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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画堂-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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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入画堂
作者:十三酥
章节:共 72 章,最新章节:随意戳戳戳戳之甜心小番外
备注:
   文案:
男人挂了彩家来。
官娘直掉泪珠子,男人见她伤心,索性在床上躺了半月。
某日夜间,梆子响过两声儿,二更天时分。官娘被男人唤进去。男人道:“瞧瞧腰上伤处是否裂开了?”
官娘不疑有他凑过去,忽觉手腕一紧被擒住,顿时花容失色,“郎君骗人,你的伤分明就是好了!”
“哪有?这不还没复原呢。”说着却翻身压下,开口是一把低柔的嗓音,“虽没好全。。。 。。。只做这件事的力气,还是有的。”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春风一度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官娘 ┃ 配角: ┃ 其它:萌宠? 


☆、第一回

    此际正值晌午时分,石头巷一排民房笼在春日温暖的光影里,两旁蜿蜒屈曲的藤蔓垂挂墙头,串串花序迎风瑟瑟颤动,瞧着是一片片的紫,花瓣儿盘旋下落,糯糯滑滑的香气于小巷中隐幽浮沉。
  沈大喜气洋洋从脚店打了一壶酒家来,一手是酒,另一手是新給他婆娘尤大姐儿买的鎏金簪子,用粗麻布裹着,小心翼翼的。
  沈大推开门,满身的酒气,笑嘿嘿冲在小院里晾衣裳的尤大姐儿道:“你道我买了什么来,今儿是公良员外家的大姐儿出阁的日子,管事的遣我出去买了几样果酒,余下的银钱都赏我了,你瞧瞧我还給你买了只簪子,”他边说边关了院门抖开那粗麻布,露出一截金灿灿的簪身,“且精细着呢,娘子戴了管保好看!”
  尤大姐儿却一反常态,闷闷地应了句,甩了甩手上的水担忧地朝屋子里望了眼。
  什么也不消说,沈大一看就明白了,他一股脑儿把手上东西都推在尤大姐儿手上,揭开门帘子进去屋里,待一瞧见那躺在炕上面黄肌肉的小丫头就狠狠跺了跺脚。
  怎么又把这间壁的小娘子弄了家来!
  尤大姐儿也进了屋来,望见沈大面色不好只得踌躇着道:“可怜见的,奴出去打水见官娘她晕倒在咱家门首,奴就 ”
  “叫你勿要多管闲事,”沈大闷闷在窗边椅子上坐下,指了指人事不醒的官娘道:“她便是被那姚氏打死也不关咱们家的事,回头那姚三姐魔症起来又该来咱家叫骂了,她家的女儿她不养着爱打是她的事情,你却充什么好心肠。”
  尤大姐儿欲言又止,給沈大倒了杯茶水,徐徐道:“奴何尝不知,只这孩子身上青青紫紫,破布烂衫好不可怜 ”又叹了口气,“那待她一醒转过来奴便送她家去,可好?”
  沈大缓了缓面色,喝了口茶,算作是默认了。尤大姐儿也暗暗松了口气。
  她到院中打了盆水进屋来,又搅了帕子为官娘擦去脸上污渍,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儿,泛着青白之色,唇口紧闭,小小的眉头微微蹙着,不知在什么梦魇里出不来。
  何官娘今年一十五岁,花儿一般的年纪,想当年落生之时她爹娘尚在,她爹何四郎特地叫算命先生給女儿相过,那算命先生当时捏着胡子笑微微道:“小娘子这是富贵之命啊。”
  因官娘生在正月初一,有道是“初一的娘子,十五的官儿”,何四郎一听甚妙啊,心内大喜,遂給女儿取个大名儿叫做官娘,盼望她一生顺遂富贵。
  哪想到曾经的美好祈愿却落得今日这般下场,何四郎与娘子朱氏恩爱非常,家中不说多富贵,却也过得去,然人有旦夕祸福,孰料官娘长到五岁上头亲娘朱氏就去了。
  何四郎虽伤心,几年也过去了,家里没个主事的婆娘终究不行,经人介绍便续娶了城西姚家的闺女儿姚三姐,这姚三姐初到何家倒也还好,还算是个知礼的,对待继女官娘虽不体贴却也不打骂,时常也会教她绣花儿做针线。
  因姚三姐生得颇有几分姿色,纤腰乌发,盘的发也好看,街坊邻里暗下里都羡何四郎是个有艳福的。结果没几年官娘长到十岁,她爹何四郎一次出去贩货,不想与人起了争执,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回来,在床上哼哼唧唧躺了几日,一没留神就去阴司报到了。
  这可真是造孽,年纪轻轻二十出头的姚三姐死了男人,十岁的官娘没了亲爹娘,这俩人凑成了一家过日子。
  一日两日还好说,时日久了那姚三姐便耐不住了,成日的倚靠在门首,戴着金镶玉的坠子,穿着藕丝对襟衫儿,裙底一双绣着金牡丹的绣鞋将将半露出来,立在台基上,卖风弄姿,手里抓着一把瓜子儿,纤纤的手指把瓜子送进红艳艳唇里,薄薄的壳儿再从红艳艳唇里吐出来,直引得门外路过的野汉子频频驻足,自此专与那些个狂蜂浪蝶勾搭成奸。
  天长日久,谁还不晓得姚三姐做的什么勾当,街坊邻里也便不再与她们家打交道,各家男人也嘱咐自家娘子莫与姚三姐她家有来往。
  可巧尤大姐儿就住在姚三姐间壁,成日地听见她家院里传来打骂哭喊声儿,知道是官娘被姚三姐打骂,尤大姐儿向来是个心善的,常背着她男人把些吃食偷偷送给官娘吃,一来二去的,沈大哪里还能不晓得。
  今次又是如此,甚至还带了家来,沈大朝炕上官娘看了两眼,忍不住嘀咕道:“怎还不醒,看看还有气没有。”尤大姐儿倒了面盆里的水又进来,心说这怎么会没气儿,分明是饿晕了才倒在自家门口,摇摇头端了一碟子笼饼(馒头)放在小桌上,想着是不是该叫醒官娘了,就这么着躺着也不是个事儿。
  念头才起炕上人就动了动,嘤咛一声,声音极轻,却被沈大和尤大姐儿听见了,两人都看过去,表情俱是一喜。
  却说官娘初初转醒,只觉得脑袋里昏沉沉的,身体灌了铅也似的重。抬眼把屋子里扫视一圈,几乎是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还以为这就穿回去了呢,没想到又是这间壁的妇人救了自己,她虽心好,倒不如让她死了痛快。
  官娘这么想不是没有缘由的,却也不过是赌气的想法。她穿来约有个大半年,初来的时候连这里人说什么也听不懂,便是到了现在她还一知半解,就像现在,官娘视线里见到尤大姐儿温和的面庞,至于她在说什么官娘却听得糊里糊涂,木呆呆着一张脸儿瞧着尤大姐儿,和以往一般无二。
  尤大姐儿摸了摸官娘的小脸,扶着她起身,摸到官娘身上,只觉得背上瘦巴巴的哪里有肉,愈加怜惜起来,柔声儿道:“过来桌边吃几个笼饼,吃好了再家去。”官娘顺着视线看到那边窗前桌上的白面馒头,以及脸色怪异回回见到自己就板着张脸的汉子,下意识地就露了个笑,带了讨好的意味。
  万没想到瘦不拉几的官娘笑起来这样标志,只见两片薄薄的唇瓣儿弯起,一双眸子黝黑湛亮,似整间屋子的光亮都被嵌入那双眼中,沈大咳了声道:“来吃罢吃罢,吃好了就家去。”说完内心补了句:下回可别再倒在我家门首。
  官娘知道这对夫妻是叫自己吃完了才回家,内心不是不感激的,她与他们没半点干系,却得几次三番的相助,若是没有他们,说不得自己根本就活不到现在,心里寻思着,就下了炕穿了鞋,盈盈对着坐在椅子上的沈大——这家的男主人福身一拜。
  这倒弄得沈大不好意思起来,他又咳了咳,转身走出门,到院子里拿了水桶外出去挑水了。
  官娘觉得这沈大有趣,也不多想拿了两个笼饼在手里,发音不标准地对尤大姐儿道了谢,转身就跑出了门。
  官娘家就在沈大家旁边,官娘出了沈家院门站在自己家门前,想了想,狼吞虎咽把两个馒头吃进肚子里,否则拿了回去又要像上回被那恶婆娘一顿好打。
  嚼尽了才要敲门,不想门轻轻一碰就开了,仰头看了看天色,约莫是未时,太阳已有些西斜,官娘进了院门回身搭上门闩,正想悄悄儿溜进自己的小房间里,忽听见有奇怪的声儿从继母房里传出来。
  想刚来那会子官娘还道这姚三姐是她亲娘了,郁闷了好久,心说哪有这样凶残的娘,把个自己的女儿活活饿死,又或是打死?否则自己怎生穿越而来?
  这会儿官娘循声而去,狐疑地凑近了,她也是好奇心重的主儿,隔着门缝,隐约只见屋子里头有个男人光溜溜的背影,那位置是个圆桌儿,姚三姐就被按在上面,那野汉子深一下浅一下地入捣进去,呼吸声粗重的紧,淫(河蟹)秽的声儿不断从姚三姐嘴里溢出来。
  好活色生香一幅活春宫 
  官娘脸上红了红,心说真是不得了,这怎么又换了个男人?这恶婆娘真是不知羞,光天化日朗朗乾奎的就和野男人搞在一起,若是不甘寂寞,何不另觅良人再嫁人为妻,怎么样也好过如今这般的,还日日的要打自己,不顺意时打一顿,顺心儿了还得打一顿。
  那打她的鸡毛掸子如今就插在姚三姐和野男人做事圆桌旁边的蛋黄釉瓶里,官娘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慢慢移到院子里。
  小院里有一口大缸,缸里水早已见了底,按说官娘须在姚三姐发现前把这口缸填满。
  说起来这真真是个辛苦活儿,官娘从前哪里就做过这些,如今却又是劈柴又是烧水的,这家里又没个男人,姚三姐细皮嫩肉的根本不做活,样样都叫她干,穿越过来这大半年,又是被打又是被骂的,更要天天做苦活,根本就是姚三姐的使女,还没半分工钱!
  想到此官娘深深地叹了口气,负气之下决定先回屋躺会儿再做计议。
  这一进的院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官娘的小屋子临着灶房,说是她的房间,其实里头还堆着各色杂物,进屋便是灰扑扑的色调,没一件装饰物的,透着股子腐朽的气味。
  官娘恨恨地把自己往炕上一扔,想着先眯一小会子,不想这眼睛一闭就睡了过去梦周公了,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只听到房门响了一声,官娘眼睛还没睁开呢,“啪”的一声身上就挨了一下子!
  被这么一打哪里还有什么睡意,瞌睡虫子被打得魂儿都飞了,惊慌之下官娘抱着被子蜷缩起来,只见姚三姐一手叉着腰,一手抓着鸡毛掸子骂道:“你这嚼倒泰山不谢土的!老娘养着你包你吃包你住,你却见天儿的偷懒!打量我不知道你才去哪里躲懒了,现下回来就知道睡,怎生越大越懒惰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咯~!
  十三酥有存稿哦,日更哟,打滚求收 mua~~~


☆、第二回

  作者有话要说:  老夫聊发少年狂;治肾亏;不含糖~ 
  哈咯,十三酥来更文啦~~~ 
  说着咬着牙举着鸡毛掸子一顿猛抽,官娘蒙着脑袋,耳朵里都是鸡毛掸子挥动时“咻咻咻”的声音。她身上痛得快麻木了,这身子本就瘦弱,也不是没有进行过反抗,只刚来那会儿被姚三姐打,官娘回回要反抗,偏偏只被打得更惨,因此上,到了后来官娘也放弃了,她心里数着,知道姚三姐就要累了。
  果不其然,姚三姐又打了几下,扶着桌子喘起气来,官娘抽了几口凉气揭开被子坐起身,一头青丝似一蓬草堆在头上洒在脸上,只那双清清亮亮的眼睛露在外头,直盯盯瞅着姚三姐。
  姚三姐吸了几口气调匀呼吸,扭身把房门打开,指着院中大缸道:“去,把水缸装满了,不弄完就不要吃饭了,不干活的小娘子老娘可养不起。”说着就出去了。
  官娘看姚三姐走了才拂开粗布衫儿袖子,但见手腕上旧伤痕连着新伤痕,红红绿绿,青青紫紫,一碰就疼得人直吸凉气,都是些乌青块,好了又生。习惯性地略揉了揉,官娘爬到炕里边掀起铺盖拿出几个铜板来,放在掌心里数了数,一二三四五 十来个铜板。
  这些都是官娘在穿越以来积攒下来的,有时姚三姐使她出去买菜买酒,她就想着法儿地扣下些,市面上,至少在这上蔡县,一枚铜钱可以买三个笼饼,官娘算了算,姑且算作自己有十个铜钱,若是日后离开这个家,自己可以买三十个笼饼,一天吃一个,那也能够一个月不愁吃了,想着就笑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把那把钱塞回原处。
  冷不防姚三姐的声音隔着小院传进屋来,“愣在屋里做什么,家里没水了不知道?!还不快麻利些挑水去!”
  “知道了!”官娘应了一声,寻出一个扁担,两头各挂了一只水桶担在肩上,走到门首处回身偷偷瞪了姚三姐背影一眼,这才转出门去了。
  她想自己如今真是凄惨,抛开身世不说,还语言不通,只这两项也认了。
  可她不单话说不利索,就连打架也打不过姚三姐,身边又没有钱,亲爹妈死绝,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这一世要被这样考验 
  官娘转过几条巷子到了打水的地方。
  这是一块空地,此时夕阳西下,橙黄橙黄的颜色满满地落在井边的柳树上,柳条儿也染得黄灿灿的,官娘恍了神,错把柳叶瞧成了一树金叶子,眨了眨眼,不禁苦笑,自己真是想钱想疯了。
  此时已没有别的人家来井边打水,官娘皱着眉看着石头累叠起来的井台,卷起袖子把辘轳上吊着的木桶抛进水里,水纹一圈一圈地荡漾开来,她看着井里头模糊动荡的人面,鼻子忽而一酸,想过去哪里做过这些活,如今居然也这样上手了,人生的变故真是令人措手不及。
  水桶里只有半桶水,装满了她也不见得能提上来,官娘对着水面照了照,理了理乱蓬蓬的头发,盯着水面上摇摇曳曳的人影儿看。
  还是头一回这样仔细看这张脸,是小小一张瓜子脸儿,益发显得两只眼睛空洞洞的大,肤色不能瞧出来,想来不用瞧也知道是面黄肌肉的可怜样儿。官娘捏了捏自己的脸,没觉出什么肉,就和身上一样干巴巴,想到前世里自己肉乎乎的脸,不禁悲从中来,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养回去。
  短暂的出神后官娘很快就忙活起来,来来回回在小巷和家里出入,不下十来回,才算是将将把个大水缸填满。
  此时天幕上零星有几颗星子出来了,官娘一边捶着肩膀一边走到灶房里,姚三姐斜了她一眼,官娘却盯住了灶台上一碟羊肉,口水在口腔里聚集。
  姚三姐却把羊肉放到托盘里往自己房中端,指了指灶台上一个笼饼道:“吃完了把柴火劈了,再烧些热水送到我房里来。”
  官娘点头,看着姚三姐走了才去吃那笼饼,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了,味道怪怪的,她嗅了嗅,思忖这笼饼怕是过期了,就放下不愿吃它。偏肚子叽里咕噜叫唤起来,余光瞥见院里堆着的干柴,官娘心一横,三两口就把馒头吃进肚子里,也不细嚼,料想这样能消化的慢些,自己也不至于太快饿肚子。
  吃完拍了拍肚子,院子里月亮也上来了,圆圆的银盘一样,周围虚浮着轻轻薄薄几层流云,倒是格外明亮。
  官娘就着月光就在院子里劈起了柴,幻想这些柴火就是姚三姐,她举着斧头把个木头一劈就是两半,两半又各分为两半,就这样姚三姐被劈死了无数回。她精神层面上爽了,劈完柴又去厨下烧了水送进姚三姐房里,忙忙弄弄直到外头梆子声响起,是巡夜的打更人走过,她数了数,原来已经是晚上七八点的时候了。
  这个点儿在现代可能还是一家子围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的黄金时段,然而在这里,除了青楼楚馆,普通人大都睡下了。
  官娘没有夜生活,她感慨了会子,匆匆洗了洗身子也爬回去睡觉,这一觉睡得格外黑甜,准确来说自打她穿越来每一日皆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什么失眠于她而言真是另一个世界的话题。
  翌日,清晨。
  阳光漏过瓦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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