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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锁的棺材-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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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不便去拜访您。下次再跟您联系吧。那个恐吓者肯定还会去纠缠您,请注意对方的特征。”

古谷好象终于死了心。也许他也看出了久高不是个一口气就能逼得他开口的人。这样的处理可说是恰到好处。

“喂喂,你是谁?”久高察觉到对方要挂上电话了,慌忙喊道。

“下次再联系吧。”电话象被对方剪断一根线似地切断了。

4

“三十万元到手啦。”山名一张一张地数着一万元一张的钞票。

“早知道这么方便的话,真该多向他要点。”佐佐木显得有些惋惜。两个人目前是在佐佐木那间满地照相材料的小房间里。

“不能过分贪心,这样已经相当于我们的半年的工资了。这是个大大的财源,今后我们可以一次一次慢慢地榨。”

“1542室那个叫什么斯温森的美国客人可就莫名其妙地成了我们的同犯了。”

“久高这家伙好象扎扎实实地对斯温森进行了一番调查,可是他不会有收获的。因为那个美国人本来就和我们毫无瓜葛。”

“你叫久高把钱放到旅客的钥匙箱里这一招实在太高明了。你又是帐台的,拿起来十分方便。”

“不过这一招可不能用泛了,因为这有可能被他察觉是内部人干的。”

“后来久高和总经理夫人怎么样了。”

“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断变换着地点偷偷相会。这两个人好象因为不知道我们还会走什么棋心里慌得很。怎么样,最近‘特高’的气焰不那么嚣张了吧?除了挨我们这么一下子,还接二连三地尽出漏子。”

“说到漏子我倒想起来了,前几天那个骗局水平实在高。该不是你干的吧?”

“很遗憾,不是我。把总理的贺仪都掳走了,够痛快的啦。谁都没有对出现两个柜台感到奇怪。这一手算是漂亮地钻着了店里的空子。”

“不是你、那又是谁干的呢?”

“怎么会是我呢?店里难道没有人认识我?”

这场巧妙的骗盗究竟是谁干的?这个问题一直在山名心里搁着。他觉得对方此举的目的并不单单在钱上。

这件事一出,饭店方面所受的信誉上的损害和长良冈、沟吕木两家所受的物质、精神上的打击可谓大矣。山名一面感到痛快,一面又因为不知道作案者的身份和真正的意图感到有些紧张。

“是不是你为了报复一下长良冈公造授计叫外面的朋友干的!”

“假人之手太危险了。不过要是能想出这样的妙计我倒也想干它一下子。”

总理送的贺仪竟被人巧妙地盗走了,长良冈的脸面这下子该无处放了。如果这真是山名干的,也可算是痛快淋漓的报复了。

“不过,我们还来得及!”佐佐木的眼睛里闪出恶作剧的光。

“我们还有事可干?什么事?”

“饭店的上层头头们想把这件事隐没掉,如果我们把它捅到社会上去,饭店这个楣算是倒足了。而且事情一宣扬开去,长良冈同样也脸上无光。”

“唔,有道理。”山名也明白了佐佐木的意思。

“把这件事源源本本捅给新闻界怎么样?”

“那他们肯定会高兴得发狂的。”

两个人相视微微一笑。也不知是什么道理,自从抓住了久高的把抦以后,两个人都觉得活在世上有意思了。

“不过我的目标决不仅仅如此。这样的小打小闹,我心里这口被逼着去掏别人的污物的恶气还是出不了。”

“知道,知道,我还不是一样?非得把久高这小子从云端里拉下来剥得精赤条条不可!”

当时所受的屈辱成了发挥他们今后的人生作用的燃料。山名长期以来一直在寻找着能使他自己完全燃烧的对象。

是长良冈向他提供了这样一个对象。诚然,当时沾在皮肤上的污垢早已被水洗净了。可是刻在心头上的侮辱的伤痕是怎么也擦不掉的。非但如此,这个污渍随着岁月光阴的流逝反而越来越浓了。这个污渍也正是自己的生存意义所在。支撑着这股怨恨的,又正是对于杀害中条希世子的凶手的愤怒。

即使自己的生存意义是恶性的,那也比毫无意义的好。与其当一个旅馆服务员浪费自己一生中最能结出硕果的时期,还不如当一个恶人,过那种随时都感觉着激烈的生存意识的生活。

山名一想到长良冈那张浮肿的脸就会升起一股昂扬的斗志。佐佐木也一样,能通过对在久高那儿蒙受的名符其实的屈辱的回忆,立竿见影似地给自己的干劲补充燃料。

“你认为是谁把细川清惠推下楼的?”

“这个我看毫无疑问是——”

“长良冈公造?或者是他的爪牙?我也是这样想的。长良冈肯定和中条希世子、深谷的杀害事件有关系。清惠虽然是长良冈的道具,但她比道具知道得多,所以被这支钢笔的主人干掉了。”

山名把佐佐木从临死的清惠手里拿来的钢笔举到眼前。

“从钢笔上得到什么线索没有?”

“没有。我到商店去问过了,他们回答说笔帽上的号码是产品编号,只说明商品的种类,所以无法凭这个号码找到它的主人。”

“唉,好容易弄到的证据竟一点用处都没有。”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虽然无法通过这个号码找到它的主人,可对于它的主人来说,这依然是一件重要的物证。”

“可是我们怎么通过它去找到它的主人呢?到制造厂家去问怕没用吧?”

“佐佐木!”山名突然神色一变,看定了佐佐木的脸。

“你怎么啦,突然弄出这么副神情?”

“你从清惠手里拿这支钢笔的时候有没有被什么人看见?”

“也许被公寓里那些听到出事起来的人看到了也说不定。”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别的人。”

“其它人?久高逃走以后还有哪个其它人?”

“留在清惠房间里的人物。”

“留在清惠房里的?你是说凶手!”

“这个可能性还是存在的!他是打算把清惠推下来摔死的,可清惠一下子没死。要是清惠说了什么他马上会被警察逮捕。所以很可能躲在窗帘后面看动静。”

“这样磨磨蹭蹭岂不失了逃跑的时机?”

“从清惠落到久高车上到你跑过去,总共没有多少时间吧?清惠落到车上的声音肯定惊动了凶手,他肯定要看一看情形的。这样做了以后他们仍然有充足的逃跑机会。要知道住在那里的都是互不相识互不关心的人,只要一步跨到走廊上便什么事也没有了。”

“你是说凶手一直在看着我?”

“我看有可能。”

“你说看到了又会怎么样?”

“这还不明白?如果这支笔对凶手来说是一件致命的罪证,那他肯定会找上门来!”

“喂,你想吓唬我?”

“我不是吓唬你。这完全是可能的。”

“那我该怎么办?”佐佐木脸上现出了不安。

“这正是我们的可乘之机。我们可以通过凶手和你的接触反过去摸清对方的底细。”

“可是我目前该怎么办?”

“我看你目前暂时应该避免到荒僻冷清的地方去。不管怎么说对方毕竟是杀害清惠的凶手,说不定杀害中条希世子和深谷的也是他。”

“我有点害怕了。”

“不用怕。敌人是不会在人多的地方动手的。而且,即使你真的已经被对方看到了。他也不可能一下子弄清你是什么人。这支笔暂时先由我来保管吧。不过你得记住,不管什么人问你,都不能说笔在我手里。”

“知道了。”

佐佐木已感到了自己不知不觉中被卷进去的事件的旋涡的深度,仿佛已经听到了在背后一步一步向他逼近的凶手的脚步声。

5

长良冈公造激怒了。最近因为血压有些偏高,他正努力克制着感情冲动,不想遇上了这么件事件,他的刹车完全失灵了。

“把榊原给我叫来I”

他对刚来上班的秘书吼道。榊原还没有来上班。这更煽起了他的怒火。

长良冈的清早出勤是出了名的。不管前一天晚上的宴会、活动拖得多晚,早上七点钟一定准时出现在办公室里。

他把七点到九点这两个小时的时间用来收集情报和思考。前一天,专门负责剪贴报纸的部下把做好的一本必要资料剪贴放在他桌子上,然后加上当天的晨报。他看报也在办公室。他的公馆设在都下武藏野市,他每天一早到办公室来是为了读读在东中心地区的最新新闻。

使长良冈火冒三丈的是晨报上的一则消息——以饭店为舞台的巧妙欺诈,连总理也被骗了——这一引人注目的大标题下,长良冈,沟吕木两家和饭店一直隐没着的欺诈事件被无余地摊了出来。

消息也不知是谁泄漏出去的,这篇自始至终正确无误的报道中,甚至还带着对利用一流饭店巧妙地欺骗了总理、阁僚以及其它财界巨头的作案者赞叹有加的味道。被害者全都是时下的风云人物这一事实的叙述,也大有引起读者的痛快感的感觉,并且还特特提到大部分被害者在看到这条消息以前一直被蒙在鼓里,这更使整个事件带上了滑稽可笑的色彩。

连公众性强烈的报纸都用这样的口气,后面接着跟上来的周刊杂志一类的出版物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光想象想象长良冈就止不住血往上涌。总理以及当天列席的达官贵人们看到这条消息后一定会吃惊得闭不上嘴的。

不仅长良冈和沟吕木两家成为人们的笑料,就连总理和那天出席的所有来宾都将颜面无存。

——下了那样严厉的箝口令,怎么还会出这样的事?消息究竟是从哪里泄漏出去的?

长良冈越想越坐立不安。

“榊原还没有到吗!”他又一次朝秘书吼道。

“是。我已经和她家里联系过了,估计马上就来。”

那个叫冈野的秘书战战兢兢地答道。他不是普通秘书,是个快到退休年龄的秘书科长,为了侍候这一位一早上班的经理,这几年来他一直和长良冈同时上班。

长良冈每天都有经理专用车去接,可他却必须乘电车从很远的郊区赶来,每天早晨要和长良冈同时上班实在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不过他也有他自己的打算——长良冈若是能看中他的忠诚,也许退了休以后仍然会把他当作一个编外人员继续留在身边养着。

正因为有这么个目的,他才忍得住报童似的早起生活。

“你拖拖拉拉地干什么?还不再去联系一下!”

“他已经从家里出来了”

冈野越发诚惶诚恐了。很明显,榊原要是来了,今天早晨这一顿是够他受的了。榊原省吾是永进商事的业务计划部长,专门负责收集情报和政界方面的活动。有时候在长良冈的默许下还从事某些不能公开进行的情报收集活动和商务活动。

不知道长良冈是从哪里把他弄来的,还让他当了调查科长。不过榊原选来以后的成绩也确有令人瞠目结舌之处。也不知道他是通过什么渠道,他搞到的尽是些极有价值的一类情报,靠着这些情报,永进商事的业绩得到了飞速的发展。几年前,榊原被提拔为业务计划部长,作为长良冈手里的一把刀子,越发淋漓尽致地使出了浑身的解数。

榊原向人事科申告的年龄是三十六岁,可有时候看上去象在四十开外,有时候又象三十不到。

关于他以前的经历众说纷芸,什么私人侦探、公安警察、流氓、某国谍报机关人员等等,但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真正的底细。

他为人圆滑,但是其中又透着一种莫测深浅的阴冷。公司里对录用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反感很强烈,觉得这个人升得也太快了,象冈野这样干了二十多年的人竟被榊原轻轻一跳便跳到前面去了。

不过榊原并没有虚占其位,他干得也确实象样。人们对他的反感并没有因此消失,只是收敛了一些。不管怎么说原和经理的关系异常密切、说话还得有个分寸。虽然公司里比榊原地位高的人不是没有,但永进商事毕竟是个由长良冈独裁专权的公司。

今天早上把晨报放在长良冈桌子上的是冈野。他放报纸的时候没有先看一看内容。虽然这条消息迟早要落入长良冈的耳目的,但把它稍稍推迟一些还是可能的。

榊原被从清晨的好睡中喊起来,一定会暗暗责怪冈野办事无能的。秘书科归业务计划部管辖,如今榊原已是他的顶头上司了。冈野想到榊原那阴恻恻的叱责,心情比目前正挨经理的训更为忧郁。

这时候经理室的电话响了。冈野抓起电话和对方谈了三言两语,脸色眼看着越来越苍白了。

6

“谁打来的?”长良冈心里升起一个不去的预感,问道。

“嗳,是是”

“说清楚点!这样对对方也不礼貌吧,”长良冈心里的怒火如火山爆发似地喷了出来。高灵敏度的话筒一定把他的声音送到对方的耳朵里去了。

“是总理打来的。”长良冈盛怒的脸刷地一下发白了。

“为什么不早说!”长良冈又骂了秘书一句,突然换上一种仿佛是另一人似的毕恭毕敬的声音:“早上好!我是长良冈。”

“还好什么呢,长良冈。看到今天早上的报纸了吧?”

总理的声音似乎不高兴到了极点。看了报纸以后总理亲自打电话来了。从现在的时间看电话似乎是从家里打来的。这条消息终于落进了长良冈最不希望他听到的人物的耳朵里。长良冈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我因为考虑到和沟吕木君的关系,出席了你儿子的婚礼宴会。关于我和你的关系,目前社会上正在议论纷纷,所以我始终不希望让外人知道这件事。可是现在你看,报纸上竟登了这样的消息,你叫我把脸往哪里放!”

“”

“要是他们把贺仪的金额都公开出来,出席者和你之间的私人关系就统统清楚了。事情要是闹大了,少不了连警察也得出场!”

作为总理,他和长良冈他们两家在公私两方面都有很深的关系,所以送的贺仪数目也极为可观。如果其金额被公布了出来,虽然可以用私人交情深厚的理由来解释,但这至少将成为暗示政财界关系微妙的资料。

并且,万一他送的贺仪比其他来宾,尤其是政界人物的数目小,那就又是另一番尴尬了。这次的骗局手段高超,而且被害者之间的关系又无形之中有些滑稽可笑,作为总理,他对此也甚感头痛。

不巧的是他这次的贺仪是以“研究调查费”的名义从派阀资金中开支的。这种以研究调查费的名义支付私人开支的行为如果被人知道了,叫他如何下得了台?即使不至于败露,通过这个事件人们也会怀疑他和长良冈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长良冈君,你在听着吗?”因为对方在电话里一言不发,他觉得仿佛是自己一个人在唱独戏,不禁暴躁起来。

“是,是,我在洗耳恭听。”

“既然听着,那就回答我!”总理终于忍不住使出了和长良冈刚才训斥秘书一样的口气。

“这件事你到底打算怎么处理?”

对这个问题长良冈实在答不上来。首先,他至今连究竟是谁作的案都还没弄清楚。

“不管怎么你先设法关照新闻界,叫他们不要再扩大风声了。”

总理把想说的说了以后火气似乎消去了一些,把电话搁上了。这虽然不是一个什么动摇政府的台柱的大事件,可包括总理在内的政界财界的大人物们被大大地耍了一通却是毋庸置疑的。对被害者来说,再没有比这更不愉快的了。

不过电话可不仅仅只是这么一个。继早起的总理之后,当天的来宾一个个都打电话来找长良冈提抗议。因为打电话来的都是些大人物,不能让秘书去应付,而且就其性质来说也不宜让秘书去应付。

长良同来一个电话陪一番罪,不知不觉已累得精疲力尽。直到他的体力消耗殆尽的时候,榊原才赶到公司。这时候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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