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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照古今-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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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解下玉佩递了过来,“姑娘请看。”
顾湘月接过来仔细看了一眼,的确是那男孩拿出来的玉佩,她不知道为何会在文徵明这里。但眼下怎能索取过来?便又还给了文徵明,笑道:“这块玉佩真好看,里头雕的是芙蓉么?”
文徵明点头道:“姑娘看得仔细,正是芙蓉!”
顾湘月一下子如梦初醒,道:“文公子,文伯伯是你父亲,那你上次去温州我怎么没在府衙看到你?公子,我在温州碰到过文公子,但不知道他是文伯伯的儿子。公子,我曾对你说过我在客栈挨打时有一位公子帮过我 ,原来就是文公子。”
她还是紧张,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堆公子。
文徵明与周文宾面面相觑,都不知该说什么,她自顾自地又说:“是了,你肯定是没住在文伯伯的府衙里头,你也没说过你姓文嘛,对不对?”
她觉得膝盖疼得厉害,不客气地往椅子一坐,“椅子借我坐坐行不?脚疼得厉害,你现在不写字吧?”
“姑娘可是膝盖磕破了?”文徵明出门唤人拿药箱来。
他那书童文庆抱着药箱进来,笑道:“哟,周二公子也在,公子可是磕了碰了?”
他看到顾湘月,大声道:“小泼妇,你怎么在这里?你还坐着我家公子的座?你快快起来!”他开口便骂小泼妇,大概平日心里不知已骂过几千遍几万遍。
顾湘月一瞪眼道:“我是泼妇,你是刁奴!咱们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文庆!”文徵明道:“这是逸卿府上湘月姑娘,快快道歉。”
“公子”文庆不乐意,“她肯定是蓄意接近公子,我敢说她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休要胡乱揣测别人!”文徵明道:“即使湘月姑娘开罪了你,你怎能见面便口出恶语?况且她从来不曾得罪你,是你自己气量狭窄,还不道歉?”
周文宾笑道:“文庆这小子怎么与湘月不对了?”
文庆苦着脸道:“周二公子你不知道”
“还狡辩?”文徵明道,他声音虽不大,却已有斥责意味,文庆只好口齿含糊不清地道:“湘月姑娘,小的出言不逊,还望姑娘大人大量饶了小的。”扔下药箱赌气去了。
周文宾笑道:“衡山你不知湘月,她生性顽劣,得罪人也是有的,切莫一味责怪文庆。”
文徵明微笑道:“你哪知文庆?动辄逞口舌之利,若是由他性子,只怕惹出祸来。湘月姑娘,还请回房上药罢。”
“为什么要回房?你晕血?”顾湘月奇道,她正想捋起裤管看看膝盖,周文宾忙道:“你该回房才是,须知男女有别。”
顾湘月一愣,见文徵明背过身去,忽然想起在古代,女子是不能在男子面前露出身体的,哪怕是脚丫也不行。她怎能在他面前大大咧咧地将裙子捋到大腿上药?
她一阵脸红,笑道:“我这样哪里走得回去?很远啊!文公子,我在你府上摔了,你背我去行么?”
文徵明回过头来,神情愕然,呐呐道:“我我让人来搀扶姑娘罢!”
他正要出门去,顾湘月笑道:“我说笑呢!哪里就这么娇贵了?”她抱着药箱去了。
周文宾笑道:“湘月出身贫苦,对这些总是似懂非懂,但心地纯良,平日里我也不拿规矩压她,衡山莫怪!”
文徵明微笑着摇头道:“她天性淳朴,我怎会责怪?想来似她这般儿女,性情爽直,岂是我辈可比?逸卿,素日你待人平和,贵府姑娘人人与你亲如兄妹,只是你待湘月姑娘却另有一番温情,莫不是他日我要唤湘月姑娘作周家嫂嫂么?”
周文宾笑道:“休得说我!湘月一向泼辣,只今日见你却方现娇羞姿态,敢是你与她早已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么?”
文徵明红着脸连连摇头道:“说笑了!我与她只是见过几面,切莫误会!”当下将之前与顾湘月认识的事说了一遍。
周文宾若有所思,他明白了,顾湘月似乎对唐寅充满兴趣,谁知她心里装的其实在温州帮过她的文徵明,只不过她从不曾与文徵明互通姓名罢了。
他心中虽有一些遗憾,但他生性豁达,决意成全顾湘月。
出了一会神,笑道:“衡山,世间男女之情,多少皆由一面之缘开始?似西厢记中张君瑞对莺莺小姐一见倾心,自此相思不断。更何况你于湘月赎身之恩虽未落实,毕竟是一番善意,湘月如何不牢记于心?你若有意,我倒可”
文徵明忙道:“你看过西厢记么?”
周文宾听他转移话题,料想他对顾湘月没有意思,暗自叹气,又笑道:“我知你一向将此等书籍视为洪水猛兽,仿佛读了这些闲书便立时落了下流,其实你细细一想,坊间传闻,多是对其中男女之事津津乐道,至于其他齿颊留香的部分却往往忽略过去,书中似‘好句有情怜夜月,落花无语怨东风’这等佳句比比皆是,有空你不妨也试读,若是看完仍怨我误了你,尽管来骂便是!”
文徵明笑道:“我也不尽然将此等书籍视为下流,只是家父若知我读这类书,定是棍棒加身。你如此赞誉,我倒非读不可了。”
周文宾向文徵明推荐西厢记,自然有他的用意。
文徵明自幼本分老实,于儿女之情的态度是敬而远之。但他正处于年少风流的年纪,对美好的女子也会如其他男子一般心存向往,怎奈性格使然,往往毫无表露,即使一帮好友在一起谈论女子,他也多不忍闻。
但他心中又偏偏避免不了对佳人的向往,故而在咏花的诗中有“风前袅娜腰肢软,雨后斜倚体态轻“这样的句子,借咏花隐晦地透出对佳人的赞美。
周文宾让他看西厢记,正是希望他从中领略到男女相爱的美好之处,从而打破心中固守的规矩,给顾湘月一个机会一份希望。
顾湘月回来时,在苑中正好遇到唐寅,她胡乱行了个礼,笑道:“唐公子,昨晚我一定是醉得丑态百出,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唐寅笑道:“哪里!湘月姑娘落落大方,与别的女子自有不同。改日姑娘若不嫌弃,我再为姑娘绘一幅小像可好?”
顾湘月大喜,扯住他的袖子道:“真的?我不漂亮不温柔,也不是大家闺秀,能荣幸上你的画么?”
唐寅为她绘小像,有多少人有这样的殊荣?她当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缠着唐寅给承诺。
唐寅笑道:“姑娘妄自菲薄了,姑娘比起那些千金小姐,另有一番清新之姿。难道倚窗颦眉能入画,泛舟采莲便不能入画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待科举之后,我一定替姑娘绘制。”
顾湘月高兴地跑进书房,道:“唐公子说要给我绘小像。”
唐寅随后走了进来,周文宾笑道:“子畏当真是重色轻友!湘月不曾向你索画,你却主动送她一幅,她未曾让你画,你又自愿替她画;我不敢让你为我特意绘制,只是索你一幅现成,却在我耳边念叨了近一年,湘月是美人,周美人便不是美人?”
顾湘月道:“周美人是谁?”
文徵明微笑道:“正是你家公子周逸卿。他扮女子出了名,人送外号周美人。”
唐寅笑道:“逸卿,我不找你要就是好的,你还敢提?”
周文宾正要说话,外头一人喊将进来,“小文,饭好了没有?”
唐寅哈哈一笑,“老祝总是这样,不到用饭不来。”
进来的这个人三十来岁年纪,满脸络腮胡子,一双迷离的眼睛,其貌不扬,进屋就说:“呦,哪里来的生人味?”
他挨个看了一遍,笑道:“我说一堆臭男人里怎会有淡淡的香气,原来是多了一位面生的姑娘。”
周文宾笑道:“我三人干干净净,若有臭男人味那也是你的。莫非你忘了子畏去找你叙话,却见你□挥汗如雨地写字,此等事也只有你做得出来。”
这胡子笑道:“周老二,我光着身子写字自有我的道理,其中喻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岂是你这种俗人可解?我也不来与你逞口舌之争。这是我弟妹么?你悄悄成了亲竟不邀请我们?”
周文宾笑道:“这是我身边新来的湘月。湘月,这是老祝,祝允明,字枝山,唤他祝大伯便可。老祝最擅长一笔狂草,尤其是醉后狂涂,往后他若喝醉了,你尽管诓他几幅字拿去卖钱。我是俗人,我只管教湘月诓你字去卖钱,别的不懂。”
祝枝山伸着手指点着他笑道:“你嘴上无毛说话不牢,湘月姑娘是断然不会听你的。”
唐寅笑道:“你这一骂逸卿,连我与衡山都骂上了,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祝大伯。”顾湘月笑着喊了一声,这是第四位才子了。眼下江南四大才子都聚集在她眼前了,她好不兴奋。
“等等,湘月姑娘,”祝枝山皱眉道:“我大不了他三人几岁,你们甜哥哥蜜姐姐,我就大伯!不行,湘月姑娘,你必须唤我枝山好哥哥,否则我扭头便走。”
周文宾笑道:“厚颜无耻之至!何止几岁?你走便是,我们绝不留你。”
顾湘月看着他们说笑,心中温暖。
她看得出这四位才子之间友情深厚,所以说话才百无禁忌,人生得一知己已是难求,何况是三位?她是真心替他们感到高兴。
她悄悄地看向文徵明,恰恰他也正看向她,两人都脸上飞红,转开了目光。
顾湘月不曾想自己来到明朝,竟然对四才子之一的文徵明一见钟情,如今得知他身份是周文宾好友,往后就可以时不时见到他,想想也觉得高兴。
祝枝山道:“小唐,明日杜颂尧老先生六十寿辰,你贺礼可曾备下?”
“墨梅图轴一幅!”唐寅道:“半个月前绘了准备送三叔公的,先应付了杜老也罢。”
祝枝山道:“周老二呢?”
周文宾道:“杜老点明要我写隶书堂幅,这倒不急,饭后半柱香功夫足够。老祝你送何物?”
祝枝山道:“家传夜壶一个,无价之宝!”
众人大笑,唐寅笑道:“只怕杜老当众将夜壶掷你头上,宾客众多,未免端的难堪!到时你休来向我们哭诉。”
“你懂什么!”祝枝山捻须道,“这夜壶由祖上传下,从唐朝至今,雕花精细,当之无愧是古董。又因此壶制于唐代,故而又称唐壶。但即使年代如何久远,终究也是夜壶,所以是臭唐壶!”
唐寅笑道:“一直是逸卿在骂你,你倒伺机骂起我来,实实可恨!”
祝枝山道:“小文呢?定是家传洗脚盆一只。”
“我哪来家传洗脚盆?”文徵明笑道:“今日正要赶绘一幅永锡难老图,我已在心中思就,只等动笔,下午不随你们游太湖了。”
周文宾道:“既是如此,湘月随我们去罢。”
顾湘月想去,只是膝盖疼得厉害,本来摔得不重,只是擦破了一大块皮,偏偏上的药药性颇强,刺激得疼痛难忍。
听文徵明不去,她也打消了去的念头,便道:“我脚疼,下次吧,公子。”
“是了,我竟忘了。”周文宾笑道。“那我与老祝,子畏去,你好生在衡山府中休息 。”
午饭便设在书房外的苑中,素素淡淡几个小菜,却做得色香味俱全。
在周府的时候,每天的午饭都是竹香送来湥婢樱讼嬖掠胫芪谋鲆黄鹩谩K谥芪谋雒媲昂敛痪惺芪谋龌故背Pλ僬獍愠韵氯ゾ鸵涑伤傲恕
只是这里不是清湘居,在这许多人面前,多多少少要注意些礼节规矩,否则就让周文宾面子上不好看了。她本来以为自己是不可以上桌一起吃饭的,毕竟她只是个丫鬟。于是她添了饭就要走,文徵明忙道:“姑娘要去哪里?”
顾湘月笑道:“我搬个小凳子自己吃去。”
周文宾笑道:“这时你怎地又讲起规矩来?在座皆不是外人,随意便可,快来坐了。”
文徵明道:“正是!在这里姑娘只须当作自己家便是。”
祝枝山大笑道:“小文交底了,湘月妹妹,听到没有?自己家三字是重中之重。你切莫客气,以免伤了小文的心。”
文徵明与顾湘月顿时不好意思,文徵明道:“老祝休得胡说,我我只是”顾湘月过来正要坐在周文宾与唐寅中间的空位,周文宾却往旁边一挪,将他与文徵明之间的位子让了出来。顾湘月看了一眼文徵明,坐了下来,两人都是脸红不已。
头一次与文徵明一起用饭,她哪敢如在周府一般大快朵颐,只随意夹了几口,就说饱了。这顿饭吃得劳累无比,夹菜动作怕不雅观,吃饭喝汤声音怕大了,她头一次如此低眉顺眼。
周文宾却偏偏不解风情一般笑道:“湘月往日不似这般斯文么!这便饱了?”
顾湘月脸红顿足道:“公子,你吃你的,管我做什么!”偷瞟一眼文徵明,他本来也在看着她,她目光看过去,他却立即转去看周文宾,微笑道:“想是过于清淡,湘月姑娘吃不惯。晚些可提前知会英嫂,让她重新做几道菜来,但不知姑娘口味如何?”
顾湘月忙道:“我吃得惯,吃得惯,我什么都吃得惯。”见他体贴,心中甜丝丝的想:你若天天这般待我,我吃草也愿意。
吃过饭后,周文宾自拉着唐寅和祝枝山出门,临行还笑道:“衡山,烦劳你替我多多照顾湘月了,她若任性时,还请担待。”他神情语调都有些调笑之意,文徵明又是脸热,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误污丹青
书房里安静了下来,只剩文徵明与顾湘月。
本来孤男寡女应该避些嫌疑,顾湘月理应回房去休息,但她就是不走,文徵明也没办法,只得自己准备笔墨纸砚,打算开始作画。顾湘月忙上去要帮忙,偏偏她又不知他放东西的习惯,一时两人都有些尴尬。文徵明忙道:“姑娘膝上有伤,只请安坐便是。”
顾湘月只得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他神色安静却并不从容,额头隐见一点点细微汗珠,大概是她在这里的缘故,而且她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怎会毫无察觉?
其实她虽然脚疼,要游太湖也不是不可,横竖出门有马车有轿子,到了太湖也只是坐在船上欣赏风光而已,但她只想与文徵明在一起。
她看不够,她舍不得让目光离开他。
直至今日,她才明白了自己的心——她爱上了这个温润如玉的书生,即使了解他还不是那么透彻,但她就是看到他会心如鹿撞、心醉神迷。
她心中早已装满了他,自然再装不下那般出众的周文宾了。
论性格,周文宾实在比文徵明开朗善谈得多,论容貌论家世,文徵明都比周文宾略微逊色。但只有看到文徵明,她才有那种特殊的情感,仿佛只要在他身旁,一切都不重要了,这就是她想要的爱情,只是这样静静地与他相守到老,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她相信一见钟情,她更相信细水长流般经过点点滴滴了解后的感情。
“文公子,你教我绘画好么?”她打破了沉默。
文徵明抬头看着她,温言道:“沈先生曾对我说,此余从来孽障,君何用为之?可见绘画在世人眼中只是不务正业,姑娘何必学他?”
顾湘月笑道:“是沈周沈老爷么?我曾听公子说过你与唐公子都拜在沈老爷门下学画的。”①
见文徵明点了点头,又道:“沈老爷虽然这样说,还不是教给你了么?你不肯教我,肯定是嫌我笨!”
“小生实无此意,”他慌忙摇头,“姑娘既是喜欢,我与姑娘一道琢磨便是,徴明才疏学浅,不敢言教。只今日实在无暇,待来朝可好?”
顾湘月听他说“我与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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