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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隋-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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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进入南阳城的范围后,张氏呕吐了不下四次,每一次都呕尽了腹中酸水。
倒是宇文晴,一副淡然麻木的模样,似乎对早已见惯了此种景象,木然地坐在她身边,闭目养神。
南阳城的城墙高达五六米,厚三米,城楼上的哨兵发现了招抚卫队的踪迹,警哨顿起,弓箭手纷纷现身城楼上,张弓对准了护卫队。
暗卫军早准备好了防御盾牌,陈列在马车面前。
“来者何人!”
甄命苦策马而出,大声喊道:“南阳郡主奉皇泰主之命,特来招抚楚王朱粲,劳烦各位通报。”
话音一落,城中一片骚动,不一会,弓箭手撤去,城门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人,骑着战马,徐徐走到护卫队十米远之处。
“本官陆从典,乃楚王右仆射,在此恭候南阳郡主多时,请卫队暂且在城外候着,郡主与将军随本官一同进城,楚王有旨,卫队在城外等候,待楚王确定郡主此行的诚意,再行招待入城,郡主随行亲卫不得超过十人。”
听到这人的声音,坐在马车里的张氏明显感觉到宇文晴身子一颤,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轻轻握住她变得有些冰凉的手,问:“晴妹妹,你怎么了?”
宇文晴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甄命苦带着十名护卫,护卫着郡主车驾,跟着陆从典进入了城中。
出乎意料的是,南阳城中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阴森血腥,反倒人丁兴旺,店铺林立,街道两旁绿树成荫,没有一点兵荒马乱的气氛,跟南阳城外焦土村落比起来,有着天壤之别。
看来这个朱粲对自己的老巢倒是挺爱护的,没有破败的景象。
车队走了大概一里,远远看见朱粲豪华奢侈的皇宫,宫墙有三四米高,周围三四公里,里面宏伟宫殿十几座,规模堪比洛阳皇宫,隐约是仿洛阳宫而建,令人惊悚的是,端门的门楼上,挂着数十颗白森森的骷髅头骨,摆成一个“楚”字。
从陆从典一路介绍朱粲的骄人战绩看来,这些头骨八成是朱粲砍下来的隋朝旧官人头制成的。
进了皇宫,朱粲的仪仗早已在太极殿门外的台阶旁等着,台阶下铺着奢华的彩锦红毯,甄命苦扶着张氏下了马车,仪仗奏起迎宾之乐,百官从太极殿鱼贯而出,分列两侧,将南阳郡主迎入宫中。
刚踏入宫中,一声像破瓦罐的笑声在大殿的正上方响起,“南阳郡主大驾光临,本王有失远迎,还请郡主恕罪。”
张氏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但见大殿之上的龙椅上,坐着一名身如铁盾,眼似铜锣的巨人,穿着金光灿灿的龙袍,一身隆起的肌肉,龙椅旁放着两把数十斤重的板斧,一看就是武力过人,好战嗜杀的狂人。
这就是恶名远扬的楚帝朱粲了,他的名字能让三岁小孩从半夜吓得哭醒过来。
张氏一进门,他那两只铜锣般,赤红如血的眼睛便滴溜溜地在她身上肆意打量,张氏此时身穿一身宫廷正装,金色的绣凤抹胸,将她雪白丰满的胸脯挤得如刚出笼馒头一般,每走一步都微微地颤动,诱人至极,登时吸引了所有大臣将领的目光。
张氏神色如常,多年来外出为各地的王侯们表演歌舞,早已习惯了这些人火热的目光,轻轻躬身见礼,“张鹅见过大王。”
“郡主免礼,来人,给郡主赐座!”
“谢大王。”
张氏被安排在大殿的左侧坐下,甄命苦和宇文晴分立在张氏的身后,朱粲的目光朝甄命苦射来:“莫非这位就是暗卫大将军?”
“本人甄命苦,见过楚王。”
朱粲眼中上过一丝厉色:“本王久仰大名,皇泰主明知大将军与本王正在交战中,莫非他派你来是想给本王一个下马威?难道就不怕本王的儿郎们杀了你泄恨?”
不等甄命苦回话,张氏便抢先说:“大王误会了,皇上派暗卫大将军前来是以示求和的诚意,并无与大王作对的意思。”
朱粲笑道:“郡主不必惊慌,本王岂能不知皇泰主之意,只是试一试大将军,没想到大将军孤身一人入本王的城池,竟能如此神闲气定,本王佩服,来人,给大将军赐座。”
张氏闻言登时松了一口气,朱粲扭头打量着她,眼神放肆直接,如果目光能够脱去她身上的衣裳,她身上早已是寸缕不挂。
344 淫威
张氏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已被朱粲给盯上,从容不迫地伸出一只雪白的纤手,身后的宇文晴将一道圣旨递到她手中。
“皇泰主圣旨在此,请楚王过目。”
朱粲收回盯着她:“劳烦郡主念出来。”
张氏站起身,展开圣旨,张口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本朝自开泰伊始,天下未定,盗贼蜂起,庙宇毁弃,百姓深陷水火,惨遭屠戮,朕深感忧心,欲励精图治,匡复杨氏河山,特征四方王侯以勤王政,招四海豪雄以平乱党,南阳楚帝朱粲,本为我大隋毫州刺史,深得百姓爱戴,于我皇泰有稳定社稷之功,特封楚王,为河南道行军总管,赏黄金万两,奴婢百人,食邑一万户,特许楚王入朝不趋,赞拜不名,赐前后羽葆鼓吹两部,钦此!”
张氏的声音清脆悦耳,余音绕梁,朱粲听旨后哈哈大笑,从龙椅上站起身来,走下台阶,走到张氏的面前,一只手抓过圣旨,大咧咧地道:“本王谢恩。”
接过圣旨时,他的手乘机在张氏的手上摸了一下,张氏如触电般缩了回去,往后退了一步,秀眉一蹙:“楚王请自重。”
朱粲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是本王鲁莽了,还请郡主恕罪,本王已在**为郡主你设宴洗尘,请郡主移驾。”
几十名南阳官员分别坐在两旁的宴席上,举杯遥祝楚王。
对于一个反王来说,能获得正统皇室的认可,名正言顺地称王,是所有反王的追求,等于是拿到牌照的流氓,可以名正言顺地欺压百姓,讹诈百姓血汗了。
数十名宫装女子奏起了宫廷宴乐,几名姿色绝佳的女子则在大厅中央的舞台上翩翩起舞,众官举杯,觥筹交错,纵情欢饮。
张氏与朱粲同坐一张宴席,朱粲殷勤地为她夹菜斟酒。
看着满桌的佳肴酒菜,扑鼻而来的香味,张氏却没有一丝胃口,不敢动筷。
甄命苦以及几位随同而来的侍卫,也都没有一个敢吃这桌上的任何一块肉,光吃白饭。
朱粲看出他们心中的顾虑,笑道:“郡主尽管放心食用,这些都是特地为郡主宰杀的牛羊肉,虽说人肉鲜嫩无比,但也不是人人懂得欣赏,本王又岂能用人肉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
南阳百官闻言皆笑,也不知道这些人当中有几个是真笑,几个是假笑。
甄命苦回头看了身边的张氏一眼,见她白皙的手臂上,已泛起阵阵鸡皮疙瘩,听到朱粲这句话之后,她再也忍不住,站起身来,捂着嘴,转身跑出门去。
他急忙告了声罪,跟着张氏跑了出去,宴席上的众人笑得越发响亮,朱粲脸色沉了下来,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一口闷了手中的酒,鼻哼一声,宴席上的笑声登时戛然而止,静得可怕。
殿外,张氏扶着栏杆,干呕不止,她腹中早已没有了丁点食物,甄命苦走到她的身后,轻轻拍着她的背,眼中带着心疼,他早已提醒过她,只是她并不当回事,如今身临其境,感同身受,受到的冲击自然要比他可以平淡的口述要强烈得多,再加上这一路来的见闻,此时的她早没有了初出洛阳时游山玩水的开心兴奋。
“相公,我想回家。”她抬起头,语气中带着害怕。
甄命苦虽同情,此时却也只能安抚道:“等完成了这次招抚的任务,我就带你回家,如今都已经来了,不能说走就走,你不是想帮宇文晴吗?吐着吐着就习惯了,回去吧,别让朱粲起疑。”
张氏一脸不情愿,接过甄命苦递过来的手巾,擦了擦嘴唇,闷闷不乐地回到宴席中。
朱粲见她回到宴席,脸上没有任何不悦,越发殷勤,跟张氏谈论着南阳的风土人情,各处名胜古迹,并让张氏在南阳多留些日子,他好尽尽地主之谊,带她到南阳郡各处游览的心愿。
见张氏不太搭理他,又跟甄命苦谈论起用兵之道,表达了对暗卫军的战术战法的钦佩,仿佛两军对战造成的伤亡对他来说只是一盘棋局上牺牲的棋子般无关紧要。
好不容易挨到宴席宴席结束之后,朱粲让人将张氏安排到**歇息。
甄命苦作为随行护卫,也被安排在了飞鸾殿旁边的厢房中。
张氏这一天精神高度紧张,加上进食的东西全都吐了,刚回到卧室,连衣服也没脱便病倒在了床榻上。
到了晚上,竟发起高烧来,把甄命苦吓得够呛,随行的大夫给她开了药煎了服下,这才好了些,她却闹着说肚子饿,他只好偷偷摸到宫中的水池里,捞了几尾观赏用的鲤鱼,到膳房熬了些粥,喂她吃下,又把她身上宫廷服和几斤重的黄金头饰脱了,用棉被将她重重裹起来,蒙出了一身汗,黎明时分,她才安静了下来,沉沉睡了过去
甄命苦这才松了一口气,突然想起原本跟着一起来的宇文晴一晚上不见踪影,四周围找也不见她在房间里,心中疑虑,却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当初她跟着来的时候,他跟她有过约法三章,不管她跟朱粲有什么恩怨,都必须在他和张氏离开南阳城之后,她才能行动,否则一旦连累他跟张氏,他会毫不犹豫地将她交给朱粲处置。
幸亏,第二天一早,宇文晴便回到了张氏的房间里,他也没多问,只是提醒了她一下两人之间的约定。
宇文晴只是看着他冷笑,却不说话。
张氏的身体素质自从学了甄命苦教她的禽兽拳之后,跟当年的豆腐西施不可同日而语,病来得快去得也快,第二天便已经无大碍,起来吃了点白粥,不久朱粲便派人前来请她外出游览,观赏南阳城的风光。
张氏哪有心思游览,只想早点离开这个地方,若不是有甄命苦随同,她肯定会借口身体不舒服拒绝。
朱粲带着她上皇恩寺进香拜佛,坐楼船巡游南阳郡的白河,带她到南阳城的各大奇珍异宝商铺,送了她一堆奇珍异宝,还带她到了灵猴山上观赏漫山枫叶
345 口水膜
幸好朱粲没有对她有过分出格的举动,只是有时登高会故作体贴地伸出一只手来拉扶,借机跟她肌肤接触。
每天筋疲力尽地回到住处,张氏第一件事就是把身上衣服脱个精。光,冲进浴室,冲洗任何一个被朱粲碰过的地方,仿佛浑身都是令她恶心的虫子似的。
每次张氏洗了大半个时辰后从浴室出来,甄命苦都会忍不住上前将她抱在怀里,拉开她的浴袍,闻着她身上洗浴之后香喷喷的味道,笑着问她要不要帮忙擦洗。
张氏总会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跟他吐苦水,诉说朱粲的手碰到她时那种浑身起鸡皮疙瘩,恶心得想要呕吐的感觉。
这时,甄命苦总会抓着她的手亲吻,然后拉开她的浴袍,亲吻她的每一寸肌肤,说这叫吻疗,心理作用取代大。法。
张氏总会被他挠痒痒一样的亲吻给逗得咯咯娇笑,抓着他头发试图将他的头拉离她的胸脯间,嗔道:“他又没人家碰这里。”
“谁说没碰,他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就差没把脸埋进去,相公给你镀一层口水保护膜,到时候就算不小心被他碰了,有相公这层口水防护,你心里就不会那么难受了,回家一冲洗,立刻还你一个清白无瑕的娇嫩身躯。”
张氏咯咯娇笑:“人家是你财产吗?我才不要你镀口水保护膜。”
甄命苦笑道:“那就让我当娘子的财产好了,娘子也给相公镀一层。”
“才不要。”
甄命苦脸一沉:“这也不要,那也不要,为什么家里都是你说了算?”
张氏伸手拧他耳朵问:“癞蛤蟆,你有意见吗?”
“意见倒是没意见,不过这可不是在家里,所以得听我这癞蛤蟆的。”
张氏咬着唇,脸上羞得能泌出蜜来,盯着他媚声道:“大坏蛋,我被其他男人轻薄,为什么你会这么兴奋?”
“有吗?”
“那为什么它这么生气?”张氏脸红如朝霞,眼波如水地盯着他,一只纤手悄悄地往下探,轻轻握住了某处。
甄命苦颤声道:“娘子,你这是在玩火。”
“不怕,人家是灭火高手啊,癞蛤蟆着火啦!”
甄命苦已经将她一把扛在肩上,朝卧房走去
几天后。
南阳沧澜湖中的楼船上,张氏正准备找个合适的机会跟他辞行,旁边那名叫陆从典的右仆射凑到朱粲耳边说了几句,朱粲微微一愣,接着诡异地笑了笑,回过头对张氏说:“郡主,本王突然想起一事,想让郡主你开开眼界。”
张氏见他脸上与平时截然不同的笑容,心中无由地一阵发憷,狐疑问:“什么事?”
“郡主随本王回宫,自然便知,摆驾回宫。”
这次朱粲带张氏去的地方,并非太极殿,也并非**,而是南阳宫旁边的一座阴森恐怖的大宅楼。
院子里的空气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墙脚下摆满了各种锈迹斑斑的刑具,一些刑具上还滴着鲜血,若不是有甄命苦陪在她身边为她壮胆,张氏此时恐怕已经吓得转身就跑。
一行人进了宅楼中,甄命苦神色渐渐的谨慎起来,手悄悄地摸上腰间的刀柄,但见宅楼中四周的窗户已经被厚木板给封死,阴暗潮湿,血腥味渐渐变成一股腐臭。
大厅的地板上铺着红色的地毯,墙壁的四周油灯散发出昏暗的光芒,宽敞的大厅中,空荡荡的,只有几根铁柱子矗立在走道的尽头,过道的另一端,摆着一桌早已准备好的酒席。
“暗卫大将军不必如此紧张,不过是一次私人的宴席,并无特殊之处,肉是牛羊之肉,酒是五粮佳酿,郡主请入席,一会将会有好戏上演。”
朱粲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待张氏入座,他才转身坐到了上首,招呼甄命苦和陆从典一并坐下。
甄命苦全然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见招拆招,跟着坐在张氏身边,在桌子底下轻轻握住张氏冰凉发颤的手。
这个朱粲这几天高深莫测的举动真把她吓得够呛。
陆从典分别为朱粲,甄命苦和张氏倒上一杯酒,接着自斟了一杯,酒香四溢,冲淡了空气中的那股令人作呕的腐臭。
“郡主,甄将军,请!本王先干为敬。”
似乎为了表明酒中无毒,朱粲先一口喝了酒杯中的酒。
张氏这几天从未动过朱粲席间的一滴酒菜,闻言端坐不动,朱粲脸一沉:“郡主前来招降本王,却始终心怀深深戒备,莫非心中另有打算,跟本王玩阳奉阴违那一套不成?”
甄命苦明显感觉到张氏的身子一颤,心知她已经被朱粲吓住,没有了平时的镇定,端着酒杯站起身来,笑道:“郡主一向不胜酒力,不如就由本将军代郡主喝了这杯吧,楚王,请!”
说着,将张氏面前的酒一仰而尽。
张氏一脸紧张地望着甄命苦,见他除了脸色变得通红之外,并无异样,这才松了一口气。
朱粲见甄命苦喝下这杯酒,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笑意,让甄命苦心中一个咯噔,暗叫不妙,却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朱粲朝陆从典使了个眼色,一直未开口的陆从典这时才开口说道:“今天楚王刚收到洛阳的消息,说不久前瓦岗军攻下洛阳的回洛仓之后,兵逼洛阳城下,洛阳告急,这才知道皇泰主派郡主和将军前来招安的原因,想必是害怕两面受敌,这才不得已出此下策,日后只怕要反悔。”
张氏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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