂危机。团员们很快发现，生意既不发达，开销又比以前大。而几天以后，不仅每天要亏本一元五角，料理食堂的共有八个人，连这八个人的饭都没得吃……

　　　　李馨小组也出现问题。只是因为买设备没有花钱所以经济上一直比较宽裕。不过后来经营也是越来越惨淡。除了女子师范学校的同学比较慷慨以外，其它学校基本没有收入。他们在女子师范学校放映了三场，最后除去开支也只有三十多元。前后辛苦两个月连设备钱也没有赚回来。

　　　　五种业务只有仅两名成员的英算专修馆，前后两个月，仅支出两元，收入七十余元。

　　　　到最后，没有办法，只能不欢而散，一些半工半读的学生也没有了着落，大多都回去了。

　　　　两个月后，那吴斯年却又风风伙伙的跑来找到叶昆，神神秘秘的把他拉到一边。

　　　　“昆哥，我和陈伯达在外头找到个好地方，你去不去呀？”说完还贼眉鼠眼的四处张望。

　　　　“什么地方？”叶昆凭感觉就知道，他俩去的一定不是什么好地方。

　　　　“我们在西城那边儿，跟了个老大，一个月好吃好喝还有两块现大洋。怎么样，去吗？”吴斯年笑着说。

　　　　“你家里不差这点儿钱吧？你怎么到那种地方去？”叶昆想不明白，像他这种有钱人家的大少爷整天不回家，还在外面鬼混。他本来以为他俩已经打包回家了，却不曾想还在这里，而且是去了黑帮。

　　　　“家？家我是不想回去了，大丈夫一言即出，驷马难追，如今搞成这个样子，叫我回去怎么见人？”

　　　　“那有什么办法？总比你在这里成天鬼混的好。”

　　　　“什么鬼混？我们也是做正当生意。不信跟我去看看。”

　　　　原来，这吴斯年和陈伯达在互助团散伙后便流浪到了街头。去火车站扛过包子、去茶馆跑过堂子、上澡堂给人搓过背、上街擦过皮鞋也算是吃了一些苦头。最后在一家电影院找到些事儿来做，这都得益于他们在互助团的那些rì子学的些放电影的知识。吴斯年立马觉得风光起来，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想要拉叶昆一起入伙。

　　　　叶昆知道他是一番好意，虽然自己不能跟他们一样也去放电影，不过做为朋友他还是很乐意去看看的。

　　　　“昆哥，你不如跟我们一起干吧！读那么多书又有什么用。。。。。。”一路上吴斯年还在做叶昆的思想工作。

　　　　“别说了，再说我就不去了。”叶昆打断陈斯年的话。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陈斯年摇摇头。

　　　　叶昆跟着陈斯年大约走了半个时辰，来到前门火车站附近的八大胡同，这八大胡同是男人寻花问柳必去之地，若听到男人窃窃的说，要去逛八大胡同，绝对是sè心大开、情yù喷张。八大胡同也叫八大埠，位在běi ；jīng前门大街、大栅栏附近。这里一向是个鱼龙混杂的烟柳风月场所，赌场、jì院、烟馆、酒楼、影剧院凡是消遣吃喝玩乐的应有尽有。前门的街道并不是很宽，不过行人，车辆却很多，马路两边的商贩把商品支在路上兜售，就更显得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抢劫！抢劫呀！。。。。。。”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声音从后边传来。

　　　　叶昆本能的回过头，看见一个男子手里拿着一个女人的白sè挎包在人流中穿梭，正迎面朝他跑过来。在那男子经过叶昆面前之时，叶昆只用左脚背一勾，将那人拌倒在地。那人遂不及防，迎面扑倒地，紧接着爬起来又准备跑，叶昆上去一脚将他踹翻。那人站起身来，也不再跑，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脚步八字排开，双手做螳螂状，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威胁道：“小子，识相的给老子滚开，不然老子不客气！”

　　　　此时看热闹的路人都围成了一圈，笑嘻嘻的等着看一场免费的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