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抬爱-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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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靖离似乎就是那种“已经这样了，就这样吧……”的表情，莫非扫了他两眼，在心里无奈叹气。
　　特巧，老神医的身影从拐角处出现，直冲着他们俩就走过来。莫非骤然僵住，木然的看向莫靖离脑子里盘旋着“用什么方法来说？”
　　老神医没两步就冲到莫非面前，拉着他的手腕就走。
　　莫非心想完了完了，不说也得说了……
　　虽说已经做好了英勇就义的准备，可话到了嘴边又被莫非生硬硬得吞了回去，噎得他够呛。
　　老神医站住脚，表情严肃的打量着莫非。
　　莫非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不自觉地站着警姿，直冒汗。
　　老神医左右看看四下无别人，拉着莫非偷偷摸摸地又挪了两步，藏着掖着地赶紧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瓶子，神神秘秘地交给莫非小小声道。
　　“小莫兄弟，这给你，以后用得着。”交到莫非手里，老爷子还着遮挡着示意莫非赶快收起来。
　　“干……干爷爷，这？”什么啊？
　　“哎呀，问这么多。不会害你的，收好了啊！”老神医拍拍莫非脸蛋。
　　“……哦。”莫非傻愣愣地打开瓶塞闻了闻，脸上更挂不住了……这，这和莫靖离从苍诺然那里拿来的每次，每次用在后面的那个药一个味道！！！
　　莫非这个尴尬啊……恨不得找个地缝儿赶紧挤进去。
　　老神医干爷爷还心疼得搂着莫非，嘱咐他要好好注意身体，别累着……说得莫非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恨不得立马冲到身后离他们好远看状况的莫靖离身边踹一脚解气。
　　最无语的是，老神医嘱咐够了临走前还来了句“兄弟，用完了还找我来，咱药材有的是，大哥给你配~！”
　　听得莫非感觉自己是那个经常欲求不满走私批发春药和保险套的色魔似的……
　　明明色魔另有其人！
　　！？#￥％—*~
　　“你怎么又来了？”莫非满脸着黑线问，“不用管小月吗？”
　　“哎呀~其实呐……”
　　……
　　老爷子这次来得哭天抢地，其原因是小月开始控制他的饮食，对那些他最爱的油腻荤腥烟草酒水全都下了最后通牒，限制得严丝合缝。他终于无法承受在某天爆发投奔莫府，没想到的是，一来就不小心撞上了对身心都具冲击力的限制级画面……
　　其实作为一个大夫，那么大岁数了都不知道要好好保养也就算了，小月为他好，他竟然还无情地抛下人家跑这里来避难。众人询问时，老爷子还一脸语重心长道，他是为了让皇月更好的学习医学和武学的真谛，把他丢到，不，是送到神医府后山——川石谷去闭关修练了。
　　苍诺然当即脸色一沉，回想自己十四岁的时候就是被师傅丢到那里去自力更生好几个月。现如今回忆起来，依旧恐怖万分。
　　皇濯逸不了解其中“真谛”，毅然地撇开那份担忧心疼，坚信弟弟一定能突破重重困难功德圆满。
　　莫非转开目光，心想这根本就是打击报复，望小月这孩子能坚强活下去，屹立不倒……
　　
　　最近外面街头巷尾的似乎多了很多外地人，看穿着打扮都不像是游客商人。客站酒店都多了很多生意，可谓财源滚滚。
　　莫靖离最近倒是生意不忙，几乎每天都在府里陪着莫非很少出门。
　　老爷子开开心心，成天到晚地找莫非闲侃。舍不得撒手这个宝贝小兄弟，恨不得当二十四小时特别看护。配合着苍诺然，两位神医双“鉴”合璧，对莫非实施的药汤子战术也发生了量与质的变化。
　　不过莫非颇有所欣慰，苍诺然声称皇濯逸面有菜色，气虚浮游，抓过来丢在一起同甘共苦，调养生息。
　　美得莫非大叹难兄难弟的高尚情操，有福同享，有药同喝。
　　这会儿，老爷子又神龙见首不见尾地不知道跑到哪里逍遥去了。
　　莫非逮着机会窝到皇濯逸那里呆了一上午。倒不是他讨厌老神医，而是每次唠嗑，老爷子都从盘古开天地开始侃，侃得莫非欲吐不能，伤心又伤肺。
　　春天这季节就是容易让人倦怠，午后阳光很暖。两盏茶的时间，皇濯逸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莫非知道他最近的状况不好，也知道苍诺然借口拉他一起调养的原因。
　　拨开他挡在前额的头发，莫非不禁叹息。感觉他瘦了……
　　很小心地将他抱到床上，细微的动作似是惊动了他。见他翻了个身换了个姿势，莫非更加小心的放轻了动作，拿了薄被为他盖好，又轻声关好了窗。
　　“好容易有了睡意，就好好睡吧。”
　　走到院子，莫非仰头看天。干净透明的蓝色让人心情豁然开朗，做个深呼吸，什么事都不要去想。
　　目光瞥见院子角落里放着的那辆木头二八大车。突然心血来潮推出来骑骑，就顺着院子墙边来回地绕。
　　转了两圈，就又顺着骑出了院儿。
　　因为这车本身就很笨重，莫非也骑得慢。微风洗涤了空气角落的污浊，浸着青草的味道。有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撒落青石地表，随着枝叶轻摆；斑驳的光影打在手背闪烁晃动。莫非翻过手，看着手心里的碎片般影子，继而抬高了手臂逆着光看；顺手撸几片树叶下来窸沙轻响。荷塘的莛叶边缘也带着朝露未退的晶莹，水里还有花斑的鲤鱼一闪而过。见到前面路上有群麻雀正在觅食，莫非转了个念头，用力蹬了两下车就冲了过去，吓得小鸟们四散纷飞。路过石桌矮凳就围着它绕圈，盯着在泥土地上留下的清晰车辙印，突然有种吸引力似的，总想一点不差得再压上去一次。莫非稳住车把很仔细的对准车辙压上去；完整地对了一遍后，不亦乐乎。
　　再往前骑，不远处看见了莫靖离的身影。莫非转了个把靠过去，在莫靖离回头看到他时冲着人家一个流氓似的坏笑。
　　“老婆，上来~！”两眼闪光。
　　“正想去找你……”莫靖离手里端着药碗，看见莫非下摆又被他卷起系了一个大扣，倒也见怪不怪了。
　　“老婆~！”莫非当他没听见，伸手拍拍后座的位置示意着，“上来~”
　　“……”漠视。然后直接把碗递到莫非跟前，“把喝药了。”
　　“上来，让我带一圈。”大拇指了指之后座。
　　“你先把药喝了再说。”
　　“你上来我就喝。”笑得更加无赖。
　　“你先喝我再上。”唇角带笑。
　　“你先上，万一你赖账怎么办？”
　　莫靖离眉尾一挑，躬身贴近莫非耳边微笑着眯起眼，“为妻的责任怎么会赖？”以至于莫非有了一种俎上鱼肉的感觉……这该死的男狐狸精！自从两人抛开了两座大山成功会师以后，他就好像找到了媚人心术的捷径，没事就给他这样来一段，血气方刚的年纪怎么应付得来！
　　“来，为妻先侍候夫君把药喝了……还是说，干脆我来喂你。”莫靖离喝了一口，抬起莫非的下巴，一幅要硬灌下去的气势。
　　莫非眼里灵动一闪，先“做”夺人挑起莫靖离的下巴照着嘴唇浅吻上去。
　　“……”莫靖离愣了一下，嘴里含的那口药……咽了。
　　莫非拿过药碗耐着苦劲儿一饮而尽，把碗丢到一边去；挨近莫靖离鼻尖对鼻尖道，“我们约会吧~”
　　自己上车，又指指后座让他坐上来；莫靖离浅浅一笑，妥协上车。
　　莫非捡了便宜卖乖，硬拉着人家的手放到自己腰上，“来，扶好啊~”骑起来就走。
　　两个人就在院里晃来晃去地画龙，莫靖离也乐得搂着莫非的腰占便宜。
　　总觉得，这孩子的腰又细了。用力揽过，都怕弄断它。努力蹬着车子的他看上去那么有活力，莫靖离一时不觉茫然。
　　不止一次，想去个远远的地方，两个人就那样消失，未尝不是种幸福。
　　手摸到一个鼓鼓的地方，好像是个小瓶子。
　　“这是什么啊？”莫靖离手快，摸出来看看究竟。蓝色雕花的小瓷瓶，精致得很。
　　“咦？”莫非低头一看，“哇啊啊！！！”车把晃动，莫靖离也没坐稳，赶快搂紧莫非。
　　那是，那是老爷子硬塞给他的那个……那个……
　　“那……那个……”莫非稳住车把，想想停下来也很尴尬，干脆继续骑。
　　“……”莫靖离打开瓶盖闻了闻，不禁笑出了声，“非儿，你说义父和诺然谁配得药比较好呢？”言语间，手还在莫非腰上游移滑动。
　　“！？#￥％—*……”莫非胀红了脸，明知道莫靖离在调侃他，却找不到什么话说回去。都怪臭老爷子！没事给他这个干什么！他，他，忘了拿出去放好，才……
　　“非儿？”莫靖离手上还继续骚扰他，一幅“你怎么不说话了”的语气。
　　“不知道！”莫非加劲蹬着车，龙画得越来越大弯，七扭八歪……
　　还好下人们这会儿都很敬业精神地在工作，没人会去注意这对情人。
　　可怜如管家爷爷就远远的定在原地，老爷少爷真是父子情深……恩……对，父子情深；不！这是一种升华，一种爱的升华……恩，他不应该想一些有的没有的……
灼
　　京宛
　　空布云翳，啾啾栖鸟过。
　　这里是个热闹的城市，生意买卖源源不竭，商旅不断。
　　平日里见惯了生面孔，店家掌柜们也都见怪不怪。可最近，这生面孔也未免太多了些。
　　这巧，又有七八个穿着相同款式衣服的男人相继进了街角处一家名曰仙门的客站。
　　男人们每个都腰间配剑气度不凡，一看就知绝非泛泛之辈。
　　前脚迈进仙门客站，店里的空气便又凝结了一分。堂上堂下的目光全都集结到刚刚进门的几人身上，领头的不予理会，定了客房，让小二招呼了茶点，便在窗边的一桌落脚。大家收回了目光，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各做各的。待会儿就有别桌的人过去和他们招呼作揖，这些人全部行事低调，一个个都有着股危险的气儿。
　　明眼之人心里都有数，江湖之人，不得招惹。
　　平民老百姓们看这阵势，全都吃好喝好走人好。掌柜的也是见过世面的，表面上笑得很亲切，可心里多少犯犯嘀咕。江湖人聚在一起准没好事。念念菩萨保佑，至少砸店的时候少杂他点东西也成啊……
　　心里正念经呢，这又进来一伙人。一个个长得就凶神恶煞，跟谁宰了他儿子孙子重孙子似的。个儿最大的那个看见掌柜的就揪起衣领嚷：“给爷们儿们准备个上房！好酒好菜摆出来！听见了么！”
　　众人的目光将来人打量了一番，便陆续收回。
　　“听见了听见了。”掌柜的点头如捣蒜，“小二！还不招呼这几位爷！”
　　“是！是！”小二立马答应。
　　大个儿把掌柜的随手一丢，就往里面走。谁想掌柜的本来就害怕得要命，被他这么一丢更是没站稳，硬生生的撞上了随后进门的两个人。
　　“哎幼！”掌柜的被扶了一把，站好了赶快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后来的这两个一男一女，穿着朴素，平凡无奇，一幅寻常百姓的打扮。掌柜的正义之心奋起，心想自己这么大岁数了，死也死在祖上留下的基业上，店在人在，店亡人亡！这里这么危险，你们小老百姓就别被卷进去了，走为妙，妙哉！
　　“二位要住店？您看……”才抬头要开口劝阻，就对上男子媲美杀人恶鬼的目光。
　　“住店。”男子言简意赅。
　　掌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就跟被千军万马一人一马踩了个遍一样。得，这也是个不好惹的主，咱白操心了。
　　女孩子见状，连忙打圆场，“哎呀，掌柜的，您别介意哦。他有眼疾，天生的。看谁都这样。”银铃般的小声音一出，掌柜的被惊了的魂儿稍微安下来一些。
　　男子看了女孩子一眼，还是那种目光。无声质问：“你才有眼疾！”
　　“掌柜的，我们要两间房哦！”女孩子无视他的目光质问，拉着他坐到角落里的一个位置点了几样酒菜。
　　“来了！”小二手忙脚乱上了菜，有点口吃地道，“二……二位客官，就，就剩下一间房了……要不，您们去别家看看？掌……掌柜的说了，这顿我们……请！算我们对不住您二位……”
　　“没关系，一间就一间吧。”女孩子很爽快，“小二哥，你干吗那么害怕啊？我们又不会吃了你？”
　　“哈……哈哈，姑娘真会开玩笑……”小二抹了把汗，这位姑娘倒是面善，这位公子就……那表情就跟要杀人一样啊！立马落跑。
　　
　　“大哥，你眼睛还没好啊？这样任谁看了都很吓人耶！”女孩子说归说，还是忍不住偷笑。
　　“那你别拿花粉往我眼睛里撒啊。”男子两眼通红的瞪她，显然很生气的样子。
　　“嘁，我哪知道大哥你武功退步到如此地步，连个小花粉都躲不开~”女孩子笑得很得意。
　　“！？#￥％—*”男子冷着一张冰块脸。那根本不是退步不退步的问题……
　　“也是哦，人在如厕的时候一大桶花粉砸下来，想躲也躲不开吼~”谁让这大哥平素都扳着一张俊脸没表情，小妹她就是想知道花粉进了他眼睛会不会流眼泪嘛~
　　“……”
　　“嘿嘿，喝酒，喝酒。”见大哥的脸又冷了一分，女孩子赶快转移了话题。
　　这趟街上不止一家客栈这样，几个月里，从五湖四海不断聚集来这么多江湖中人，个个眼神里都藏着什么，都小心注意着什么。似乎又在等着什么。
　　道上传得风风雨雨，江湖至宝献身于世。各门各派都蠢蠢欲动，皆妄得之而独步武林。
　　风轻不动叶，雨细未沾衣。
　　堂上里桌的客人突然重重拍案，冲着刚刚揪着掌柜大吼大叫的大个儿吼道，“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们空门派名副其实，最会闯空门！哈哈哈哈……”一群人笑得冷嘲热讽。气得那位拍案而起的公子攥紧了拳欲要上前，便被旁边的人拉住。
　　“师弟！”　他师兄示意他坐回座位，故意用让那个大个儿能听到的音量，“常鹰帮不过是个土匪帮子，你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
　　“哼，也是。”男子哂笑。
　　“你说什么！”常鹰帮的人摔了酒碗，那力道差点砸裂了桌子。
　　“怎么样！”空门派的弟子也不示弱，一脚踹翻了桌子，酒坛碗碟砸碎了一地。
　　掌柜的见状连忙躲到柜台后面，念阿弥陀佛。
　　“强盗恶贼永远都是强盗恶贼，还想混成江湖正派？！不让天下人笑话？！”
　　“江湖正派就是你这等不懂规矩的毛头小子！？空门派是不是后继无人了？”
　　“你！”
　　两拨人越闹越凶，拔剑抽刀的呛得火药味飞散。
　　“哈——哈——哈——”传音入密，笑声浑厚；随之犹如一阵风过。定睛才见一位老者道手中拂尘挡下双方兵戎，使之未能相见。
　　“僵施道长？”众人侧目。
　　女孩子黑线了一把，僵尸？
　　“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义气豪杰。应当以大局为重，若是让个人恩怨耽误了大事岂不得不偿失？罢了吧，卖我一个面子，今日难得聚在一起。我做东，请大伙喝酒！”
　　“既然道长这么说……”
　　……
　　天阴上来，雨落打地，微尘徉徜。
　　女孩子拖着下巴，打了个哈欠，“这帮人真的好吵。”手指左捏右戳拧自己的脸，恨不得撕下这曾不透气的假脸皮，她讨厌死易容了；可不换张脸，大哥就不带她出来。不过也亏了这张平凡的面容，让他们兄妹俩少了不少桃花麻烦。
　　无奈望着外面的天色感叹，“哎，三哥就好了。在‘里面’吃香的喝辣的……”
　　
　　“阿嚏！”某屋房梁上一个正打瞌睡的人影，突然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