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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尘往生 (重生,父子文,完结,超经典)-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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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推开房门的时候,屋内的光线暗淡,虚弱的阳光透过木格在那个人脸上投下一片明暗。他象是自他走后就从来没有动过,同样的姿势,同样的笑容。
  只是越镜尘不说话,他也什么都不说。
  “父亲大人可要传膳?”有一日,他竟然也尴尬得要没话找话说。
  男人摇摇头,轻轻一笑。“我可是做足准备想你一回来就要扔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在我面前,这么一想还让我吃得下什么饭?”
  越镜尘目光一闪,淡淡说到:“我没下手。”
  萧墨隐终于来了兴致。“为什么?”总不至于是突然来了母子之情,更不至于是突然顾惜了父子之情,惟我独尊,随心所欲,才是他知道的那个人。
  越镜尘略略低下头,终于开始觉得空手而去空手而归成了个笑话。“因为她说的话真的让我困惑了很久。”
  男人似笑非笑。“尘儿,你莫不是在和我说她给你灌了两句迷魂汤,你就稀里糊涂乖乖回来了?”
  “我只是觉得,她说的很对。”迎上那双令他真正被困惑迷惑蛊惑的漂亮双眸,越镜尘眼神突然复杂起来。”
  终于,男人开始敏锐地觉出什么。“她说了什么?”
  “她说其实我也不一定爱你。”越镜尘风轻云淡,象是完全没有留意到那个比闻人离还从容闲雅数倍的人的眼里,瞬间出现的罕见的愕然。他只是继续说:“如果我对你只是特殊一点我父子之情,我完全没有非要杀她的理由不是吗?”
  “我想了想她的确有理,你对我一直挺好,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上心,我会误认自己也喜欢你是很正常的。”
  “除了你我也的确没有接触过其他人。”
  “母亲大人还给了我建议,您想听么?”
  越镜尘纯墨色的眼眸专注而认真。“未然他对我比起您不遑多让,我应该见他一面,比较两者感觉差异。”
  “父亲大人的确是在我身上下了工夫,我自然不能给您似是而非的答案糊弄您。”
  
  许久许久。男人抬起头,展颜。“尘儿,你前几天可是说错了句话。”
  “什么?”
  “你说我不会对她下杀手”萧墨隐眼底的温柔,和煦如同轻风,“可我现在,是真的想杀了她。”
  “嗯,我是您的话也能有这样的心情。简直是想让人没事瞎折腾。”
  “所以你没有信那妖言?”显然是听出了越镜尘前不久的话实是没什么诚意,男人复又慵慵懒懒躺了回去。笑容里,是显而易见的送了口气。“你也不是没有瞎折腾的先例,我是真的不想再试一次。”
  越镜尘危险地眯了眯眼。“父亲大人,当你还药性未解受制于我,最好不要挑衅我。”
  顺应内心,走过去在床沿坐下。青丝如瀑,挽在手中凉滑得象是水。这个男人微微笑着的表情永远是他最大的毒药,只消一眼便可身不由己。
  起初,不,应该说很久以前他便知道他并不确定自己的真心。人心是最莫测、最容易被误导的东西。直到他终于发现,自己绞尽脑汁剖析自己的真心之时,已经是将某个人放到了高于自己的位置。

  第三十八章

  不愿意让他受到伤害。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这么几个恶心得能让人浑身几颤的字,越镜尘恨不能恨揍自己一顿。把平生唯一那么点少得可怜的怜香惜玉情怀给了最不应该怜香惜玉的人算什么事?
  越镜尘攥着青丝的手微微收紧,直到终于扯痛了榻上的人。
  男人柔和平静的眼眸里刹时多了些深沉的颜色。
  这的确是一个只会掌控的,惯于高高在上的男人。这短暂的虚弱怕是已经让他不习惯了吧?那么,他会是不安?还是烦躁?还是惧怕?越镜尘满怀兴味与兴奋地揣测。无论答案是任何一个,都足够让他开心上一阵。
  随手拉下床头勾着的厚重帘幕,隔去外界的一切。
  黑影降下的一瞬间,他不假思索便将身体向萧墨隐倾了过去,半强迫地将他紧紧地压在榻上。也许是药力未退,身下的身体显得较之平常更为温软,胸膛微微起伏间,暗香盈袖。他优美的颈部皮肤白皙。他如画的容颜摄人心魄。他的唇角那似弯非弯的弧度象是一个引人入迷的陷阱。
  上一次有这样将他压在身下的机会,被白白浪费。再来一次若还不珍惜,真的应该悬梁自尽。
  将想法化为行动,越镜尘伸手,手指沿着唇角开始顺着脸廓一路缓缓抚摸。男人合上眼,微微叹息。似是舒服到了极点,又似无奈到了极点。
  “尘儿,你总是趁我不备来些阴险招数,”男人轻轻而笑,不见任何不快之色,“其实,如果你肯好好跟我说,你想做什么我又怎么会不答应你?”
  他清越而温柔的声音如魔障一般,只是偶然一次驻足便让人万劫不复。
  越镜尘却失笑,眼底露出讥讽之色。“父亲大人,你不觉得这话由你说出来简直是笑话么。”真信了这个男人的,现在多半下场都不怎么好。如果听了他的教唆开口直接索求,不知得被他怎么折腾。
  手指从衣襟处探了进去,肌肤冰凉,让人只想要更多。不多时,身下人的衣服已被越镜尘扯得凌乱,露出大半个身体。只有腰部以下仍是整整齐齐。只不过越是这样,才越引人渴求。
  他以为自己可以冷静自持,以为自己可以很好的控制欲望,可以理智地、按部就班地在对方的身体上讨回自己想要的债。
  他却从来没有想过,只有他一个人控制不住自己。而对方还淡然自若有一下没一下抚摸着他的发。好像他真的只是他不服管教的儿子,只需好好劝服便可听话。
  心里一股无名火突然窜起。想也不想,凑过去,一吻印在男人颈边。牙齿温柔地撕咬,辗转反侧。
  撩开下摆,当他的手指隔着衣料滑入对方双腿之间来回摩挲时,男人终于轻叹着出声:“难道你只有药倒我的时候才敢这样?我这样喜爱你,只要你开口跟我要什么我会舍不得给你?莫非连和我多说一句话你都觉多余”
  “你想我求你?”越镜尘抬起头漫不经心地打断,直直望进那双有着醉人美丽的眼眸。的确是直销一眼就可以酣畅淋漓之醉。
  “不”萧墨隐方欲说写什么,却又一次被无礼地拒绝。对方的手指插在他的发间,微微用力,便是唇舌缠绵。从未有过的抵死缠绵。
  越镜尘觉得那触感难以用语言形容。更难以形容的是他的心情。
  以为只有那个人暗藏了心情许久。但其实一只困兽却早已住入了他自己的心底,悄无声息韬光养晦,却随时寻找着机会跃出樊笼。
  不知是什么时候,或许是第一次见到他,就已经陷入了这样绝望的困兽之斗。想得到,而得不到。一旦给了他得到的机会,便会不顾后果的放纵。
  不然为什么要千里迢迢去杀一个毫不相干的闻人离?这举动想想就幼稚可笑得很。
  “我不是要你求我,只是让你承认你想要我,这么困难?”亲吻的间隙,男人又似是而非地惋惜。
  越镜尘冷冷看了他一眼。
  “给我解药好么?”他眼眸柔柔如含水。
  越镜尘不说话。已经不可能回头,这么想要的东西现在就摆在自己唾手可得的地方,不可能放手。甚至不介意用药,用毒,或者更卑鄙的手段去得到。
  被人漠视地对待,被人压在身下的人却弯了弯唇角。“那真是太可惜,尘儿喜欢强迫。”他又是笑了笑,眼底却有幽光隐现,“偏偏我不喜欢。”
  
  在那个喜欢方从那双弧线优美的薄唇中悠悠飘出,越镜尘象是早有准备,闪电般单手借力于榻边栏杆翻身后退,同时另一只手勾住指尖触摸到的腰带
  几乎与此同时,那呈跋山倒海之势击向他前胸的内劲微微一滞,随后偃旗息鼓。
  后退时他顺手抽走了萧墨隐的腰带,于是那本欲起身追击的人立刻又收了攻势。意料之中,这个男人绝对不可能干出在衣衫半解时打斗的那种有损形象的事。
  稳稳落在离床榻不远的地方,越镜尘眼里没有一丝慌乱,反而学着萧墨隐方才高深莫测的模样也是一笑。“父亲大人果然一开始便没有着道,难得您能容忍不孝子以下犯上至今。”这一句话说的是抑扬顿挫,活生生要气死人不偿命。
  索性另外一边也是处变不惊,气定神闲慢悠悠道:“若想要尘儿你主动,我不依你的意又能如何呢?”所有的虚弱无非是骗你入瓮的诱饵,“真正难为的是尘儿你早知为父有力反抗却勇往直前、奋不顾身,甚有万夫不当之勇 。”言下之意,知法犯法、顶风作案更罪该万死。
  越镜尘的眼神挑衅。这男人因为委屈求爱关系这些日子可服帖得不象他自己了,也鲜少用上这幅温柔得简直能拧出水的可怕表情,如今难得再见,把他“知法犯法、顶风作案”的叛逆回忆尽数勾了出来。“父亲大人出手如此狠辣,若真打中我可要伤上好一段时间。”
  对面的男人眼神含着迷人的诱惑感。“别人伤你我舍不得,但我自己下手可不会心疼。”
  越镜尘略略低头,掩盖住满眼压都压不下去的讽刺——可算是原形毕露现出真身了。再这么温和又深情下去他可要怀疑当初死心眼迷上的是另外一个人了。疯狂地想把一件东西永远据为己有的感觉。因为以前没有,他以为以后也一直不会有。而能让他这样动容的人,从来不会改变。
  但虽说如此,不代表他要以身试试对方出神入化的身手。既然欣赏够那个人气得发疯的样子,还是尽早收手。
  越镜尘于是拙劣的转移话题:“父亲大人知道我为何能看出您没有中我的药么?”
  “哦?”男人微微挑眉,虽说没有立即要“自己下手”的意思,那十足危险的表情却仍旧没有换下去。
  “那您知道我那日何时给您下的药么?”
  男人的眼里露出一闪而过的深思,随即略显困惑。
  “父亲大人想不出那日自己有任何破绽是么?那是自然,”越镜尘继续高深莫测,“因为一开始便没有什么迷药。”萧教主的演技怎么可能有破绽?那日他渐渐失去力气的身体和隐含不信的眼神,还有今日气力不济的虚弱以及略微苍白的脸色那是完美无缺、一丝不苟。
  所以,当知道他根本没有中所谓的迷药的越镜尘看见这一切,就更开心了。
  所以,即便是将世事玩弄于鼓掌之间的萧教主,也不由得微微怔然。
  越镜尘嘴角的弧度带着轻嘲,更多的则是不怀好意满足。“看着父亲大人将计就计给我演了出好戏,就算是欺骗您也是值得了。”不自觉,看见那个人的一颦一笑,连想都未多想出口就是再一次挑衅。他开始觉得自己总有一日会因此而死的。
  然而没有越镜尘预料中可能会有的惊讶或者愤怒,萧墨隐竟然靠在软枕上笑得双肩都微微颤动了起来。
  站得远远的人不由自主便走了过去,再度坐在床边。“笑什么?”莫不是真气疯了?
  黑眸寒光幽幽。若是气疯了,正是时机锁起来,不再见外人。
  男人微微收敛了笑意。“我笑我这辈子活回去了。”
  越镜尘不动声色。
  “你看,连别人到底有没有给我下药我都不知道,甚至别人说下了我就当真下了,不是活回去了是什么?”虽然语气的无奈又惋惜,他的眼眸却美得似是三千秋水。
  越镜尘知道,这时他是真的开怀。
  “尘儿,你竟真不愧是我的孩子了。”
  这样恶劣的游戏以前只属于眼前的这个男人而他,他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越来越接近这个人了?
  果然,男人又说:“这事从来只有我对别人做过。”

  第三十九章

  他接着又说:“所以就更应该管教管教你了。”
  白袖如雾气,遮天盖地掠来。这么近的距离,没有防备,再加上出手的人手法独到刁钻,越镜尘连还手都来不及便被猛然拽到在床上、扣住双腕压在身体两侧。
  “尘儿,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么?”
  男人披散在肩上的黑发滑落,轻轻扫过他的脸颊,突然间令人不能忍受的躁动感便迅速在肌肤上蔓延开去。“错在哪里?”微微一闪神之间,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板滞地重复着对方的话。
  “我有没有教导过你”
  他柔软的唇温柔地贴上他的,辗转片刻,牙齿轻轻便在上面一咬。“被敌人诱惑,是一定会输的。”
  他们不是不曾亲近,但这样细腻的动作却是第一次。
  越镜尘难免惊诧之余又犯了一次错——被敌人诱惑。唇上那温暖的余韵离开时,更是下意识追寻上去,流连忘返。又是缱绻纠缠许久,他才平复了动荡不已的内心,声音沙哑着低低说到:“父亲大人若存心‘诱惑’,那自是无人能抵挡。只是你是我的敌人么?”
  以极其亲昵的姿势趴在他身上的挑眉。“你明明知道我现在多想好好管教你,你还非要给我更多的借口来做这样的事?”
  越镜尘沉默。他今天绝对是彻底的惹怒他了。
  萧大教主任性自我得无人能及。只许他强迫别人强迫得开心,为所欲为,恣意索取。反过来别人对他这样立刻就炸毛了。最妙的是心里气得咬牙就算了,嘴上还能说出“只要你开口跟我要什么我会舍不得给你”这种简直能让人吐血三升的惊世奇言。
  而且但凡惹恼了他后,那些明里暗里的报复手段层出不穷,的确让人应接不暇。现在他竟然还能打着“管教”的名义明目张胆行龌龊之实。
  所以凭心而论,这个人不适合做情人。更不适合做父亲。
  所以当他这两个身份都对越镜尘适用时,越镜尘觉得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而他,在纵容着对方身上以前的他最不能忍受的唯我独尊。
  也许是他走神走得太久,终于惹来不满。按在他双腕上的手渐渐加重了力道。纵然被那绝然而冷硬的动作弄得生疼,越镜尘今天也打定主意漠然以待。毕竟他若是越给出反应,那个性情恶劣的人就玩得越高兴。
  那令人浑身酥软的气息远远落在了脸颊上。
  萧墨隐俯身倾近,再次无比缠绵地覆上了身下忽然间稍稍僵硬的躯体。力道控制的刚刚好,不会让对方感到难受,只会感觉到人体的温热与绝对的存在感。于是理所当然,他几乎立刻就听见了那人骤然变得急促的喘息。
  可惜,没有呻吟出声。
  欲。火本来就未退,此刻稍加撩拨即成燎原。男人的眼眸深邃不可捉摸,一瞬间就定了主意。
  手指轻巧挑开衣带,然后重复着对方不久之前对他做的动作。手掌紧贴着腹部光滑的皮肤不疾不徐的挑逗、摩挲,然后顺势不带犹豫地一路下移。
  “父亲大人,住手”义正严词的拒绝因他的喘息而染上些暧昧而亲密的意味。这次对方的爱抚是带着报复意味的,竟然让他感到微微的羞辱之意。
  出乎他预料,那个人竟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越镜尘艰难地压制着粗重的呼吸声,抬头。立即便对上了那双摄人心魄的美丽双眸。然后,那男人微微勾起唇角,眼里便水波流转。
  他的头慢慢靠了过来,先是在颊边蹭了蹭,随后埋首于他的颈窝。
  唇舌温热濡湿。
  象是有电流骤然通过全身,越镜尘不由浑身一颤,死咬着牙才让自己没有挣扎起来。否则,就太丢脸了
  饶是忍耐如此,也换来那人喉间低低的一阵笑声。“为什么每次想与你再亲密一些,你都一副我在对你动刑的样子?”
  越镜尘眼眸一沉,不置可否——你以为你那不冷不热的玩弄不是动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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