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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商-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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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周博知道,自己的攻击找对了方向。周涛的背叛确实是何欢最大的痛处。周博暗暗咬牙,既然已经找到了对手的弱点,就决不能手软,何欢绝对是个强敌,自己稍微一松劲,就会给她喘息的机会,她就有可能再重整旗鼓,所以一定要对准何欢已经流血的伤口,继续戳刀、撒盐。周博狠了狠心,沉声说道:
“凭你的聪明和敏锐,肯定早就知道了周涛和苏菲的事情,你就是拖着不肯离婚,无非就是为了我们周家的财产。现在我明确地告诉你,对我来说,钱财是身外之物,我不在乎,如果当初你和周涛离婚了,我也不会亏待你。但是,现在周涛和他爱的女人,因为你的贪婪而死,我儿子的在天之灵在看着我,他不会允许害死他和他真正的妻子的凶手得到周家一分钱的。所以,即使你把这些画抛出去,让天海画阁名誉扫地,就此倒闭,我也不会向你妥协,不会答应你任何条件。因为你害死了我的儿子,还有……”周博突然加重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真正的儿媳!”
何欢再也撑不住了,虽然身体还挺得笔直,但是脸已经变成了灰色,她的眼睛重重地合上了。
看见何欢闭上了眼睛,周博赶紧把紧绷着的脸松弛了下来,他觉得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可他抬手抹了一把额头,却发现额头冰凉凉的,没有一丝汗水。做了三十年生意,周博早已经习惯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习惯了言不由衷,习惯了根据自己的需要,把一件事实无限地扩大或缩小。可今天,说完了这番话,他却觉得艰难得像是走过一场生死浩劫。
不知怎的,周博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何欢的自画像上的那首词,那首周涛亲笔题的词。看着眼前已经支离破碎的何欢,周博的心中一疼,他在心中喃喃地说道:“儿子,我冤枉你了,你别怪我。在我心里,何欢就是我的女儿,我这么做也是没办法啊。我不是为了我自己,我还能活几天啊,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的同胞手足啊,为了替他们保住天海画阁。我知道你会原谅我的,毕竟你和何欢只认识了五六年的时间,而你的哥哥姐姐是你的血肉之亲啊。”
何欢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直视着周博,她已经再也没有力气掩盖自己的伤痛,脸上、眼中,甚至全身都散发出绝望的哀伤。现在的周博又恢复了刚才的冷硬和无情,无言地看着何欢。
何欢也无言,只是默默地坐着,任凭自己心中的痛苦源源不断地倾泻出来,没完没了。
周博几乎都要怀疑,何欢现在已经彻底地崩溃了,不知她还能不能自己离开这间办公室。终于,何欢把眼神聚焦到了周博的脸上:“周董,您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您的意思我也都明白了,但是,就像您所说的,我今天是有备而来,费尽苦心就是为了和天海画阁谈生意,谈一笔对双方都有好处的生意。”何欢的声音,是一种和她的精神状态极不符合的高亢,任何人听到这段话,都不会认为,这番话是由眼前这个形容枯槁的女人说出来的,都会认为是出自一个精明干练的商人之口。 。 想看书来
第五章 战争(25)
周博非常吃惊,他没有想到何欢恢复得如此之快,他细细地观察着何欢,他需要判断出,何欢是真正的恢复了,还是一种出于本能的、回光返照似的还击?
“既然我今天是来谈生意的,所以,我觉得不管是您的家务事,还是我的家务事,都与咱们现在的话题无关。我既不关心您儿子的在天之灵有什么想法,也请您不要妄自谈论我的丈夫,我想这是人与人之间最起码的尊重。”
“什么我儿子,你丈夫,什么尊重,我看你真是疯了!”周博已经断定何欢是真的开始反击了。一时间,他来不及想对策,就又搬出了长辈的架子。
“就算我疯了,可并不妨碍我把这二百二十七幅赝品抛出去,包括后续大量的赝品充斥到深圳的大街小巷。”
“好!”周博冷笑了一声,“你别以为这些画就能吓住我,我可以马上更换印鉴,赔付违约金,对外宣布是因为内部原因,导致市场混乱的。我豁出这笔损失,你还有什么办法?!”
“我还有我自己!我可以委身于任何一间有实力的画廊,只要他愿意和天海画阁一决雌雄,我甘做马前卒!”
“你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丈夫尸骨未寒,就对以前的婆家兼雇主反戈一击,这样的人,恐怕没人敢用你!”
“何止这些,还有天海画阁对我的恶意中伤!”何欢有力地接着说道,话中俱是金石之音,落地清澈有声,“但是,您也别忘了,现在,在以北京为中心的北方市场,还有以上海为中心的华中大市场,天海画阁在业内的名声并不好,很多画廊已经想联合打垮了天海画阁,再共同瓜分被天海画阁掌控着的成熟市场。他们需要我。如果,我不要名,也不要钱,甘心居于幕后,出谋划策,一定会有很多画廊争相聘用我!正所谓成者王侯败者贼,这句形容春秋战国时政治局势的话,用来形容现在的经济环境还是有些贴切的。”
何欢的话句句砸在了周博的心上,他承认何欢说得都对。周博不得不放缓了语气:“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周董,您把话说反了,不是我要这么做,是您在要求我这么做。我今天本来是谈生意来的,是因为生意谈不成,我才不得以出此下策!”
“如果我和你谈生意呢?”
“在商言商,那当然是本着互惠互利的原则,达到各取所需的目的。”
“好,我从来不拒绝互惠互利的生意,我叫人送过一壶好茶来,咱们慢慢谈。你想喝什么茶?”周博突然换上了一副标准的笑脸,彬彬有礼,风度翩翩。
何欢也是笑容盈然,完全不似刚才的哀痛、凄厉:“我喝滇绿,这个时间我特别容易疲倦,需要提提神。”
一时间,屋子里和风细雨,如春花满堂。但是两个人的心里都明白,又一轮交锋马上就要开始了。
周博耐心地看着杯子中的茶水,滇绿所特有的那种青绿色极具感染力,让人觉得连升腾起来的水蒸气都是浅绿色的,这种绿色如果用水粉颜色调配出来,作为画的底色,应该会非常抢眼。周博就这样任自己的思绪信马由缰般飞驰,反正就是不想眼前的事。他懂得,最后的谈判已经到了,这会儿谁沉不住气,谁就得吃亏。
何欢则在专注地抚摸着茶杯上的图案,这是一套精美的茶具,光洁细腻的白瓷杯,杯身上绘着精美的建筑物。在茶具上绘建筑物挺少见的,这等于是把流动的和凝固的,易碎的和永恒的,这些根本没关系的风格生生地结合在了一起。这种结合如果组织不好肯定会显得很粗俗,但是如果结合好了,倒是很能满足新贵们一心想打破成规,凸现自我的需求。何欢也在神游物外。
第五章 战争(26)
何欢终于研究够了茶杯,又拾起了桌子上那枚玉石印章,在指尖轻轻地旋转着。
“您知道我为什么把这枚印章带回来,而不留在身边吗?”何欢语调悠然,像是问周博又像是问自己。
周博望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不带回这枚印章,您就会把这一套印章整个废掉。可这套印章太美了,从我第一次见到它们,就觉得它们不应该是用在商业上的,而应该是属于超出世俗的隐士的。”
何欢的话勾起了周博的回忆,周博的声音也柔和了:“是啊,从我学画的时候起,我就给自己设计了这样一枚印章,希望有一天它能和我的画一样永存青史。等我明白了我当不了画家,就开始想用另一种方式把自己留在中国美术史中。所以,天海画阁稍微有了些实力,我就亲自到缅甸选材,做了这套印章。”
“后来,您和周涛把我带进了画商的世界,我才懂得做生意一点也不像人们所认为的那样庸俗、市侩。这是一个充满了艺术和智慧的世界,天海画阁本身就和这枚印章一样,美玉为质,精雕为灵,名号为魂,独立于世间,闪耀着自己的光彩。”
听了这些话,周博心中五味陈杂,何欢总结得太好了。“美玉为质,精雕为灵,名号为魂”这十二个字,把周博心底深处对天海画阁的期许描绘得淋漓尽致。周博觉得很遗憾,这么透彻的形容不是出自自己三个儿女,竟然是出自何欢,这个昔日的儿媳,今天的对头。
“所以,我今天带回了印章,我更希望您能接受我的条件,让我尽快把那一百九十五幅画带回来。因为在我眼中天海画阁和这枚印章一样完美,我真心希望,不要因为我,给天海画阁留下瑕疵。”
周博揣摩着何欢话中的含义,不管何欢是真是假,但至少有一点是肯定的,何欢目前也不想和周家和天海画阁闹得两败俱伤,既然如此不妨先听听她的条件。
“好吧,说你的条件。”周博的声音又恢复到很冷很无所谓的样子,他不能让何欢觉得自己被打动了,他怕何欢得寸进尺。
“我要八十万元人民币,一套一百五十平方米以上的房子,和一份稳定的工作。”
“房子和工作都要在你父母那边的?”
“对。”
何欢所开出的条件,大大出乎了周博的预料,工作简单,凭周博的人脉,随便给谁打声招呼都能安排,不用费事。至于房子,老家那边房子很便宜,一套这样的房子,连装修下来也超不过几十万。这样满打满算下来,何欢的要求还不到两百万!何欢费尽苦心,就是为了这么点钱?周博很是费解,他觉得何欢一定另有图谋。
“好,这些我都能答应你。还有呢?”
“您还用再考虑一下吗?”
周博冷笑了一声:“不用,我再说一遍,这些我都可以答应你。你该说你其他的条件了。”
“其他的条件?没有了。”
“什么,你费尽苦心,就为了这么点钱?”
“是。”
“为什么?”
“因为这个数字是我五年的积蓄!我说过,我只是要一个公道!而且我知道,这个条件,您很容易接受。这恐怕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谈生意了,我累了,没有力气再争了,只想尽快简单地结束。”
周博心中一振,但还是继续逼问道:“等我把这些条件都实现了,你再去帮助其他画廊怎么办,我对你没有制约。”
何欢已经站起了身子,缓缓说道:“等这笔生意做成了,我和天海画阁也就两清了,谁也不再欠谁的,到那个时候,天海画阁于我,就像是天边的云彩,异域的风光,想起来的时候,会抬眼看一看它的美貌,想不起来的时候,它与我无关。而且,我真的累了。我说过,我希望这是我谈的最后一笔生意。我不想再介入这纷扰争夺之中了。”
作为商人,周博明白没有制约,只有这种口头约定,基本是不能相信的,但是,此刻,他却相信何欢说的都是真的,因为何欢的眼睛中没有一点光芒和温度,阅人无数的周博相信,如果一个人有这样一双眼睛,那只能说明,这个人的心已经死了。
“周涛呢,你也能不恨他了?”
何欢已经转身朝门口走去,听见这句问话,站住了脚步,她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您说得对,婚姻中的问题是两个人的责任。我和我丈夫之间的恩怨,我自然有我的方式化解,不会和工作掺在一起的。”
周博的动作很快,五天之内,把八十万现金划到了何欢的私人账户上,也给她联系好了一个不错的工作,还给她买了一套别人装修好,还没住过的房子。而何欢,也把剩下的画交给了周博。
“你今天就走了?”周博问来送画的何欢。
“是,下午就走。”
不知为什么,周博的心中,突然涌出了一阵不忍,沉吟良久,他还是说道:“等你休息好了,要是愿意,再找个行业,继续经商吧,你是天生的商人。”
何欢惨然一笑,缓缓地摇了摇头:“不知道,应该不会了。这条路太无常,太深不可测了,至少,我现在只想逃开。”
下午何欢离开了深圳,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独自一个人去了东莞。何达一直都相信她所说的,去东莞住几天,向一个好朋友告别。
其实,何欢是去那里做了一个很小的手术——打掉了腹中的胎儿——在那个画自画像的夜晚,周涛孕育在她体内的孩子。
就像何欢说的那样,她用自己的方式,解决了和周涛之间的爱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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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博物馆(1)
'1'
本来,何欢刚从深圳回来的时候,何达是执意让何欢住到他家里去的,但他拗不过何欢,只好同意何欢住到了那座大大的新房子里。房子已经完全装修好了,很豪华,也很艳俗,但对于这些东西,何欢现在已经完全不在意了。她只是买了一张很廉价的床和一些必备的生活用品,就搬了进去。
何欢还给自己买了符合现在身份的衣服,都是几十块钱的,最贵的羽绒服也超不过两百块钱。把这些都安排好了以后,何欢就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周博把何欢安排在了市博物馆。在这个新环境中,何欢实现了自己的目的。在这里,没有人了解何欢,包括她显赫的婆家,小有名气的父亲,以及辉煌的过去。在博物馆中的这些同事的眼中,何欢只是一个容貌还不算丑的妇女,唯一和别的妇女不同的,就是她新近死了丈夫,并且没有孩子。
在何欢的家乡,这个经济还不算发达的城市,博物馆还属于国家拨款的事业单位,工资、待遇都很有保障,又没什么事可做,很清闲,而且在这里上班又不需要什么专业、能力,所以在这里工作的几乎都是各级领导的女性亲戚。不可否认,这里是一个无聊的、养老的好地方。
何欢就被分配在了一个最清闲也是最无聊的部门,专门负责记录、管理博物馆里收藏的珍品的库存账。具体工作就是,管理着一个账本,并且在上面记录博物馆里的收藏品的增加和减少。算上何欢,一共有五个人在管理着这本账,可事实上,这本账由一个人来管理,都显得人力资源浪费。先不说这个博物馆完全没有市场化,所以里面的藏品几乎就根本不会增加或者减少,即使偶尔增加、或者减少了一件,那也是轰动全市的大事,报纸、电视台都会全方位报道,让你想忽略它都难。把这些现状总结起来,得出的结论就是,何欢和她那四位同事每天都无事可做。
何欢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浑浑噩噩地生活着。她的生活单调而一致,每天早上坐公交车来单位,晚上坐公交车回家。中午午休时间太短,就在办公室里,靠一块钱的包子或者是两块钱的盒饭来打发午餐。时光就在她这种一成不变的生活中,慢慢流淌着。
她来了很长时间,才分清了眼前的四个同事都是谁,在这之前,她们在何欢的脑子里一直就是甲、乙、丙、丁。
这四个女人的年龄分布在二十八至四十四岁之间,也难怪何欢分不清她们,她们的共同之处实在是太多了:容貌普通,学历不高,没有一技之长,人都不算聪明,都是因为家里面有个有些权势的亲戚。她们一分配工作就来到了博物馆,所以,她们的人生经历都非常的单纯。也正是这种单纯,铸就了她们坐井观天的特质,她们都非常自以为是,自高自大。
甲乙丙丁这四个女人和那些同她们一样乏味无聊的女人一样,只关心四个问题:老公,孩子,减肥和钱。具体说就是:自己的老公如何的出众,自己的孩子如何的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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