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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兵二连-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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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副连长委屈十足:“哪有这样出操的队伍?”
吃饭的情况更是糟的没法说。
按说,进洞施工后,粮食定量提高了,伙食补助增加了,全连不仅能吃饱了,还能吃好了,大家应倍加珍惜才对。可人似乎天生就是容易忘本的动物。刚吃了饱饭没几天,浪费现象就出现了。丢弃的半拉馒头随处可见。司务长心疼地,像个拾粪老汉,每天背个竹筐,四处捡馒头喂猪。
五月份的暴雨,摧毁了营房。以前的台阶营地,仅剩下了炊事班。从洞口到炊事班的距离,比到目前营房的距离稍近些。许多人下了班,不愿舍近求远,干脆把碗筷放在了炊事班的房顶上。而那些没放碗筷的人,下了班,一看房顶有现成碗筷,管他是谁的,拿来就用。用完还不洗,随手又往房顶上扔。久而久之,房顶上的碗筷成了公用碗筷,谁都用,可谁都不洗。好在那些日子,喝的稀饭多是玉米面糊糊,不粘碗。放在房顶,风一吹,太阳一晒,糊糊变成一层与碗剥离的干皮皮。用手一抹索,再用嘴一吹,比洗过的碗似乎还干净。
真应了那句“好事不出门,坏事扬千里”,这件事不知怎么给传到了团部,团部传说的内容比事实更邪乎。主管全团学兵的毕副参谋长一听,这还了得?以前那么优秀的学兵二连,如今怎会变成这样?他决定去学兵二连蹲点。
学兵二连位于隧道口的斜上方。站在连部门口,隧道外的场景一览无余。此时,一群学兵正在洞口外,撒欢般玩一种毕副参谋长从未见过的游戏。驻足观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名堂和规则。恰见魏副连长从连部出来,就问:“下边这帮人在干什么?”魏副连长一看,这帮小子又在玩“骑驴”,顿时羞愤难当,顾不上招呼毕副参谋长,顺着那条通往洞口的斜向小道,“蹬、蹬、蹬”就朝下跑。毕副参谋长好奇,也跟了去。
正玩“骑驴”的小伙子,见魏副连长来了,后面还跟着毕副参谋长,一哄而作鸟兽散,跑得一个不剩。
魏副连长还要追,被毕副参谋长叫住了。他就想知道,这帮学兵到底在玩什么?魏副连长被逼无奈,只好详细叙述了“骑驴”和上次制止“骑驴”的经过。笑行毕副参谋长前仰后合,差点没笑岔气。还与魏副连长打趣:“他们叫你魏连副,就该叫我毕参副喽?哈哈……”
毕副参谋长就像当年的老八路,下连的当天晚上,就跟班施工进了洞。指导员见连长在洞内忙了一天刚下班,就自告奋勇,要随毕副参谋长去施工。毕副参谋长劝阻了半天,也没拦得住。
这晚在洞内施工的恰巧是五班。指导员的心悬了起来,生怕“三角”、“老电”几位赖子,给毕副参谋长弄难堪。还好,五班学兵见毕副参谋长不是来装样子,而是泥里水里和大家伙一块儿真干,个个干得都很卖力。
其实,在毕副参谋长看来,兵,都是好兵;带不好兵,是干部无能。
休息的时候,毕副参谋长拿出香烟,请大伙抽。却无一人接。让到谁,都会听到客气的一声:“不会,谢谢。”弄得毕副参谋长有点尴尬。再仔细一看,疯玩“骑驴”的小伙子们,如今个个脸上都挂着一副拘谨的微笑,且眼神还不住地往指导员脸上瞟。心里明白了,学兵二连的戒烟令,尚未解除。
一阵炮响过后,该进去扒渣了。毕副参谋长仍不含糊,立即起身,随五班一起去扒渣。
指导员此时的心,已放下了许多。以往怪话连篇、处处伺机偷懒的赖子们,今晚不仅无怪话、不偷懒,而且积极主动,眼里有活。大出指导员意料。
毕竟四十多岁了。毕副参谋长扒会儿渣,就得抬起身来直直腰。忽然,不知谁端着铁筛往斗车里倒石渣时,掉出了一块石头,正砸在毕副参谋长脚上。毕副参谋长“唉哟”一声,弯下了腰。学兵们“忽拉”围了上来,忙问:“咋了?咋了?”毕副参谋从长筒胶靴里抽出脚,脚指头上在流血。赵世光忙要把毕副参谋长背出洞外,一弯腰,“叭哒”,上衣口袋里掉出了一盒香烟。毕副参谋长一伸手,忙将香烟悄悄塞进了赵世光的上衣口袋。
第二天,毕副参谋长仍跟五班一起施工。不过,这次休息的时候,他不是散烟,而是伸手讨烟抽了。
“谁身上有烟?快掏出来,让我抽抽?”
学兵们面面相觑,无人吱声。指导员就在旁边站着。
“怎么?舍不得请我抽?”
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忽视学兵二连的禁令,继续讨烟抽。
赵世光默默的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根烟,递了过去。毕副参谋长接过烟,点上火,深深吸了一口。
“真香啊!”
待喷出的烟雾散去,他一看,赵世光仍在干坐着,就问:“怎么?你不抽?”
赵世光咧嘴笑笑。
“哎——!抽吧。尽管我不赞成年轻人学抽烟,不过既然你已经会了,干这么累的活,抽根烟,解解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抽吧。不然,光我一个人抽,有什么意思?”
赵世光又咧嘴笑笑。不过这次可摸出了一根烟,抽了起来。这空儿,指导员装作没听见也没看见,掉头走了。
“我听说,最近一段时间,咱们学兵二连特别乱。大伙儿说说,是什么原因?”
这可把大伙儿给问住了。叽哩咕噜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那么,大伙儿说说,对连里的什么人和事儿,最看不惯?”
这一问,还真问出了不少“看不惯”。
有人对张少志最看不惯。说,他是个上海人有什么了不起?把鼻子能翘到天上去,还看别人谁都不顺眼。
有人对通讯员郝平最看不惯,说这小子整天趾高气扬的,好像连长是他干爹。
有人对于群这样的班长,团员最看不惯。屁本事没有,一天到晚光靠溜沟子,打小报告混日子。而正直肯干的人却入不了团。
有人对连首长动不动就给人上纲上线的作风看不惯。哪怕是他错了,也不许你还嘴。还嘴就给你处分。
……
“有没有人对浪费粮食看不惯?”
见大家说得差不多了,毕副参谋长才这么问了一句。这一问,在场的许多人不好意思了,“嘿嘿”干笑。
如是暗访了几天,又与连长、指导员多次交换意见,毕副参谋长建议,是否召开一次民主会,让大家畅所欲言,以便给我们改进工作,提供借鉴?
在一个施工的空档,学兵二连召开了民主会。会议主题是:我连的军纪,为什么涣散?指导员主持会议,号召大家踊跃发言。
会场死一般沉寂。
眼看会议要冷场。二排长王###站了起来,带头发言了:
“我认为,我连从年初的四好连队到如今的军纪涣散,造成目前局面的原因,是多方面的。首要原因,是我们没能牢记毛主席的亲切教导,放松了思想改造,以至于造成个人主义,自由主义泛滥。诚如伟大领袖毛主席曾经教导我们的,思想这个阵地,无产阶级不去占领,资产阶级必然会去占领,甚至还会有封建主义残渣的泛起。所以我认为,要改变我连军纪涣散的现状,首要任务仍是改造我们的思想。只有思想改造好了,才能建设一支军纪严明的连队。”
接下来,他又理论联系实际,旁征博引,牵强附会,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分析学兵二连的种种涣散现象,尽量延长发言时间,以使会议不冷场。
抛砖引来了玉。王###发言刚毕,三班长于群就“报告”,请求发言。指导员一颗悬着的心,渐渐放下了。
于群缺乏王###那样的理论修养,所以他的发言,净是实家伙。
“我认为,我连的军纪涣散,主要是由一些不求上进的赖子们造成的。这些赖子们,油嘴滑舌,能言善辩,煽动性极强。个个又是滚刀肉,死猪不怕开水烫。所以我认为,要扭转我连军纪涣散的现状,就不能对赖子们心慈手软。要加重处分力度,打击嚣张气焰。这样才能使正气上升,邪气下降,才能彻底改变我连军纪涣散的现象。”
于群的一席发言,又使指导员的心,悬了起来。他生怕这露骨的发言,激怒赖子们,引发会场激烈的冲突。
没想到,会场平静如常。
冯援朝原打算发言的。一是来三线快两年了,自己积级努力,踏实肯干,却一直入不了团。而一些表现远不如他的,先后都入了团。他这一肚子的怨气,总想找机会发一发。另外,他还想为“赖子”们说几句话。根据他的观察;这些所谓的“赖子”们,并不是不求上进,而是惯被视为落后群体,于是就自暴自弃,游离于主流集体的边缘。如果对这部分人能多加关心,善加引导,这些人也许会成为特别能战斗的生力军。但一看,王###、于群发言的调子与自己意见相左,再发言势必影响自己今后入团,于是,打消了发言的念头。
徐继明、韩健生、胡国庆等以往爱发言的,却因或背有处分、或刚坐过禁闭,“歌德”式发言,心不情愿;牢骚式发言,心又不敢,于是也没发言。
而那些“赖子”们,或早看破红尘、窥透天机;或正神遨环宇,心不在焉,根本不屑发言。
会议果然开冷场了。
会后,根据毕副参谋长的建议,连里制做了一个意见箱,挂在了学兵们常去的炊事班的墙上。在其旁边,又挂了一块平放的木板,木板上放置了几块被人丢弃的半拉馒头,还在木板上方写了一行字:
“这样做对吗?请爱惜粮食!”
很可惜,精致漂亮的意见箱,在墙上醒目地挂了没两天,就被人砸了个稀巴烂,弃之路边。指导员大怒,认定这一定又是哪个“赖子”所为,决心查他个水落石出,杀一儆百。
毕副参谋长却很平静。认为有人砸意见箱,还是对我们不信任,说明我们当领导的,与群众沟通还做得不够。再说他听到的是另一种反映:有人认为砸意见箱的,不是张少志,就是郝平。因为群众对他俩意见最大,每天又是郝平去开箱,张少志在连部也能看到。而“赖了”们连当众批评都不在乎,谁还会去在乎意见箱?所以他建议,不必追查了,估计追查下去,也是笔糊涂帐。
摆放剩馒头的木板倒是没人砸,只是上面的馒头越摆越多。有人吃剩了馒头,故意往上一丢,顺口还来句:“去他妈的,展览去吧!”以至于没几天,司务长就能从木板上收罗一大堆剩馒头去喂猪,省了每天背个粪箕去拣拾的辛苦。
毕副参谋长一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短期内想扭转学兵二连的现状,看来不可能了。他找潘营长和杨教导员,商议是否先把学兵二连撤出洞外,边施工,边整顿。并建议重新为学兵二连派一名军代表,把张少志换掉。但关于撤换通讯员的建议,却被连长变着花样拒绝了。
撤学兵二连出洞施工的命令,在全营大会上宣布。杨教导员借机又把学兵二连奚落了一通。按杨教导员的说法,是“我再教育教育你们”。但那“教育”的词汇,又极尽讽刺和挖苦,令学兵二连全体官兵无地自容。就连心理素质极佳的“赖子”们,都感到脸上有些挂不住。
抱憾凯旋 (四)
学兵二连出洞后的施工任务,是在云溪上架桥——其实就是建桥墩。桥梁的铺设,将在全线铺轨时,由铺轨机来完成。
云溪桥施工工地,就在营部跟前。可以说,学兵二连这次是在营长教导员的眼皮底下干活。
接到命令,连长不敢怠慢,忙召集各位连领导以及各排排长开会,紧急研究如何抓好军容风纪,免得在营长、教导员面前再丢脸。
连长这次动了真格的。出早操时,亲自带着卫生员,到各班巡查。遇见卧床的,马上叫卫生员量体温。烧不到38℃,必须出操。这一着果然立竿见影。想装病的装不成了,有点小病的也得坚持。指导员也对班、排长及共青团员们进行动员,要求他们以身作则,并多做政治思想工作,以确保军容风纪抓出成效。
整治颇见效果。每天,营首长们不出屋,仅听歌声和口令声,就知学兵二连来施工了。并能从歌声口令声中,听出学兵二连的队列整齐与否。
其实这是连长的一个小诀窍。每当队伍行进至快到营部时,就重新“立正”、“稍息”整一次队,连长再悄悄作一次动员。
“兄弟们,给我提点劲,别在营首长面前丢脸!”
然后才“齐步——走!”并唱起另一首带有进行曲曲调的《铁道兵之歌》:
“背上了行装,扛起枪……预备——唱!”
“背上行装,扛起枪,满怀豪情斗志扬——,毛主席挥手我前进,奔向祖国最需要的地方……”
苏北腔吼不成了。不过小伙子们依然唱得很卖力,和着进行曲的曲调,队列步伐很整齐。
对于学兵二连的进步,营首长及时在全营大会上给予了肯定和表扬。连长和全体学兵,总算稍稍挣回了些面子。而军代表张少志,也想趁机表现一下,提议要搞几次夜间的紧急集合。
对于张少志的提议,连长从心里不赞成。由于缺少施工机械,混凝土搅拌,全靠人力加铁锨。混凝土捣固,也全凭人力杵木棒。桥墩的混凝土用量极大,全连上下,每天都干得似泥猴。下了班吃过晚饭,又得洗,又得涮,个个已经疲惫不堪。睡到半夜里,突然再来次紧急集合,小伙子身体受得了吗?但军代表毕竟是主管军事训练的,加之指导员已同意,连长也不好明确反对。
一个风高月黑的夜晚,睡梦中,二连学兵突然听到“嘟嘟嘟嘟,嘟嘟嘟嘟……”的紧急集合哨声和通讯员郝平压低嗓门的紧急呼唤:“一级装备,紧急集合……”“一级装备,紧急集合……”
一级装备不打背包,所以队伍集合得很快。黑暗中,张少志压低嗓音,“立正!”“稍息”的简单整了一番队,队伍就跑步出发了。先是沿公路向东,又顺一条小路拐上山。在山上不辨东西南北地瞎跑了一通,又稀里糊涂2跑回了公路。
连续多日天旱,路上的浮尘足有半尺厚。三百多只脚踏上去,腾起的浮尘如烟似雾,呛得许多人咳嗽不止。
“不许出声!不许咳嗽!”
张少志压低嗓音,跑前跑后地制止。突然,前方伴随着枪栓的声响,传来一声厉喝:“口令!”
队伍瞬间全站住了。前面是四营防区。按道理,队伍应立却回转,或张少志亲自上前解释。可他却没这样做,而是耍起了小聪明。命令:“就地卧倒,匍匐前进!”
竟将四营作为了假想敌!
脚下是半尺厚的浮土,让就地卧倒,还匍匐前进,谁愿意?可军令不可违,不愿意也得执行。一百多人向下一仆,尘土扬起得更浓。
黑暗中,哨兵什么也看不清,只听远处公路上传来的脚步声,判断是来了队伍。可喊过“口令”后,既听不到回答,连脚步声也没了,心里就有些紧张。瞪大了眼睛,密切注意着传来声响的公路上的一切动向。突然,他感到一阵浓烈的浮尘迎面扑来,滚滚浓尘中,一群黑影在蠕动。他吓出了一身冷汗,什么都不顾了,举枪朝天就射。
“叭勾,叭勾,叭勾儿……”凄厉的枪声,在山谷中迥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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