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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抬爱-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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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都说笨会过得轻松些,妈的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啊!
保持着距离也好,省得毒效发作又贴过去侵犯他,那可伤脑筋了。
我们都会伤脑筋……大概……
“非儿……睡了么?”门外是莫靖离的声音。
“没。”
我应了一声,他便推门进来,手里端着药。
“……”我倚在床上,没有看他。
“苍诺然特地配的药,喝了安神……”
“嗯。”
他递给我,我喝。喝完后把碗递给他,他接过去。
啊啊,我们之前一起时,都聊什么呢?
……太安静了。
“……早点休息吧。”
“嗯,你也是。”
然后是稳稳的脚步声,门被轻轻带上。
可惜当时的我,听不出那脚步声里夹杂着什么样的感情波动,我听不出来。
只是终于承认了一点,这个人,我不该喜欢……
十五。
讨厌看见月亮,尤其是满圆的冷月。薄云淡雾之后骄傲的撒下清冷的寒光,如同剑士手中宝剑的锋锐无情。
今天依旧,喝了药就呆着。
老爷子和苍神医这俩天天天围着我转,药也用得谨慎。
看是赌上了毕生医学阅历,知识家底儿,就为解一个稀世奇毒。
这么折腾着,倒不显我和莫靖离之间的尴尬,有点理所当然地避免接触似的。
“在看满月?”苍诺然特意留下陪我。
“……不好看。”
“被运遮住了。”苍诺然看着夜空,眼神里是我看不懂的颜色。
“嗯。”
莫靖离所说的“再过一段时间”指的就是这两天了吧。如果在十五之日这个“危险期”都不能有所进展的话,那大概也只有打道回府了。
可现在的我,倒觉得一直呆在这里也不失为件坏事。
“……谅解一下兮彦吧。”他突来的一句话,把我弄傻了。
“啊?”
“我是说,兮彦他很不容易。”
“我知道……”对他,我哪里知道什么……
“他从小就很爱逞强,心里的事对谁也不说。”
“……”
“有时候,那性格烂透了!”
“……”
“我第一次遇到兮彦是我九岁的时候,简直吓一跳呢……”
那时和老爷子一起去昊山宫找当时的老宫主叙旧聊天。觉得无聊就一个人溜达。偌大的昊山宫对还是个孩子的我来说简直是迷宫,不一会儿就不知道转悠到什么地方去了。
进了片林子,在里走啊走的,听到了潺潺水声。
这里竟然有个瀑布!
正感叹着“这里太厉害了”,就看到瀑布底下的岩石上坐着的那个非常漂亮的人。
白色的短衫,白色的发带;头发梳着马尾,一双灵动的眼睛氤氲着雾气,肤若凝脂,清丽可人。
身后的瀑布倾泻而下,在空气中映射出七色的彩虹。
那是我至今都记忆犹新的画面。
“妖……精……”好漂亮的妖精。呆呆地站在树丛后面,远远的看着瀑布下的身影。心想上前去和森林里的精灵打招呼。
这时,几个看着比“妖精”年龄要大的男孩子突然出现,围在“妖精”身边。破坏了和谐美丽的画面。
“彦师弟,听说师父教你的剑法,你一天就学会了!”那人笑着,却没有一点佩服的意思,更多的大概是妒嫉。
“别以为师父喜欢你,你就嚣张哦!”
“啊啊,长得跟个小姑娘似的,干脆去学绣花儿不好么?”
几个大孩子一点都不觉得羞耻的你一句我一句,找碴儿的意味分明。
实在是看不过去,本想出去打抱不平。只是身体还没太动,就发现“妖精”看向这边。
咦?自己的功夫也太不到家了,竟然被发觉了气息?
“妖精”对我笑,那笑容好看得不得了,是我从未见过的。
“可恶!你笑什么!?”
“不许笑!该好好教训教训你!”
那几个大孩子好像很生气,可“妖精”一直在笑,对于他们的无理嚣张不气不恼。
结果真的动手打了起来。“妖精”很厉害,可是双拳难敌众手,虽然被打得浑身是伤,却没有输。
几个大孩子最终也叫骂着狼狈而逃。
“妖精”坐到石头上,抹去嘴边的血迹。扭过头来看看已经呆愣在原地的我,然后笑了。
“你是师父的客人。”“妖精”随意的捋捋头发,一幅肯定的语气。
“我是……苍,苍诺然。”心想这男孩子不仅漂亮,打架也很强呢。
“我叫莫兮彦。”男孩子笑,虽然脸上带着伤,却真的很可爱。
突然,很庆幸和师父一起来了这儿,能遇到兮彦,真的好高兴……
“那时,兮彦才十三岁。后来师父见了他就喜欢他,收了他做义子。”
“……”
“我啊,当时可是对兮彦一见钟情呢!”
“……呃?”
“放心吧,我一定会治好你。”苍诺然少有的正经语气,“兮彦对我来说,很重要;而对兮彦来说最重要的,是你。”
“……谢……谢。”我该说些什么呢?什么重要不重要的。
“找到你之后的兮彦,感觉是活着的。”
“活着的……”
“对,活着的。”他笑,“只不过,是个很笨的家伙……”
“……呵,是呢。”很笨的家伙,真是。
“心情好点了?”
“咦?”这是在安慰我啊,“嗯,谢谢。”
“不早了,你也休息吧。”苍诺然温柔的摸摸我的头,脸和我挨的很近。
“嗯。”我没太在意,躺下睡了。
完全没注意到门外不知站了多久的莫靖离……
很想去告诉苍诺然,说:你的安神药不管用,越喝越精神。看看他会是什么表情。
昨晚辗转反侧不知多久才真正睡了去,今早清晨困劲儿最大的时候,被“咚”的一声惊得一激灵。
声音是从老爷子的药房里传出来的,我穿好衣服跑出去一看,药房从里面往外冒烟,苍诺然和皇月站在院儿里咳嗽。
心想怎么了这是?老爷子一块布系在头上挡着口鼻跟个忍者似的蹿了出来。
“咳咳!咳……行,行了。终于要成功了!只还差……”老爷子咳得憋红了脸,很难受的样子。
这又在发明什么了?
“师父,你动作就不能低调点么?一下子扔下去冒得满处是烟,咳咳……”苍诺然弯着腰,两手撑着膝盖。
“师,师父。你下次再做这种东西,能不能别叫上我?”皇月蹲在一边咳得眼泪直流。
“臭小子!学着点儿!你问问你师兄,他是怎么过来的?哪有不吃苦,就为人上人的!”老爷子(被烟熏得)两眼通红,颇为激动地扯下脸上的“面纱”,一幅正派严肃的表情。
“师傅……您别着急,其实做人上人的方法我还是明白的,听说只要你比他有能力,技术比他好就可以了,不用烟熏的。”
“……”老爷子跟被年糕噎着了似的,一下子没说出来话。
“……”苍诺然则是满脸黑线,可一看老爷子那无语的样子就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狂笑。笑够了,他问皇月:“小月,好厉害,怎末知道这些啊?”
“哥哥教的,绝对厉害,哥哥说,顺眼的人要洗干净才可以,小月年纪不够也没学过,师兄想学的话,可以去问问哥哥。”皇月大眼一眯,笑得可纯情了。
“……”老爷子和苍神医——石化。
濯逸啊,你都教得小月什么呀?强人……
“……咳!”一直以来,咳嗽一声都是缓解尴尬的好方法。
“小非哥哥,早!”
“莫非啊……早。”苍诺然转过头眯着眼笑。
“小莫啊,我们在研究……实行药理的终极奥义。”老爷子也回过神儿,很学者的捋捋自己那小缕胡子。
“研究新药了?”
“小莫啊,只还差一味,只还差一味草就可以完成我这几日苦思冥想所开发出来的成果了!”
“……”看得出来,那就像是画家在完成了一幅惊世骇俗的稀世之作后流露出来的,那种无法形容的成功所带来的喜悦!
“只要……”老爷子小心翼翼的从药房里端出一个玉瓷盅,捧在手上无比珍视,“只要彦儿把‘那个’带回来……”
“师父……”
“对,薄荷叶……”老爷子打开玉瓷盅,两眼炯炯有神,“只要再加上薄荷叶,这盅……这盅鸡翅膀就完美了!哈哈哈……”
“……”
“话说彦儿怎么这么慢啊?”
“……”
“……”
嗯,这是KUSO么?怎么突然一股凉意袭遍全身……啊,已经是深冬了啊……
不不,一定是我还没睡醒,嗯。
“原来薄荷叶是要用来做鸡翅膀啊?”身后突然响起天籁般的声音,像火焰融化冰雪一样,“昨夜未深,就十万火急的跑来要我到罗烟山去找雪莲薄荷叶,说是重要得不能在重要的用药,原来是义父想吃鸡翅膀用它来做配料啊,果真很重要,早说我就多采来些了。”
大概一路上风尘仆仆,白衣男子额角还挂着汗珠。
莫靖离笑得,好看得不能再好看了,语气也温柔好听。
可听的人没有一个这么觉得,皇月突然肚子痛说要去茅厕;苍诺然深感同情的看了一眼老爷子,以表缅怀趁机开溜。
不过,他们还没跑,就见莫靖离把整把整把还没来得及清洗的薄荷叶全部塞进老爷子的玉瓷盅里,然后转身径直走开,就差再说一句“情慢用”。
“我……我肚子痛……”皇月溜开。
“……我要去照顾我的药田……”苍诺然溜开。
“……”想来句“我想去睡觉”也开溜的,可好像很不人道……
老爷子欲哭无泪地看着玉瓷盅,然后很委屈地看向我,“小莫啊,来,进来帮帮我。”
“啊,嗯。”
和老爷子一起进了药房,里面还多少漫着烟雾。
房间里有个大浴桶,浴桶里放着很多药材。
“来,帮帮忙,把这些洗洗干净。”老爷子笑着把满盅的薄荷叶又都挑了出来。
“……老爷子,对不起。好好的鸡翅膀……”晕,不自觉地就替他道歉了。再怎么生气,也不能这么做啊……
“呵呵,小莫你知道罗烟山在哪么?”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从这里走,要翻过七座山才能达到常年风雪不断的罗烟。在罗烟断崖上生长的雪莲下,才能采到这种薄荷叶,也不比千年灵芝好寻。要不是我说这是为你而用的药,他也不会披星戴月跑去那种险恶之地,就为几株薄荷叶……”
“……”
“那怪他会那么生气,彦儿那孩子能气成那样儿,我还是第一次见。”老爷子接过我洗好的薄荷叶,用布巾擦干,“他为你,什么事都做呢。”
“……是么。”
“你记不记得你第一次看见我时,冲我大喊大叫啊?”
“……嗯。”
“那时候,你都快失去意识了,却丝毫不松懈呢。”
“……”现在想来,那大概是种本能。我不想他受伤……
“回来后,彦儿一直守着你,好像一眨眼你就会消失似的寸步不离。”
“您……”不会觉得很奇怪,很异常么?
“彦儿是遗孤,很小时候就没了父母,一个人一辈子太苦,我只希望他幸福就好。”
“……”
“彦儿有时候很固执,死脑筋,”老爷子笑笑,“然后慢慢变得有些事会考虑很多,尤其是对亲近的人……顾虑有时会变成伤害,非儿啊,你有可能的话,就多包容他吧。”
“……嗯。”
老爷子接过最后一片薄荷,闻了闻把它放在玉瓷盅旁,大概是想再做一次鸡翅膀,“别告诉彦儿呀!”
“嗯……不过,要叫着我一起吃呀。”
“当然。”
下午时候,老爷子就开开心心的跑来跳去,见人就讲一遍:彦儿刚刚抓了只野兔子赔我的鸡翅膀,还(心里极为过意不去的)和我道歉,还叫我“爹”!他第一次叫我“爹”呀啊啊啊……
大家问:“他以前都叫你什么?”
老爷子:“义父。”
“……”
这会儿,我被苍诺然拉着洗了生平第一次药浴。
果然药房里的那个大浴桶是给我准备的,里面的水黑不溜丢的,薄荷味清香。
脚底下全是药渣儿,烫得还挺舒服。唯一的美感在于莫靖离带回来的那些薄荷叶,带着浅绿色漂在水面上,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你都看那叶子看了半天了,想吃是怎么的?”苍诺然在旁边看着浴桶底下的火候,还不忘调侃我。
“我泡了半天是真的,什么时候能出去呀?”我可不可以把这个想成温泉?
“再泡会儿,老爷子说把你体内的虚气湿气都蒸出去。”
“拿我当馒头啊……”
“少抱怨,你知道凑齐这些药多不容易么?尤其是……”
“薄荷叶……”
“知道还问。”
“我哪问了?”
“老实呆会儿吧!”
“……嘁。”
又泡了一会儿,苍诺然就把浴桶下的热碳取出来冷却。
我起身穿了件袍子往桶外面爬,还好药房里的温度很暖和,也不冷。
“你行么?我帮你。”苍诺然环着我的腰把我抱起来,“感觉怎么样?师父的药浴可不是盖的,听说他年轻时还用药浴救过一村的人呢,那时村里人敬称他什么来着?”
“……”
“……啊,小黄菊?哈哈,我也是听说,哈哈……”
“……”我快成黑线专业户了,“能……放下我了么?”就这么举着,你也不累呀?
“啊,快穿好衣服,别着凉。”他赶快把我放到椅子上,把衣服都递给我。
传说中的“菊花哥儿”,是老爷子您呀,太震撼了。
正震撼着呢,门外就传来过去时版菊花哥儿的声音,“彦儿,怎么不进去?我不是叫你去把小莫捞出来么?”
“……”“捞”,捞出来?
“彦儿你干吗去呀?”话落,老爷子推门就进来,嘴里还嘀咕着,“怎么了啊?”
这时,苍诺然的手还搭在我腰上,老爷子看见我已经出桶了,转眼看向苍诺然翻了个白眼儿。
“你以前这么多事的么?”
“我不觉得我多事呀。”苍诺然摊开手笑笑,出了药房。
日落西山,冬天天黑得早,吃完晚饭还没太晚外面就漆黑一片。
老爷子刚才传话说苍诺然叫我去药田里帮他拿给心肝儿预备的澡盆,有这种东西么?
总之,被人拜托了,我也只好去。
药田上面是个大棚子,里面温度还不错,整个药田就跟个温室似的,我说怎么冬天也能长呢。
脚下是松松软软的泥土,环顾周围,哪有什么澡盆啊?被耍了……
蹲在地上想,今天被老爷子为人师表的开导了一番。心里面的那块儿倒霉石头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放下了。
“包容啊,以前都是他在包容我吧……”
“……非儿?”莫靖离的声音传进耳朵,吓了我一跳。
“爹?”我转过身一看,他手里拿着个小木盆站在那儿。
“这么晚了,你在这儿干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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