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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企变法录-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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艘桓錾袷サ慕唤右鞘剑炎约旱那邸⒖嗄延肫笈危徊⑼懈陡顺そ?墒牵龉龀そ魉诱饫锍龇ⅲ创蛔哒饫锔畹俟痰钠独АV钡�20世纪90年代初,宜宾县95万人,85%以上还靠传统农耕维生;国土面积是香港的3倍,可人均国民生产总值不及香港的百分之一。被视为财政依靠和未来希望的工业,情况更糟。全县35户预算内地方国营工业企业,满目苍凉,惨不忍睹,一片狼藉:企业资金产值率,由1985年的775%降低至1990年的477%;县财政连续4年入不敷出,赤字增加10倍;全县经济陷入极度困境。县领导经过深入调研发现:亏损是表象,根源在体制。一个奇怪的现象,为这种体制的弊端作了生动的注解:全县国企年年亏,可承包人却年年拿承包奖,职工仍天天照常上班领工资。国家投资600万元办的县水泥厂,在承包人拿了多年利润奖后,一审计,却爆出了2000多万元亏空

    问题找到了,原来是橘生淮北。

    可是,谁敢去触动这个雷区?社会主义、公有制基础、无产者、按劳分配,这些滚瓜烂熟的概念,几十年来,在多少人灵魂里,扎下了难以拔动的根;而这种根,又与一个更大的政治命题联系在一起:姓社还是姓资。不要笑,一部文学经典中的人物早已说过,你笑什么,你笑的就是你自己。不信,你打开房门,走出去,无论阳光下还是春天里,都可以把目光拉近。不需要追溯20年、30年前,或更长时间,不需要到“文革”档案里寻找极“左”的参照,那一段饱含痛苦与悲哀的历史,再翻是一种为难。就看看当下吧,谁能否认“社”和“资”之间仍有一条巨大的鸿沟?市场化改革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国有资本将退出一般性竞争行业,意味着职工持股与投资成为可能,意味着资本参与分配的合法性。

    啊,资本,资本,令人生畏又不可回避的资本
第7节,
﹩米﹩花﹩书﹩库﹩ ;http://__
    颠覆了,完全颠覆了。不一定是完全颠覆老祖宗,却是完全颠覆我们自己——坚持了几十年的金科玉律,我们可爱的宝贝体制。

    按理说,这样巨大的颠覆,当是国家使命,不该由一个偏居一隅的小县来承担。这不知是宠爱,还是残忍。历史怎堪回首,从商鞅、王安石、张居正变法,到戊戌七君子,哪一次重大变法能够独善其终?好在,时代变了,大不了作检讨、掉乌纱帽,比起那些掉头的变法先贤,这又算得了什么。在20世纪90年代的第一个年头,被逼得无他路可走的宜宾县委常委会,面对新一年的发展任务,研究来研究去,竟发现唯有勇闯雷区,从国企的产权、体制、机制、职工身份开刀,才是最现实有效的拯救之举。于是,一揽子伤筋动骨的改革措施出台了:政府转让股权,企业转变机制,职工转变身份;而且,职工在转换身份中,以负债经营方式,获得企业一定股份,彻底结束了光荣的“无产者”历史。

    不得不重新拣回十多年前那个争论不休的话题: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1993年,宜宾县工业企业利润比上年增长45%,财政收入增长28%。最受益的是职工。他们不仅工资大增,而且因为拥有了企业股本,第一次成了实实在在具具体体的企业主人。

    宜宾冒险的破蛹之举,让各路改革专家纷至沓来。他们在总结出各种各样经验的同时,想到了该给宜宾经验命个名。如果搬出老祖宗经典,搬来《共产党宣言》,搬来《资本论》,确实不好说了,那必将套用海外一家报纸醒目的标题:《宜宾,中国私有化的先锋》。这怎么行?于是,聪明的改革者们想起邓小平的告诫:不争论,发展才是硬道理。对,不争论,宜宾就是宜宾。反正符合“三个有利于”标准,反正这只猫捉住了老鼠,就是好猫,照着干就行。

    也有人从老祖宗的经典中找到答案:《共产党宣言》开宗明义不是讲得很清楚吗,“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联合起来做什么,老祖宗没有说,是让我们回答。显然不是一直无产下去,而是要成为有产阶级啊。否则,联合还有什么意思,革命还有什么价值和动力?这显然有点调侃的意味。说实话,我这位曾经的《资本论》研究会理事,对这样的诠释还不好评论。

    当然,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即便照着干。

    一晃又是10年。许多地方不仅没有照着干,而且仍在折腾。直到1997年,眉山新区成立时,全区170余户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几乎仍是全行业亏损,当年实现税金仅198亿元;8户区属国企,6户资不抵债,4户不得不破产。全区工作基础最好的眉山县,1992年企业国有资产净值为1249亿元,而时隔7年过后,已亏空为净负债056亿元,平均每年流失3410万元。

    同样,就全国而言,企业改革才刚刚开始
第8节,第二章 红旗下的蛋
    又想起《三套车》,导游叶琳娜为我们唱的《三套车》。那浸透悲惨凄凉的忧郁歌声,虽然自1901年起,就响彻俄罗斯大地,一直唱了近百年,直到我们的到来,来到莫斯科,来到圣彼得堡,来到克林斯基化纤公司。伏尔加河犹在,不舍昼夜地静静流淌,甚至比当初还要美丽。但是,我们仍听见那歌声,从遥远的星空飘来,带着幽幽的苍凉和忧郁。它仿佛是一曲体制的挽歌,此刻,正警醒着我们。这场刚刚起步的国企改革,不知是否一个命运的预兆。

    你看吧这匹可怜的老马

    它跟我走遍天涯

    可恨那财主要把它买了去

    今后苦难在等着它

    第二章红旗下的蛋

    青春作伴

    手持一份庄重的调令,上面盖有市人事局的大印,怀揣无数梦想,踏进一直以来须仰望的市政府大门。元旦刚过,我就这样到市计经委报到。二十多年了,每每想起,仍可触摸到那一刻温暖的心情。

    这种内心的愉悦温暖里,隐匿着许多复杂的心理。既有从小县城调到市上的荣耀,又有从以农业为主的县政府办,调入以工业为主的计经委,实际上是第二次跨越“农”门的欣喜。在当时,1986年初春,正常情况下,对于我这样一名生于乡下,没有任何政治背景的农家子弟,这两步跨越,都是可望而不可求的。机遇突然降临,没有别的原因,只是故乡的一条小溪。那条叫慈姥溪的小溪,从小就流淌在我艰涩的岁月里。它常常带着我童年多彩的梦,从一个叫龙水凼的村庄出发,走得很远。我把那些梦缀字成文,写了篇散文《慈姥溪》,发表于1985年7月的《四川日报》原上草副刊。至今,仍记得文章中的一些句子:

    慈姥溪又叫龙溪,顺溪而上,有一方清池,叫龙水凼,那里的水清冽灵秀,富有生气;顺溪而下的水,时而舒缓悠闲,时而飞珠溅玉,直奔大海,一路的青春可人

    文章正好被在党校同班读书的市计经委主任辜仲江看见。于是,我成了主任心目中的笔杆子,被破格选调到市里。
第9节,
    计经委,就是计划经济委员会的简称。过去在县上工作,对这个名称冗长而拗口的单位,我是不甚了了的。报到后才知道,在计划经济时代,这个号称“二政府”的单位所意味着的一切。一幢三层红砖小楼,掩映在几棵高大茂密的桢楠树下,没有伟岸挺拔,没有富丽堂皇,却有另一种诱惑——神秘幽深的诱惑。当然,更大的诱惑,还在于这里拥有的一切。还记得,当时党校培训,老师讲“机关”的含义,举了一个很生动的例子。正是阳春三月,满街都是风车,执在小孩的手上,小孩被大人牵着。无需轻风拂面,只需轻轻挪步,一丝相对的流动,那风车就会快速旋转起来,把五彩的叶片,舞动得令人眼花缭乱。老师手执风车说,别看这小小风车,它也包含了复杂的机械原理。倾斜的叶片构成了迎风的力面,外来的风吹在叶片上,形成一种定向的推力。当然,有了这种推力还不行,关键还要有叶片连接的轴,和轴心连接的轴承,它们以光滑、对接、吻合、协调的方式连接在一块。

    轴心与轴承的连接,就是一个机关。

    讲到这里,老师用粉笔在“机关”二字下画了两条重重的红线,以加重的语气说,在这个机关里,协调运转是一个有机的整体,任何一个环节的不对接、不协调、不吻合、不一致,都会致使全局运转失调,运行受阻。

    哦,机关

    我似乎忽然大彻大悟。我所踏入的计经委,在党委、政府里,不仅是机关,而且是一个举足轻重的大机关。它管理的范围几乎无所不揽,从粮棉油收购调配供给,到“三材”(钢材、水泥、木材)调拨,从农转非指标下达,到大中专生分配,各类建设项目立项审批,这里的批文,都是不可或缺的通行证。记得,一次假期乘公共汽车回老家青神,中途上来一位老乡,发现我便突然大声嚷嚷:“呀,周主任周主任(调离青神时我任县政府办主任),听说你调到市上了呀,不简单,不简单呀!”这老乡嚷嚷的语调十分高蹈而张扬,不知是要张扬我,还是张扬他自己,弄得我非常不好意思。

    没想到,更不好意思的事还在后面。

    当老乡问我在什么单位工作,我随口而出回答在市计经委时,这种张扬的局面就失控地传染开来。先是车厢内一声重重的复调的“哦”,凭声音可以判断,这虽然不是整个车厢的大合唱,但也不是一个两个。然后是一位油光水滑的中年男子,满脸堆笑地过来向我递烟。我根本不吸烟,也很厌恶这种市侩气,礼貌地说着谢谢谢谢,婉言谢绝了。可是,我正常的谢绝显然被他误解,以为嫌他的烟不好。他边把烟举得高高的边说,嗨哟嗨哟烟酒不分家呀,烟不好就将就点嘛。其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在夸张地表明,他递给我的是高档的“大前门”,而非普通人抽的“经济”。满车厢的目光,都聚集在我与那中年男子的纠缠中。我满脸通红十分尴尬。为了赶快结束这种难堪窘境,我违心地接过了烟,并违心地点燃,呛得眼泪直冒、喉头干涩。
第10节,
    以为事情就会平息,安静地乘车回家,却又错了。那中年男子刚离开,又从前排过来一位小伙子执意要与我交换座位,说前面那位子颠簸没那么凶。吸取刚才纠缠的教训,我谢过后换了位。在我看来,两个位子根本就没多大区别,我怕再成为满车人的聚焦点。

    我至今仍记得,那中年男子和那小伙子的模样,记得他们递烟换位时的表情,却不知道他们姓甚名何,做什么的。下车后互相一个点头致意,大家就各奔东西了。此后,他们也从未找过我什么麻烦,我相信,这种途中邂逅的殷勤,只是献给计经委的,而我,不过是一个承接的载体。

    初经沧海,我心里咚咚乱跳

    俗话说,大有大的难处,权力也是这样。。tenluo

    那时,刚从“思想领先,政治挂帅”中走过来,既没有丰富的物质,也没有横流的物欲,人们的日子虽然过得清苦,但思想也很单纯,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因此,总体来说,计划经济时代的权力,大都是谋公的多,谋私的少。很多人往往一提到赚钱二字,还有几分羞涩,难于启齿。改革开放后,一切都发生了改变。声势浩大的农村改革,就像一种威力巨大的酵母,在一片沉闷已久的土地撒播。发酵的市场意识,正如雨后春笋,冲击着尘封已久的厚土。特别是,随着中央四个“一号文件”的接连下达,家庭联产承包制的推行,人民公社制的废除,传统计划经济模式的突破,农产品统派统购制度的解体,农村经济焕发出无限生机。几千年没有解决的中国农民吃饭问题,在几年就基本解决。

    农村改革的成功经验,极大地鼓舞了改革者们,改革向城市,向国企,向一切领域推进蔓延,已是不可阻挡之势。但是,我仍然没有估计到,这种市场的足音,如此突然,如此之快,如此迅猛,就来叩击我僵化的心。

    冲击,从一个陌生的电话开始。

    就在我到市计经委报到的第二天,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刚到新单位,没有任何工作关系,怎会有人指名道姓找我?正在纳闷,电话那头已一腔熟络热情地自报了家门。原来是我高中时的一位同学,毕业后东混西混,混成了一个乡农机厂的厂长。厂里这几年发展好,正准备技术改造。资金是自筹,项目规划、设计、评审均已完成,县计经委已批准立项,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那东风就是“三材”。价格倒是其次的,关键是拿不到计划指标,买不到货。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其实,在此之前,虽在县政府办工作,我根本就不了解物资调拨流转。只知道马克思的扩大再生产理论,一、二部类生产之间如何平衡,知道计划经济下,社会生产过程的每个环节,从生产流通,到分配消费,都靠政府指令性计划驱使。但具体怎么驱使,脑子里装的,仍然是老祖宗经典里,两大部类平衡的交换公式。此刻,电话里听了半天,才似是而非地明白,计划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11节,
    原来,同学是要叫我帮弄些“三材”计划。隐隐约约想起,还是在乡下的时候,村里发生的一场悲剧。村里有位叫何汉成的老光棍,为了盖房娶老婆,批不到木材指标,就趁夜深人静时盗墓。不是为了里面的金银财宝,而是棺木。一天夜里,他在外乡盗墓的时候,被路过的墓主人发现,喊来村民打了个半死。大家把他押回家,本想交给他的家人教训教训,不要再干这种违法缺德的事。可是,到他家后发现他不仅是个光棍,而且家徒四壁,生活凄惨。家里的桌椅板凳,甚至锅盖饭甑菜板,都是棺木做的。大家不忍多看,一阵同情加恶心,愤然而去。

    从老同学电话之中,我已预感到什么。初来乍到,怎能去插手这样敏感的问题呢?我立即委婉拒绝了。接电话时,我已面颊发热,把声音压得很低,仿佛在进行一件见不得人的勾当。放下电话,看看四周没人,才舒了口气。万幸,万幸。但还是明显感到,初经沧海,我的心里在咚咚乱跳。↗米↗花↗书↗库↗ ;http://www。7mihua。com

    谁知第二天,那位同学竟找上门来了。

    老同学到办公室时,我正好不在,一位副主任先接待了他。后来我才知道,多年的商场摸爬滚打,这位同学已练就一身世故老道。一进办公室,他就自我介绍,热情地递烟谦笑。在自我介绍时,他特地强调了在学校时我们的深厚感情。比如他睡下铺,我睡上铺,他睡懒觉,我帮助打饭,他给一位女同学写的纸条被我发现,他的机械绘图常常要我手把手地教,等等。在我办完事走进办公室时,他们已然老熟人般随意。我知道同学的来意。电话里我明明说得很清楚,对他的不期而至,我已心有不悦,甚至有点儿尴尬,正暗想着该怎样应付。但是,见老同学已与副主任混得那么熟络,我只好强装热情地附和。更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件在我看来,根本不可能,不愿出面去办的事,竟在饭桌上,被副主任一口应承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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