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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兵二连-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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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些?”指导员还有些不放心。

  “报告指导员,就这些,完了。”

  指导员松了一口气。可又觉得这意见太短了,忙鼓励说:“好,很好嘛!曾同贵同学的意见虽短,却找准了我们工作的疏漏之处,很好。来,大家接着谈。”

  “报告!”

  指导员一看,是六班长于群。想象不出他会发表什么高见。朝他点点头:“你说。”

  “报告连长,指导员。我建议,咱连应修个女厕所……”

  人们先是一楞,接着就是一片怪笑声。于群却不为所动,仍接着说:“万一咱连来个女同志,比如学兵三连的女生来了,没个女厕所总不行吧?”

  下面的怪笑声更响了,只差没响起口哨声。但那打趣声却清清楚楚,此起彼伏:“嗨!于群,是不是怕小芝麻来了,让咱看见她的大屁股?”“嗨!于群,你那小姑奶奶啥时候来?”“于群……”

  连长忙站起,喝止下面的哄闹声。指导员也站了起来,摆摆手让大家不要闹,然后笑着肯定于群的建议:“不错,于群想得很周到,这个建议很好嘛!大家接着说。”

  会场气氛又一次活跃起来。

  “报告,我建议咱连组建支业余文艺宣传队,丰富咱连的文化生活……”

  “报告,我建议咱连常组织些拔河比赛,篮球比赛,以活跃咱连的文体活动……”

  “报告,我建议连首长要多关心群众的生活。只有吃饱了饭,才有劲拔河,有劲比赛,不然整天吃不饱,老叫家里寄炒面,也不是回事……”

  “报告,我同意刚才那位同学的意见,连首长首先应关心大家的肚子问题。无论如何,能让大家吃饱饭,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报告,我认为,连首长不仅从生活上要多考虑同志们的疾苦,还应该从精神上真正爱护。要像当年红军、八路军那样,真正做到官兵一致、同甘共苦。从书上、电影上,都能看到官兵亲如兄弟,而我们,下级见了上级,就像耗子见了猫……”

  指导员开始还听得津津有味。可待听到什么“吃不饱,”“饿肚子,”“寄炒面”时,就感到这味儿有点不大对,笑容也渐渐从脸上消退。待听到什么“官兵一致”,“同甘共苦”,尤其是什么“耗子见猫”时,他立刻感到这里面有问题,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待何远光发表完“耗子见猫”的长篇大论,立即站起来反驳。

  “前面几位同学的发言都很好,我完全赞成。下来我们研究后,一定尽快实施。但是,对后面几位同学的意见,我却绝不赞成,因为这是一个严重的、思想认识问题。”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见下面已鸦雀无声。

  “干什么工作,吃什么定量,这是国家政策。国家已按政策给足了我们定量,我们自己吃超了,还超吃了营部及各兄弟连队支援我们的两万多斤粮食,可你们还喊吃不饱。是国家政策的错?还是你们自己的错?啊!你们说说。”

  指导员颇满意自己这严谨的逻辑推论。他认为这推论谁也驳不倒。所以,他理直气壮地引伸发挥:“所以说,是否真的吃不饱,我看完全是认识问题。长征时的红军战士,每月要有七八十斤粮食,他能说吃不饱吗?旧社会的贫下中农,每人每月有七八十斤粮食,他能说吃不饱吗?再说了,我怎么就没和大家同甘共苦?难道我和连长开小灶了?我完全和大家吃的是一锅饭嘛!而且还没你们吃得多,我怎么就没感到饿呢?我看通讯员郝平、文书小刘,每顿饭吃得也并不多,可也没见他们喊饿。而你们每天吃那么多,为什么还喊饿?啊!”

  他看到下面有不服气的眼神,立刻想到“不可沽名学霸王”,于是,加重了批判的力度。

  “可是有些人,我看完全是别有用心。让家里往这里寄炒面,这是不是存心破坏我们革命队伍的光辉形象?当着那么多营、团干部的面,向团长告状,说,‘我们每天都吃不饱,净吃些烂红薯’,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明明是给我们抹黑吗?还说什么我们没做到‘官兵一致’,没能和大家‘情同手足’,见子我们就像‘耗子见猫’,老实说,即使你真想当耗子,我还不想当猫呢。”

  指导员可能颇得意自己最后一句的幽默,说完,嘴角还露出一丝微笑。

  四下里一片鸦雀无声。

  徐继明却憋不住了。他站起来,连报告都没喊,直冲着指导员:“我不同意指导员的观点。照指导员的说法,我们这是不饿装饿了?大家说说,你们真饿,还是装饿?”

  无人敢吭声。

  徐继明却不胆怯,仍据理力争。

  “要是装饿,每顿饭能吃那么多么?要是装饿,每顿饭能连红薯皮吃得都不剩么?要是装饿,不到半年,能超吃两万斤吗?一个饱汉,你再给加半个馍,他可能都吃不下。我还有一点想不通。肚子饿怎么会是思想认识问题?难道说,我想着饿,肚子就会饿;想着不饿,肚子就能不饿吗?真要能如此精神变物质,农民根本就不用种庄稼了。我看这论点才是思想认识问题,是彻头彻尾的唯心主义。再说了,长这么大,以前谁在家把炒面当饭吃?还不是因为饿,才叫家长寄炒面的么?寄炒面就破坏了革命队伍的光辉形象?难道让我们‘瘦驴拉干屎——硬撑精把棍’就是维护革命队伍的光辉形象?难道……”

  “徐继明,你反动!”

  指导员大吼一声,截住了徐继明的话头。他忍无可忍了,心想,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小子不知马王爷有三只眼。

  “你的言论,完全就是彭德怀在庐山会议上,以偏概全的右倾机会主义的翻版;也和赫鲁晓夫在苏共二十大上,全面否定斯大林,攻其一点,不计其余的做法如出一辙。这不是反动是什么?啊!”

  一顶“反动”的帽子把徐继明给打蒙了。他根本就不知道彭德怀和庐山会议是怎么回事,更不知赫鲁晓夫和苏共二十大是怎么回事。这两回事怎么能和自己扯在一起?想反驳,又不知该如何反驳。结果被班长王国栋死拉硬拽的,给拽坐下了。

  指导员瞧着他那懵然无知,又茫然无助的可怜相,心想,你还敢向我挑战?语气却缓和了许多:“徐继明,你要明白,你的错误是极其严重的,我们一定要严肃处理的。当然,我们也会根据你认识错误的态度,来决定处分的轻重。不过,想逃避处分,那是不可能的。”

  连长一看时间不早了,宣布散会。

  第二天一早,徐继明果然以“当众散布错误言论”,被记以行政警告处分。气得徐继明满含泪水,不知所措。

  指导员见徐继明的眼神还不服,决定再吓唬他一下。

  “你们知道,这处分意味着什么吗?处分是要记入档案的,档案就是每个人的历史。档案中的处分,就是个人历史上的污点。这污点不仅影响你个人今后的人生,甚至会影响你的子孙后代。因为,即使人死了,档案还会存在。不过,我们也并不是要一棍子把人打死。只要你在今后的工作中,能认识错误,改正错误,积极上进,努力工作,我们也会撤消对你的处分。当然,这就要看你以后的表现了。”

  敲山震虎的这一着还真管用。即使倔犟如徐继明,稀里糊涂背个处分,也没敢再吭声。而以往异常热闹的三班,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再没听到歌声。

  三班的问题,看来总算彻底解决了。

  

千锤百炼  (一)
时光飞逝,转眼间春节到了。

  这是来陕南后的头一个春节。援朝对这个春节的最深印象,就是静,特别的静。好像是一夜间的一事,隆隆的炮声没有了,江面上往来穿梭的船只不见了。早操的口令声和干活的号子声也听不到了,更听不到除旧岁的鞭炮声。总之,异常的安静,静得他有点不知所措。

  节日期间,营房四周一百五十米处设了岗,人员出入必须验假条。每班一次只准假两人,每次可外出两小时。这两人回来,另两人才可获假外出。援朝一看今天是没有外出的机会了,就去十班找昔日同校的同学张三德。一是自上次冒雪扛柴后,他和胡国庆之间总像有一层隔阂,使他在班里呆着心里就不痛快。二是他从心里感谢张三德,却一直没空和他坐坐。

  张三德前段时间,一直在山里烧木炭。从自己带进山的伙食中,节省了一块猪油,用罐头盒熬炼后,泼上辣椒面,悄悄给了冯援朝。冯援朝虽推辞着接受了,可心中总有些不安。他知道,张三德也不容易。因为他就亲眼见过,张三德每次进山时,为要伙食,与炊事班吵吵嚷嚷的情景。若不是真诚,谁会把自己尚且不够的食物送人呢?可遗憾的是,待他去到十班,得知张三德已请假外出了。

  岗哨没在营房东西两边尚未全线贯通的公路上,直下江边却无岗哨。援朝觉着营区索然无味,就独自下到江边去溜达。冬日的江水,波浪不惊,浅且清澈。独坐江边,可听到江水的流淌声。坐了一会,又觉得寒风刺骨,只好踅回营区。

  可就这么江边一走,一坐,晚上连点名时,却受到了不点名的批评。

  第二天,他总算第二拨请到了假。其实他与所有请假外出的人一样,能去的目的地只有一个——江对岸的构元镇。这里不仅是周围最近的一个小镇,而且只有这里才有轮渡可以过江。以前买粮,也来过几次构元,但那都是跟着队伍直奔粮站,扛起粮食又立即折返,所以总感到象没来过。可今天一转,又大失所望。一条不足百米长的街道,一个邮电所、一间饭铺,一个供销合作社而已。饭铺里馒头早已卖光,合作社里也无非针头线脑、牙膏肥皂、毛巾牙刷、脸盆暖瓶之类,人却熙熙攘攘,不知何为。只有几名象是47团的学兵,引起了援朝的注意。其中一位不知说了句什么,引得其它几位纵情大笑。笑得是那么开心,好么放肆,那么无所顾忌,令援朝羡慕不已。而学兵二连,已好长时间没听到过这样的笑声了。

  三天的春节,就这么过去了。好在这几天的伙食,还算可以。

  春节前后,连里也发生了些或引人注意,或不引人注意的人事变动。

  春节前,部队派驻各班的部队班长全都撤回了各连。有的复员了,有的提拔了。据说部队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退伍的老兵和刚入伍的新兵不见面,怕这些即将复员的老兵将一些坏习气传染给新兵。所以老兵一般都在春节前退伍。而新兵则在新兵连训练到春节后,再分配到各连队。

  有意思的是,看着春节后分到各连新兵们的拘谨表情,学兵们忽然觉得自己俨然是老兵了。

  较引人注意的人事变动,当属组建学兵二连时就领导他们的王副连长,春节后被提拔到团里当了参谋,成了真正的副连级。学兵们都感到依依不舍。接替他的,仍是部队的一位排长,叫张少志。不过这次营里没任命他为副连长,他在学兵二连的职务仅仅是军代表。学兵们可以称呼他军代表或张排长,这使他心里总有点不舒服。他是一位模样英俊的上海兵,以前是团部的警卫员,据说因犯了男女关系的错误,才被下放到二营当排长。

  刚过春节不久,二排由魏副连长率领,被派到团卫生队盖房子。而仓库的搬运装卸任务,留给了三排。因为仓库的建房任务已接近尾声了。

  团卫生队驻地杨湾,是方圆十多里难得的一块风水宝地。汉江在这里向北拐了很大一个弯,因而这里地势平缓,视野开阔。对岸的构元镇历历在目,天空似也大了许多。杨湾还因出了位陈永贵式的大队书记、省级劳模王连甲而远近闻名。

  卫生队驻在杨湾的一座大宅院中,可能是解放前某大地主的豪宅。高大的门楼,水磨青砖的瓦房,东西厢房还有二层阁楼。院内有近一亩大的空地,门外那宽大的条石台阶下,有面积更大的一块坪场。站在门前,眺望汉江,景色如画。无论从所占位置,建筑规模以及风格式样,在杨湾都无与伦比。队部就设在院中。而二排承建的医剂室、手术室、透视室、制剂室以及住院病房,均在这大宅院后面。所有建房仍是干打垒土墙和油毡屋顶。

  春节刚过,天还寒冷,援朝他们又得住单帐篷。好在和卫生队同灶吃饭,不仅吃得饱,还颇丰盛,二排学兵们自然很高兴。而令援朝惊奇的,是沿江边的缓山坡上,建有许多比萨斜塔般的石屋。那么大的倾斜度,还是石板铺的屋顶,可屋内依然住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村民。那若无其事的神态更令学兵们惊奇。后经打听,才得知这是山体缓慢移动所致。不仅房屋被移得成了比萨斜塔,就连村前一些几抱粗的大树,也已不知不觉向前移出了几十米。这令卫生队董队长非常担忧,一再询问魏副连长,有无把握将房子建结实?魏副连长虽一再向董队长表示“没问题”,其实他心里也没底。只不过在施工中,检查督促得更仔细、更谨慎小心而已。

  病房虽还在建,可收治伤病员的工作一刻也没停。院内搭了几顶帐篷作临时的病房。这段时间,收治的重伤员,多是被炸伤的修公路的民工。董队长是外科大夫,所以最忙碌。一次送来一位炸伤的民工,半拉头皮被炸得掀了开来,血糊糊地盖住了半张脸。董队长紧急抢救,又打强心针,又挤压胸腔按摩心脏,可仍未能挽回这位民工兄弟的生命。董队长难过得几天都不愿多说话。而见过那惨状的学兵,则是几天都恶心的吃不下饭。

  与严肃而不苟言笑的董队长相比,杨副队长却很活泼,爱说爱笑爱运动,常组织卫生队与二排学兵进行篮球比赛,学兵们在这里过得很开心。

  当然,最使学兵们开心的,是卫生队里有女兵。这些女兵们还很能干,每次扛柴,扛回的平均重量竟不亚于学兵,这令小伙子们感到很没面子。

  卫生队里还有个小兵,十二、三岁,尽管穿着军装,仍一眼能看出那副娃娃相。据说是哪位副司令的儿子。不知这位副司令为何把这么小的孩子送来当兵。小家伙脾气很大,对学兵们的逗趣及问话一律不搭理。可到夜间站岗时,却巴不得有人来陪他,不管你是谁。

  魏副连长虽一再告诫,要与女兵保持距离,可仍挡不住学兵向女兵搭讪献殷勤的热情。最严重的当属于群。这家伙在连队时,装病、偷懒、耍狗熊。可到了卫生队,却活跃异常。打篮球、扛柴、甚至帮灶,到处可见到他张扬的身影。很短的时间,他竟搭讪了一位河南籍的女兵。不知从何日起,这位女兵还给于群织了件毛背心。魏副连长感到了问题严重。忙回去与连长、指导员商量,决定把他调离,与三班长王国栋对换。

  刚把于群打发走,魏副连长又发现,七班的王泛亚,怎么又和村里的一位姑娘好上了。王泛亚的外号叫“板鸭”,可能缘于“泛亚”的谐音,也可能因其身材宽厚板实,又祖籍南方。这外号被从学校带到了三线。板鸭这家伙平时沉默寡言,很不引人注意。无论干活还是扛柴,既不争上游,也不居下游。逢节假日或闲暇时,也不愿与人结伙,喜独往独来。对同学间的议论、讨论、辩论或争论,从不参与,至多是坐在一旁静静地听。要是问及或涉及到他,他或是咧嘴一笑,不置可否;或是咧嘴笑笑,扭头走开。

  但就这么位蔫不拉唧的家伙,什么时候和村里的大姑娘好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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