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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锁的棺材-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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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丽奇特·布赖恩,国籍是美国,到达地点旧金山。班次是一——”
“这位旅客已经退座了。”
“退座了?”佐佐木听到这个意外的回答脸色都变了。据机场工作人员说,布丽奇特上午就办了退座手续,钱也退走了。上午,那就是说在去“依莎朵拉”以前。她在上午就取消了回国的打算。
也可能她改乘其它航班了,可是机场的乘客名单上没有她的名字。佐佐木又向其它几个明天有飞往美国的班机的航空公司询问了一下,也没有以布丽奇特·布赖恩的名义的预约。
看来布丽奇特本来就没有回国的意思。为了她的假回国,佐佐木竟冒了这么大的风险!
“佐佐木,你让人给耍了!”
“难道布丽奇特她”佐佐木还是不敢相信。
“你这个人也太老实了。这下子可吃了大亏吧。”
“我只告诉布丽奇特,她在‘依莎朵拉’等着,有个叫久高的人会拿来二百万元钱。我吩咐她拿到钱以后就去机场饭店,路上注意尾巴,千万别让人盯住了。”
“也许她拿到钱以后变了心?或者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能弄钱,一直在打这个主意?不管怎么说我们算是强盗碰上贼了。”
“你说这是她一个人的意思吗?”
“这我不知道。也许背后还有一个男人。有这方面的感觉吗?”
“我也不知道。虽然没有明显感觉她有了其它男人,可我们的生活时间是错开的,我不知道我不在的时候她在干什么。”
“听说她在酒吧间工作?”
“是的。她在新宿的‘彭诺夫’酒吧间当女招待,那地方我一次也没去过。我不想看见自己的‘老婆’在这样的地方干活。见鬼,布丽奇特这臭娘们背叛了我!”佐佐木终于明白自己受了骗,现出一脸激愤。
“现在发火又什么用?”
“她把你那一份也拿走了!”
“我一开始就没指望能拿这笔钱。就算布丽奇特按你的指示把钱留在饭店的账台我也不会去拿,因为这太危险了。监视的人当然会盯着留在帐台上的钱。这钱可不是我们花的。”
“监视者盯上了布丽奇特,如果她奔向了另一个男人,那家伙会替我们背黑锅吧?”
“这多少能给他们制造些混乱。不过如果布丽奇特被他们抓走了,她肯定会招认是你指使她干的!”
“那我们怎么办?”佐佐木明显地感到害怕了。
“我看得先躲一躲。现在的公寓暂时不要回去,上班也不要去上。”
“喂,你叫我怎么过日子?要知道我就穿了这么身衣服出来的,什么东西都留在家里。”佐佐木象是要哭出来了似地说。可是,如果布丽奇特落入了敌手,他的处境又确实危险。
“宁可小心些好。好在钢笔和底片都在我那儿,家里该不会有什么大不了东西了吧?”
“别不顾别人的死活了。家里还有我那套千辛万苦才凑成的摄影器材哪。我所有的工资和外快都花在这上面了。”
“你这是自作自受。如果布丽奇特顺利地逃脱了,那些东西还是你的。先别这么灰心。你要是出了事,我当然也藏不住身了。这样做是为了我们两个人的安全,一定得谨慎。”
“我没有跟布丽奇特谈起过你我之间的关系。”
“这又有什么用?我们两个人是一条绳上栓着的两只蚂蚱。你给房东打个电话,告诉他你要出去旅行几天。”
“可是这么突然地提出辞职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吗?”
“没有必要辞职。递张病假条先拖几天再说,因为布丽奇特未必被抓住。手里有二百万元现钱,她也会想尽一切办法甩掉跟踪的人的。你先躲起来听听风声再说。”
“一没钱二没住处,叫我怎么过?”
“如今只要你愿意,提供住处的活计到处都是。目前急需的钱由我来想办法。我们现在在干的饭店就是辞职也没有什么可惜的。”
“可惜是不可惜,只是还想想久高那小子。嗨,好不容易抓到的财神”
“这是没办法的事。只要我们谨慎一点,可诈的钱还有的是。不过现在也不能说这条财路完全断了。看一阵风声以后我们再找他。”
在山名的说服下,佐佐木终于同意暂时躲起来
2
古谷进行这样奇妙的跟踪还是第一次。布丽奇特取了钱,出了“依莎拉朵”后叫了辆出租车直奔银座去了。
古谷在恐吓者和久高通话以后马上打电话询问“依莎朵拉”,知道以久高的名义订下房间的是布丽奇特。当然,当时他还不知道她叫布丽奇特。
他从“依莎朵拉”的服务员介绍的人样特征中判断出布丽奇特是来取钱的。久高把钱送到以后,打扮形象完全和他想象中一致的布丽奇特出现了。
住在“依莎朵拉”的外国女人只有她一个。或许是不知道有人在暗中监视吧,布丽奇特神态悠闲地在“依莎朵拉”门口喊住一辆车到了银座,中途也没有换车。
在银座四丁目的拐角下了车以后,她悠然自得地逛起马路来。在人工光泛滥的银座行人道上,她混在服饰多彩的人群里逛逛商店、和那些非法开设的摊床打打趣。不一会儿她来到了林荫街区,推开一家咖啡店的门。
布丽奇特要了杯咖啡,也不象是等人,只在那里漫然打发着时间,丝毫没有防备跟踪的样子。在咖啡馆大约呆了一小时以后,布丽奇特来到外城河大马路,在日航饭店前面上了出租汽车。
这次她所去的地方使古谷不由得大吃一惊——布丽奇特竟跑到东京皇家饭店去了!布丽奇特径直走到帐台上,提出要见久高。
再说久高把钱送到恐吓者指定的场所后,不久就得到了古谷第一个消息,说一个金发外国女郎取了钱,已离开了“依莎朵拉”。如今久高正紧张地等着古谷告诉他跟踪的结果。恐吓者的真面目终于快要揭开了。一旦摸清的了对方的底细,自然可以考虑如何处置了。自己至今一直受着敌人的任意操纵,这次可得抓住机会狠狠反击。
如果能这样的话,至今所受的窝囊气可就一下子全能出了。
久高抑制着内心的激动,专等古谷的第二个消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来了个布丽奇特·布赖恩的来访者。他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他不知道古谷追踪着的就是这个布丽奇特,更没有想到这个被跟踪的人物会主动找上门来。
“现在我没空,告诉她我已经下班了。”久高连来访者找他有什么事都没问一问,便对帐台下了逐客令。古谷的消息随时都可能来,他可没有心思去对付一个突如其来的来访者。
“她说她是给您送您放在她那儿的二百万元钱来的。”
“什么?!”久高听了差一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帐台服务员清清楚楚地说是二百万元,这和刚才给恐吓者送去的钱金额完全一致。
“叫布丽奇特什么来着?
“布丽奇特·布赖恩小姐。以前曾在我们这儿住过。”
久高并不记得有这么个人。
“这人什么样子?”
帐台服务员的回答和古谷所说的“依莎朵拉的女人”特征相符。
——莫非这女人找上门来了?不可能。可是
“您看怎么办?”帐台催问说。
“好,我见见她。让她在大厅里等着。”久高下令说,转念想到古谷随时可能来消息,又改口说道:“不,把她领到我这儿来。”
不一会布丽奇特被人领着进来了。她从容不迫地和久高进行了一番初次见面的寒喧。
“我就是总经理久高,小姐找我有何贵干?”据刚才打电话来的帐台服务说,她最近在这里住过。
来访者和古谷描述的恐吓者党羽很象,久高摆开和则和,不和则战的架势。
“我是给您送您存放在我这儿的钱来的。”
“我并不记得什么时候在您那儿存放过钱。”
“我住在四谷三丁目一家叫‘依莎朵拉’的小旅馆里。前天有个男人打电话告诉给我说我如果把订房者的名义改成密斯脱久高,皇家饭店的经理密斯脱久高会来存放二百万元钱。他要我把钱取出来给密斯脱久高送回去。那人说如果我肯这样做,可以拿出其中的十分之一,二十万元送给我作报酬。我虽然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可想到这么跑一趟就可以得到二十万元也不坏,所以就按那个人的话做了,密斯脱久高,您真的记不得有这么回事吗?”布丽奇特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久高。
“跟您说这番话的人是谁?”久高狼狈地问。
“不知道。那声音我以前没听到过,也不是您的声音。当时我也有点害怕,可是因为正好缺钱用,所以就这样歉了。我做得不对吗?”
“怪了。我这笔钱是被人恐吓去的。”
“恐吓?这是为什么?”
“这和您没关系。不,您真的和这件恐吓没关系吗?”
“我??噢,怎么会呢!正因为没有关系我才把钱给您送来了。您怀疑我?”布丽奇特面有不悦。
“那您为什么这么巧正好住在‘依莎朵拉’呢?”
“什么时候住在什么地方是我的自由,我又没干什么坏事。我好心好意把钱给您送来,您这种态度太不象话了!”
如果事实真的和布丽奇特所说的一样,那她根本没有犯什么罪。不能把好心给他送钱来的布丽奇特弄到警察署去追查她和恐吓者有没有关系。再说如果把这件事捅出去,尴尬的是久高。
“您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您还在怀疑?我只不过是按人家所说的做了,而且连报酬都还没有拿到呢。”
“罪犯,不,那个要您帮这个奇妙的忙的人说什么时候付钱给您?”
“他说钱送到后您会付的。”
“我?”
“算了,我也不高兴了。如果密斯脱久高真的受了别人的恐吓,我这就去警察那儿报案。”
“不,不必了。算了算了,其实这也不一定是恐吓。”久高突然吞吞吐吐起来。
“不过这事也真奇怪。”
布丽奇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久高比她还要觉得莫名其妙。恐吓者清清楚楚地要把二百万元钱送到“依莎朵拉”的以他的名义开的房间里去,可如今送去的钱又被住在那个房间里的自称是什么布丽奇特的外国女人马上送回来了。这是什么缘故?既然要马上就送回来,那又何必冒这个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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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还是应该谢谢您。这笔钱确实是我的。我过几天就给您送去二十万,该送到哪里?”
虽然这是笔不必支付的钱,可为了知道布丽奇特的行踪,他决定拋出这块饵食。
“算了,我不要了。”
“唉,别这么说嘛,请告诉我您的联系地址。”
“您既然准备付,为什么不现在就给我?”
布丽奇特这么一问,久高连忙撒了个谎说:“这个嘛,呃——,这笔钱是从公司的金库里暂借的,得原封不动地放回去。”
“目前我住在‘依莎朵拉’。”
“‘依莎朵拉’?”久高又是一惊。他以为“依莎朵拉”只是罪犯选定的取恐吓金的场所,不料布丽奇特却说目前她住在那里。
她如果是他们一伙的,该快些离开那里才是。
布丽奇特把久高扔进五里雾中以后便回去了。古谷自然盯着她。她果然回了“依莎朵拉”。这下子连古谷也被弄懵了。
这个老奸巨滑的老手,完全被布丽奇特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耍了一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久高问他,他却答不上来。布丽奇特既不逃也不躲,虽然他感到她背后好象还有着什么人物,可就是连个影子都发现不了。
正因为布丽奇特既不逃也不藏,实在太堂堂皇皇,古谷反而无缝可钻了。不过他并没有放弃对布丽奇特的怀疑。把她绑架起来弄点苦头给她吃吃,说不定能叫她吐出背后的人物来。
“干脆下下决心”焦躁万分的古谷正想采取简单的不法手段,动物性的自卫本能问他发出了警告:“这是不是引人上钩的圈套?”
3
“布丽奇特太堂堂皇皇了。”古谷凝视着本能发来的警戒信号。
——如果她和恐吓者是一伙的,是出于某种目的才把钱给久高送回去的话,目前能想到的理由只有一个。
那就是她意识到已摆脱不了古谷的跟踪了。甩不掉跟踪、拿到的钱永远都是“危险品”,拿在手里永远都是烫的。知道已无论如何也甩不掉古谷执拗的跟踪后,布丽奇特便玩了这套证实自己不是恐吓者的花招。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布丽奇特应该作过甩掉尾巴的努力。可在从一开始就好象没把跟踪放在眼里,悠闲自得地逛银座,喝咖啡,然后直接赶到东京皇家饭店的久高那儿还钱。
她走路时从容不迫,仿佛是故意要便于别人跟踪似的。喊汽车时也不慌不忙,上了车以后马上告诉司机所去的地点,而且也不换车,一直乘到目的地。
作为跟踪的对象,这是最容易对付的了。
“便于跟踪”
古谷突然对自己的自言自语大吃一惊:
——布丽奇特难道是故意这样便于跟踪的?
——为什么?
——无疑是要人家跟住她。
——为什么要人家跟住她?
自问自答的古谷为一个作为结论导出的推测大惊失色,故意让人跟踪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想知道跟踪者是谁!
——布丽奇特也许是一块把我钓出来的诱饵。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在跟踪的过程中反而被人跟踪了。
糟了!古谷紧咬嘴唇,同时意识到现在才想到这一点已经为时过晚了。
如果布丽奇特是一块钓饵的话,古谷的形象早被敌人看得一清二楚了。自己以为布下了圈套,结果却是乖乖地中了对方的圈套。敌人在要久高拿出二百万元钱的时候已经做好圈套了。
也许是恐吓者已敏感地察觉到久高和什么人携起手来了。不过他们是不可能清楚地知道古谷的存在的,只是嗅到了久高背后还有人的气味。
敌人可能是想把古谷从久高背后拉出来才演出这一场“假恐吓”的。
——这可不是单纯的恐吓!
能反过来把古谷这样的“专家”引入圈套,对方的手段实在非同寻常。
他觉得对方这一着棋使他知道了被他低估了的敌人的高明。只是还有一个问题他想不通;敌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敌人也许已经察觉到被古谷盯上了。他们也知道古谷是个“不容易对付的强敌”,因为害怕这个不断在背后向他们逼近的追踪者,为了制造反击的机会才演出这么一出戏的。
古谷的存在由此暴露了。不过敌人也有恐吓这一弱点,就是知道了古谷的存往也不会马上让警察介入进来。他担心的只是对方对古谷究竟了解到什么程度,又在进行什么样的推测,他至今一点数都没有。
细川清惠手里的那支钢笔很可能落到了他们的手里。他们很可能把他和那支笔联想起来。由于稀里糊涂地中了他们设下的反圏套,古谷有可能落入了他们的视线,但古谷本身有好几层伪装,被他们看到的不过是最外面的一层表皮而已。要想知道古谷的真正身份,还得剥去好几层伪装才行。
——不能稀里糊涂地对布丽奇特下毒手!
如果她是圏套的诱饵,在她身上做手脚就意味着眼睁睁地往圈套里钻。
不过敌人为探测古谷的存在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那就是布丽奇特。她背后一定还有人,监视住布丽奇特一定能抓住些什么的。不可捉摸的恐吓者终于暴露了重大的线索,得死死抓住这条线索把根子扯出来。隐藏在布丽奇特后面的那个人越来越象就是古谷彻底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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