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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适才从商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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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的同事老何打来的。冯一听是老何，便有几分失望。他一直盼望着秀儿会给他打电话。老何说：“还在家里孵蛋啊。你不是要从商吗？”冯适才没好气地说：“没钱，怎么做生意啊？”老何在电话里嘿嘿笑了，说：“亏你在家孵了这么长时间的蛋，还没弄明白一个理，借鸡生蛋啊。”就这么一句话好像捅破了窗户纸，屋里立刻亮堂了起来。
老何是冯适才在文联最谈得来的一个，一来二人没有什么利益上的冲突，二来兴趣爱好接近。虽然一个搞文学，一个搞书法，但是都喜欢下棋，更绝的是两人都是臭棋篓子。冯适才虽然做了文联副主席十几年，认识的朋友却不多。城里的文化人表面尊重他是文联的副主席，骨子里却瞧不起他，只当他乡下酸秀才一个。而以前在镇里的那些人，冯适才又怕他们三天两头找自己麻烦，也干脆断了往来。
挂了老何的电话，冯适才心里一片豁然开朗，邻居传来的噪音也美妙了起来，他忍不住跟着唱了起来：驱散乌云见太阳。田桂花打着那条似乎永远也打不完的毛衣，走了过来，说：“老头子，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啊？”冯适才没有搭理他老婆，继续唱着。
原来冯适才一直想要自己开个什么公司。但除了没钱之外他也确实不知道要开什么公司，老何的那句借鸡生蛋如醍醐灌顶，让他的脑子开了窍。这真好比打瞌睡碰到了枕头。虽然朋友不多，但是混迹官场文坛多年根基还有一点的。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利用以前十几年积累下来的老本，当务之急就是先找到那只可以借蛋的鸡。
认清了当前的严峻形式之后，冯适才开始放下他那副酸溜溜的文人架子，跟以前认识的一些生意场上的人士打起了交道。正如有钱人愿意跟有权的人结识一样，那些有钱的生意人也往往需要补文化的钙，这时候像冯适才这样的人便能满足他们的需求。
冯适才在任的时候也经常参加一些什么商场、火锅店之类的开业剪裁仪式，出席和参与组织一些贸易洽谈会。对生意上的一些礼仪和交际还是有相当的了解的。一些公司的老总经常被他的风流倜傥所折服，而他在宴会上的一些言论和不流俗于黄段子的笑话也总是让那些女宾客为之倾倒。冯适才现在好像一台电脑一样，具备了优良的外在硬件和内在软件，只差插上电源就可以运转了。很快便有人给冯适才插上了电源。给冯适才电源的是个台商，长得脑满肥肠的，像是一尊活的弥勒佛，一脸的和气生财。
弥勒佛姓周，冯适才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两年前的一次剪裁仪式上。当时是七星饲料公司开业，他也应邀当了佳宾。冯适才直到多年以后还对那场宴会记忆犹新。而弥勒周对冯适才的深刻印象来自他在饭桌上的妙语如珠，他的幽默把大家的笑神经都调到了及至。弥勒周回忆起那次的宴会，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冯适才抖了什么猛料让他至少喷饭了两次。就是这样一位在宴会上能令周围广大妇女为之倾心不已的冯适才讲的笑话，回到家里，田桂花听了竟然一点不为所动。老冯因此曾不止一次的悲叹老天爷让自己“嫁”给田桂花是暴殄天物。
第三章 商海遨游
为了表示对有钱人的尊敬，下面我把弥勒周统一称为周总。周总的公司是做纺织材料的，有自己的两个厂，原来生意主要在台南，后来岛内生意不好做了，就把资金挪到了大陆来发展。他把冯适才招到自己麾下，对他的官衔根本没放在眼里，用他自己的话说一个电话就能把市委书记，甚至省委书记给调过来。他看重的是冯适才的才华和那种文化人的修养和气质。周总说过，公司要做好做大，一定要有自己的公司文化，一个公司没有自己的公司文化，那是发展不了的。周总虽然长得猪头猪脑，但就做生意来说，绝对是一个天才。他不喜读书，但却熟读孙子兵法，对厚黑学的研究更是炉火纯青，好像围棋手达到九段，若按武功论，就是达到了以气驭剑、飞叶伤人的地步。冯适才就在周总的大富纺织有限公司当总经理助理，另外兼了一个营销部的副经理。月薪是每月六千，相当于冯适才在文联那个冷水衙门里四个月的薪水，另外奖金与补贴不算在内。
虽然钱还没拿到手，但冯适才仿佛已经感到自己腰包鼓了起来，腰也挺直了不少。总经理助理的职位就是陪着周总出席一些正式和非正式的生意场合，事实上谈正经生意用的时间只占用很多谈判和磋商的百分五不到。大多的时间都在讲笑话，废话，客套话。完了就是去唱歌，跳舞，喝酒，吃饭。吃完饭通常是再去唱歌喝酒，直到醉得差不多不能办那事了，才由小姐扶着到酒店开房。冯适才却不能醉，而且合同的金额条款一分一条也不能出现差错，这也是总经理助理最重要的工作。冯适才这一辈子除了班主任和老公的职务是正的以外，其他的都是副的，他也似乎更适合扮演诸葛亮的角色，虽然真正需要他出谋划策的事情很少。
至于营销副经理的职务也是空壳一个。因为对产品的特性不了解，对于市场运做也根本一无所知。因此他跟秀儿学过的那一点营销知识也很少能派上用场。他的另一个主要实际工作是负责公司的每月一刊的《大富之光》，里面是公司员工发表的文章，公司的一些重要事件，发展动态，以及领导的指示讲话等等。对于曾负责过市里的众多刊物的冯大作家来说，这根本算不上什么。
自从冯适才去大富公司上班后经常没有回家。因为公司经常有事情加班或客户来要接待，喝酒喝到天亮是家常便饭。以前在文联上下班是骑自行车，现在每次回家都由公司的大奔接送，田桂花见了对老头子第一次刮目相看，暗自庆幸自己嫁对了人，下辈子注定当富贵夫人的命。公司给冯适才配了一套三居室套房，里面家电家具一应具全。有时候不想回家了，冯适才就呆在公司配的套房里，看着空旷的大厅，冯适才就忍不住想要是秀儿在就好了。在商场混了一段时间，见识了不少风尘女子，冯也偶然品尝一下野味，但没几次便失去了兴趣，见到弄妆艳抹、矫揉造作、撒娇发嗲的小姐就倒胃口。回到家反而觉得老婆更朴实可爱。
最近周总又物色了一个女秘书，一米六八的个头，让公司许多男同胞都痛恨父母给了自己一个武大的身材。女秘书姓欧阳三十出头，脸上写满成熟少妇的妩媚，目光如炽能溶化冰块。据说欧阳原是苏州一个小昆剧团里的压台花旦，由于传统剧目的观众稀少，开始还可以惨淡经营，最后由于管理不善，剧团便告解散，一帮演员树倒猢狲散，也各自寻找出路。欧阳的到来，为冯适才分担了不少工作，首当其冲的便是在酒桌上。
欧阳身上有一种大家闺秀的气质，又有一种风尘女郎的不羁，这种混合体的演员性格让众多男人为之沉迷。就是冯适才也是难逃一劫，也在这众多男人之中。大家对周总便更加的钦佩，因为欧阳虽然似他们如草芥，往往不屑一顾，但看到周总，两只眼睛便会放出万丈光芒。但对冯适才欧阳却很照顾，经常找他聊天，原来欧阳读书的时候也是一个文学青年。人能谈拢到一块，除了有共同的利益便是有共同的爱好，要么便是男女之间的吸引了。冯适才发现自己喜欢跟欧阳在一起，这三方面的原因都有。
第一章 声色犬马
这一天，有一个河北的大客户过来。这次的谈判直接关系到大富公司整个第二年的业绩和发展。周总非常重视，特别向冯适才和欧阳还有几个部门的经理做了交代。大家都明白了周总的指示：一定要把这个客户拿下！年关将近，大家伙也都明白此战役的胜负直接和年底的奖金挂钩。生死事小，奖金事大啊！
河北的客户也非常重视和大富公司的合作，老板带了包括秘书和副总共十来号人过来。下午两个公司在会议室里就来年的合同展开撕杀，活生生是一场不见硝烟、刀光剑影的战争。谈判到了下午六点终于圆满结束，谈判双方都很满意，按时髦的话说就是双赢。周总致意让欧阳对本次谈判做了总结陈词。以前这个工作是冯适才做的。最后一句，让所有与会的人都欢欣鼓舞起来，欧阳说：我们请严总和他的同事稍微休息片刻，七点钟一起到希尔顿大酒店吃饭。
座落在海湾装璜华丽的五星级酒店金碧辉煌，直指夜空。周总和严总带着十个人浩浩荡荡地杀奔中餐厅。一番推杯换盏，大家和乌龟王八、龙虾鲍鱼亲密接触后，留下冯适才埋单，两路人马又匆匆杀向黑玫瑰娱乐城唱卡拉OK。等冯适才赶到，包厢的现场已经一片狼籍。周总的旁边坐着严总的秘书，严总的旁边坐着周总的秘书，按他们的话来讲，这叫资源共享。其他的男同胞身边也都有一位口红涂得像猴子屁股的妖艳女子陪着。男人的手都很不老实，在身边女人身上的各个部位游走，女人有的装不知道，有的则轻扭蛇腰，嘴里娇哼着讨厌。河北的客户里，两个可以当怀里的女人父亲的男同胞在声嘶力竭地吼《单身情歌》。其他人则捉对撕杀，酒精到了肚里化为豪言壮语，正惊天地泣鬼神地猜拳、摇色子，地上横七竖八躺了好多空酒瓶子。周总则是与严总的秘书搭档，跟严总和欧阳在五十五二十的猜拳。这时候，严总的秘书输给了严总，拿了酒让周总替喝，欧阳看不过去，说，愿赌服输，你输了就要自己喝。严总的秘书，拿她那双可以勾人魂魄的眼睛盯着周总，说，周总我们现在可是一家人啊，你不会这么狠心，见死不救吧。她的那两个肉弹紧靠着周总，本就让周总口干舌燥，他拿过酒就干了。俗话说，同行是冤家，今天晚上欧阳算是碰到对手了。
欧阳见到冯适才来，脸色有些尴尬，往严总的旁边挪了一下，不想严总的屁股也跟着搬了过来。冯适才假装没看到，他过去和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的河北公司副总打了招呼，干了一杯。那个副总的另一只手正在一个小姐的裙子里面忙着。冯适才原来觉得他气质优雅，现在发现他也不能流俗，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更让他心痛的是欧阳，他发现自己有点爱上这个女人了。在欧阳的身上，他发现了一些秀儿的影子。
到了凌晨一点，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大多数都不醒人事，有两三个还在叫着我没醉我没醉。冯适才叫来娱乐城的值班经理，让他安排了房间，让那些还有知觉的自己抱了小姐去房间，那些烂醉如泥的由小姐掺扶着去房间。严总和周总也喝得差不多趴下了。欧阳也是真醉了，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冯适才叫了两个小姐过来把严总拉走，他嘴里还在念叨着欧阳欧阳。他又叫了司机把周总拉回公司去。然后他把睡在沙发上的欧阳叫了起来，欧阳醉眼迷离，说还喝啊。冯适才扶步伐踉跄的欧阳，发现身材高挑的她分量不比田桂花轻。她整个人都靠在了冯适才的臂膀上，坚挺的乳峰和她身上的味道让冯适才感觉一阵阵昏眩。
好不容易把软得像泥巴一样的欧阳弄到公司给他安排的套房里，冯适才觉得自己骨头都要散架了。真是老了。把欧阳扶到房间里，帮她脱了高跟鞋后抱在床上。看着睡得香甜的欧阳，冯适才一点欲望也没有。他又想起了秀儿，还有可能还在家里等着他回去的田桂花。
第二天，欧阳醒了过来，宿酒未退让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她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下身，发现裙子还在，没有被脱过的痕迹，便出了一口气。很多人都以为她是周总的情人，事实上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对她来说，拿同样的薪水，要比男人付出两倍甚至数倍的努力。她赤脚走了出去，发现冯适才在大厅的沙发里睡得正香呢。
第二章 千里讨债
此后，冯适才便发现欧阳看自己的时候眼神跟以往不一样。时光匆匆，很快年关将近，冯适才也清闲了下来，出了最后一期《大富之光》后，基本上没什么忙的了。
河南有个服装公司欠了八十万的材料款还没汇过来。财务天天电话传真催款，都答应好好，马上处理，但是就是不见材料款的影子。周总按捺不住了，气得直骂娘。最后决定让冯适才跟欧阳亲自去一趟，不把材料款追回来，就不要回来见他。
这年头，欠债的是黄世仁，讨债的反成了杨白劳。钱在谁的口袋里谁就是大爷。这点道理冯适才和欧阳心里都明白，八十万货款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周总的聪明也在这里，他们两个作为公司的领导层，奖金是肯定要发的，少了也不行。但是周总又舍不得，他就让冯和欧阳去解决这笔货款的问题，解决了自然皆大欢喜，奖金多发一点也不成问题。解决不了就是办事不利，即使少给一些奖金，他们也无话可说。
任务艰巨，冯适才和欧阳都不敢大意。当天就买了机票直接飞赴郑州。在南方住习惯了，一下子到了冰封雪地的世界，两个人都感觉到很难受。打了车直接到目的公司。上们讨债这种事情就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旦对手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成功率就大打折扣了。到了公司，公司的老总连忙出来迎接，连说稀客稀客，怎么也不先打个电话就过来了。然后叫秘书泡茶招待，假惺惺地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借口有事忙，就先溜了。这种事情冯适才不是头一回碰到，他气定神闲地和欧阳边喝茶边聊天，一边向那个秘书问一些他们公司的情况，但那个女秘书也是训练有素，说了几句之后就不再开口。虽然时间过得慢，但也总算熬到下班的时间。秘书过来跟他们说下班了。
他们知道多跟女秘书废话没有用，那个秃顶的老总已经土遁了。现在只能当孙子了，冯适才和欧阳拉行李出去找酒店。这时候冯适才大叫了起来，行李箱上赫然是一个刀痕，开了口，好像在嘲笑他们两个。打开行李箱，里面的上万元差旅费全部被洗劫一空了。这该死的天气已经够冷了，现在他们两个觉得更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
好在身上还有千把块钱可以应急。现在也没法找什么星级酒店了。两个人在就近的一个宾馆登记后住了下来。宾馆的设施落后，那个暖气根本没多少热气，冯适才洗了一个澡，两排牙齿好像有世仇，打个不停，人差点没被冻成冰棍。隔壁的欧阳不知道会不会好一点？冯适才正在想着，床头的电话响了。冯适才心里一乐，接起了电话，传来一个嗲声嗲气的女人声音：“先生，需要服务吗？冯适才本来以为准是欧阳打来的，没想到这小旅馆的服务也这样周到。他本来还感觉有点冷，那女人的一句话却把他压抑的欲望点燃了起来。他突然觉得下身有点膨胀的厉害。
这时候有人敲门，冯适才问道：“谁啊？”欧阳在门口咯咯笑了两声，说：“你怎么那么紧张啊。是我啊，欧阳。”冯适才去把门开了，一股冷空气跟着欧阳一起冲了进来，但他见到欧阳，却觉得心里突然温暖了许多。冯适才说：“我以为是那些小姐来骚扰我呢。”欧阳说：“没破坏你的好事吧？”冯适才尴尬地干咳了两下，说：“哪里会啊。”欧阳说：“说真的，我还没见过你找过小姐呢。”冯适才说：“是吗？呵呵，那是我保密工作做的好。”说完，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两个人说了一些公司的事情，以及商讨如何对付那个秃顶，拿回八十万货款。夜显得有点长，冯适才嘴上说着的全和心里想的事情不相干。午夜已过，欧阳还没有回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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