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豹之泪----小明-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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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是说真的，雷　几乎确定，但这种情境下，认谁也不可能立刻应承下来。。。。。。
柯　试着慢慢放下双手：
〃况且警备队里有美味的Whisky（威士忌），联手的话我当然要选你们。〃
〃Whisky？〃顺着碧绿带些贪婪的眼神，雷　扭头看向身后。
发现两道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落　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慢人半拍了：
〃做什么。。。。。。？〃
〃美味得让人没法呼吸呢。。。。。。〃鬣犬反复舔舐自己下唇〃虽然美味，但这酒实在是有够烈，总也喝不到。居然让我这‘猎鹰第一无节操男'一直忍到现在。。。。。。你最好小心别被我逮到，否则我就爆发给你看，让你这个还没‘第一次'过的小猫哭着求我住手。。。。。。〃
〃你有完没完？〃雷　的嗓音又变得冰冷愤怒〃混蛋恐怖分子，别以为我不会一枪打碎你脑袋。〃
那声音没有波澜却压痛了对方耳鼓：
〃小军官还真恐怖。。。。。。你喜欢他吗？对了，他是你手下，你可以命令他伺候你，用那个没开过包的小嘴唇和身体每天快乐的做。。。。。。〃
〃我说住口你听到没有？否则我刻碎你每片骨头丢到树林里去肥沃土壤。〃
〃小军官一幅善良的样子没想到这么凶狠啊。。。。。。〃
雷　上前一步安静地压迫那对碧绿瞳孔：
〃习惯说恶心话我不指责你，但小落不是那种可以被你随便侮辱的人。。。。。。哟。〃
〃。。。。。。〃柯　急于摆脱对方〃好好。。。。。。你狠。好好考虑吧，希望可以和你们联手对付爱丽斯。〃
退而隐入树林，像来时一样，鬣犬消失在树影参差中。
〃小落，你怎么想？〃
〃长官认为呢？〃
〃应该联手。至少先解决一个爱丽斯再说。〃
〃同意。〃
〃可、可我没有权力答应他。。。。。。　让小鸟捎信给老板吧。〃
〃长官又用鸽子传信这一招了啊｜｜｜｜｜〃
〃啊？嗯。。。。。。哼哼。好，我们快点回去，希望还来得及。〃

　

　

　

丛林的早晨清凉、充满朝晖和碧绿，灰黄的房屋都变得青翠似乎会呼吸，空气清澈地流动。本该翱翔在平原的猛禽，停在丛林枝头审视脚下的每寸营盘。
很久没看到这个时间的太阳，落　抬头，阳光比起月光更热烈更强硬，充满它自己的味道。
身后有杆硬木枪托粗暴地顶过来，落　踉跄一步却不怎么介意，他特意穿上背包里的备用作战服，银质闪亮的‘猎豹之泪'在领角、肩膀、胸前、手臂上熠熠放光。四周迷彩装的匪徒向这里观望不停，落　也集中精神四处看去……
据说那个人与自己很像，Fish长官、讨厌的Duck，都曾认为自己是她，雷　长官看到她的时候也叫她‘小落'。落　认真核对着每张面孔却没有相似者出现。


营地中央硕大的空地搭起木质平台，平台上粗壮的木竿相互垂直，刑架像粗糙巨大的十字墓碑。小臂被木竿和麻绳摩擦的吃不消，指尖到手掌都渐渐冰冷下去。站在高高的平台上，自己显得异常渺小。这营地里驻留的匪徒应该不到五成，却在半径20米范围外整齐密集的成扇形排列开去足有两个加强团的武装，放眼一望挺有等待检阅的气势。
〃搞什么。。。。。。〃落　知道的枪决，只需要让犯人跪在地上朝颅骨开上一枪就了事，怎么这里如此大费周章？
那个黑色寸发的男人……恐怖组织的首领雏鹰，就坐在正对刑架的队列前，身边有各位高层陪伴，他饶有兴趣地观看着：
〃按照猎鹰的惯例，在你死之前，要先把眼睛献给伟大的猎鹰之神。〃雏鹰说得不紧不慢〃这双眼睛真是上等极品，猎鹰之神一定满意。〃
〃什、什么？〃
〃你的眼睛〃解释的人不再是雏鹰，换作身边戴红色头巾的匪徒〃你的眼睛要献给猎鹰。口哨一响，猎鹰就会飞来吃掉你的眼睛。〃
吃掉眼睛。。。。。。　落　头脑中突然显现曾经的画面，自己与　卡　闯进敌阵营救人质，看到两位VISG前辈的身体倒挂在绞架上，身上满布弹孔，他们的眼睛……没错他们的眼睛不见了，只有血色模糊的眼眶……难道是？。。。。。。一定是。
〃可恶。〃落　试着扭动手臂却徒劳无功〃我不要！〃
〃啊？不、不要？〃红头巾的匪徒确认了一句〃怕死的话干嘛硬撑到现在？〃
〃没有眼睛的话。。。。。。〃用力挣扎〃那样的话。。。。。。〃用力挣扎，捆绑却悍然不动〃那样的话，看不到妈妈了。。。。。。〃

50
营盘中空空荡荡见不到几个人影，几乎所有人都被集中起来参加死刑仪式。
校长向外张望了一下放下窗帘，整理黑色作战服衣领，尼龙面罩也很服贴……只是动作缓慢得过头……心思不知飞去了什么地方，直到　雷　走进房间，她才猛然回神：
〃小卧底又来做什么？别太过分，虽然我不揭穿你和Fish，但也不再与你们同一阵营，你们最好做事小心点。〃
〃。。。。。。〃雷　走到跟前，灰色眼睛需要仰视〃啊。。。。。。〃此时　雷　飞快盘算，到底要称呼她什么好呢？不是同一阵营不能称‘长官'；自己又无法认可她恐怖分子的身份因此回避‘校长'、‘Gull'的称谓；她是小落的妈妈，莫非要叫‘阿姨'、‘伯母'｜｜｜｜｜。。。。。。　。。。。。。〃喂，你不去刑场吗？〃最终，雷　用他特有的温柔嗓音选择了‘喂'这个称呼。
〃不去。〃态度像她灰色的眼睛一样没有波澜。
〃其实我是来说服、不，恳求你的。去见小落一面吧，他在等你。〃
〃我们见不见面不关你的事。〃
〃你是他妈妈，应该去见见他。〃
〃别说些没用的。〃声音虽含混在面罩中，却感到校长不稳的气息〃你是想让我在他临死之前见他一面吗？别天真了。那孩子和我的关系不过是一颗卵子罢了，我把他生下来只是‘奉命'而已，我尽了军人‘奉命'的天职；现在我是恐怖分子，与Fish、与你、与警备队只有敌对关系，至于那个孩子。。。。。。　我对他没有任何感情，也没有义务满足他临死之前的什么愿望。被恐怖分子逮到本来就是他自己无能，落在敌人手中早该有就义的觉悟，别再奢望别人满足什么无聊的临死愿望。你明白了的话就赶快消失。〃
〃谁告诉你他会死了？〃温柔的音韵、温柔的节奏，茶色瞳孔满是智者光芒〃谁说让你去满足他临死的愿望？难道你没有看到我站在这里吗……雷　站在这里，小落就不会死。〃
〃。。。。。。！？〃
〃你刚才的态度很冷血哎，亏你长着和小落一样的脸孔。如果没有敌对的立场，我相信这个营地里有人类心肠的人全部都会爱上他，因为他善良单纯又执著，任何人的目光都会不自觉的被他吸引。
〃可你竟然可以这样轻松地说‘生下他只是奉命而已'。没有接触过他，所以对他没感情不是你的错，但你又有什么权利说他‘无能'？他被带到这里是因为有人暗算，被带到这里因为他掩护战友，因为他善良体贴总把自己推上前沿。
〃想见你一面就是‘奢望'吗？说出这种话，那是因为你没被他追问‘明天结束之前还有机会见妈妈吗'；没听到他说‘只要一眼就好，远远的也不要紧'；因为你没感到他蜷缩在怀里说‘让我洗洗干净，见妈　妈的话这副样子太狼狈了'；更没看到他虽然流了那么多血，却还站在湖水里那么那么那么幸福的微笑…………想‘看到你'为什么就是‘奢望'！？
〃Fish真奇怪，他怎么会爱上你这样的人？你这样冷酷、自私，你根本………你根本就不配做小落的母亲！你是我见过的、世界上最差劲、最恶心、最无情、最不可救药的………………………………阿·姨！
〃你就在这里做你的校长好了。你儿子、不，小落，我绝对不会让他出事，从你身上得不到的东西，我会尽最大力量通通补还给他。
〃告诉你也不要紧，我向警备队申请与猎鹰连手对付D·爱丽斯，不管老板同意与否我都要干，雷　从来不是什么善良的乖孩子，为了‘救出小落'这个目的，什么手段都可以使用，更不怕别人指着我说‘他与猎鹰连手，他是背叛者'。
〃你不去见他，好的、不要紧，而且错过了今天的机会，以后我都不会再让你见他，你就去自生自灭吧………………可恶的阿·姨。〃
雷　不间断的发言完结后转身就走。留下校长独自站在原地结舌无语，半天才兀自叨念一句：。。。。。。。。。。。。干嘛‘阿姨'两字叫得那么用力。。。。。。

　

煤渣板被皮靴踏得‘咔嚓'作响，雷　登上高高的房顶恰好正对刑场那巨大的十字墓碑，隔着庞大的列队远远的可以看清小落。落　也看到长官的样子………匀称高挑的身形英武迷人，带着军人特有的笔直优雅，连清风也忍不住挑逗他淡茶色短发。
〃小落对不起，我没能把她带来〃………雷　俯身微躬不起，抬手点开耳廓中的卫星收发器：
〃答应你的事却办不到，我真的很笨。〃
〃。。。。。。〃远处那人微微偏头，怎能让长官看到自己生命结束前是失望的脸孔〃没关系没关系，我不在乎。〃
不知怎的，雷　期待听到‘有长官在身边也很幸福'这样的话语。
落　说：
〃长官，如果你听到口哨声，就转过身去，我不想让你看到猎鹰吃掉我的眼睛，那样子一定很可怕。〃
〃口哨？猎鹰。。。。。。　〃不觉露出一个不为人察觉的微笑〃小落你放心，我会救。。。〃
雷　猛然看到远处，小落身边的红头巾匪徒向平台边缘走去，随后跪倒，死刑仪式之一？却发现匪徒队列一阵骚动………他们像自己一样惊奇。
〃你想做什么！？？〃台下高层们大声质问〃你疯了！？？快点用口哨把猎鹰叫来！！〃
〃。。。。。。〃红巾匪徒慢慢抬头〃我、我、我不干。。。。。。〃
落　惊诧地看他跪倒的背影不知状况，再三确认记忆………并不认识这人，可他的确说了。。。。。。‘我不干'。。。。。。
这声音虽然软弱，却像炸弹一样引爆在人群中，近处一片低语并迅速向整个队列蔓延开去，后被杂乱的大声喝骂镇压。
猎鹰首领面无表情，瞳孔向冰山一样盯死跪倒的人：
〃再说一次。〃
〃。。。。。。！〃那人却再不敢重复出口。
〃立刻给我把猎鹰叫出来。〃
〃我。。。。。。〃红色头巾微微作抖〃我不能那样做。。。。。。因为这个警察他救过我性命。〃
〃。。。。。。？？？〃救过性命？落　记不起来。
那人回头看向　落：
〃你自己也不记得了吧。抓到你以后我们返回营地，路上步枪突然走火。。。。。。〃他扯开迷彩服露出肩膀上深色不平的伤疤〃那时你指挥他们给我手术缝合伤口。回到营地后，医生说还好做了临时处理，否则血块冲进心血管，我一定没命。。。。。。〃
原来如此。落　对这个细节似曾相识，原来这个红色头巾的匪徒就是那时的伤者。
红巾匪徒继续说：
〃猎鹰之神的精神，要我们回报施恩的人，所以我。。。。。。〃他看向首领〃所以我，不能伤害这个人。〃
〃。。。。。。〃雏鹰像樽无机的冰山〃从我视线里消失，不然你也一起死。〃转而提问〃谁去替他？〃
〃我的报答仅此而已，〃红头巾消失前向犯人一躬。〃这是我能做到的极限。〃　
落　点头。


很快，替换者出现在　落　身边，与首领悄然交换眼神，得到允许后，他槽牙咬住两手食指，吸气的动作使胸膛膨胀………只消用力吹起口哨，声音便会响彻丛林……庞大的列队和高层人物们也都安静等待，将呼吸声隐没起来，好像无人之地。
然而细琐，骚动却在刑场外围持续已久，直到一块硕大的煤渣横飞上刑台，正中匪徒侧脸……蓄势待发的胸腔一下泄气：
〃谁、谁！？什么人！？〃匪徒捂住侧脸向台下怒吼。
所有人都寻找袭击者………视野中却空无一人………袭击者碧绿的瞳孔泛动着胆怯和愤怒，颤抖着身体待在大家正常视线之下………………
〃VOX。。。！？〃高层队列中同样碧绿的眼眸震惊地张望，这个身高低于正常视线许多的孩子正是鬣犬的弟弟，柯　感到冷汗迅速包裹了全身！
〃住、住手！！〃稚嫩的童声听来如此不合场合〃不要伤害　落　哥哥………………！！〃
〃这里怎么会有小孩！？卫兵在为什么让他进来！？？〃
猎鹰首领端然不动，却俨然不快，那股气势灼烧了周围的人。
〃把这个孩子丢到河里去喂鳄鱼！〃杂乱的嗓音迎合着领袖的愤怒。
〃混蛋。。。。。。〃柯　却一刻也不能再等，他闯出队列来到VOX身边〃小王八蛋你不想活了！？？〃
这巴掌把小小的身体挥出数米，鲜血从鼻孔、口边窜出，牙齿也掉落在地，那对碧绿的瞳孔迅速模糊成水状，随即冲刷了整个脸颊，孩子却咬紧下唇不出一声。
柯　扯住他衣襟，把VOX提在半空与自己对视：
〃小崽子你活腻了吗！？要不要我现在就摔死你！？〃
〃不。。。。。。不准伤害　落　哥哥。。。咳、咳！〃　童生颤抖着却不肯退缩，血液咳溅在　柯　手指上〃是我翻动了背包，榴弹拉环也是我拔掉的，不是　落　哥哥的错。〃
〃别傻了小混蛋，要杀他不是因为这个，他是警察你明白吗！？〃
〃。。。。。。　。。。。。。！？警、警察。。。。。。〃VOX瞪大眼睛隔着泪水惊异迷惑地看　柯〃警察。。。警察？警察不是巨大无比专门吃我们的人吗。。。。。。？警察怎么会给我吃巧克力，怎么会微笑着给我们讲故事。。。。。。？他还拆除炸弹，救了村里的人，警察怎么会做这些！？〃
〃妈　的。。。〃柯　扫视一下雏鹰老大〃没时间在这里给你解释，再不滚你就没命了！〃
柯　抬手把孩子丢出去，VOX重重跌在尘土中：
〃不要。。。不要！！我不管他是不是警察！落　哥哥就是　落　哥哥！我不要他死！！〃
〃你有完没完！？〃柯　上前两步一脚踏住VOX前胸〃再不滚就踩死你！〃
〃……呜。。。。。。啊！〃粘稠的血液自口中不断溢出，小手痛苦地想要推开　柯　的皮靴却徒劳无功。
〃VOX！〃落　终于开口〃VOX，谢谢你特意来救我，不过你最好听你哥话赶快离开。。。。。。　〃犯人抬头向刑场边缘望去〃我看到你的伙伴们快要拖不住卫兵了，他们更需要你帮忙。〃
〃。。。。。。　可是、可是。。。。。。〃
〃快点离开吧，你要是死在这里，狮子小队怎么办呢？〃
〃狮子小队。。。。。。。。。。。。〃VOX皱紧眉头眼泪更加汹涌〃狮子小队。。。。。。。。。。。。。。。。。。可恶……把脚拿开！！我要回去……………！！〃
随后，那放声大哭的童音洗刷了营盘的每个角落，惊走了丛林鸟兽，风声、树叶声悄然伴奏，很久很久，这里只有小男孩燃烧自己小小的身体，将它化作哀鸣，却没有别人敢打扰孩子发自骨髓深处的无助和对自己的怨恨。落　哥哥，我太小了，我救不了你。。。。。。

　

刑场再次恢复秩序，人们的心绪却不再平稳。柯　站在队列中双脚有点微抖。那小鬼居然闯到这里来想要救他。。。。。。　而自己却无论如何也不敢忤逆端坐在队前的首领，真是没用。
他抬头望向刑架，那个人仍旧平静，黑色军装整齐笔挺，猎豹之泪闪烁在胸前领间。明明已经虚弱不堪，他却仍然夺目。
他不怕死吗？他不想哭吗？他此时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

传说猎豹在流泪。

因为猎豹不断捕猎、杀戮，直到他受伤在草原上等待死亡，这时一个人类出现了，人类为他美丽的斑纹、修长的四肢和纯洁野性的眼睛倾倒………人类爱上了猎豹，于是天天守在他身边。
突然有一天猎豹扑倒人类说：
‘我很饿，我要咬死你，吃掉你。'
人类却说：
‘要杀死我根本不用你的利齿，只需要像现在这样抱紧我。。。。。。　只要抱紧我，我就会满意的死去。。。。。。我守在你身边就是在等你饥饿。'
人类流泪被猎豹吃掉，他说‘等你明白这眼泪的意味，我就会回到你身边'。
后来猎豹又可以自由奔跑。
神却罚他永远得不到同伴和爱人，每杀死一次猎物，就让眼泪划过他脸颊一直流进口中，让他永远记得眼泪的味道，直到他懂得眼泪的意味，惩罚才会停止。
千年复千年，猎豹脸上留下深深的泪线，他依然孑孓一身，那时候他终于明白，这千年复千年的痛苦原来叫做寂寞，又想起那个人类…………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