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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彼岸-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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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意忙,但大家都忙中得乐,傅暖玉更是每天把迷人的笑容挂在脸上,像是背着大家捡了钱似的,要笑又不明了,却也让人看得出。
  月底傅暖玉把所有账本都交给裴齐,说道:“以后钱的事都归你管。”
  裴齐看着码成一叠的账簿,“给我管?”
  傅暖玉点头,“嗯。”
  “哈,”裴齐笑道,“这样感觉很奇怪耶。”
  “哪里奇怪?”
  “像老板娘似的。”
  “嗯,不错,你本来
  就是啊。”
  什、什么?我是老板娘?好歹我也是个男的啊。
  裴齐强忍着笑了笑,“老板娘我做不来,暖玉你长得像女人,你当老板娘合适。”
  说完,只觉傅暖玉用余光瞟瞟自己,隐笑道:“哦?是吗?”
  裴齐预感回答后没有好事,闭嘴不言,但傅暖玉还是靠了过来,手勾住裴齐的腰,身子贴着裴齐,柔声道:“你说,谁像老板娘?”
  我像,我像成了不?别总用这样笑里藏刀的眼神看我……裴齐恨不得把这些话脱口而出,却又硬生生地憋着,说出来也太丢脸了。
  正在左右为难之际,谢韵如观士音菩萨转世一般出现,拯救了裴齐。
  但被谢韵看到这副样子还是挺窘困的,而且以谢韵的那张嘴……
  “呀呀呀!你们,你们两个给我停停停!”谢韵冲过来,一把扯开傅暖玉环在裴齐腰间的手,“注意点行不行啊你们,在自己店里还明目张胆的搂搂抱抱的!”
  傅暖玉笑,“那又怎么样?我们又不是在偷情,怎么不能‘明目张胆了?”
  裴齐暗暗缓了口气,恨不得握住谢韵的手说谢谢,谢谢啊。可一听傅暖玉说的话,怎么都觉得额头在冒汗。
  又看看谢韵,又惊又喜,问道:“你怎么过来了?半个月没见到你了。”
  谢韵挑眉,“那自然是因为本公子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了。我就是过来问问你们不是说去玩吗?都去哪里了?”
  裴齐摇摇头,道:“最近生意忙,没有去哪里。”
  “什么?”谢韵一眼看向傅暖玉,啧声道:“有你这么做人家丈夫的吗?竟然都没带人出去走走。”
  傅暖玉还是笑,“没有说不去。”
  怎么都觉得谢韵说得话别扭,但又不好怎么说,只得帮着傅暖玉说:“是的,没有说不去,只是过段日子。”
  “你啊你,”谢韵戳戳裴齐,“算了,让本公子给你们计划计划,这个嘛……你们可以再等几天,等青草发芽的时候可以去放风筝。”
  裴齐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还一闪一闪的。
  傅暖玉笑道:“都多大的人了,还放风筝。”
  裴齐小声道:“虽然如此还是有意思的……”
  谢韵点头,“就是!什么叫情调!谁又说放风筝没有情调!”
  傅暖玉只是笑。裴齐想想,让傅暖玉去做五六岁孩子做的事实在是很为难他,像傅暖玉这样的人,让他去被你放半个时辰的风筝,他一定会选择陪你喝一天的茶。嘿,傅暖玉就是傅暖玉。
  裴齐笑笑,转了话题,“我还是想看牡丹。”
  谢韵一愣,“还可还要等两三个月。”
  裴齐看看傅暖玉,“没关系,反正暖玉会陪我等。”
  傅暖玉也看着裴齐,笑得溺宠,也不避讳谢韵在场,周围还有客人,快速亲了亲裴
  齐的额头,笑骂道:“你啊,傻子。”
  裴齐脸有些发烫,想,或许,自己真的成傻子了,还乐在其中。遇见一个能让自己愿意为之傻一辈子的人不容易,既然遇见了,那傻一辈子又有什么呢?只增幸福罢了。


☆、第三十四章 花覆亭(六)

  洛阳牡丹甲天下。
  若是到了洛阳没有去看牡丹,那简直是遗憾,而若是看牡丹没有赶上好时候那更是让人泄气。
  但这些对裴齐来说说这些简直是白搭,他就像个鸟儿一样专等虫子出洞,像这样的情况,他要是还看不到最好的牡丹,那除非今年洛阳牡丹都死绝了没开花的。
  天还在五更天,裴齐就睁开了眼睛,然后睁大了眼睛,再然后噌地坐起来,伸手摇摇身旁的傅暖玉,喊道:“暖玉暖玉。”
  傅暖玉微微睁开眼,“怎么没有睡?睡不着吗?”
  “不是不是,我看可以起来准备一下了,今天去看牡丹呢。”
  傅暖玉支起身子看着裴齐,噗嗤一笑,“还早呢,这大概才五更天。”
  “可是……”
  “你不会为这件事整夜没睡吧?”
  “那到没有……”
  傅暖玉又把裴齐按到了床上,搂着裴齐在怀,用脸轻轻地蹭裴齐的头发,柔声地嘟喃:“我的齐儿怎么这么可爱呢。”
  “……”裴齐脸有些发烫,又不知道说什么,先前满脑子的牡丹花把自己整得都不知道自己想什么了。
  傅暖玉道:“快睡吧,天亮了我叫你。”
  闭上眼,只听黑暗中两人呼吸平缓,而梦中弥漫的是牡丹的香味,浓郁积聚,使人沉醉。
  第二天早晨。
  “齐儿醒醒,快起来。”
  “再不起来就时间就晚了。”
  “齐儿?”
  无奈床上躺着的人抱着枕头仍睡的香沉。
  最终还是谢韵在楼下等得不耐烦了,冲上楼去,看见傅暖玉用一根指头轻轻地戳裴齐说齐儿起来了起来了,心头的火噌得烧起来了,一把掀开被褥。
  “裴齐!你是要给我睡到明年吗?!!!”
  傅暖玉感觉屋梁上有灰尘在往下落,而床上的人……一动也不动。
  谢韵:“……”、
  傅暖玉:“……”
  静了三秒过后,谢韵彻底爆发了,一把把裴齐拽起来卖命地摇,咆哮道:“你睡死了啊?!!!”
  “唔……”被如此剧烈摇晃,估计就是个死人也要睁开眼睛了,裴齐微微睁开眼睛,迷糊地说:“干什么,还早呢……”
  谢韵笑了笑道:“是!还早,好早啊!早到牡丹都没开呢。”
  就是啊……
  额?牡丹?
  “!!!”裴齐突然睁大了眼睛,怀里的枕头一松,“天啦!我忘记了!”
  谢韵这才松开裴齐,拍拍双手,对傅暖玉道:“终于记起了。暖玉,你下次别
  那么温柔地对他,改摇的摇该晃的晃,还心疼不成?”
  傅暖玉看看谢韵,转身去拿裴齐的衣服,随口说道:“就是心疼啊,晃晕了怎么办?”
  “……”
  一路坐着马车顺南街走,路上谢韵还在赌气不说话,裴齐因为起晚了耽搁了大家的时间有些局促,傅暖玉倒不在意,坐在裴齐旁边和裴齐偶尔说说笑笑。
  傅暖玉说道:“知道牡丹为什么红艳华丽吗?”
  裴齐摇摇头,好奇道:“为什么?”
  傅暖玉笑:“传说有位仙子在人间游玩,遇见了位书生,一见倾心爱上了他,但书生一心要考取功名,不在乎仙子的爱,仙子又不能直接表明自己的身份,只能默默地陪在书生身边陪他读书磨砚……”
  说道此处,裴齐露出想听下文的表情,谢韵却在一旁吆喝,“得得得,别说了别说了,一听就知道又是什么才子佳人最后悲欢离合的事儿,这种故事是讲个孩子听的。”
  可我真想听下文啊……裴齐无奈,只在心里默默念了念。
  下了马车,只见此地游人络绎。已经是牡丹花开最好的时候了,人自然就多了。
  谢韵指指右边的路,“我们往这边走。”
  果然是洛阳牡丹冠天下!
  放眼望去,华贵之气尽散眼底。或半开含情,或怒放争俏,紫者雍容富贵姓,红者红艳大家女,粉者俏丽压春红。这般景,真让人觉得只有画中才有。
  裴齐心情也跟这牡丹一样怒放,毕竟是第一次见着这么多牡丹,说不惊奇那是假的。一会儿拉着傅暖玉这儿看看,一会儿拉着傅暖玉那儿走走,整个兴奋的手脚不知道往哪儿放。
  傅暖玉笑他,“你用得着这么高兴么?”
  裴齐戳戳一朵大紫色牡丹点头,“嗯嗯,能看到这么多牡丹啊,还能和你一起看,当然开心啦。”
  傅暖玉正要说说什么,只听不远处谢韵喊他们过去,便没有说出口,拉着裴齐过去了。
  到了谢韵那里,看见谢韵在一处石桌上同下人在摆好了彩墨,谢韵铺上一层宣纸,道:“暖玉,你同裴齐坐在那亭子里,本公子今天高兴,给你们画幅绝世佳作。”
  裴齐不敢相信,惊讶地对谢韵道:“你会画画?”
  谢韵把毛笔在手中转了个圈,不屑道:“那当然,本公子可是文武双全之才,唉,快点快点,坐到亭子里去。”
  傅暖玉拉过裴齐的手,笑道:“这回他倒是说得不假。”
  两人便坐到亭子里去。裴齐还是第一次给人照着画像,把腰板挺得笔直,谢韵一个劲地吆喝说那
  么僵硬是被门板夹了啊,裴齐无奈,偷偷看傅暖玉,人家多自然地坐着啊,动来动去也不知道该怎么坐,背倒酸了,干脆自暴自弃地趴在了石桌上,趴着侧头去看傅暖玉,才发现傅暖玉也在看他,脸蓦地红了。
  大约过了大半个时辰,谢韵把笔往砚台上一搁,得意道:“画好了!”
  裴齐这才从无聊中缓过神来,拉着傅暖玉跑过去看。谢韵果然有些底子!画中亭阁被婷婷牡丹围绕,亭中两人,一个坐着笑看着另一个趴在桌子上的人,而趴在桌子上的人神色有些羞涩。那一笔一画的韵味,实在是像把真景画上去了。
  傅暖玉赞道:“你的画艺又有进步了。”
  谢韵道:“那是自然。”
  裴齐看着谢韵,“为什么把我脸上画了淡淡的粉色?”
  谢韵白了裴齐一眼,“你哪次看暖玉不是那个样子的。”
  傅暖玉顿时失笑,裴齐一时无语。
  谢韵把笔拿起来往裴齐手里一丢,“今天我高兴,你给我画一副吧。”
  裴齐看看手中的笔,为难道:“我不会啊,暖玉你来吧。”
  “谁要他,我就要你画。”说完就跑进了亭子里。
  裴齐只好被赶鸭子上架似的拿着笔在纸上一笔一笔的画。裴齐越画脸色越难看,傅暖玉在旁边越看脸上的笑越浓。等裴齐画好了放下笔,傅暖玉凑到裴齐耳边轻笑道:“你这才是绝世佳作。”
  裴齐勉强道:“这个……算,算是吧……”
  谢韵兴冲冲地下来端起画的那一刻就愣住了,一直愣着,如木头一般,当谢韵终于看清楚画上的东西吼道:“裴齐你画的这是青蛙吗?!”的时候,傅暖玉早拉着裴齐跑没影了。
  停下来的地方牡丹片片繁花如锦绣,竟然没有什么人,或许是他们走得太远了。裴齐叹了口气,“幸好暖玉你拉我走,不然我不被谢韵吃了才怪。”
  傅暖玉看着裴齐,眨眨眼睛,道:“要吃你也应该是我吃,轮不到他。” 
  “……”裴齐干笑两声,感觉再看着傅暖玉一定会窒息而忘,左右看看,也没有什么除了花什么都没有,干脆随地坐下。
  草地很软,浅草青青,牡丹艳艳,坐下来牡丹竟然都遮住了人,心里蓦地舒坦自如。裴齐抬头看看傅暖玉,“暖玉你今天说的那个故事后面是什么?”
  傅暖玉笑,也随着坐在裴齐旁边,“你想知道?”
  记起谢韵说那是讲给小孩子听的,裴齐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
  傅暖玉道:“后来书生考取了功名,官位节节高升,仙子就说你现在考取功名了
  ,你可以娶我了吧?那书生却说他取她一个市井女子干什么,他要取宰相的千金。”
  裴齐眉头一皱,“然后呢。”
  傅暖玉顿了顿,继续说道:“然后仙子伤心不已,问他,如果我是个仙子你会不会爱我?书生回答说,如果你真是仙子就不会让我现在才考取功名,或者让我现在的官位才如此低下。仙子听了流着泪对书生说你想要的只是权势富贵你不会爱人,也不值得人爱。说完仙子突然顿入地里,然后那块地方突然发出芽来,片刻便枝繁叶茂开出花来,那花雍容富贵,却也娇弱,只要一离花枝便会枯萎,后来人给它取名牡丹。”
  傅暖玉讲完,裴齐还沉浸其中,愣了愣,问道:“那,那个书生了呢?”
  傅暖玉摇头,“不知道。”
  裴齐叹了口气说:“他确实不会爱人,也不值得人爱。”
  “那不过是个庸俗的故事罢了。”傅暖玉凑近了些。
  “可……唔……”一句话只说了一个字,嘴就被傅暖玉堵住,而裴齐慌张之中傅暖玉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把把裴齐按到了草地上。
  傅暖玉的长发垂到裴齐胸口,眼神如丝,“那个故事真又如何假又如何,都不过是人说出来消遣用的,而讲故事的人不一样,他们不是假的,他们……有他们自己的故事。”
  那眼波滔滔,伴着牡丹的花香,酿出了醉人的酒香。裴齐看着傅暖玉,傅暖玉背后的淡蓝的天空,周围是绮丽的牡丹,那些姹紫嫣红的花儿把傅暖玉的皮肤衬得更为凝脂,裴齐张张嘴,“那故事,是好是坏?”
  傅暖玉没有回答,又吻了下来。裴齐知道,傅暖玉不回答就是不知道的意思,心里正是失落之际突然发现傅暖玉的手伸进了衣衫里,裴齐连忙推开傅暖玉,“暖玉你你你……会给人看见!”
  傅暖玉淡淡道:“这里没有别人。”
  裴齐争辩,“谁说的,看牡丹的又不是我们两个人!”
  傅暖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看着裴齐莞尔一笑,道:“所以齐儿一会儿你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憋着不出声了。”
  裴齐一愣,“什么意思……”
  “就说说……”傅暖玉又压了过去,亲了亲裴齐脸颊,“你叫出来的话就不会有人过来了。”
  裴齐脸瞬间如火烧,可要站起来跑掉已经来不及了。
  那大片的牡丹啊,馥郁芬芳,开遍了洛阳的大街小巷,城里城外都是牡丹香。那香啊,浸人心脾,那心啊,载满了另一个人。倘若等得到牡丹再开的时候,是否还是你陪在我身旁,赏花开看花谢,观人潮行长街。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暖玉啊……5555我就是那种没事喜欢找虐的人,平时多开心,开心一阵子没事了就去找虐==。5555,觉得自己写文写得好烂,好烂好烂,暖玉齐儿啊,姑娘我对不起你们啊,把你们的故事说给人家听说得一点都不好。


☆、第三十五章 长短街(一)

  收到傅家寄来的书信是在看完牡丹的第三天。
  那张信纸平整地铺在梨木的桌子上,雪白如花,上面黑色的墨迹更为触目:老爷病重,望少爷速速归家。
  屋内静静地没有声息,坐在桌子前的人似乎是一根木头,定定地盯着那张纸呆滞着,手边的茶水早已凉透了。
  还以为……
  房门打开了,发出“吱嘎”的声音。傅暖玉看了看裴齐,合上门在门口靠了靠,然后走到裴齐面前弯下腰亲了亲裴齐的额头。裴齐不动,傅暖玉挨着裴齐坐下,轻轻道:“我安排好了……我先回去,你在洛阳等我。”
  裴齐这才抬头。心里涌出的错综的感情,甜的酸的苦的,混杂在一起让人憋得想落泪。明明都抛弃一切同他来洛阳了,离开了那片柔波伤人心的地方,现在却又要回去。裴齐开始明白,他可以不要一切跟傅暖玉去天涯海角,傅暖玉却不能为他抛弃所以同他在天涯海角栖息,哪怕是小憩也不行。
  但父母兄弟之情不舍,人之常情不是吗?之所以会有那样的想法是因为自己太自私了吧,想一个人独自占有傅暖玉。是因为……对他越来越……
  裴齐皱皱眉,忍了忍才说:“我想同你一去回去。”
  傅暖玉顿了顿,“那茶楼怎么办?”
  “让谢公子打理吧。”
  裴齐说得很恳切。他想同傅暖玉一起回去。心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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