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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贼传奇-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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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此言一出，城隍庙里的众人无不大惊，众人都听说过“费圣通”之名。却不知这人后来怎么样了。他既将帮主之位传给了东方赤，多半的人都以为这人早已死了，却不料此人尚在人世。老头叹了一口气道：“岁月不饶人哪，想当年，老夫也是龙精虎猛的一条好汉子，到如今却成了人见人厌的糟老头子。”白胜雪道：“我不厌你，永远也不会！”老头看了看白胜雪，眼光中充满了温柔之意。
众人见这两人竟然在这当口谈情说爱起来，心里都暗暗寻思：“适才在香火寺听这老乞婆说起在与谢至善和韩尚仁相好之前，还同一个老头子好过。看来多半就是这个老家伙了。但他居然也是‘飞贼帮’的人，而且就是费圣通。还真让人捉摸不透。”
费圣通看了看白胜雪道：“小姐，你对姓费的已经仁至义尽。不必再为我顶罪。只是我们的两个孩子现在不知流落到何处，我没有弄清楚之前，要死也难以瞑目啊！”众人一听这老两口儿居然还生有两个孩子，不禁更是面面相觑，谁也不知这中间到底还有多少令人目瞪口呆的故事。花老二道：“喂！老头，你就原原本本的讲给咱们听好了。说不定咱们看在你老夫老妻的面子，既往不咎，放过你们。不过你得给大家讲起清楚了。”
费圣通瞪大眼睛道：“果真如此？！”花老二和游老五等人异口同声的道：“不错！只要你讲清楚经由过往，咱们便放了你老两口儿！”众人见这老两口都是风烛残年，虽然造致十余人伤亡，并非本意如此，也都起了怜悯之心，将一腔仇恨大部分转移到了日本人身上。
费圣通精神大振，看了看白胜雪道：“胜雪妹子，那我可就说啦！”白胜雪脸色忽然变得羞涩红润起来，默默的点了点头，低头不语。
费圣通道：“那还是我刚加入‘飞贼帮’的时候，帮主为了检验我心诚不诚，叫我去偷青县大地主白老太爷家的金钵。这只金钵可是了不得的珍品，相传是从大清朝的皇宫里流传出来的。白老爷子视作镇宅之宝，看护得甚严，我想万恶人叫我去盗这只金钵，不是看出我的身份来了，要我命么？”
“也是我运气不错，那几天青县城里正闹*贼。我悄悄潜入一间房中，却不料竟然是白小姐的香闺。只见白小姐晕迷在床上啦，一个白胡子老头儿脱得光溜溜的，正要干那见不得人的丑事。我知道这老儿喷了闷香，便屏住呼吸，一手捂着口鼻，悄悄走到他背后，猛地一掌打去。哪知这老儿比猴还精，听得风声，往前急躲，我这一掌便没能拍实，只将他打成轻伤。”
“我便跟这老儿在白小姐的闺房里打了起来，我们两人都有些投鼠忌器，怕惊动了白老太爷家的人。因此使的都是阴毒的招术，咱两人翻翻滚滚的搏斗，却并没有发出多大的声响，是以白家的人都蒙然不知，后来我一下抓住那老家伙的那玩意儿，使劲一捏，捏碎老家伙的玩意儿，他顿时痛得要大叫起来，我抢过去捂住了他的嘴。老家伙的罩门正在见不得人处，当时只蹬了蹬腿儿，便即一命归西。”
费圣通说到这里，白胜雪脸上晕红，又是羞涩又是兴奋的望着他。众人听这白胡子老儿说起和那“白胡子老儿”打架的事，都不禁好笑，人人面上带着笑意。有的心道：“还说人家是老儿，你现在也是老儿啦！”有的却想：“这老儿当时这一招‘仙猴摘桃’用得好，否则打不打得过这*老贼，还真难说！”
费圣通望望白胜雪，笑一笑又道：“忽然间我觉得天旋地转，晕了过去。原来这房里被这*贼喷了闷香，我跟这老儿打得死去活来，又累又困之下，一不小心，吸进了一些闷香，顿时昏睡过去，这一觉竟然睡得死沉。谁知一醒过来，更是吓了一大跳！”
费圣通向白胜雪瞧去，烛光映照之下，只见白胜雪娇羞无比，转过头不敢正眼看他。花老二奇怪，问道：“出了什么事啦？”
费圣通红着脸道：“我醒来一看，原来我已经睡在了一张香气扑鼻的床上，锦毯绣被，好生舒服。身边却躺着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正是白小姐！”众人“哦”了一声，游老大笑道：“原来费老太爷走了桃花运，人家白小姐看上你啦！”庙里的人也都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
费圣通满含柔情的看了看白胜雪道：“白小姐见我醒来，也是羞不可抑。她把身子给了我，就不准我走啦！我愣在那里哭笑不得！”花老二道：“人家白小姐自己心甘情愿和你好，你有什么哭笑不得的！”瘌痢头王二道：“看来当时费老太爷定然长得丰神潇洒，玉树临风，和那该死的白胡子*老儿一比，自然胜过百倍。白小姐见你英雄救美，人又英俊，自然也就芳心暗许，没什么奇怪的。”众人又都大笑。白胜雪只是含羞不语。
费圣通道：“不对，不是这样的。原来这*贼给白小姐喂服了*。白小姐一个大家闺秀，怎么会轻易做出这样的事来？她先醒了过来，克制不住，才会……便是因为这个缘故，才让我这辈子有幸遇到这么好的一位女子。”说完含情脉脉的望向白胜雪，白胜雪此时也抬起头来，两个老人望向对方的眼神，都是一往情深。
游老五又问道：“后来又怎样？”庙里的人都有此一问，便都注目费圣通，看他又如何说来。
第九十九章 城隍庙2
费圣通悠然道：“我见白小姐喜欢我，也是欢喜不尽。咱们两人悄悄将那*的老儿埋了。白小姐要我发誓这一辈子只爱她一个，我心里欢喜得紧，赶紧发誓。”花老二道：“看来你这老儿当时也不傻，任谁摊上这样的美事，那也都得赶紧发誓。”众人又都大笑。
费圣通微笑道：“白小姐欢天喜地的和我厮守了几日，天天给我送饭送菜来。我们两个心心相印，真是一对快活的夫妻，可是我忽然想起我还有件天大的事没做，便向白小姐辞行。”白胜雪羞红的脸互转苍白，仿佛又想起当日的生离死别来。
花老二却道：“费老爷子，什么天大的事？”费圣通道：“别急，先说我和白小姐的事儿，一会儿我再给大伙儿说这件大事。”抬头看看白胜雪，怆然道：“当时我发誓，这一辈子只爱白小姐一个，等我办完大事就回来陪她。白小姐见我心意已决，苦劝不住，只好和我含泪而别。”说到这里，他深情的望着白胜雪道：“这位白小姐，是我一生之中除了我母亲以外，最爱的女人。她就是现在这里的白胜雪姑娘了。”
众人见他双目之中尽是柔情，仍称眼前这位老女人作“姑娘”，仿佛眼前的白胜雪还是当年那个娇美漂亮的白小姐，并没有因为年华的流逝而老去。不由得都是看得痴了。这时候自然有些人已明白，真正的爱情不会因为容颜的改变岁月的流逝而消失，确然是老而弥坚，至死不渝。
费圣通脸上由红转白，脸上说不清是欢喜还是悲伤，说道：“没想到白小姐后来竟然给我生了一对双胞胎。她一个大姑娘家，未婚生子，自然气得白老太爷死去活来，便将她赶出了家门，幸好白家种菜的老妈子慈悲，悄悄的收留了她，将她藏在自己的房间里。我真是害苦了她。”
“我一年后才又去找她，这时老妈子已死，我和白小姐住了几天，见她带着孩子万般艰难，便要将孩子抱走。白小姐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哭得肝肠寸断。没有办法，我一恨心对他说我要办了大事才再回来找她，到时再把孩子带回来和她好好过日子。如果她等不及，再另嫁人我也不会怪她。事实上我已经对不起她的太多，如果我再让孩子来拖累她，姓费的岂不是畜生不如了！”
白胜雪听到这里，忽然大声道：“费哥，你不懂得我们女人的。事实上我为了孩子，什么苦也能吃的。可是你当时一定要将孩子抱走，你以为是对我好，其实是害了我。”费圣通默然无语，久久才又道：“是啊，我又害苦了你！我将孩子送到远房的亲戚家中，他无儿无女，见了这两个宝贝孩子自然喜出望外，一口答应帮我抚养孩子，我又把自己分得的家产都给了他。这样我才能专心对付万恶人这老贼。”
“可是后来可就糟啦！我看见你找到飞贼帮来啦！我一直没敢跟你说我是‘飞贼帮’的人，怕你觉得我是邪帮里的人，配不上你，不再和我好。谁知你误打误撞的来到飞贼帮，我不敢见你，便躲了起来。”
白胜雪一脸委曲的道：“怪不得我那时老见有人躲躲闪闪的，就是没有认出来是谁。”费圣通微笑的点了点头，道：“没想到谢至善这一年刚刚接过帮主的位置，便遇到了你，还有韩尚仁，这两个家伙都给你迷住啦！”
白胜雪脸一红道：“谁叫你躲着我？我到处找也找不到你，被这两个家伙甜言蜜语一哄，什么都不记得了。”费圣通居然也不吃醋，仍然微笑着道：“也幸好他们为你着了迷，两个人打将起来。我才能顺顺利利的当上‘飞贼帮’帮主，为我父亲报仇。”白胜雪面带薄嗔的道：“你们男人都是为了报仇为了女人什么都不顾了。我们女人怎么就这么命苦？”
费圣通道：“这也怪不得你，我与‘飞贼帮’帮主万恶人有不共戴天之仇，家仇岂可不报。”花老二等人恍然大悟，游老五道：“原来费老爷子你所谓的大事就是报这个大仇了？费长辈，这万恶人怎生与你家结仇的？你说给大伙儿听听。”他既然已起怜悯之心，称呼对方也就变得尊敬起来。
费圣通抬起头来，眼光中尽是愤意，说道：“不错，我前面所说的大事，就是这一件了。万恶人知道我家殷实富裕，便带领飞贼帮一干人到我家大肆抢劫，又把我爹打得重伤而死，我爹因此一目不瞑，含恨而逝。我怎么能忘了这大仇？”癞痢头王二也道：“不错！如此血海深仇，岂能不报？”
费圣通道：“所以我装着街上的小流氓，加入了飞贼帮，打算伺机杀了万恶人，为父亲报仇。岂知他防范甚严，我又顾忌着他将我认出，所以直到两年之后我才借他一次大醉之机偷袭，把他刺成重伤，不治而死，他却也没有认出偷袭他的人是我，嘿嘿，这老贼死有余辜，我总算给父亲报了大仇。但还没完，老贼临死前把帮主之位传给了谢至善。谢至善虽然为人比万恶人好了很多，但依然不是什么善类，我便想留在帮里，看有没有夺取帮主的机会。”
“还好，后来你来啦！这两个混蛋为了争夺你打得天昏地暗，后来谢至善大败逃走，我趁机便将帮内正义的弟兄们争取过来，他们推举我为新的‘飞贼帮’之主，从此我将韩尚仁逐出飞贼帮，飞贼帮从此以后开始弃恶从善，劫富济贫。”
“后来我见帮里有个年轻人一身正气，便收他做了徒弟，后来又扶他做了帮主之位。这个年轻人就是东方赤。我报了大仇，又将‘飞贼帮’彻底由一个邪恶门派改造成一个行侠仗义的帮派，心愿已了，便从此隐居在香河县城。”
众人听到这里，才知道“飞贼帮”原来恩怨纠葛如此之繁复，不禁都听得呆了。
费圣通凝神思索一阵，才又接着道：“去年我发现日本人经常出入香河，和一些地痞流氓搞什么‘县政临时维持会’，于是我瞅了个机会潜入‘县政临时维持会’的办公室，翻看了他们的绝密资料。才知道日本人除了积极策划华北五省自治之外，还一边搜刮咱们中国人的钱财，一边偷偷运回东北，转运到日本去。大约每个月的十八，都有一批日本人化装成中国人，负责押送一批银元经过香河城西方向途经北平回东北。”
众人听到后来才明白，原来白胜雪说的那一套全是照搬费圣通所说的。细心的人更想：“这老太婆的说法中固然有很多破绽，不过当时一听之下决然不易发觉。现在看来才算顺理成章。”
游老五听到这时，奇怪的问道：“那你怎么又想出这条计策要算计咱们沧县武林中人？却又怎地和白大娘打起架来？”费圣通道：“因为我已经快十年没去沧县了，听说姓韩的最近风头很劲，又听说他和刁逢贵这个地痞流氓过从甚密，担心我那徒儿对付不了韩尚仁这条老狗，便想借机收拾他一下。我从‘县政临时维持会’盗了两箱银元，抱了一箱去沧县，准备散布消息。我为了保险，又在银元箱里放了信和纸条。这才动身。”
“结果我在城北遇见了胜雪妹子。最初我还没有认出来，唉，岁月不饶人呐！你我都老得互相认不出来了，要不是你使出一招‘美女簪花’，我还真认不得你啦！”白胜雪这时微笑道：“我哪里还是什么美女？真不知道当时怎么会鬼使神差的使了出来。”
费圣通挠了挠头，道：“我最初见你拄着一根竹棍，却走得飞快，便问你是不是武林中人，你却不告诉我。我又说送你这箱银元，叫你给我传递消息，你又不答应。我生气啦，和你打了起来。后来我告诉你实话，你更是大大生气，坚决要阻止我，我只好跟你决一胜负。想不到这些年你的功夫进步不小，我俩斗了个旗鼓相当。再后来这小家伙来啦，你叫他抱了银元快走，却不知我早在箱里放了信和纸条。”
白胜雪嗔他道：“你果然狡猾，我以为让这小胖子将银元抱走，就可以破坏你的好事，岂知仍然着了道儿。”费圣通笑道：“咱们做大事情，得想得周密恰当些，才不致功亏一篑，这也是这么多年我养成的习惯。”
众人听到这里才明白过来，钱开路的那箱银元是这么回子事，颇有曲径通幽，峰回路转之奇，更加听得伸出了舌头，半天缩不回去。钱开路一拍脑袋，大声笑道：“他奶奶的，原来是这么回子事，可把老子给害惨了！”花老二苦笑道：“你不过受了一番惊吓而已，我哥却为此丢了性命。”
费圣通歉然道：“真的没想到会造成这么多武林朋友伤亡，老夫罪孽不小！众位朋友如果真要老夫偿命，随时可以向老夫索取！”花老二摇了摇头，释然道：“也怪不得你，你没有害我大哥之心，是咱们太贪心，一听见有那么多银子，就什么也不顾了，所以才会弄成这个样子。这笔血债自当记在日本人身上。只可惜韩老大跑得比兔子还快，没打断他两条腿儿。”众人听到这里，发出一阵难得的笑声。
白胜雪道：“可后来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把我缠住，说要跟我一起去找咱们的儿子，我骂你为什么不看好儿子，你却支支吾吾的，趁我不注意，点了我的穴道。直到过了四月十八，你才放我走。”费圣通叹了口气道：“并不是我不爱咱们的两个儿子，可是我大事在身，哪里顾得过来？”
白胜雪忽然又道：“那你后来又到哪里去了？”费圣通道：“我见你执意要走，我知道你想去找韩尚仁，想看看他怎么样，也拦你不住，只好由你。你走后，我在沧县逗留了一段时间，后来听说死了人，但韩尚仁一家并没有出什么大乱子，心里好生后悔，自己又作了这么大的恶事。心灰意懒，便想一个人清静清静，随便也到处找找你。因此来到这间城隍庙，在这里做土地爷。”
众人听他这句话，见他神情萧索，显然对过往真心忏悔，也都不好再说什么。
费圣通又道：“再后来就看见一对青年男女在这里相会啦！两人谈情说爱，就象当时我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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