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拉抒情诗集-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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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献给夏雪的礼物

　　1

　　如果我愿意化作波涛汹涌的浪潮，那是因为我要追逐你留在沙滩上的足迹；如果我愿意化作四处飘荡的白云，那是因为我依恋上你像蓝天一样的怀抱。

　　如果我是那儿一枝头的樱花，请你将我摘下，我要为你布满春天的生机；如果我是夏夜里的一瞥啾啁，请你驻足细听，我要为你歌唱美妙的爱情。

　　如果你想沉睡在丛林的安逸中，那么我是丛林里守护着你到天亮的猎人；如果你想采撷一挎篮的花儿语，那么我是编织鸟语花香到你耳边的旋律。

　　如果你想品尝甜蜜的葡萄，我会撷下最顶端的一串，滤去风霜滤去涩果；如果你想陷入绵绵的爱情，我会摇来一叶芬芳小舟，载着醴酒载着百合。

　　2

　　我早已睡醒了生命里的这几回，无论从那一处断章都不能湮灭我生性的多情。

　　我可爱的人儿！我是曾忘记你在梦里，反而在生活中存下足迹。爱莫能助的心，因你送来的生日礼物再受冲击。

　　我情愿去相信我的情人，即便是谎言编造的世界，在那里度过一晚也抵的过生命里四分之一的时间。

　　我虚伪的灵魂，也该敞晒日下，除除腥臭；不然老是这般睡寂于床头，又能来约束谁的灵魂？

　　我要存活，不是血液的流动，而是爱情的涌现。

　　请你——我神明的主宰，为我欲望的挣扎做个见证。

　　3

　　永久的记忆甩给我一个大包袱，小心翼翼的一层一层剥开它，里面竟然包裹着你的画像。那双*摄魄的瞳孔又一次的把我的心整个攫走了。

　　你的微笑依然妩媚娆人，从嘴唇间流出的麝香早已弥漫我的世界，而你仿佛为此脸蛋红晕。

　　谁在操控我的行为，冒失的在画像上一吻，连同红色的裹布都被泪水渗透。

　　我深爱的女子，请允许我在时空的年轮上雕刻你的吻，这样我已心满意足，不会再有求。

　　4

　　我听见月老的呼唤：那首恋爱之曲，蟋蟀巧手填词，田娃谱曲歌唱，惟有你我才能领会。

　　别在呼喊我的名字了，我决心驻足此地，待到明日温熹的日光揉醒我的眼睛再继续旅途；到那时，我会驾着一叶扁舟起舞。

　　我的心啊，莫要这样汹涌澎湃，明天你就可以抵达爱人的港湾；把我的神秘礼物和包裹留在岸边，掬起岸上的泥土撒向大海，航向太阳升起的地方。

第5……9节
5

　　总是在凌晨三点钟的时刻我就敲响了黎明的晨钟；而后，我就开始期待人群奔波于生计的景象，却只看到自己的影子，仿佛我只身一人坐在寂静的电影院里欣赏《独自等待》。我的心立刻被黑暗袭据，我那双颤抖的眼珠在漆黑的房间里寻觅逃离恐惧的法宝。于是，我撑着羸弱的心灵悄悄地站到窗前，仰望夜空；倏然发现只有一颗明亮的星星游戏于漫无边裔的黑幕之中。

　　6

　　那是一只疯狗，总是在时间交替的凌晨狂吠；　而恰恰那是爱神降临的时刻，原本只有我的书房里亮着灯；这下可好，风起了，灯火明亮了，我的扊扅却又一次紧扣着。

　　7

　　独居此处，抱怨爱神从不光顾寒舍。突然有一天，她大驾光临，从绿色的包裹里抽出一封信放到我的书桌上；然后，带着揶揄的口吻说了一句：“这就是你向我祈求的！”悄然消失。

　　我打开一看：你的花园里种植了许多花卉，不过你只能从中抱回一株放进屋舍；如果你把所有的鲜花搬进房间，就没了花园也失去了安身之所。

　　8

　　我总是在畅想我的未来，它却充满了现实的一切美景，根本不能在无人之境逗留片刻，令我大失所望。但即使这样，我要逾越的障碍层出不穷，始终不能抵达胜利的彼岸。今夜，我终于发现：出现在我人生道路上的从未经历的磨难，反倒是我畅想不到的未来。

　　9

　　一天，我突然拿起梳妆的小圆镜问道：“你喜欢里面的那个人吗？”

　　小圆镜默不吭声。

　　我又问道：“你喜不喜欢他吗？”

　　仍是没有反应。

　　我愤懑的怒吼道：“你到底喜不喜欢他？”

　　终于，它做了一个微笑。

　　于是，我打点行囊准备我爱情的旅程。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10……14节
10

　　夏雪啊，你在哪里，可曾进入我的梦里？

　　爬上高高的山坡，从那里滑落的鸣笛你可曾听过？

　　吹笛子的老人放下羊鞭，从腰间抽出横笛，站在荒芜的土墩上眺望朦胧的城市，目光击穿了一堵堵石墙，永不停息。

　　老人一直与山羊、猎犬、笛子为伴，对我的突然出现一脸惊喜；仿佛我是他的亲人，优美的旋律勃然而起。

　　我可以肯定：他是在等一个不归人。

　　不过，这动人的旋律冲破云霄、穿越海洋、翻过山川来到了情人的花园。

　　11

　　宛如画家手里的情人，汇聚善良、温柔、聪明集一身的女子。惟有颤栗的心弦才能奏响她的生命之歌。她的影像潜伏在青春年华的季节里，伴随花季少龄的羞涩悄悄地游上河岸。美丽的心灵才能追忆起追逐她的石阶，仿佛探寻沉入海底的蓝宝石。

　　无穷的力量何处逢生，竟是枯瘪的桃树芳香四溢。

　　我的女神啊，停下你四处奔波的使命，静静的聆听夜里孤寂的脚步声，踏着这个节拍让我好为你吟咏一颗真挚热腾的心写下的赞曲。在这片刻暇意的瞬间，自由自在的品味玩赏吧。

　　12

　　夜已宁静，我的思绪迎着繁星在黑幕中舞动。我将征服形单影只的孤魂哀唱的夜曲，因为月亮女神与我在一起。那一阵阵的闪光处，一双温存细腻的纤手打破了夜的宁谧，在残垣上演绎人间喜剧。

　　13

　　她是哪家的姑娘？轻盈的身段带着茉莉花香缓缓而临，对我说道：“您是一个人吗？”

　　我只顾贪图她的眼帘，仿佛是邀我共舞的仙女伸出的绒绒而多情的白丝绢。

　　“您是一个人吗？”我的仙女耐不住寂寞的追问。

　　我怎会是一个人呢？今夜我正是为你而来，不要躲避我的眼神；当你回味处在妙龄时，为第一个情郎而魂牵梦萦，你就深知我为何而来。

　　“不，我在等人。”

　　“噢！等您的女友吧？”

　　“不，是我的仙女，是牵引我来此品茗的女神。”

　　“令人嫉妒的女神，那我要为你们泡一壶百合之情的花茶喽！”

　　“随你所爱，我深信她会尝到你的用心良苦。”

　　“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霓虹灯下的倩影仿佛再一次的印证她就是我梦境里炮制的女神。今夜，我终于从脑海里请她上岸，原来她是雨后幽谷中一朵含苞欲放的百合花。

　　14

　　上帝制造黑暗就是让我继续留恋白天邂逅的仙女；无穷的遐想吻遍她的一举一动，连言语也没能被遗漏，一整夜反复的梦呓。

第15……19节
15

　　当我们的目光穿透阴暗的屏风时，我以为我有勇气去敲开你的心扉。可是，凝望你擦肩而过的背影，我的那些衷肠被卡在喉节。我只能旁观你轻盈的舞姿，不敢探嗅你的百合之香。日夜相思的浪花，打在那熟透了的微笑上，得到行云流水般的欢快。我要说出勇敢者的誓言：小姐，结帐。而你却回了一句：先生，您的女神今天仍没到吗？

　　16

　　为什么面对大山时，我能够从容不迫，低吟诗歌，让我的心灵悠然的追随那漫游在山峰的云朵？

　　那条由石缝中泻流的泉水一蹴而就的小河，是渡过爱情湾流的幻想，还是命中注定却有此河？

　　河的那一边青石构建了一座屋舍。松树、柿子树、野果树、樱桃树占居着整个山头。它们才是这里的主宰者。有生命体依附于无生命体绽放出的花朵，才是世间最美丽的花朵。

　　我在这里翘首期盼：山羊被老牧人撵下山时高唱的牧歌；采撷樱桃而归的竹篮里满盛的一颗颗红彤彤的心；还有我的幽谷百合从神秘的大山里飘出的芳香。

　　17

　　向谁去讨孟婆的迷魂汤？难道非要前去向阎王磕头？情人啊，如何遗忘你的眼眸？我的眼泪也只能向黑幕乞求。我无法丢弃的情欲，你还不大显身手？

　　走出来吧——我的欲望，在仙女脚下接受赏赐：她会递过掌控你命运的温情柔美的玉手，你竟再三亲吻；她会抛下攫取你生命的白丝绢，你仍执迷不悔捧在手心；她会让你懂得在她那里你永远得不到满足，你却心甘情愿做个孩子。

　　18

　　可怜的人啊！我们的感情为什么如此的丰富？我们为什么不能像其他动物那样纯粹、简单、实际一些呢？我们在谈论我们的感情时为什么要过多的考虑感情以外的事物呢？我们想见我们日思夜追的人啊，为什么不能够抛弃阻挡着我们这种思念而由外人构建的我们自以为是困惑我们的理由呢？难道我们在道德允许的范围内还要破费生命里仅仅够我们幻想的时间和那一点点真挚的感情去亲手设下困扰我们的漩涡吗？

　　19

　　银河潋滟，木星遮掩了月神的光辉；圣母恩赐，牛郎和织女鹊桥上二度相会。

　　梅花鹿携我飞往银河，在鹊桥边我聆听爱的箴言。情意绵绵的天外之音，飘荡在金璨的星斗之间。我怎能忍心打扰两位爱神的思念；关于我的心中疑团，还是另请高明之君。

　　音息之际我正要离去，却被温柔的声音挽留：“向往爱情的人，你要去往何处？”

　　“爱神，在您面前我毫无保留，我正在探寻：爱情，我应如何进行？”

　　“这么说来，你已心有所系？”

　　“不敢隐瞒，我正是为了我的女神而来。我被她深深的吸引，请指引我走入她的天堂，我不想错失良机。”

　　“扪心自问，她在你那里待了多久？又能待到何时？”

　　“十六岁时我就在拼凑她的模样，直到今天终于完成；六十岁时自然的力量会使我记忆模糊，但我藏有她的画像，在我居住的房舍四壁都将悬挂。”

　　“爱神永远与你同在！现在，捧着你的心，勿加修饰，走到她的面前。”

　　“难道不用甜言蜜语吗？”

　　“不真诚的爱情才要从那里开始。告诉她你的怀疑，你的担心，你的彷徨，连同你对她的感情一一倾心于她。”

　　“爱神，谢谢您的忠言。我现在从新获得了力量，它会伴我一生。”

第20……23节
20

　　我若这般下去，怎能赢得你的芳心，每日的幻想只能徒增我对你的爱慕之情，于事无济。

　　我要得到你的一个吻，像小孩要得到糖果的渴望；假借情人的名义，走进你的心里捣鼓一通。

　　月色如同当日，而我却像个小偷似的蹑手蹑脚的走在光明之道上。路人以怀疑的眼神观望初入圣地信徒。干嘛非要猜忌我心怀鬼胎？我正是奔着伟大爱情而去的，难不成你们也是在这种瞳孔里坦露心扉？

　　21

　　我终于止却了胆怯之心，在血液里吹起暖意浓浓的春风。这是片刻的缄默，还是一世的思索？呆若木鸡的傻样，只会搞砸我精心设计的对白。

　　踏上通往爱情的独木桥，彳亍在高悬的夜的霓虹灯里，凝伫于丽质的容颜前；让我喘口气，因为我心跳加速，脸色羞赧。

　　“夏雪，我们去喝杯热咖啡吧？月色寒冷，热咖啡可以驱逐你我身上的寒气。”我费尽心机才打听到你的芳名，便一路轻唤。

　　不能拒绝我，就像你不能拒绝的爱情那样；让我的爱左右你的嗓音，让我的心溶解到你的惊异中。谁都能够成为爱神的朋友，照她所言，自会有无穷的力量蕴藏在心底。不要急于回答我，你的爱还没有做出选择；我一路奔跑，就是为了给你节省思考的时间。

　　22

　　我该怎样回答你，只好由心灵做出选择。

　　你不会故意逗弄我吧？你曾经亲口对我说，你的女神在你的茶桌上。我还在祝福中为你们泡了一壶百合之味儿，可你竟这么快就变心了？你不是这样的人啊，别让我的眼睛为你失明。

　　你的要求超过了别人的，我要拒绝你的额外请求。噢，我想起了，你每次总是回答我同样的话，然而你却孤单一人。你难道是在欺骗中安宁饮茶的？那样，我会为你伤心，惋惜。

　　别让我猜忌你对感情不忠，因为，你声音坦诚，透过显微镜也看不出有任何瑕丝。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并不是你身上的玉观音，保护你的爱神不是我；别再用深情的眼睛望我，我快要融化在你的眼泪里，如同朝露融入太阳的光辉。

　　23

　　容我的心走出漆黑的迷城，带给我箴言的衣兜里藏着竟是嘌呤的记忆；不要再做幻想的枫叶，从现实的丛林中寻找真理。

　　凭什么给你正确的答案，念念不忘的那一句：不，是我的仙女，是牵引我来此品茗的女神。

　　啊！我知道，你的巧计，那一句是说给会意之人的暗喻。

第24……28节
24

　　我的心开始微笑，从未有过的喜悦流入我的体内，随着我急遽颤抖的脉搏肆意扩张。

　　我像个傻姑一般含着我的右手食指，让我的吮液描摹你的面部轮廓。我的记忆为何如此清晰，不时地翻开诸多相遇的扉页：你巧弄心机，你的话里净是暗语。惟有我这样天真的女子，才会掉入你设的陷阱。我若不让你得逞，你会不会怪罪于我？

　　25

　　夏雪啊，像个孩子一般拉着我吧，我要为你变得勇敢了。

　　你为什么不疑惑我一直的懦弱，仿佛你已洞晓爱情的神秘，可是你也胆小了。

　　到我的梦里来吧，由来已久，爱情总是从哪里开始的。

　　26

　　爱情是腼腆的赧色，悄悄地到来了，却又不知将要去往何处；仿佛秋风吹散的红叶，飘到她心上人的手心里，他若不懂得珍惜，只好依附于大地。

　　让我的爱栖息在我的沉默里，还是让它用夜莺般的鸣啭传达到你的耳朵里？

　　让我的爱停留在理性的阶梯上踟蹰不前，还是让它随着*熊熊燃烧？

　　谁能令我们信服我们今天所做的决定明天就不会为之痛哭流涕？请帮帮我吧，如果您是先知，赶快来搭救走到爱情悬崖上的女子吧！

　　27

　　别动，悄悄的眼神已经告诉我悄悄的话语。陌生、害怕、彷徨是爱情的调味剂，走到那里添到那里。请你看清楚我的门路，可不是翻墙躲进花园来的小盗。

　　28

　　洞悉爱情的先知，既然你仍没有出现，那就让我自己主宰命运吧！无论对与错，请将一切恶果堆到我一个人身上。

　　干枯的溪流，你已无力吞噬我的灵魂，待在你的河床中低沉吧，休想来阻扰我。

　　凄冷的夜，你再带多点迷雾又能怎样？我已不惧怕黑夜，你只能笼罩我身后的世界。

　　让我的爱左右我的灵魂，连同你的灵魂一同带入天堂。　。　想看书来

第29……33节
29

　　你赢了，我现在就向你送去我的心灵：爱情是深藏的私物，惟有情人的眼睛才能洞悉。我的爱情，却是为不期而遇的人而盛开的百合。一见钟情后的默默无语是奇迹般的眼神，所以注定，日后的际遇是勇敢者的利戟；一箭穿心，仿佛欣赏日出后，期待享受光芒万丈的暖阳。

　　你赢了，赢的光彩夺目，赢的心服口服。不过，我要对你说些泼冷水的话：别骄傲，我们的爱情输不起。

　　30

　　在相约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