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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尘往生 (重生,父子文,完结,超经典)-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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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现在就帮你续脉!”
  “喂,人命关天啊。”越镜尘头疼看着他,也不禁有些无奈。
  “怕什么,不就是切开手腕么,失败也不会死人,最多断个手!”凤未然不以为然,已开始动手用内力温暖那冰冷的刀锋,“再说,你不是不在乎?”
  “那也不代表我喜欢让人象切菜一样切我的手,如果不在乎我早就自裁去了”
  怎么不在乎?生没意义,又有谁真正想死?他只不过,没太在乎而已只因,不在乎才能放开手去杀戮,活于前世那水深火热的环境之中。
  就连这只手,也是不得不伤!以病弱之躯对抗剑神门下,少不得受伤,还不如以一直手换得胜利算了。
  “少废话”
  内力灌入刀锋,却只见那冷刃忽然四分五裂变为千万银丝!
  “凤家的‘珠丝’?”
  “你知道的不少啊。”
  “你认为会有谁不知道”
  诛丝,曾是天下排名第一的暗器。冷凝时可化作一把寻常短刀,但灌入一定的内力就会散作可杀人于无形的千缕银丝!诛丝的可怕在于,它的攻击并无死角,让人无处躲避。处处非空门,处处亦空门!
  但,当这暗器落入凤家先祖之手时,竟然被改造成了一种妙绝的医术——珠丝针。
  “这不是用来续脉的吧?”越镜尘好笑地看着凤未然,后者恶狠狠地回瞪他。
  “我是大夫还是你是!”
  手一扬,缕缕丝线竟然凌空扬了起来,竟仿佛有生命般自己涌动起来。几根已瞬间没入床上那具躯体,刺入几大穴道。
  珠丝的确不能续脉。说白了它只是一种针灸之术,用来治疗治疗身体旧疾还差不多。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越镜尘已完全了解凤未然想干什么。
  “你怕我的身体承受不了使用赤火云的后果才需要先帮我健体?”
  全力操控丝线的凤未然抽空把越镜尘的哑穴也点了,还随手扯了块丝巾把那双含着笑意的眸也给盖住。
  他说对了!
  纵然一怒之下把赤火云挥之千里,这药却也不得不用!
  全身的内力聚集在指尖,透过媒介源源不断地送出。有一种体内被抽空的感觉力量逐渐散失再过一个时辰,凤未然已经支持不住地摇了几摇
  何曾耗损过这样多的内力?然,胜利已近,他如何能放弃。
  “你何必”本应不能言语的人忽然低低说到,话语里充满的是感慨与不解,“何必为一个外人这么努力内力耗尽,没个三五年是恢复不了的啊”人只想着自己这个道理本是没错的,只是却有一个人,一而再再二三地打破这个真理。
  越镜尘忽然发现他永远也懂不了凤未然的想法。若说凤未然傻,他平日里又很聪明。若说他是有求于他,凤未然又没什么需要他帮助。若说他们们之间感情多深挚,他们交往也不过才不到半个月!
  凤未然正欲回答,却听“咻”地一声,一道黑影呈破空之势从窗外掠进,掌风冰冷,凌空旋了几下,正雷电般袭向他背后!
  若说这人武功多高,不然。不过是菜鸟眼中的高手,高手眼中的菜鸟。招式好看,不见得效果也好看。凤未然平日里眼睛都不用睁就能躲过这种看起来很快也很玄的烂招。
  只是。凤未然不能躲。也不能回手。
  他躲了,会有另一人暴露在攻击之下。他回手了,就是前功尽弃!
  故,想都没想地,凤未然便直接受了那一掌。
  内力缺失的身体,被打得向前冲了两步,撕心裂肺的痛,在下一秒狂涌而来。
  凤未然却不在意地笑了笑。
  大功告成。
  随着最后一丝内力的离去,那身着血红衣的身躯,直直向前倒去。
  可是,却在半途被收入一个怀中。
  一柄袖剑,无声无息地插入黑影的心脏,再无声无息地抽中,瞬间便结果了那人的生命。
  “对不起”越镜尘俯身在凤未然耳边,呢喃说到。他这一生甚少道歉,这一次,却是真心真意说一句抱歉。
  “为什么?”强提精神,凤未然澄澈的琉璃色眼困惑地望着他。
  越镜尘不语,淡淡地笑。
  ——因为,他忘了告诉他,为了给天随府和魔教之间紧绷的关系再添一笔,冷岚冰是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他们的。因为,他其实一直都未被制住穴道。因为,他本可以出手相救。
  只是,在那一刻,他却犹豫了。
  凤未然会怎么做?
  只为这一个无聊的问题,他却没有出手!
  “你若有心道歉不如帮我把外面的杂碎收拾收拾”艳丽之人不耐地眯眼,说完后,便安心地昏迷于那人臂弯之中。
  “遵命。”
  越镜尘说。血,顺着他左手那柄剑流下。

  第二十三章

  五,右三,树上有七个,屋顶上四个,共一十九人,算上已死的那个黑衣人,共二十人!
  “展!”对着虚空一声轻唤,越镜尘对早已藏身暗处的玄天护法下达命令,“一个不留。”
  随着最后一个字消逝,只觉耳畔如有一阵清风刮过,却是展已疾速掠出!九尺长索自腰间分开,轻巧向人的脖上缠去,比鞭子更难操控的锁链,却被应用得灵活自如!迅如闪电,利如雷劈!
  展终究一拳难敌四手,一时不慎,竟让一人漏了进来!
  越镜尘不动,不发一语地看着对面的蒙面之人,神色有些阴郁。出乎意料,对方却也没有动手的打算。
  “冥神教?”对方开口,腔调却是怪里怪气,似乎并非中土人士。
  “既然知道,也该收敛收敛。”越镜尘倒是首次用魔教惊人的声望来打压人。
  蒙面人桀桀地笑了起来,依旧操着古怪的口音:“自然,任何时候,任何状况。想来找魔教的茬,都得准备两样东西。”
  “恩?”不动声色把怀里的人抛到床上,越镜尘小心应付着。
  “辟音。”
  “哦,传说中可以抵抗魔教最强心法‘破红尘’的宝物?”
  “棺材。”
  “抱着必死的决心?”越镜尘道。
  蒙面人不回答,出手诡异,一道冷厉阴风便袭来。足下发力,越镜尘背风疾退,竟和那风中强袭而来的尖利双刃刀同速进退!
  “你来自哪里?”二指抵住尖刃,越镜尘似乎很悠闲。悠闲也力不从心。
  “天诀宫!”西域天诀宫。
  既然是江湖纷争,便不关他越镜尘的事了。
  
  “我教何曾冒犯?”声至人未至,林中,一抹白影看似缓步而来,一个瞬间,却已站到几尺之外。
  披星戴月归来的萧墨隐竟温文有礼地请教。显是保持了一贯作风。
  “我宫之人,不屑那些狗屁理由!”蒙面人冷哼,猛地收手,骤然抽开的刃在越镜尘指上留下一道血红。
  “你们教主在哪里?”他朗声道。
  “我。”萧墨隐含笑点点头,从容应答。
  “好!这个送你!”话音落下,一个包袱被抛到地上,蒙面人纵身一跃,发出一声尖利的哨声,残余的黑衣人不再恋战,纷纷追随而去。
  顷刻,人去楼空。展默默退回阴影中。
  两双眼睛凝望着地上漆黑的包袱。
  萧墨隐率先笑道:“尘儿,你猜里面是什么?”
  越镜尘斜斜看他一眼,“那倒要先问问你教里还有几个领主了?”
  “算你半对吧”男子长袖一挥,轻而易举挑开了结扣。
  一把翠绿短刀,已断。一枚纯黑的十字镖,染血。甚至,一只纯金打造的长箭,上面挑着一颗已经开始腐烂的心脏。
  “天璇宫领主的断玉,开阳宫领主的十字竟然连七领主之首天枢宫领主南语的耀日箭都在其列。”越镜尘低低叹息,“这可真是大手笔,说不定过几天魔教上下就剩你一个教主了。”
  萧墨隐闻言,低低调笑:“至少还有一个少主。”
  “天璇宫领主司暗杀,终年神龙见首不见尾。开阳宫常负责江湖事务。南语是教内除你外第一高手。对方此举无非是说——无人躲得过、无人能在江湖上敌他、无人能在武功上败他。单是小小天决宫,成不了如此气候。除了天随府我想不出第二个罪魁祸首。”越镜尘分析的头头是道。
  “父亲大人,我只想请教你一件事。”转而,他目光闪闪看着萧墨隐。
  “你说。”白衣男子纵容微笑。
  越镜尘却是一脸复杂与疑虑,甚至有些犹豫。
  “父亲大人你当年真的确定,闻人离已经死了吗?”
  男子面色不变,柔声音问:“何出此言?”
  “明人不说暗话。”
  普天之下,能与魔教一决高下的惟有天随。普天之下,能与魔教教主一决高下的,曾有一个女子。
  能对魔教如此了如指掌,也曾有一个女子。
  十年的教主夫人生涯,很多人忘了这曾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只记得她的贤惠她的温婉,却忘了她的出身和她一手不输于任何人的剑技。
  萧墨隐不答,轻轻伸手,掌心放置着一个环扣。
  越镜尘在魔教闲来无事看尽百书,却也从未见过类似的东西。以眼神询问,却见对面的男子也是微微摇头。
  眼神冷凝,萧墨隐的目光似凝聚在咫尺,又仿佛已飘至天涯之远。“越是想找到纰漏便越确定她的死亡”
  “离,她真的已经死了啊”死得太过容易。
  阳光每每打在那枚环上,总有种诡谲的光散发出。“或者,这个东西就是关键也说不定。”
  很不起眼的一个东西,却也很致命。
  “七领主死三,如此大事,父亲大人是否该回教里一趟?”
  这个意见被萧墨隐想也未想地驳回。“何必?”
  “冥神教败在你手上总是不好。”越镜尘淡淡劝他。
  谁道,那人却自顾自走到窗边,望起西沉落日来。金辉撒下,却不知朦胧的是日光还是他。
  “事非成败转头空。”他平静道,转头轻浅一笑,泯喜忧。指一指包袱里那三件死物,“尘儿,他们会死,并不是我的责任。”
  人应该为自己的生命负责。越镜尘颔首。
  “既然天随府和我教必有一败,无论败的是谁,又有何分别?”
  仔细看去,越镜尘试图从对方淡定的脸上找出什么。“那是局外人才有资格说的话。还是说你早就不想再做这个教主了?”算计来算计去,终于烦了吗?
  “呵”白衣男子忽然开心地笑出声,笑声竟如银铃般悦耳,“若他日我教灭亡,你可会与我一起浪迹天涯?”
  “听起来不错,”越镜尘失笑,“算起来,父亲大人,我十八岁以前你都有绝对的监护权”只身在江湖飘摇对于越镜尘来说是想也不能想的事。他很怕麻烦,也很懒于改变。若昔日魔教少主由于懒得费手段谋生而活活饿死,绝对是百年不遇头一笑话。
  行至那个男子身边,抬头看了看他。
  而这个人他习惯有他打典一切的感觉了。
  落日熔金,残阳如血。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心事。风云变幻谁也说不清下一刻,若深层的东西太难考究,只遵循表面即可。
  ——若浪迹天涯,你与我同去否。
  ——好。
  “说一说而已,真正实施起来指不定到哪年若换作别的对手半路抽身倒也没事,只可惜,这次的对手,有可能是你的妻,我的母亲。”
  只有这一个战役我们都不能走,无论成或败。
  浪里浮沉早已分不清欢喜悲忧。纵然成功,痛苦也总会存在。人生浪里辗转许久,成败,早已很难分得开。拿得起,放得下。其实很多人在追求的成功,不过是一个虚名、一个荣耀而已。
  
  “父亲,可以再求你帮忙一件事吗?”骤然想起某件被他暂时遗忘的事,越镜尘问那显然心情不错的男子。
  “说?”
  “可以请父亲大人用内力帮凤公子疗内伤吗?”
  这句话,如同掷入深涧之中,丝毫没有回应。
  萧墨隐笑得依然温柔,某种微妙的气氛却似乎在改变。
  “理由?”他轻声道。
  越镜尘略微思索,却也难以定论。只是有一点可以确定——凤未然这个人,从今以后都和他有关!他越镜尘一生虽然是淡了点,但还没修炼到冷血动物那种阶级,别人既已出自真心用性命来庇护他,他必然可以用生命维护之。
  “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第二十四章

  萧墨隐忽然便安静下去,细瘦的手指缓缓由上自下卷绕那如绸般的发,温柔淡然的眼深邃无底。他一静下来,越镜尘便不自觉有分不好的预感。
  以至于,当萧墨隐坐到凤未然床头,将手探上他的额头时,越镜尘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冲上去“救驾”的冲动。
  浮光中,凤未然沉睡的姿容美丽更甚,沉静柔婉。
  萧墨隐的手指顺着那脸颊完美的线条一路滑到颈侧。“你可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什么?”他说这句话时视线也未移过来,却是问越镜尘的。
  “什么?”
  “果然是忘了”萧墨隐按住额,低低一叹,“我说过,你喜欢谁我都不会阻拦你,但这个人绝对不行。”
  萧墨隐几时会将话说得这么露骨?但此刻,这样的情况的确就发生了。
  “逆转伦常还是世俗不容?”
  “”
  白衣的男子抬头看着笑得轻佻的人,认真道:“任何事你都可以无所谓,但这时候你切不可与我浑水摸鱼。”
  越镜尘于是正色道:“那么,若真是爱上这样一个不能爱的人怎么办,父亲大人?也该放手了吧?”
  萧墨隐脸色骤变,面上的微笑几乎快挂不住了,覆在凤未然颈上的手僵硬。然,越镜尘知道他绝对不会下手——这个人的忍耐力一向超群。而,对于他来说,凤未然的利用价值显然还未归零,他绝不会贸然动手。
  越镜尘其实无意挑衅。若萧墨隐有他一贯的冷静就可以轻易发现,他只是在试探。
  为什么说凤未然不能爱?这是否代表未来将会出现某些不稳定因素?若知晓个中原因,才能更好地保护他重要的人。
  重要的人,不是爱人。
  可是,他等到最后,却只闻萧墨隐幽幽一语。
  “你这话,是说给我听的吗?”
  “恩?”
  还没待越镜尘反应过来,那人竟然一下掠至面前,移动之迅速也未带起微微一缕风。萧墨隐一双浓墨一样的眸深深凝视着他,竟是欲言又止的神情。
  一掌宽的间隔。
  仿佛什么都能收入眼底。包括某些不愿意去想的情绪。
  “该放手你这话可是说给我听的?”
  萧墨隐的声音一贯温柔,又似玉碎飞珠溅般清脆。此刻他的问话同样也很平静。或许说,太多的温声细语,他的声音已不记得去如何表达喜怒哀乐。
  看着这样的他,越镜尘有些困惑。“父亲大人,你指什么?”
  却听对方淡笑几声,道:“你到现在还敢说你不知道?你不是一向敏锐?”那柔软的声线中,竟掺杂了淡淡的嘲讽,并且咄咄逼人。
  几番下来,越镜尘也烦了。“你何必拐弯抹角”
  “你何必装模作样!”冰冷的话音截住了越镜尘未完的话。“逆转伦常、世俗不容,你何必如此问我,你不是应该早知我不在乎?”
  “罢你要装我便陪你装到底”白衣男子忽然退后几步,白衣飘逸,白色冷寒。
  越镜尘有些心惊,正欲辩解些什么。一转眼,萧墨隐却已站在门前。定了许久,却终是回过头。那笑依然是恬淡的笑,那声音依然是平和的声音。却,让人从骨子里寒冷。
  “只是,我要你知道”
  他的人飘渺且空灵,已然如同梦幻。真实的惟有话语以难以分辨的、那复杂的情感。
  “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也包括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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