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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千美男在围观-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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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还会出什么事呢?这是个饶有兴味的课题。
  
  他拍了拍肩上的叶子,向着陈庆之的营帐走过去,若不出意外,庆之必然在下那以弱胜强棋。
  通报了之后里面传出的回答是陈将军已就寝有什么事明天再谈,门口的一对卫兵如醉如痴地盯着太子的脸不好意思地回答。
  
  “若是敌军来犯,也请他们明日再来么?”太子脸罩寒霜,推开侍卫就进了帐篷。
  
  陈庆之果然是在下以弱胜强棋,十五倍的。
  
  “殿下……您……”卫兵跟了进来,但显然不是想阻拦太子,事实上他们巴不得俩人出点什么绯闻明天好拿出去八卦,因此上赶进来察言观色。
  “你们……先出去吧。”庆之发了话,俩人只好依依不舍流连忘返行去几回头地一步步挪出了大帐。
  
  “殿下,你……”庆之本有烧天的怒火和一丝惆怅一丝欣慰,此刻见了此人竟有些百感交集的光景来。“夤夜来访,有什么事么?”
  
  “当然有事啦!庆之还记得我白天说的那些话?”
  
  “嗯……你说让我杀了你?”庆之又恢复了那份在太子面前的局促。
  
  “不是,是我的爱人,虽然唐突也无法掩藏自己的真情……”
  
  陈庆之一下脸红到脚后跟,瞳孔放大,嘴张了几张,硬是没说出来话。就觉得胸脯底下有块肉在跳舞,舞得凌乱舞得飘逸舞得痉挛舞得缺氧舞得窒息。
  虽然此时庆之已无暇顾及但太子还是破天荒的满面羞涩,他是如此害羞于表露心声以至于白天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的话此刻只有二人四耳他也面红耳赤,嗫喏着说,轻声地说。
  
  他是如此的不好意思不怀好意从袖子里摸出一本书来塞在庆之手里说作为赔礼这本《社交场合用语》陈将军拿去看吧,我今天下午那完全是计谋请千万不要当真为此给您带来的名誉损失我愿意补偿并赔礼道歉,下午那番话在这本书里是作为一个经典案例的,我引用得不是很好,表达用语不够雅致形体动作也有点夸张,相信下次会做得更好,但还是很愿意拿来与您共勉。
  陈庆之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那么鬼使神差的就把这卷书砸向了太子。啊,想想有生以来还没生过这么大气呵!
  
  当然他也不知道向来连纸靶子都射不穿的自己怎么今天竟然用一本绢帛的书把太子砸倒在地。
  后果实在很是严重,第二天起名为魏公子实为梁太子的萧统卧病不起,陈庆之衣不解带的与陈霸先携手联袂照顾他。
  
                  第九章
  其实何止是衣不解带,简直就是大棉袄二棉裤里面羊皮外面裹着布狗皮帽子狐皮围脖挡得针扎不进水泼不进的劳动保护姿态。当陈庆之接受了太子龙飞凤舞的字笺要自己抽些业余时间去照顾他时,的确是打了个寒颤。
  
  从来没有觉得一个人如此可怕,陈庆之仔细斟酌了有生以来的经历,五岁从军陪当今皇帝用榔头处置战场上的逃兵的脑袋七岁第一次见到战场看人互砍互撕互咬互剁得血肉横飞十岁时一场大战过后乌鸦漫天飘洒凄厉啼鸣这些都足以给他留下深刻印象,但都不及今天接到那说尽平生意的红笺小字的瞬间让人如被冰霜,回忆起景阳宫里梧桐散叶的下午和煦阳光的金色与池中鲤鱼鳞片上的紫光还有那个人温婉的笑容,一旦与今日这字笺联系起来便不堪回首啊不堪回首,他怎能是这样的人?
  
  不过,他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关系么?
  
  对,我们只是室友,想到这里陈庆之果断地踏出了一步。
  
  不行不行还是太冒险了!陈庆之更为动作灵活地把走出去的几步都退回来坐下以手支额,百思不得其解,从来没有这么怕过一个人啊,再怎么说那也只不过是个人呐。
  
  深思熟虑斟酌各种利害关系再加上一点不好意思他还是痛下决心从箱子底下翻出了前年东北那疙瘩来的几个客商倒腾给他的林海滑雪套装。这样一个臃肿的造型来到病人面前,好处是任何心怀不轨的人都难以认出此圆球竟是谁人,除此之外即使他想动手动脚,也得麻烦上半天。
  
  “呃,你来了!”太子躺在帐中,额头上被“砸伤”的地方早已涂了药水被包裹起来,“请坐吧,穿那么多坐起来一定不方便吧?”
  下意识地捂住了领口的陈庆之百感交集念头飞转。却见太子轻轻一叹:“你变了,变了很多。”
  
  我变了么?或许吧,原来别人怎么评论我似乎都没注意过,今天至少还是想了一下子。不过他竟然对我这身衣服视若无睹,神情也很自然。
  
  他那虚弱苍白的脸孔在烛光摇曳里更显憔悴,似是说一两句话都要损伤元气,让再铁石心肠的人看了也会动容,可是话说回来他不只是被一片布砸到了头?缘何如此芳心一点娇无力摆出病榻托孤西施捧心的造型?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太子气息奄奄地说:“拂菻有个王子想迎娶一位公主,但总也找不到出身高贵的人选,他就在大臣的指点下铺了十二床天鹅绒的床垫,当然在床垫下面也摆了一颗小小的豌豆,叫自称是公主的女孩们睡上去,第二天只有一个女孩说床垫不平硌得她背痛,这女孩,便是真正的公主。”
  
  啊?庆之茫然无助地望着憔悴如今有谁堪摘的太子,不知道这个豌豆公主和现在的话题有什么关系。
  
  “只是为了解释你心中的疑惑罢了!”太子勉强挤出笑容来,旋即轻蔑一笑:“拂菻大抵小国寡民,什么粗笨丫头也当得公主,十二床天鹅绒的被子垫着睡了一夜,居然只是背痛,她们简直不知道什么是金尊玉贵!若是换作孤王,早就筋折骨断高位截瘫身残志坚了……”
  
  陈庆之呆了一呆,似乎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
  
  果然,他很是语重心长地说道:“虽则是一卷薄如鲁缟的绢帛,也如狂风大沙板砖拍面,御医说要化疗但孤以为对身体伤害过大,是以只好硬挺着。”说着安慰性地拍了拍陈庆之的手,“陈妃你不必过意不去的……”
  
  话说谁过意不去了?陈妃心里这样想但是转念一想或许他说的真有其事,以眼前他的样子来看的确不像装的,本来他面如满月如今面如白纸,回想起这孽还的确是自己一时没控制住脾气拿书砸他才造成今天这副局面,庆之还真的萌生出点不好意思的情绪来,甚至都没来得及想自己当时是因为什么刺激而敢于挥书投掷向太子了。
  
  “殿下如此娇嫩,今天下午跌倒之后起来似乎也没什么事呢!”
  
  庆之说这话完全是无心的且逻辑感并不强烈,却把正在喝药的太子呛了一口,但事实证明在善变的人面前抖这机灵也是枉然,至于说者无心那更是下场惨烈。
  “咳咳……”太子以袖掩面道:“当时敌人环伺,孤若是倒地不起甚或大声呼痛,一定会扰乱军心的……话说回来,即使是因为陈妃你推倒我,也请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你毕竟是无心的嘛……何况……你一直都是这般不小心,孤也早有心理准备。”
  
  “你这样说不是摆明了在怪我嘛?”
  “呃,你现在也会用脑子想事情了!”
  “我哪里不小心了?是你拉着我跌出去的嘛……”
  “不管怎么说你是来看望我的吧?”
  “是你写信叫我来的嘛!”
  
  “恩,你几时变得这般油嘴滑舌了呢?”太子气喘连连,陈霸先连忙在后面扶住有意无意地责怪地看了他一眼,这倒也让庆之过意不去起来。
  
  “好了好了,是我不好,你安心养伤吧。”说起养伤这两个字怎么想怎么别扭的庆之端起那盏药斜签着坐到床边上,舀一汤匙,递到嘴边吹了又吹,再送到太子嘴边。
  
  陈霸先在背后再次目瞪口呆伸长了脖子看着,太子不经意瞟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才过来把那一汤匙扮作中药的道具玫瑰露一饮而尽,然后朝着庆之姿势优美地伸出了手。
  
  庆之茫然。
  
  殿下身边多年资深小厮陈霸先对太子妃这等没有眼力见的资质实是疾首痛心无奈之下轻轻咳嗽了半声对着床头搭着的灯芯绒的小手绢狠狠地送了一轮秋波,庆之这才发现那块擦手擦嘴的手绢的所在并明白了太子在需要着什么。
  
  那夜,庆之在霸先的提醒之下在太子的统帅之下将这座大帐打扫了一遍,原因很简单只是他砸伤了太子,太子不需他付医疗费不要他上法院或民事调解,只是作为赔礼道歉做他的奴仆直到太子痊愈。
  
  太子因指挥过度而头痛再度躺倒在榻上而庆之也踌躇满志地四下看完全被重新布置了的居所,唯一的感慨就是穿这套衣服不适合干这种细致活儿,特别是当陈庆之将裹了翻毛仿熊皮手闷子的玉笋柔荑端了汤药送到太子嘴边,其时宛如一只黑瞎子在与人推心置腹互表衷肠,手套外面耸起的假熊毛直逼太子的脸庞而空气里有一股丛林或者大象的气味,喝完了玫瑰露尽管太子想保持优雅但毛皮引起的布满微小纤维的空气还是让他喷嚏连连。嗣后一个圆球在帐篷里滚来滚去推动着各种家具变换着位置,水獭坎肩、紫貂帽子、狐狸围脖这些倒是真品,可它们也都是性能完美的刷子随着主人的活动不停将各处的尘土都刷了起来最后空气中布满了微小固体颗粒,连陈霸先这等丝毫不娇嫩的人也喷嚏连连,庆之倒因为戴了化纤口罩没有受到影响。当太子终于意识到让他这样折腾对大家的健康都不利时已经月斜西天夜静江流便放他回去了。
  
  “殿……殿下……”陈霸先在庆之去后颇带犹疑但又本着极为学术的态度问道:“你这样整他,他不会恼么?”
  太子白了他一眼反问说难道霸先你看不出来我在教庆之学会生气吗?
  
  生气有什么好学的?学会了有什么好处么?霸先依然不解。
  什么都不在意当然也就不生气,或者对人生气,或者对事生气,我不管他对事生不生气但我要他学会生我的气,你说生气有没有好处?至少现在他已经由什么都不管不顾变成了会生气这是个好现象。
  
  哦——陈霸先似懂非懂接着探讨问可是殿下这样翻云覆雨地折腾难道是有利于培养感情而不带丝毫副作用的么?
  
  呃,关于这件事,你听我慢慢道来。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坚持更新但点击却越来越少越来越冷清,我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可还是着急的,童鞋们,你们加油啊! 
                  第十章
  太子眯起了眼睛,从书箧里翻出两本书砸给陈霸先说拿去看。又说:“使钢铁坚固有两种方法,一是火二是水——熊熊燃烧反复锻打是为了去除铁里的杂质好使其坚硬,放在水里一淬又让它迅速冷却结晶这是增强韧性,千锤百炼才是好钢。谈恋爱跟打铁一样,不烧不锻,感情软得跟面条似看似如胶似漆其实有很多事情别扭着碰到大事就全都爆发出来;不淬,感情脆得跟黄瓜似的看似打打闹闹很热闹但始终是在走钢丝弄不好就随时一拍两散,这两种手法而且必须要交替使用不停歇。
  
  “生命在于折腾,什么时候不能再折腾了,这感情就算培养到位了,好比播种下地翻土耨苗除虫洒水一应事做完了,就坐等收成吃喝拉撒睡好了。唉我说,我已经把理论翻译成你的语言了你懂是不懂倒是吱一声啊!”
  
  吱吱吱——陈霸先像是被一颗几十万伏特的天雷劈中触电的部位正在两眉中心,透过眉心他看到世间万物已经变成了分子态原子态不论什么晶形什么结构全都一目了然,他深吸了一口气这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看样子你已经懂了嘛,光听我讲还不够,回去翻书多巩固一下吧,那两本冶金方面书的你拿去参考着吧!”太子努了努嘴之后就转过去看漫画了。
  
  已被醍醐灌肠了的霸先如获至宝捧着那两本书到背静地方一看,是基辅作家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和本土写手桓宽的《盐铁论》。
  
  四十年后成为了大陈国开国皇帝的陈霸先在会见记者的一次谈话中偶然说起对他一生影响最大的两本书,其时他也已经老迈年高学着梁武帝装上了假肚子故作大腹便便状,语重心长地说这两部书给了我人生的启迪让我懂得了人生的真谛,大家也看看吧。从此全国传抄成风从小学到国子监每个人都必备这两本宝书——《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与《盐铁论》。
  
  这当然是后话,而且追忆读书往事发长篇书评大抵令人意兴索然尤其不适合老年人做,于是大陈国的开国皇帝更迅速转换了话题谈起了对他一生影响最大的两个人——昭明太子和陈庆之。
  陈皇帝:“朕~的一生,可以说?是波~澜壮阔?波诡云谲~的?一生,是?为天下苍生谋福利~的?一生,是?几度危难?几度沉浮~的?一生,嘶——唉!若说对朕?影响最大的人,昭明太子~是?一位。朕?是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和昭明太子在一起读了不少书,治理国家?怎么能不读书呢?而好景不长?战乱兴起,朕又不得不亲历戎马?保护百姓,之所以能够非常迅速掌握指挥军队的要诀,则要归因于朕?曾向前梁的白袍将军?YASHA庆~之?请教过兵法啊……”
  
  记者:“啊是啊,我们很多圈里的朋友都说陛下武功隆盛俨然神话,原来是有这个原因的。当年的夜叉庆之可是战无不胜的,能够得到他的兵法真传,没有人再能颉颃于陛下也是理所应当的了。”
  
  陈皇帝:“就是这样。不过庆之并没有正式教给我兵法,我只是在旁边观察总结出来的。”
  记者:“随时随地都能够学习别人的东西为己用,陛下您也算是天资卓越不断超越自我了,我想正是这股执着和这就是人生的真谛与乐趣的所在吧。”
  
  陈皇帝:“是啊,那时的确是很快乐,为他们哭为他们笑。每当我想起庆之在陈留那一战,脑海里还始终刻着他率领白衣白马的军团直冲敌军本阵的悲壮情景。”
  
  记者(擦汗):“那一定是一场艰苦的作战……不过有陛下参加……”
  
  陈皇帝:“不艰苦,情形完全是一边倒,当时我们准备进攻陈留,但有消息说敌军已经来了,陈留城里有两万人,宣城王有七万骑兵,邱大千有两万骑兵,从背后向我军发起进攻。”
  
  记者:“也就是说前有坚城后有围堵,那陛下当时你们有多少人?”
  
  陈皇帝(不假思索):“七千骑兵。”
  
  记者(在纸上迅速记了几笔):“那您所说的一边倒是……”
  
  陈皇帝:“敌人一直被我们压制着打。当时陈庆之说各位,咱们跟敌人不是一类人,被抓住了没有幸免的道理,都别怀侥幸。敌人的骑兵在平地作战很有利,我们人少,只有先攻城然后据城而守,大家上吧,我打头……然后我们先攻下了陈留城,敌人杀到城下,陈庆之又带着三千人背城一战,抓了敌人不少上将,把宣城王打得单骑逃跑,不到半天的功夫,敌人就都……”
  
  记者(焦急):“对不起陛下打断一下,能谈谈当时您的感受吗?据我们所知您在这场战役里发挥了无与伦比的作用,能具体谈谈吗?”——毕竟今天做的是皇帝专访,一个劲儿聊前朝太子和将军实是不合适。
  
  陈皇帝(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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