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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 清殇月痕-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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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不语； 听着胤禛说完； 不知道为什么； 他一直可以触动我心中疼痛的那根神经； 胤禛见我不言语； 轻轻的呢喃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 该有多好啊。〃
〃人生若只如初见……〃我心中莫名一恸； 本想挣脱他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人生若只如初见； 人生若只如初见……我喃喃的念着； 不觉得心中无限委屈； 多少次初筠带血的脸； 午夜梦回出现在我的梦中； 我不由得跌坐在地上； 泪如雨下。 本以为忘记的前尘往事； 和胤禛相识之初的点点滴滴； 不得已陷入的宫闱倾轧； 如昨日的山洪，倾出……
私奔
胤禛只是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我哭； 缓缓道：〃你想要的； 到底是什么？ 如果你能离开皇宫； 从此过着海阔天空的日子； 你会不会开心？〃 我郁郁的止了哭泣； 起身平静道：〃多谢四阿哥的关心； 我现在过得很好； 也许你觉得我变了； 觉得我在勉强自己做狠心的事情； 就如同刚才去逼问你病中的额娘； 以及之前对和贵人做的种种； 都是我经过考虑之后的举动。 对； 我是哭过； 可是； 就算时间可以倒回； 不论让我选择多少次； 我还是会做一样的事情； 至于四阿哥您； 完全不必为我难过； 这些都是注定的； 四阿哥若是要指责我； 也大可不必； 等到有一天我成了满清第一毒妇的时候； 您再指责吧。〃 说罢就径直往帐篷区走； 胤禛也没有追来； 只是在身后长叹一声。
刚刚跨进帐篷； 就听见曼薇的声音：〃璃儿； 这么晚你跑到哪里去了。〃 曼薇走上前； 看见我眼睛红红的； 关心道：〃璃儿； 你哭过？ 到底怎么了？ 汐儿说你好像去德妃娘娘的帐篷了； 可是我看德妃帐篷的灯火熄灭了一会儿了； 想必你早就离开了； 你干什么去了？ 〃 我深深吸一口气； 说：〃我没事； 和德妃说完话遛达出去看星星了。可能是被冷风吹了； 眼睛有些红。〃 曼薇点点头； 一下子坐在榻上； 扁着嘴； 有些颓丧的说：〃璃儿； 你说皇阿玛叫策策来京城； 是为什么？〃 〃自然是为了褒奖他祖父和他吧； 以后他还要率领他的部族阻挡准葛尔入侵；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我模棱两可的回答。
〃璃儿； 不瞒你说； 这几天一直都是他陪着我打猎； 我觉得他是个很好的人； 很照顾我； 也很迁就我； 可是我毕竟是十格格； 我的婚事是皇阿玛指定的； 我怕……〃曼薇的声音越来越低； 我拍拍她的肩膀； 安慰道：〃放心吧； 我和你打赌； 这次秋猎； 你们俩合作； 天天都有很多战利品； 我相信你们的默契和感情你皇阿玛会看的到的； 你看十胖子也和塔娜也成了一对儿； 我简直就是极品红娘了； 呵呵。〃 我的口气很是轻松； 曼薇也放心了些； 对我说：〃对了； 皇阿玛刚才说明天要去一个小镇转转； 勘察一下民情； 不过这次大家可以任意选择去或是不去； 我和策策打算不去； 还是这儿风景好些。 璃儿你肯定也不去吧； 跟我们一起就好。〃
〃啊？康熙微服私访记系列之二啊； 我为什么不去啊。〃我眯眼道。
曼薇很惊讶的望着我说：〃不是吧； 璃儿； 你还去？？ 上次策策缠着八哥告诉他； 我这才知道； 你还被歹人劫走过； 回来的时候还受了伤； 是不是？ 你不怕这次又有什么危险么？〃
我想起自己三年前被劫走的时候； 认识的陈小刚大侠和牛二根大侠； 一边剥着橘子一边笑了起来； 〃确实是被劫走了； 不过劫走我的却不是什么坏人； 是两个很可爱的江湖侠客呢。 而且； 他们不但没有伤害我； 也答应我不会再刺杀皇上的； 所以很难再见到他们了。〃
是夜； 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 梦见陈小刚跪在刑场； 他没有恐惧； 嘴角是上扬的十分好看的弧度； 说一句：〃童姥； 青山不改； 绿水长流； 总有机会再碰头。〃 而我； 被人家死死的拽着； 一直一直的流泪； 却救不了他。〃 然后……手起刀落； 血溅当场……我惊讶的尖叫出声； 猛地从榻上坐起来； 把汐儿吓了一跳； 天已经大亮了； 我的心依旧是剧烈的跳着。
汐儿看我嘴唇微微发白； 连忙问：〃格格； 怎么了？ 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抓住汐儿的手臂问：〃今天皇上要去旁边的哪个镇巡视？ 什么时候出发？汐儿快快帮我更衣； 我要跟着去。〃 谁知汐儿说：〃不行； 汐儿说什么也不让格格去； 上次您脖子上的剑伤虽然好了； 可是还留了淡淡一道疤痕； 万一又有什么危险； 可就没上次那么好运了。 再说了； 皇上他们都已经动身了走了一会儿了。 八阿哥特地过来和奴婢说他也不去； 留下陪您呢。〃
〃汐儿； 我必须去； 告诉我是哪个镇； 难道你要我给你跪下才行么？〃我抓着汐儿的手臂； 正色道。 汐儿拗不过我； 只得说：〃皇上他们去了西南方的清水镇； 您要是一定要去； 那至少叫上八贝勒陪着您啊； 他和十格格他们出去转悠了； 奴婢这就遣人去叫他们回来； 然后给你准备马车去。〃
〃西南； 清水镇。〃我低声默默念了一遍； 对汐儿说：〃既然是这样； 那你去找胤禩吧； 我去找点吃的。〃 汐儿连连答应着； 出去找胤禩了； 我快速穿好衣裳； 出门将雪影牵出来； 翻身上马； 朝着西南方向策马飞奔而去。
清水镇并不算远； 只半个时辰的路程就到达了目的地； 向周围人打听了市集的所在之后； 我就牵着马进了城镇； 市集中的茶楼门前； 拴着几匹马； 其中一匹黑马我认得； 是胤禛的。 正想进去茶楼； 我却远远的注意到了一袭青色长衫的男子； 面貌如玉； 骑在一匹黄色的马上； 也正定定的望着我； 一瞬之间； 我认出了他； 大喊一声：〃陈小刚！！〃 身后响起胤禛的声音； 〃璃儿； 你怎么在这里。〃我回头一看； 胤禛已经走到我的身后； 后面是康熙和几个阿哥大臣； 皆是惊讶的看着我； 我看看陈小刚； 又看看康熙； 不禁担心起来； 难道陈小刚还想行刺皇帝么？
陈小刚似乎看懂了我紧张的眼神； 策马转身； 飞奔而去； 原来他不是来行刺的？ 我一着急； 连话都没和康熙说； 就翻身上马； 朝着陈小刚去的方向； 急急追了过去； 胤禛一声一声的喊着我的名字； 直到从清水镇的另外一边跑了出去； 我才敢放声叫出来：〃陈小刚！！你给我停下！！〃 陈小刚却恍若未闻； 只是一个劲儿的往前跑； 我用力抽打着马； 却怎么也追不上； 不禁有些愤怒； 吼道：〃你跑吧跑吧； 我不追了！！〃 说着就止住了马； 气呼呼的望着陈小刚； 他听见了我说的话； 也停下来； 调转马头跑回我的身边。
〃月璃； 原来你还记得我。〃 陈小刚依旧是记忆中谦谦公子的书生打扮； 对着施以微笑。 我狠狠的瞪着他； 喊道：〃你为什么又出现了？ 难道你还是没有放弃行刺皇上么？〃 陈小刚摇摇头； 坦然道：〃我是来见你的； 三年未见； 你过得好不好？ 那时候不是说混进皇宫是要找四十二章经么？ 找到了没有。〃 我心下有些感动； 笑着说：〃小刚乖； 童姥还没有传你葵花宝典呢； 一定会保重自己的。 你呢？ 你生活的好不好？ 二根呢？ 怎么没跟着你来。〃
陈小刚笑了笑；〃他去年娶了媳妇； 夫妻俩很是恩爱； 现在守在媳妇身边； 一步也舍不得离开。〃 我也笑了； 问：〃那你呢？ 你有没有娶媳妇？〃 小刚眼神有些黯然； 答道：〃没有； 月璃你呢？ 是不是已经嫁给那个来救你的玄袍男子？〃 我摆摆手； 说：〃没有； 上次之后； 他回京娶了嫡妻； 还生了一个儿子。〃 陈小刚掩饰不住自己的惊讶； 道：〃什么？ 我可以看得出； 他喜欢的是你； 又怎么会另娶他人？〃
〃你应该也可以猜得出； 他生在皇家； 婚姻大事自然不是自己能做的了主的； 再说； 其实我和他没什么的； 我也认识他的嫡妻； 是个温婉娴雅的女子。〃 我口上说着； 心里却觉得有些寂寥。〃如果你在皇宫生活的不开心； 跟我走好不好？ 也许没有荣华富贵； 但是闲云野鹤的日子； 兴许更开心些。〃陈小刚直视着我； 我一愣； 随即摇摇头； 说：〃小刚；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能有你这样的朋友； 真的很好； 不过我不能害你； 以后还是不要来找我了； 万一被那些官兵发现你以前的身份； 我……担心你的安全。〃
〃我会小心的； 不必担心我。〃 小刚正说着话； 忽然望着我的身后； 脸色凛然一变； 我回过头去； 一骑黑马载着胤禛已经出现在视线的尽头； 小刚对我一笑； 温声道：〃童姥； 青山不改； 绿水长流； 总有机会再碰头。〃 说罢就策马而去； 我掉转马头； 竟然猛地回头； 看到陈小刚亦是回首望着我； 那黑亮眼眸； 温情脉脉带着笑意； 那笑脸和噩梦中的重合在一起； 我的心一下子慌张疼痛起来。
胤禛急速跑来我的身边； 一脸怒色； 道：〃璃儿； 你居然跟着那个刺客跑了这么远； 你就不在乎自己的安危么？ 我一次一定要将他抓回去！！〃 我拖住胤禛的袖子； 急急道：〃他上次不会伤害我； 这次一样不会伤害我； 胤禛； 不要伤害我的朋友！！ 求你了。〃 胤禛漠然的凝视我半晌； 唇角竟然漾着一抹冷笑：〃你对其他男人都是这样的好； 为什么独独对我； 就是这么冷酷的拒绝； 一点机会也不给我呢？ 你就这么讨厌我么？〃 我别开脸； 说：〃胤禛； 我不是讨厌你； 你也知道我和胤禩两情相悦； 而且皇上也有意将我许配给胤禩了； 所以我们是不可能的； 我敬你； 如同兄长； 除此之外； 更无私情。〃
胤禛放肆得大笑着； 冷冷道：〃你真的以为事情都会如你所料那么顺遂么？ 我现在就带你走； 寻一个无名山谷； 然后娶你为妻； 我倒要看看皇阿玛还怎么将你指婚给八弟！！〃 我手有些轻微的颤抖； 因为； 我发现； 我竟然； 有那么一秒钟的向往； 只要我点头； 是不是就能挽救九子夺嫡的那场悲剧； 胤禩可以得到他也许希望得到的皇位； 而胤禛； 我会一辈子陪着他； 也许； 他也会开心； 如果牺牲我和胤禩的幸福可以留住他的命； 我想； 我愿意这么做。 我抬头； 想望穿胤禛的墨眸； 低低开腔：〃你真的不后悔么？ 就这么放弃贤妻孝子； 天潢贵胄的身份； 甚至； 甚至是坐上那把椅子的机会？ 你可以么？〃
胤禛再一次笑了； 说：〃我想了很久； 对于我来说； 那些亦是老天赐给我的； 放弃掉； 也许我会后悔； 所以我挣扎了很久； 可是刚才看你跑远的那一刻； 我突然悟到； 如果让我眼睁睁看着你和胤禩拜堂成亲； 我会更加后悔； 所以； 我一定要带你走。〃 好吧；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 这么做； 也许； 对我们三个来说； 都是最好的结局了……
归路
〃四哥； 上一次我没能先找到璃儿； 这一次； 我不会让你带他走！！〃胤禩的枣红马疾驰而来； 远远的喊着； 我怔怔的望着他； 鼻子酸酸的； 胤禛见胤禩逼近； 拔剑出鞘； 厉声道：〃胤禩； 你若是一定要和我抢； 就不要怪要你我兵刃相见； 刀剑无眼了！！〃 〃四哥； 得罪了！〃胤禩冷冷道； 他脸色一变； 眼底多了怒色； 整个人气质立即陡然一变； 由儒雅而暴烈； 就似他手上那柄宝剑； 人以为只有表面的精致华美； 岂料鞘内是装了绝世神兵的； 可以杀人于无形。
〃你们俩都住手！！〃 我惊叫出声； 胤禛翻身下马； 剑花一卷就纵身向着胤禩疾刺过来； 胤禩举剑反手一挡； 白色的剑光在我眼前不断的飞舞； 我冲到两人的中间； 喊道：〃不要再打了； 够了。〃 胤禩见我跑过来； 率先止住了手； 胤禛凌空跃起； 来不及停手； 尽管已努力别过剑锋； 剑尖还是在我的手臂上划过； 剑上沾染的点点鲜血； 先于长剑而飞出； 四溅在半空； 还有几滴径直地溅落在我已经煞白的脸上； 胤禛大惊； 长剑脱手而出； 直直的插在地上； 胤禩心疼出声：〃璃儿； 你的手臂。〃 我强忍着痛楚； 冷冷道：〃要是你们还要打； 就先一剑砍死我好了； 要是因为我搞得兄弟阋墙； 不用你们俩动手； 我哪里还有脸活下去； 就算我有脸活下去； 皇上也会一刀杀了我！！〃
胤禛上前一步抓住我的手； 说：〃你流血了； 我带你去包扎。〃 我大力的甩开他的手； 厉声道：〃不用了。〃 说罢就自己扯开裙摆； 粗粗的裹在手臂上； 翻身上马； 胤禛和胤禩被我远远的甩在后面； 手臂的血不断的流出来； 一片殷红； 疼痛的我几乎想流泪； 可是； 眼中一片干涸； 原来； 我真的是走不掉的； 我是逃不开的； 历史的巨轮； 仍然按照着它的既定方向； 缓缓地向前滚动……
一路纵马奔驰； 踉跄的走进自己的帐篷的时候； 汐儿看见是我进来； 故意不看我； 板着一张脸说：〃格格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自己就跑了出去； 害得八阿哥很着急的去找你了； 您……〃待汐儿看清我衣服上的血迹； 脸色顿时白了； 颤声道：〃格格； 您……您受伤了？〃 我点点头； 压低声音说：〃汐儿； 你偷偷去太医的帐篷里取一些金创药和绷带来； 千万不要让别人看见； 知道没有？〃 汐儿抹了抹眼角的泪； 匆匆出去了； 半晌； 取了热水； 还有药品绷带回来； 一边帮我解开衣服； 一边说：〃格格是不是又遇见刺客了？ 到底是谁伤了您； 为什么您一个人回来了； 八阿哥呢？〃
我叹了口气； 说：〃我没遇见刺客； 汐儿； 你千万记得； 我受伤的事情； 不要和任何人说起； 每次去取药； 都要看清了左右； 别让别人看见； 知道么？ 放心吧； 也伤的不重； 很快就没事了。〃 汐儿点点头； 继续帮我敷药； 看我静静的不出声； 心疼的掉了眼泪； 道：〃格格； 您平时最怕疼了； 今天划了这么长的口子； 却一声都不吭； 您要是有什么委屈； 您就哭出来吧； 您这个样子； 奴婢看着心里难过。〃 我望着汐儿； 缓缓道：〃汐儿； 放心吧； 我没事的。 你替我包扎好了； 就去帐篷门口守着； 等四阿哥和八阿哥回来了； 就给他们带一句话： 今日发生的种种； 出于我口； 入得他俩之耳； 除去我们三人； 便再没第四人知道； 除非我死； 否则； 决不许跟任何人说！ 听明白了么？〃 汐儿点点头； 帮我包扎好手臂； 说一声：〃那格格好生歇着； 汐儿去替你传话。〃
未多久； 汐儿掀开帘子进来； 叹气道：〃格格； 奴婢帮我传了话了； 两位阿哥都说知道了； 不过； 八阿哥说无论如何也要见您； 现在就在门口呢。〃 我摆摆手； 说：〃叫他进来吧。〃 汐儿福一福； 向着外面说：〃八阿哥； 格格让您进来； 你二位慢慢说话； 我去为格格取药了。〃 胤禩进了帐篷； 径直走到榻边； 望着我； 半晌； 叹息道：〃璃儿； 对不起； 害你受伤了。〃 我坐起身； 摇摇头； 道：〃禩； 你不生我的气么？ 如果你没有来； 我也许……也许真的会和胤禛走。你不怪我么？〃
胤禩握着我的手； 牵着我走出帐篷； 远远的望着视线尽头隐约可见的残旧城墙； 夕阳徐徐西坠； 照着城墙上的青石； 斑驳间； 仿佛见证了历史的风尘沧桑； 胤禩低眉； 缓缓道：〃我没办法生你的气； 因为我知道；四哥对你； 亦是真心； 而且； 你们更早就认识； 每个人心中； 都自有丘壑； 强行将他掀开； 又有什么意思……我只是在遗憾。〃胤禩深深的凝望着我； 发自肺腑道：〃我在遗憾； 为什么第一个遇见你的人； 不是我。〃
我俩的手紧紧相握着； 眼波交会中； 一切的一切； 不言而喻……
余下的日子； 我便借口着凉头痛； 一个人留在帐篷里歇着； 学会了用最柔软细腻的笔触画梅兰竹菊； 执一支最细的狼毫； 在雪白的宣纸上画下烟雨船眠； 雾林晚枫； 甚至尝试着； 在自己指尖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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