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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个故事-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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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钦旸一想他还真不能说服他舅舅冻了他妈的银行卡，于是很冷静地挂断了电话：“妈，再见，我们之间没有感情了。”然后发短信给玄珏：“呜呜呜哥！我跟你说！我妈她！冻了我的银行卡！我觉得我要无家可归了！晚上跟你睡！我现在准备去广宁吃牛排！”
半晌玄珏发过来一串省略号，其实是犹豫了很久要不要劝伍钦旸给秦瑶服个软道个歉，后来觉得可能没用，只有无言以对才能表达自己微妙的心情。
伍钦旸特别豪气地进了人均消费二百二的牛排馆，气氛优雅，牛排现烤。伍钦旸翘着二郎腿等着滋滋作响的牛排上桌，顺便把钱包掏出来翻了一遍，然后发现自己差了十块钱。
好在伍钦旸的钱包里还有这家店的打折金卡，八点八的折后还能余下个二十来块钱够他买个麦当劳的超值午餐，伍钦旸顿时觉得人生失落无常，在牛排上桌后用刀子在上面扎出一排均匀的小孔，咬牙切齿地吃完了午饭。
没有社会经验到连打工的地方都找不着让伍钦旸觉得非常郁闷，从小到大众星捧月出的人生赢家光环在此刻显得如此不堪一击，支离破碎，光芒黯淡，十分凄惨。伍钦旸对着七分熟的牛排认真地思考人生，前前后后左思右想没得出什么结论，只能认定自己亲妈果然是剥削阶级的资本家。在风卷残云地解决了一旁的土豆金枪鱼沙拉之后，伍钦旸结了帐，把双手揣进上衣口袋重新走进寒风凛冽的冬天。
也不是没想过去当家教，关键是伍钦旸认为自己能不误人子弟的只有数学，可偏偏人家高中生和高中生家长不认他那一套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微积分，言之凿凿地声称老师不让另辟蹊径剑走偏锋，万一方法错了结果也错了那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不如稳扎稳打牢记课本上的各类公式按部就班，再说要让人短时间内接受一种完全不同的解法更是难上加难。伍钦旸一番拳脚全无用武之地，也只能偃旗息鼓，继续毫无头绪地压马路寻找小广告的打工人生。
伍钦旸正在心里控诉着秦瑶的无情冷酷与无理取闹，却忽然听见有人叫他：“伍钦旸？”
伍钦旸脚步停了下，回头一看，居然是班长祝明月。
祝明月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毛绒短外套，搭配着深蓝色的格子裙和同色系的长靴，头发似乎也挑染了几缕深紫色，给人的感觉十分青春俏丽。此刻她左右手各挽着一个女伴，然而她的女伴看上去却很眼生，不像是班里的人，伍钦旸这才想起祝明月也是本市人，大概是放假之后约了以前的朋友同学出来一起逛街了。此刻其中一个女生正凑在祝明月的耳边窃窃地笑，十分八卦地低声道：“谁呀谁呀，该不会是……没听说呀……”
祝明月道：“你别瞎说，这是我班上同学，看见了就打个招呼呗。”
“真的呀？”祝明月左手边的那个女生笑道，说着主动伸出手来，笑嘻嘻道，“帅哥，认识下呗，我叫马珊珊，和明月从小学开始就是同学了。”
人家女生都主动伸了手伍钦旸也不好回绝，便和她握了握，回应道：“你好，我叫伍钦旸。祝明月可是我们班班长呢。”
“帅哥名字很好听嘛。”马珊珊似乎是个自来熟，对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也十分热情，“自己一个人呀？很少见男生自己一个人出来逛街呢。”
伍钦旸道：“也不是出来逛街……”被亲妈栽赃嫁祸成破坏电脑的罪魁祸首之余，又被冻结了银行卡导致刚才差点没钱结账吃饭的窘事伍钦旸当然不会说出去，一块菠萝酿成的惨剧在外人听来恐怕会笑掉大牙，伍钦旸还懂得在外人面前保留自己阳光开朗的形象，像是很随意也很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出来打工啊。”
祝明月多少有些惊奇地看了他一眼，作为班长她有机会接触到班里同学的一些家庭信息，比如说谁谁谁来自哪个省哪个市啦，都有个模糊的印象，而伍钦旸是插班生，信息是后来补录进班级通讯册的，又是本市人，同为本市人的祝明月会多注意他一些也无可厚非。祝明月对他家里的具体情况未必十分清楚，比如他爹是高级工程师啦他舅舅是个大大的有钱人啦他舅妈是公安局局长啦，但从伍钦旸的家庭住址来看也知道那地段的房价不菲，一套正常的两室一厅没个几百万恐怕也买不下来，这就够让人羡慕嫉妒恨了。再加上伍钦旸平时出手也算大方，身上穿的手里用的，也不像是一般学生在学校门口的服装市场里花几十块钱买的批发货，所以祝明月早在心底认定他是个低调的有钱人了。
如今有钱人家的孩子也要出来打工，祝明月多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转念一想，大概是伍钦旸的父母想让他忆苦思甜体验生活，也没什么可奇怪的，便问道：“那怎么样啦？”
伍钦旸苦笑了下，摊摊手，一副很无奈的样子：“不是还没找到嘛，快过年了都挺忙的，说什么不收新人啦，还没找到。没工作经验真是麻烦啊。”
这时祝明月右手边的那个女生也发话了，与马珊珊不同，她看起来是很内向的类型，此刻说话也是对祝明月说，声音轻轻的：“明月，昨天你不是还说……”
马珊珊道：“对啊，明月，你昨天不还说你表叔的店里缺个人，干脆给帅哥行个方便呗。”
伍钦旸听得一头雾水，祝明月却像是想到了什么，说了一声“对啊”，又对伍钦旸解释道：“嗯……是这样，我表叔家是开私房菜馆的，主要是西餐那类，比如牛排意大利面什么的。他这人比较怪啦，所有的菜都喜欢自己一个人来，忙不过来的时候才让人帮忙打打下手，活儿很轻松的。之前他一直是让咱们学校一个学长帮忙，可现在放假了嘛，学长回家过年去了，现在我表叔那边有点儿忙不过来，前天还问我爸能不能让我过去帮忙呢，不过我爸想让我这个假期学车，我应该去不了。伍钦旸，你有没有兴趣啊？”
马珊珊跟着说道：“而且你又是明月的同班同学，工资什么的应该都好商量吧。”说完还用胳膊肘捅了捅祝明月，等祝明月扭过头来的时候又朝她挤了挤眼。
祝明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对伍钦旸道：“你要是感兴趣，回去我就和我表叔商量商量。工资方面肯定不会太差啦，哈哈，看在同班同学的面子上，我也跟我表叔争取一下。”
伍钦旸有些动心了，同班同学的介绍总比大马路上贴着的小广告要让人放心，餐饮业相关一般就是帮着洗洗菜或者刷刷碗，而且私家菜馆的规模一般不会很大，客流有限的话应该也不会太累。
伍钦旸很爽快地答应了：“那好啊，麻烦班长大人了。”
祝明月道：“不用客气，我也是想帮我表叔忙嘛，两全其美不是更好。这样吧，下午我回去之后就给我表叔打电话，有消息了再通知你，给你打电话行吗？”
伍钦旸道：“当然行啊，班长你有我手机号码吧？”
祝明月道：“有啊，全班同学的号码我都存着呢。要是我表叔这边不行我就再帮你问问别人，你成绩那么好，当个家教给人补习也行啦。”
伍钦旸道：“班长大人以为我没想过啊，人家就让用辅助线不让用微积分呢。”
祝明月笑道：“现在不学以后也得学啊，那就先这样，有消息我再通知你，我们先走啦。”
伍钦旸道：“谢谢班长了。”
马珊珊抢着道：“帅哥别跟明月客气呀，我们去看电影，要不要一起来？”
伍钦旸道：“我就不打扰啦，你们先走吧。”
伍钦旸和祝明月道了别，看着祝明月的背影感慨班长真是救人于水火之中的英雄好汉，堪称当代古道热肠的雷锋楷模，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觉得去祝明月表叔那里应该问题不大，也就不再思考和有关打工的事，打道回府，用身上仅剩的二十几块钱打车到秦致的公司，直奔十层跟玄珏汇报今天体验生活的战果，并且明确表示道：“鉴于我妈冻结我银行卡这种既无情又冷酷还无理取闹的行为，我决定今晚不回家啦嗯哼。哥我跟你回公寓过二人世界行不？也不去舅舅家了，晚上我想吃蒸蛋和素菜烧卖……”
玄珏见他很高兴的样子，随口道：“打工也不容易吧？”
“可不是嘛。”伍钦旸扁了扁嘴，“还好有班长帮忙啦……”
作者有话要说： ……没啥可说，春困，好累，不会再爱了，我不想上课，好想回家，清明快来_（：з」∠）_
顺便JJ这两天真是抽得欲仙欲死……我进个后台都要十几分钟，前天还把专栏给我抽没了……
☆、第二十九章
玄珏听伍钦旸这么说，神情微微一动，试探着道：“你们班长……听起来人不错啊。”
“还行吧。”伍钦旸道，“班长嘛……要麻烦起来也挺麻烦的，反正我是不想当班长。班里就那么几个女生，老师能让她当班长应该是不错……她也是本市人嘛。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上次她也进医院了？反正就是那么一回事……”伍钦旸似是不愿多和玄珏讨论有关祝明月的事，虽然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长串话，但明显有些敷衍的意思，又凑过来看玄珏的电脑屏幕，晃着他的胳膊，“哥你什么时候下班啊……哎等等啊？哥你也玩儿这个‘逍遥游’啊，快快快你在哪个区我加你好友……我跟你说我练了一个八十五级的刺客，超级帅……”
玄珏赶忙拦住伍钦旸摸向键盘的手，顺势侧过身来挡住电脑屏幕：“哎旸旸，我还没研究明白呢，今天刚下载完，晚上回家我建了号之后去找你吧，你在哪个区呢？”
“电信五区万峰山白云洞，那个什么解天教……”伍钦旸丝毫没觉得玄珏的反应有什么不对，“哥你打算玩儿个什么职业……我跟你说啊，侠客的武力值高，郎中的治愈值高，刺客灵活度高嘛，要不哥你练个和尚哈哈哈哈哈，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加了好友之后我给你送装备啦，然后带你去单挑名门正派升级，怎么样啊？”
“好啊，我平时又不怎么玩儿游戏。”玄珏见伍钦旸一副眉飞色舞的样子，总算松了口气，趁伍钦旸不备赶紧把笔记本电脑给合上。开什么玩笑，他刚建了个女飞贼的号准备去游戏里勾搭伍钦旸，最好能混熟了再来个百年好合什么的（虽然玄珏觉得自己并没有这个想法），要是现在就被他看见了那还得了。秉承着和弟弟有共同语言才能更好相处的信念，玄珏鬼使神差地下了个伍钦旸常玩儿的网游，至于为什么手不由心地建了个女号——忽略了自己内心世界的前提下，这当然就不在玄珏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伍钦旸又去看他桌上摆着的那个水晶球，广袤的南极大陆被浓缩在小小的球体之中，几只微缩的企鹅在冰层上摇摇晃晃，憨态可掬，几块细碎的浮冰也随着被封闭在水晶球内的液体微微飘动，十分传神。
伍钦旸颇有些怀念地对玄珏道：“哥，你还留着啊……那阵我刚上高中吧？我过生日，咱们去海洋馆……当时舅舅给我我买了个北极熊的，我妈就又给你买了个企鹅的……我那个早就找不着了，我妈还说我不在意东西，唉……现在还挺好看的嘛，可惜啦。”
玄珏道：“大不了再给你买一个。”
伍钦旸道：“那倒不用……改天再去一次海洋馆嘛，我都没去过了。”
玄珏道：“去海洋馆又不麻烦，想去就带你去。”
伍钦旸道：“哥，你真的挺闲噢……舅舅让你来公司到底是干嘛的啊，又不让你干活儿……我妈说舅舅二十八的时候就当上董事长啦，你都二十六了哎，要不然问舅舅要钱自己出去开公司？那我也不用满大街找小广告找兼职了……开饭馆就很不错啊，要不哥你跟我妈商量商量，也别让她整天在家里宅着，出去做主厨不是更能满足虚荣心嘛~”
玄珏心说当时你舅舅我爹何止二十八，不过也没特别强调这点，伍钦旸没必要知道太多和过去有关的事，秦瑶虽然会给伍钦旸讲那些乱七八糟的睡前故事，多多少少也都有些艺术上的修饰成分上的夸大，有些秦瑶都不知道的事情伍钦旸更不可能知道了，因为这对伍钦旸来说并不重要。对此玄珏也只能耸耸肩：“嗯……我爸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啊。”
伍钦旸吹了声口哨，又说道：“其实像舅舅这么有钱……就算整天什么也不干也能衣食无忧吧，我爸可还要挣钱养家呢。”
虽然伍春行有个有钱的师傅秦瑶有个有钱的哥哥伍钦旸有个有钱的舅舅，但是伍春行作为一个体贴的好丈夫还是坚持自己赚钱养家，高级工程师的年薪少说也有个几十万，伍春行要想自己开公司也绝对没问题，一直没付诸实践只是因为他不想没时间陪老婆儿子，反正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伍钦旸都是一个有钱的富二代就是了——舅舅家的也是我的，大概这么说也完全没问题。
玄珏为此倒是重新考虑一下自己这么闲是不是真没问题，后来觉得还是能陪伍钦旸玩儿比较重要。看了一眼手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收拾收拾回家做饭，玄珏有一阵子没回过自己的公寓了，不过也请了钟点工定时打扫，只是冰箱里不可能还备着做饭的材料，为此还得先去一趟超市。
伍钦旸完全没有意见，去超市就代表着他能看着材料随心所欲地点菜。玄珏给秦致发了条短信，简明扼要地说明了“秦瑶冻结了伍钦旸的银行卡于是伍钦旸现在身无分文准备跟自己蹭吃蹭喝”的现状，又说自己今晚不回家了。秦致那边完全不担心秦瑶和伍钦旸的母子关系会不会就此破裂，这么多年他算是看明白了，自己妹妹跟自己侄子就是冤家路窄，小吵三天和好大吵就一个星期和好，不管怎么折腾都还是亲亲密密的一家人，不由得感叹起妹妹的童心未泯，在于伍钦旸的对弈中秦瑶的情商永远与小学生齐平，举个例子大概就是“哼你欺负我我要去告诉老师”——细想过后十分欢乐。
玄珏不回家来正好方便了他跟日理万机的肖大局长二人世界，会不会再来些和谐的饭后运动也未可知。那边玄珏重新开回了自己整修完毕的座驾带伍钦旸去超市，买了把小白菜准备回去给伍钦旸做素菜烧卖，鸡蛋黄瓜鸡胸脯肉也顺便捎回去，伍钦旸又顺手拿了两包薯片和麻辣小鱼干，准备饭后当零食吃，然后挤在下班的晚高峰时段里，一路磨磨蹭蹭地总算回到了玄珏的小公寓——当然这个“小”是跟秦致那套搁在市中心的大得离谱的别墅相比，实际面积绝对不小，怎么说也有个几十平方了。
玄珏去厨房洗菜做饭，伍钦旸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了一会儿觉得城市新闻很是无聊，从电视柜下面的储物架上翻出几张蓝光碟，抹了抹外壳上的灰，之后抽出一张猫和老鼠放进播放器里，看着看着忽然想起谭翊，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谭翊这学期课多，伍钦旸比他早考完试，考完就回家了，这些天学校里高年级的也都陆陆续续的回家，谭翊算是美国大学的交换生，又是从小长在国外，伍钦旸也不知道他这个寒假是回美国呢还是留在国内，要是后者也不知道他国内还有亲戚没有，既然都想起来了干脆就给谭翊发了条短信，刚发出去玄珏就喊他过去吃饭了。
伍钦旸把猫和老鼠按了暂停，桌上的烧卖混合着荞麦和小白菜的清香，软软滑滑的蒸蛋上面点缀着一点儿葱花，宫保鸡丁色香味俱全，剩下的鸡蛋做了个紫菜蛋花汤。伍钦旸忍不住食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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