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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恶皇后-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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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那曾经万分熟悉的家时就傻眼了:那里只有紧闭的大门和粗暴的恶奴。她走的时候明明还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她跟丈夫离别的时候明明还是恩恩爱爱,泪眼相看的,可是她好容易拣了一条命回来了,丈夫却不见踪影了。她问了旁人才明白,这个家早就没有了她的位置了,她亲爱的夫君已经另娶新妻。这个新妻,就是我的母亲,晋朝名闻遐迩的悍妇郭氏讳槐是也。李夫人也不是无用的小软儿,她辗转托人给我父亲传话,告知她回来的消息,并要求父亲实践“匪石心不移”的诺言。父亲不知所措,在回答皇上问话时答非所问,牛头不对马嘴。司马炎也真是个体贴臣下的好主子,问明了情况后,不仅不怪罪,还为此事特地颁下了御笔亲诏。准许我父亲“置左右夫人”,不分嫡庶,两头大。这下我奶奶高兴了,因为她特别喜欢那个知书达理的前儿媳,对新娶的泼妇,也就是俺娘,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要说起来,奶奶与李夫人还真是一路人,都是崇尚节义,把《节妇传》、《烈女传》背得滚瓜烂熟的女人。我奶奶当初听闻了成济弑君之事,每每在家里大骂成济死有余辜,家人总是躲到一边窃笑。我父亲也对此讳莫如深,根本不敢让奶奶知道成济只是刽子手,她的儿子才是主谋。奶奶对我母亲再不满意,可是我母亲也是出身名门,又是明媒正娶的,前儿媳却是公开离婚了的,不好怎么表态。现在既然有了皇帝的恩诏,那还怕什么?当即催我父亲去接李夫人回家。父亲估计也心动了,夫人嘛,总是不嫌多的。可是且慢,家里那河东狮吼怎么办?没错,我母亲就是那河东狮,当时正在家里吼着呢:“那李氏乃一罪奴,有什么资格跟我平起平坐?皇上也是巧得很,那么多国家大事不管,管起我家里的事来了。我告诉你贾充,你要是敢拿着鸡毛当令箭,借着有什么诏书就把那女人接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一面吼,一面砰砰砰砰给了我父亲几巴掌,再揣上两脚,临了,还觉得不解气,又抓了我父亲一脸狮爪印。父亲一声都不敢吭,躲在家里养了好几日伤。也终于想明白了一个道理,认清了眼前的现实:悍妻猛于虎!宁得罪皇帝,不得罪悍妻。于是上表婉转辞谢了恩诏,声称“臣无大功,不敢当两夫人盛礼”。也就吃准了司马炎宽宏大量,不会怪罪他。果然,司马炎还直夸他“谦卑自牧,实乃人臣之表率”呢。皇帝的诏书都不起作用了,我母亲还顾忌什么?对我父亲在家里耳提面命,出门就派心腹步步紧跟。总之就是严防死守,决不允许有一丁点残炙余沥流到李夫人那里去。我父亲也是怪,明明李夫人颀长秀美,又是有名的才女——著名的淑女养成教科书《女训》的作者——他抛弃起来毫不手软。我母亲又矮又胖,毫无姿色,文采也去李夫人甚远,却偏偏对我母亲畏惧如虎,言听计从。终我母亲一世,他不曾碰过别的女人。只要我母亲肯开恩不打骂他,给他两天安生日子过,他就眼睛都笑眯了,乐颠颠地给我母亲捶背洗脚兼剪脚指甲。我有时候忍不住会想,什么马就配什么鞍,我父母也算是天作之合了,一个虐待狂一个受虐狂,正好一对儿。李夫人成了多余的了。在我母亲的严密监控下,父亲从此没再见过李夫人,只是为她在别处另置了房舍安顿了事。虽然她仍然算我父亲的夫人,却是彻底地有名无实。所以我对我母亲的总的评价也是两个字:凶悍!但我也不得不承认,我喜欢她的凶悍。同理如上。如果没有她的凶悍,也就很可能没有我的一切。她用她的凶悍捍卫了自己的爱情,捍卫了自己家庭的完整,捍卫了两个女儿的利益——虽然是以牺牲别人的爱情、别人家庭的完整和别人女儿的利益为代价的。但没办法,死贫道不如死道友。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的时候,只有选择做更强悍的母老虎,才能赢得生存的空间。这个时代的规矩是,女人不能到外面去跟男人争天下,这是禁忌,是硬性规定。女人最好也不要在家里跟女人争天下,这叫贤良淑德,是教养,是软性限制。我母亲挑战了这个时代关于贤良淑德的种种限制,以“妒妇”、“悍妇”闻名海内外。其结果是,把她的对手赶到了永年里的狭窄深巷,自己则居于铜雀大街巍峨的宰相府,每一出行,华盖锦车,仆从如云。街道两旁的住家妇女纷纷跑到窗前门后观看,一面骂着“悍妇”,替那个被抛弃的原配打抱不平;一面又偷偷艳羡,暗暗模仿。我母亲是这个国家被骂得最狠的女人,也是最被钦羡的女人。因为她以平庸之姿,却得到了我父亲的专宠,甚至干预朝政,人称“郭尚书”,意即,她是我父亲——宰相大人的幕后智囊。
第四节 我的父亲母亲(四)
我母亲的悍妒并不是总让她得利的,她也为此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即使作为她的亲生女儿我也要说,她有些事的确是做得太过分了,以致于罪反己身,有如天遣。如果从家族传承的意义上判她的罪,她都够得上沉潭了。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让我父亲——堂堂的宰相大人,彻底地绝了后。虽然她生过两个儿子,可这两个儿子都等于是间接死在她手里了。我母亲的悍妒之名,也是因此才家喻户晓的。若只是和原配争争丈夫,在豪门之家也不算新闻。话说我母亲在生下了我妹妹贾午后的第三年,终于生下了一个儿子。父亲当然是喜出望外了。他这个时候已经四十多岁了,还没有儿子。他自己又是个独子,而且也是在我爷爷四十多岁时才出生的。所以爷爷去世的时候他才十岁,这么多年来,他一个人独自支撑着整个大家族,一个得力的帮手都没有。现在终于有了一个能继承家业的儿子,可想而知他的高兴程度了。我这个弟弟叫黎民,长得十分可爱。他两岁的时候,有一天乳母抱着他在前庭玩耍,正好我父亲下朝回来。黎民看见父亲,高兴地在乳母怀里伸出手,喊着:“爹爹抱抱,爹爹抱抱。”父亲手里还拿着公文,没有伸手抱过他,而是一手拿着公文一手伸到乳母怀里去逗弄他。父子俩你逗我笑不知道有多开心,乳母也开心地笑着哄着,那情景,看着就像一家三口在享受天伦之乐。乳母原也有几分姿色,年纪也很轻,才二十一岁,而我母亲当时已经三十好几了,本来就有点心虚,何况还让她看到了这样的场面。她平时没事也要寻我父亲晦气的,这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父亲正逗得高兴呢,回头看见我母亲黑着脸站在后面,当下脸就吓白了。腿有没有抖我不知道,只是我在台阶上看见他一脸尴尬地呵呵笑着走回自己书房的时候,背影是有点摇晃的。母亲望着乳母的前襟开着,隐隐还可以看见里面绯色的抹胸,笑问道:“你刚刚在给少爷喂乳吗?”乳母用蚊子一样的声音答道:“没有,只是给少爷摸着,夫人知道少爷这个习惯的。”“那看见老爷走过来,你为什么不拉好衣服?”“怕少爷哭,所以没有。”“少爷不摸着你的那两跎肉就会哭啊。我还正想问你呢,为什么会让少爷养成这习惯的?少爷现在已经两岁了,明明就可以断奶吃饭了,为什么还不给他断奶,而且白天黑夜都要摸着你的那两跎才能安静?你到底安的是何居心?”“夫人,冤枉啊,确实是少爷只肯吃奶,不肯吃饭,不给他奶吃他情愿饿得直哭也不肯吃饭,我也试着断了好多回了,都没有断掉。摸奶的习惯我也试着给他断过,可不让他摸他就哭,哭得气都喘不过来,只好让他天天摸着。”“是吗?那怎么别的小孩都不这样,就他这样?是你故意让他养成这习惯的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什么算盘,你看我家给的工钱多,每天给你吃的用的又都是再精致不过的,你就不肯走了,妄想一直留下来。现在你看孩子越来越大了,乳娘当不久了,你又开始打上老爷的主意了。你以为你勾搭上了老爷,就可以鸠占鹊巢,在这里长长远远地住下去了吗?”黎民见母亲一脸凶像,吓得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乳母忙借机哄着他,低头就想抱着他回里屋里去。我母亲大喝一声道:“你给我站住!我的话还没问完呢,谁给你胆子走了?”乳母一面亲昵地拍哄着黎民,一面说:“可是少爷看到夫人会害怕,要抱远一点他才不哭。”我母亲已经气得声音都发抖了,一叠声地喊:“去给我把孩子抱过来,再把这贱人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重重地打,往死里打。这都要反天了,不过喂了我儿子几口奶,就像我儿子是她的了,竟敢挟子自重!又想霸占我儿子又想勾引我丈夫,你是不是下一步打算把老爷也养成非要摸着你那两跎肉的习惯,再让老爷赶我走?”家奴们一声答应,立刻就将乳母拖了下去。只听得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开始乳母还哭喊着求饶,渐渐地就没有声息了,只剩下黎民在那里撕心裂肺地嚎哭。当晚,乳母被一床草席裹着丢回了她自己的家,送去的家人给她丈夫扔下了五百两银子,声明是郭夫人赏给他娶新媳妇的。那男人两年来都跟乳母分居,据说早就有姘头了。又见了五百两白花花的纹银,他一辈子都挣不了那么多钱,够他娶几房媳妇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点头哈腰地送走了我家的仆人,一句多话都没有讲。我母亲解决了乳娘,转过头来想亲自带儿子。叫人给他煮这个粥炖那个汤,可他都不肯吃,只是日夜啼哭,嘴里喊着乳娘。没几天,居然就一翻白眼死掉了。母亲这时才后悔当初太急躁了,应该留着那乳母的小命的。可惜说什么都太迟了,她的儿子已经追随乳母去了。同样的事件过两年后又重演了一次,简直连情节都一模一样。也是我父亲伸手在乳母怀中逗儿,引得我母亲雌威大发,一顿棍子把乳娘结果了,不久新生的小弟弟也追随而去。此事之后我母亲可谓恶名天下扬,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死了。整个晋国的人都在翘首等着看她的下场,赌场里甚至以一赔二十的比例赌她一定会被我父亲休掉。那段日子贾荃和贾浚也以安慰我父亲的名义频繁地出入我家,实则幸灾乐祸,趁机从中挑拨,想把我母亲赶出去,把她们的母亲请回来。这里要交代一下,她们在李氏发配边疆的时候是由我奶奶带着的。后来李氏回来,父亲给李氏另外买房安家后,那时候奶奶已经去世了,她们自己主动要求搬到李氏那边去。不过时不时地还是会回来给父亲请安,但从没有如那段时间来得那么频繁。令国人郁闷不已的是,一天天过去了,一月月过去了,宰相府依然如故,并没有任何异常动向。被抛弃的原配夫人也依然被冷落在永年里,并没有看到我父亲的履迹。半年之后,他们彻底地失望了,我母亲依然高据在宰相夫人的宝座上,我父亲也依然畏妻如虎。甚至儿子夭折那件事也在宰相府成了禁忌,谁都不敢再提起。国人这才对我母亲由谩骂到惊奇和佩服,做女人能做到这个地步,也叫人没话说了。我后来每每分析我父亲的动机,他明明知道母亲悍妒异常,决不会饶恕他伸手到乳娘怀中哄孩子的行为,为什么还一而再再而三地犯呢?第一次还可说是没预料到后果,第二次再那样,就不能不怀疑他的心态有问题了。我甚至觉得,父亲是有意为之,他就是想看我母亲发怒,就是喜欢被我母亲修理,修理得越惨他越兴奋。那两次乳母事件后,乳母被打死了,父亲也有大半年每天都被当成了人肉沙包。我母亲每次思念儿子的时候,就一边哭骂一边劈头盖脸抓着我父亲乱打。宰相大人带伤上朝已经成了常规惯例,如果他哪一天没有带伤,朝臣们还会纳闷:耶,那母老虎今天吃素了?
第五节 摇啊摇 摇到外婆桥(一)
就在这样一个家庭里,我长到了十五岁,渐渐出落成一个少女了。可惜我不是美少女,我的容貌大部分继承了我母亲,最多只能算中人之姿。我母亲总是对我说:女人关键不是要漂亮,而是要聪明。然后就把她和李氏的事例拿出来作为最强有力的论据。和美女兼才女的李氏在丈夫争夺战中大获全胜,是母亲永远的骄傲,每次一说起来,必眉飞色舞。母亲的乐观和斗志深深感染了我,让我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信心。我,宰相之女,家世显赫,天资聪颖,难道还愁找不到一个好丈夫吗?这种自信在我遇到他的时候受到了一点小小的打击,但我很快就告诉自己:不要紧,我虽然不是大美女,可我有别的女人无法比拟的优势。我有强大的外戚势力,有智慧的头脑,我可以把他推上皇帝的宝座,然后辅佐他成为最英明的君主。娶妻当娶贤,齐宣王还娶了其丑无比的无盐呢,我的长相比无盐还是强很多吧,至少还没有丑到名扬天下的地步。这个他,就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齐王司马攸。他正好也被封为齐王,我觉得这简直就是上天的旨意。他是齐王,我是无盐!我们是千百年前的爱侣又重临凡世,好给这漏*点人间再添一段佳话。见到他是在我外公七十岁的寿宴上。我外公城阳太守郭配,这时候已经致仕回京,住在最靠近皇宫的戚里。戚里,顾名思义,就是皇亲国戚们住的地方。我外公家与司马皇家也是沾着亲的,不然当初我那个善于钻营的父亲不会迎娶我的母亲。那天母亲领着我和贾午去给外公拜寿的时候,我原本是意兴阑珊的。年年拜寿,有什么好拜的。那些公子哥儿,一个个浅薄得要死,只会围着那些徒有其表的女孩转,把我当成透明人。他们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他们呢。可母亲对我说,这次不同,这次是七十大寿,人生七十古来稀,应该可以见到很多平时见不到的贵客。我母亲是个最擅长交际的人,这种场合她是决不会放过的。她总是利用一切机会为我父亲拉关系,也总是利用一切关系向上流社会推荐我。可惜我母亲不遗余力地推荐了好几年了,还是没有一家贵族子弟为我向我父亲提亲。倒是李氏的那两个女儿,我同父异母的姐姐贾荃和贾浚,都已经快被媒人踏破门槛了。她们今年一个十八,一个十七,本来都该许人了,我父亲却挑得很,挑了好多年都没看中一个。不是嫌这个长相差了,就是嫌那个人品差了。其实这些都是借口,他真正嫌的是人家的门第差了。如果是个皇族子弟,就算长得像只猩猩只怕他也忙不跌地答应了。是的,他心里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他的女儿,是要嫁给皇族的。最好他的四个女儿分别嫁给四个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王子,这样,他就万无一失了,将来不管谁当皇帝他都是当然的国丈。据说他曾打算把那两个女儿中的一个嫁给傻太子司马衷。李氏知道后,托人传话过来说,如果他敢这么做,她就立刻一头撞死在相府门前。为了女儿的幸福,装了半辈子淑女的李氏也变泼妇了,我父亲只好作罢。其实荃和浚在年龄上也和傻太子不合适,傻太子比我还小一岁,今年才十四。他不过仗着母亲是皇后才就被封为了太子。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痴傻越发明显了,而且没有丝毫变聪明的迹象。据说皇上早就对他失望了。万里江山、祖宗社稷,怎么能交给一个白痴打理?他被废掉是迟早的事,这已是群臣心中公开的秘密了。所以,嫁给傻太子,最后可能什么都捞不到,只落得跟他一起被废黜。要论起年龄,我家的女儿就我和我妹妹贾午跟他还配一点,我比他大了一岁,我妹妹比他小两岁。可是这种话我父亲怎么敢跟我母亲讲呢?除非他不想活了。见到齐王的时候,我知道我的婚事有着落了。我父亲不是希望我们都嫁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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