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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珅是个妻管严-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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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宫里面,愉妃没了,庄妃死了,令妃也完全被打入冷宫了,可供乾隆选择的面太窄了。
毓舒坐下来的时候,便觉得憔悴了。
冯霜止看她直接坐在了自己这一桌,也没有任何做了亏心事的内疚感,反而很平常地问候她:“十一福晋,今儿便看你穿得最鲜亮了。”
不能问什么“气色不好”“看上去瘦了”之类的,冯霜止只能挑了个“穿得最鲜亮”来说,然而即便如此,毓舒心里也不痛快,只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年前的时候,乾隆微服出宫,看了看十一阿哥这边,可是进了府却把十一阿哥训斥了一顿,之后又说了毓舒,点着名地骂。今日元宵佳节能出来,解除了禁足,还是看在她阿玛傅恒的面子上,只不过要她抄女戒、女则二十遍,现在毓舒整个人都不高兴。
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天之骄女毓舒了,现在十一阿哥也失去了皇帝的宠幸,即便毓舒是傅恒的女儿,也没得到来自春和园的任何支持。
现在在皇帝跟前儿最红的便是福康安了,可福康安是绝不会支持十一阿哥的,更不要说是福长安了。
毓舒嫁出去之后,胳膊肘便要向着自己的丈夫拐,回去之后多次暗示傅恒,想要傅恒支持十一阿哥,可傅恒忠心于皇帝,不愿意参与这些事儿,下面的儿子们怎么做那是他们的事儿,只要他傅恒是行得端坐得直,那便是最好的了。
所以傅恒反过来说毓舒,要她别再提这样的事儿。
如此一来,毓舒嫁过去其实没给十一阿哥争取到任何的好处,在出了似乎要谋害皇嗣这样的事情之后,本该是难逃一死,但终究还是顾念着她富察氏傅恒家的出身,庄妃的胎本来便是扑朔迷离,乾隆轻轻一抬手便放过了。只是毓舒不过是政治婚姻的牺牲品,如今失去了利用价值,在十一阿哥府中便是没什么用处了。
一介女流之辈,智计再狠,又哪里及得上十一阿哥的那些个谋士呢?
现在冯霜止将毓舒面临的局势看得分明,却知道毓舒其实已经到了穷途末路。
整个一桌席上,惇妃便远远用一种带着冷笑的目光看着毓舒,似乎已经胜券在握了。
唯一的明白人冯霜止见状,也不过是笑笑,却不曾说一句话,她插手这宫中事太多,如今不该再多嘴了,恐生祸端。
永琰在宫中的势力是越发膨胀,眼见着便是要羽翼丰满,旁人若是初犯他领地太多,难保不会被猜忌。未免飞鸟尽,良弓藏,冯霜止应该是要懂得低调的。
她带着些微的笑容出了惇妃宫里,便跟毓舒走了一路,毓舒也不说话,只仰头看着满天的星月,又跟冯霜止说:“我以为我是天之骄女,心高气傲,嫁了个皇子,不想皇家并不仅仅是我以前看到的那样。霜止,我好累,好冷,快要走不动了。”
冯霜止沉默良久,想起以前那骄傲的、明艳的毓舒,也生出许多感慨了,便道:“已经走出去的路,走不动了也没办法。没有回头路的话,也只能这样走下去了。”
“是啊,也只能这样走下去了”
毓舒也不知道为什么累极了,便扶着宫墙,莫名地笑了一声,又回眸,看了一眼冯霜止,淡淡道:“如今我才知道,若不解除我的禁足,兴许我还有那么几分盼头,可是在我禁足的这些时间里,一切都变了霜止,我先回去了。”
“恭送十一福晋。”
她叫她“霜止”,冯霜止却是对她一福身,说出了这样客气生疏的话。
其实冯霜止觉得自己因做得很明显了,可是毓舒像是没察觉一样。
她其实已经习惯了别人叫她十一福晋,习惯了高高在上了,所以并不觉得冯霜止这样的恭敬有什么了不起。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冯霜止忽然又觉得,毓舒还是当年的那个毓舒。
差别只在于,当初的那个能算计,现在这个除了一身的骄傲,还有算计的能力,却已经失去了所有算计的资本了。
毓舒,一败涂地。
冯霜止站在原地,看毓舒扶着宫墙走,过了一会儿似乎又有了力气,便直接走到了宫道中间,宫人提着的灯笼似乎离她很远,只能将她照出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来。
她抬手按了一下自己的眼,便看毓舒的身影消失在了宫门的那一头,只剩下一点微黄的灯火颜色。
心底也不知道为什么叹了口气,冯霜止也走向前去,半道上却看沁姑姑从交叉的宫道上过来,她愣了一下,便想到了太后身上,也不用旁人提醒,她便道:“你们先去吧,我与沁姑姑有话要说。”
冯霜止看沁姑姑走到了前面,她便也走过去,扬起了一张笑脸,便直接从袖子里取出一封红包来,在给沁姑姑见礼的时候往她手中一塞,同时道:“年节刚过,却还没给沁姑姑拜个年,沁姑姑莫怪,实在是没机会进宫,还望新一年沁姑姑顺心如意,盼着太后娘娘身子骨也快点康健起来。”
一来便收到了实心的东西,又听冯霜止这嘘寒问暖的一番话,笑得也是温暖,即便是风里透着寒意,可沁姑姑这心里暖呼呼的,想到太后老佛爷当日的话,便摇头。
她与芳嬷嬷商议了很久,没出什么结果,老佛爷一日一日地昏昏沉沉,可说要杀冯霜止的话,却不止说了一遍。太后是个什么情况,芳嬷嬷和沁姑姑是很清楚的,今年翻过冬开了春,怕就近了。冯霜止哪里是那么容易扳倒的?只怕是太后老佛爷糊涂了,她毕竟是个朝廷命妇,让皇帝赐死,给什么理由?和敕胨关城樯睿绷朔胨梗瞳|有岂能善罢甘休?乾隆即便是接了太后老佛爷的懿旨,也不大可能会杀冯霜止,只因为乾隆怕不会自断自己的左膀右臂。
如此想来,太后走了之后,芳嬷嬷跟沁姑姑总归是要找个安身立命的地方的,没个人给她们撑着也不好办。以前是她们给冯霜止撑着,可那不过是借了太后的势,如今太后要去了,她们便盼着冯霜止给自己撑着了。
芳嬷嬷也觉得太后是糊涂了,冯霜止这样剔透的人,还对太后如此关怀,太后却要杀她——只能说是人病糊涂了。她们心里为冯霜止可惜,却不忍冯霜止真的被赐死,所以便决定找个时机将这消息告诉冯霜止。
如今沁姑姑便叹气道:“哪里想到会有如今这一遭呢?那一晚你走了之后,奴婢们与太后说了你来过的事儿,太后却说要在她去后赐死你太后兴许是糊涂了,我们也就是告诉您一声儿,和夫人万莫要当真了。”
冯霜止听了沁姑姑之前的一番话,便是心冷,如今听明白了,便是懂了。
她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太后忌惮着她。
到底是在宫里活了那么多年的人了,什么猫腻她看不出来?即便是没有证据,几十年的后宫看下来,兴许冥冥之中也有那样的感觉。冯霜止对后宫之中的事情干涉太深了,知道的事儿也太多,即便是她对了太后的胃口,也算是犯了太后的忌讳。
多追究已经没了意义,谢过了沁姑姑,冯霜止也让她别担心,说太后不过是胡话而已。又给沁姑姑吃了颗定心丸,好一番拉拢,这才见沁姑姑走了。
冯霜止再迈开脚步的时候,差点腿一软跪在地上,她稳了稳,这才走向宫门,却在看到那宫门口侍卫的时候道:“十五爷现在在哪儿?”
第八十三章 太后崩逝
永琰却不曾知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一出。
与冯霜止短暂两句之后,便看冯霜止在宫人提着的那宫灯的照亮之下,缓缓地离开了这宫禁森严的地方。
太后要杀冯霜止,她竟然还能如此淡定地在他面前说出这件事来。
左右这和夫人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当初她还未嫁给和氖焙颍挥犁阋丫浪黄胀恕T谙贪补懊婀蜃挪欢苋蹋皇艿昧饲瑁硕嗌倌暌裁豢陨上衷诨赝房纯矗坏背跗鄹核娜擞钟心母雎淞撕孟鲁∧兀
说是天道好轮回,不过是人心好算计而已。
现在冯霜止将这消息告诉了他;于永琰而言,便是要小心了。太后是个精明人,若是让她知道了自己在宫中的那些布置
冯霜止的很多事情都是跟永琰串通好了的,倒霉了一个冯霜止,永琰又哪里能够跑得掉?
之前以为太后一心向着他,现在却要好好谋划一下,以防止太后改变心迹了。
老佛爷还活着一天,便有一天的问题。
永琰心底计算了起来,却是慢慢出宫回了自己的府里了。
这元宵节一过,和府里便忙活开了。
微眠跟刘全儿成亲,这可是一件不小的事情,冯霜止抓紧着时间办了,又请来了微眠的父母,好好在和府里面办了一场,十六十七十八,都在摆宴席,热闹了好几天。
只是没想到,这场热闹事情刚刚过去没多久,宫里面便来了消息,太后殁了。
消息传过来的时候,冯霜止正在花园里,由梅香跟兰馨陪着,走过了那新修建起来的小石桥,说开春了在这里种上什么花,那边的竹韵走过来,一身葱水绿的衣裳在铺着残雪的地面上有些显眼。
“夫人,宫里面来消息了”
冯霜止是奇了片刻的,转脸却皱眉:“说。”
“太后娘娘今日申时,殁了。”
将手指之间的鱼食儿放下去,冯霜止站在那小石桥边,没了吗
沁姑姑才跟她说了太后要杀她的那一件事没多久,这时候就没了,这冬天都还没过去呢,怎么就没了?
听太医的意思,怎么也要到春天的。
她无声地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回屋去,却忽然问了一句:“何人来传的话?”
“是爷身边的小厮。”竹韵认得那人,便这样答。
真该庆幸刘全儿跟微眠的婚事早早地便办了,她搭了兰馨的手,道:“把府里所有红的全部撤下来,所有人不准穿新衣,也不准着颜色鲜艳的衣服,近日来莫要在府外笑闹。消息吩咐都给我传到了,谁若是违反了,定是严惩不饶。”
乾隆自诩以孝治天下,如今太后崩逝,怕是大清上上下下都要紧着的。
秦楼楚馆怕便是要关门歇业,这个时候若是想要整治个什么人真是再简单也不过了。
冯霜止回了屋,取了账本往西厢议事厅去,周曲过了元宵便已经将自己的家人接到了府里来。和府这边划了个院子给周曲,位置跟刘全儿的离得不远,也不算是很大,却也够普通人家住了。要紧的是这位置是在和府里,那意思也就不一样了。
周曲跟刘全儿,算是内外院的管家,刘全儿跟着和芡饷嬉淮蠖训氖露芮獗吖茏诺钠涫狄膊皇悄谠旱氖露徊还幽潜呤墙桓诖罾恚泄氐故钦娴摹R蛭崭展突乩矗灾芮垢仙狭肆跞⒚呖木葡攘肆奖簿啤
现下要开春,庄子上的事儿都是一季一季的,和羌掖笠荡螅悠甙烁觯继锇偾瓴凰愣啵飧杌Щ挂糇拍昴甑氖粘伞
她进去便将那账本放到周曲的桌上,周曲正在打算盘,打完了一抬头看到冯霜止来了,赶忙起身行礼:“夫人来了,竟也不打声招呼,倒叫小人失礼了。”
冯霜止只往墙边放着的扶手椅上一坐,便手一压,要周曲坐下,道:“今年看着收成如何,若是水旱连年,铺子那边的情况怕是支撑不过去,你注意着一些”
去年因为收成不好,那米价便已经上扬了不少,今年众人都在等,等着看今年开春之后的节气如何,时令不好整个米价便要看涨,冯霜止一直记挂着这事儿。去岁的时候,乾隆说平粜米价,最后还是一纸空文,冯霜止就怕哪天撞了枪口了。
只是米铺是他们这边比较大的生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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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周曲下江南去联络一下江南那边的铺子,说完了,却问道:“听说前两日,刘全儿在外面惹了事儿,你可知道原委?”
周曲一惊,他以为冯霜止是例行来问这庄子上的事儿的,不想到了最后冯霜止忽然冒出这样的一句,倒让周曲狠狠地吃惊了一把。他悄悄地打量了冯霜止的脸色,却不想冯霜止唇边是似笑非笑,心里一惊,便不敢有隐瞒,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原来在元宵之前,刘全儿因为要娶微眠了,跟府里的奴才们说,要去给新娘子买些好东西,就赶着马车去了恒泰斋,没成想在外面撞见了个士子。
这士子穿得文雅,进了恒泰斋便在挑东西,正挑好那东西,却不想刘全儿来了,也看上那东西,直接出钱买下了,那士子原本没多少钱,也就没理会他。只是没挑到好东西,他出了门,刘全儿后面挑好了东西也出去,结果路上马儿也不知道是昨晚吃了什么,竟然忽然之间在路上横冲直撞起来,刘全儿顾不上许多,只能先控制住马,结果路上还是撞翻了东西。
刘全儿将那马控制住之后,整个街上已经乱了一片了,他也没想太多,便直接牵着马要走。哪里想到平白多出来一个管闲事的,恰是方才那在恒泰斋遇到的士子。这人竟然直接拉住了刘全儿,要刘全给满大街被撞了摊子的人赔偿,刘全儿是眼看着要成亲了,遇到这样的一桩事儿,心底就觉得有些不舒服,现在遇到这人更是不想多说,便跟这人降了起来。
那士子也是个倔的,两个人一言不合竟然打了起来,后来还是王杰的轿子从前面过,让人把这两人拉开了,这才没继续打下去。
当即刘全儿便当着街,说王杰莫要护着那士子,这人是个不懂事儿的,管太宽。
刘全儿也是一时的气话,他回来跟周曲说,他原是打算着要赔钱的,可是当时身上哪里带了那么多?想的是回了和府好拿钱,哪里想到遇到那么个煞星?
当下周曲将这件事的原委道来,却有些疑惑,冯霜止是哪里来的消息,像是这天下事她都知道一样。
在听到王杰的名字的时候,冯霜止就知道要糟。
平白就有一种不妙的感觉不过刘全儿这事儿也碍不到和抢锶ィ瞳|跟王杰这算是政敌,多这一桩不多,少这一桩不少,冯霜止掂量了一下,反而问道:“可有派人打听过那士子是个什么来头?”
“听说不过是个穷书生,刘全儿说是湖南口音,倒是跟王杰大人见礼的时候,口称自己为‘谢振定’。”周曲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人要倒霉了。
冯霜止一放茶杯,便道:“回头若寻得这人的住处,便给我找了刘全儿去,王杰惹不得,要刘全儿找这人说明当日事情的原委,再将这谢振定查查清楚。”
到处都是事儿,冯霜止觉得自己很忙。
她交代过了周曲,便离开这里重新回了屋,刚进门便看到和丫谖堇锪恕U梅胨瓜胛侍蟮氖虑椋瞳|一摆手便道:“太后没了,皇上现在也病了,是伤心失意的,命了十五阿哥协理政事,我看着快了。”
他的意思是
冯霜止怎么也没想到,“之前不是说皇上的身体还好好的吗?”
和创揭恍Γ拢鄣装倒馍了钢浔愣嗔思阜炙慵疲罢饣共恢朗遣皇呛媚亍;噬系纳碜邮钦娴幕盗耍徊还缃袷灏⒏绾鋈恢浔阏驹诹朔缈诶思馍希闶且晌凶恿恕D憧芍揽滴跻焙虻奶樱俊
“你的意思是,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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