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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仙能有几多愁-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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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挪挪身子,他整个人都跟散架了一样。
胸口本来憩伏着蛹乙的位置一片血肉模糊,上面插满了金针。
肩头,大腿,肚子,头顶,脸,也插满了金针。
这绝对属于过度治疗,或者是医疗事故。
“救~~命~~啊~~”苍魇一喊,所有的鸡全部抬头看他,俨然是训练有素。
“晒干了么?”玄清闻声转了出来,手上居然抱着一个饭桶。
“干……干了吧……”苍魇咬牙切齿,见过晒衣服晒肉干晒豆腐干的,这还是第一次听说晒人的。
“我这么费力才把你从水潭里捞回来,不谢谢我吗?”玄清仰脸笑着,两眼水色滟潋。
妖魔一样的玄清,他是可触可摸的,带着万劫不复的味道。那种眼神总是只滑掠过肤血不要骨肉的冰凉,却是一种无解之毒,你无法站在里面,却更不愿站在外面。
“谢谢……谢你八辈祖宗……晒归晒,你好歹也翻个面吧?”照这种晒法,不死也脱层皮了。
“有力气拌嘴了?想翻面就翻面吧。”玄清从旁边拿了根竹竿一桶,苍魇直接咚一声掉在鸡群中间。幸亏是面朝上,不然这一下保准能要了他的命。
“哎呀,手滑了没翻好。”苍魇听见玄清喃喃自语的时候气得差点直接西奔极乐。
“你还有什么要求?”玄清的脸部特写从上方出现。
“有,杀了我。”被摔得这么狠,没散的骨头都散了。
玄清很严肃的说:“行,用饭勺还是用饭桶?”
苍魇死了,胸口插着把饭勺。
苍魇死了,头上扣着个饭桶。
好吧,都死得很难看。
“免了……把这些针拔掉行吧?”满脸都是针,皮肤紧得连笑都笑不出来。
“行。”玄清把袖子一卷。
“哎呀!哇!嗷!唔!啊!嘶!”
何苏叶坐在树下面,一边品着酒一边吧嗒着嘴:“徒儿下手稳准狠,将来定是我辈中数一数二的针术高手,啧啧。”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霸王我啦,呜呜呜~~古耽武侠真是好冷哟~小风嗖嗖的刮~
23有花有酒还有奸情(倒V)
难得今天有花有酒;有鸡有饭。
苍魇站在饭桶前面拼命添饭,然后用勺子把饭按紧实。走开两步,意犹未尽,又转回去添了一勺。
玄清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你要不要再进去踩踩?”
苍魇遗憾的放弃了那桶白花花的饭,转回来坐在那块用来当桌子的石头边上:“玄清;你实在太不可爱了。”
玄清直接埋头吃饭懒得理他。
“玄清;为什么每次我落难都会遇见你们?”“何医师;你是怎么把蛹乙弄死的?”“玄清;你从哪把我捞出来的?”“何医师;为什么我身上完全不痛了?”
玄清继续保持沉默。
何苏叶趁机大吃特吃。
横竖是没人回答问题。
“你俩说句话再吃行不?我真的很好奇啊!”
“你的话还真多……”玄清把竹筷捏得咯咯作响;“要是你真的摔死了,咱们这儿一定会清净许多。麻烦你别这么话痨行吗?”
“话痨?”何苏叶条件反射似的掏出了三根金针,“这是病;得治。”
苍魇抱着饭碗迅速撤离。
酒足饭饱,何苏叶又早早的钻进稻草睡了。玄清爽快的把锅碗用具全部扔进泉水,等着水流自然把它们冲干净。苍魇在一边大大的赞扬了他这种划时代的创新理念,然后被理所当然的无视了。
他俩显然都不怎么想跟他叙旧。
苍魇只好无奈的钻进了稻草。
被救一次是奇缘,被救两次是善缘,被救三次……是孽缘吧。
“师父……师父你怎么了?师父!”幼小的苍魇抱着诀尘衣痛哭失声,“老桃翁!水镜!师父……师父他没气了!”
“不必难过,你师父已经坐化登仙了。”水镜的镜面平静无波,“修行百年,为了就是这一刻,你该为他开心才对。”
“坐化登仙?”苍魇的哭声戛然而止,“坐化登仙是什么意思?”
“从今往后你就是水月洞天的主人。别哭了,往后你要一个人过日子,必须自己担起光耀门楣的大任。”
苍魇脸色都吓得惨白:“为什么要一个人过日子!师父……是不是我再也见不到师父了?”
“对,坐化三天之内,就连躯壳也会化作灰粉彻底消逝。”
“不行!我要师父回来!我要师父回来!”苍魇搂着诀尘衣冰冷的身子重新大哭起来。
“苍魇,听话。你师父已经走了,再哭闹也是于事无补。”
“我不管!我要师父回来!回来!”
是夜,无风。水月洞天一片静谧。
苍魇的哭声在空荡荡的山间迂回,听起来格外凄厉。
“师父!你是不是不要我了!苍魇会很乖的!你要我学的我都学,要我做的我都做!师父你回来……回来!”
“师父!”苍魇睁开眼睛,嘭一下坐起来。
身上的稻草哗啦啦的滑下来,明明山间风寒露重,他却出了一身冷汗。
最近他好像特别容易做噩梦。
这是诀尘衣羽化登仙那次的情景。
他哭喊了一两个时辰,最后连喉咙都哭出了血丝,诀尘衣到底还是睁开眼睛了。
“大半夜的闹腾什么!”何苏叶跟着坐起来,蓬头垢面发插稻草,显然不是很清醒,“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马上滚,另一个是立刻滚。”
“何医师,外面很冷。”苍魇摆出无辜的表情,“我保证不闹腾了行吗?”
何苏叶把头顶的稻草拔下来掏了掏耳朵:“当然你还可以选择立刻马上滚。”
苍魇悲伤的爬起来,乖乖的爬到了洞外面,远远的一眼就看见玄清一个人坐在大石头顶上。
“你怎么这么喜欢看星星?星星很好看?”苍魇跟着翻上了大石头,坐在玄清身边。
好消息是他不是一个人。
坏消息是坐在石头上仰望星河的玄清仍然当他不存在。
头顶的苍穹早已经幻变成了漆黑的帷幕,漠漠无声,笼罩天地,渐渐的,只剩下星光错落。
“弱水一瓢惹尘埃,寂寞九重染秋风。三千红尘负明月,袖染余香过江东。”玄清的吟哦声恬淡中含着隐隐的哀伤,遥遥的笼罩这四周静默的花树和山峦。
玄清的脸看起来很寂寞。
其实他俩很像,苍魇的生活只有师父、老桃翁和水镜,玄清只有何苏叶和鸡。
师父从来都宠溺他,而何苏叶却明知道玄清失踪了也始终不闻不问。
苍魇同情的看着他:“玄清啊,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过得特憋屈特没劲特窝心?”
玄清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你说的是你自己么?”
苍魇无语了半晌。
师父冷漠,玄清刻薄,是不是长得好看的人都得有点讨人嫌的毛病?
玄清仰头望着浩渺无尽的夜空,水色的眼眸中闪动着璀璨星光,白衣舞成一只翩跹的蝶。
夜风深寒,他却浑然不觉。
苍魇好心的提醒道:“玄清啊,你要是一直这么仰着头,可能会得扭伤颈子或者腰哟。”
玄清皱着眉转过脸:“苍魇,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真的很啰嗦?”
“玄清啊~~”苍魇把话尾拉得极长,唱戏似的说,“你要是话多一倍,人也会可爱一倍。”
“你要是话少一半,会可爱十倍。”玄清不咸不淡的顶了回来。
苍魇又被堵得没话可说了:“得,话不投机半句多,我继续回去睡觉。”
“等何苏叶睡熟了再去,不然你会被扎成马蜂窝。”
苍魇原地打了个转,无奈的坐了下来。
幸好玄清还挺有看头的,冷点无聊点也都能忍了。
“拿着!”玄清扔过来一个小小的酒葫芦。
塞子拔开,浓香四溢。苍魇端起来朝喉咙里灌了一口,只觉得酒气比老桃翁的桃花露更加甘香浓烈,酒入喉,恰似猫儿抓挠心头。
怪不得他跟丝毫察觉不出冷似的在这吹风,原来是美酒在手万事无忧啊。
“暴殄天物,美酒不是这么喝的。”玄清仰脖,也跟着咕咕的灌了好几口。
“你有资格说我吗?我是喝,你是灌。”苍魇把胳膊枕在脑后仰面躺下,“只要喝得开心,你管得着吗?”
“呵,说得也是。”玄清也跟着仰躺在大石头上,双眼却始终没离开过天顶那些错综复杂的星斗。
玄清的侧脸很好看,就和他们当初邂逅时一样。只是那会儿有一半可以吓死人,现在两半边都像狐狸精。
“玄清,酒已经喝完了,你还打算坐多久?什么时候睡觉啊?”再美的东西看多了也腻,苍魇故意把头扭开,免得自己提前审美疲劳。
“怎么,你要和我一起睡么?”手指微微沁凉的温度顺着他的脸慢慢描摹勾画。
苍魇赶紧坐起身来,玄清立刻半眯着眼睛凑到他怀里。
发丝相互纠结,玄清眼梢带着邪魅的笑意。
药草清苦,血气腥甜。
还有若有若无的花香。
一会儿冷得像万年冰窟,一会儿热得像烈火熔情,这种变脸速度,这样喜怒无常,不是被附身就是脑子有问题。
“你你你……别开玩笑啊!你该不会是被蛹乙附身了吧!”苍魇刚想推开他,却被他推在巨石面上。
“附身?你以为只有被附身才能欢好亲热吗?”玄清附□,鼻息自他耳边氤氲不散,“苍魇,你总缠着我,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谁……谁喜欢你了!你哪只眼睛看出我喜欢你?我……我一直都当你是哥们儿!”对,原本都拿他当哥儿们,但在他这么大肆勾引之后就难说了。
“你心跳这么快,不是喜欢我么?”玄清把脸贴在他胸口,像是仔细听着他心跳的声音。
苍魇立刻屏住呼吸。
“用龟息法也没用的,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你若敢要,我就让你尝尝人间最美的滋味。”玄清拱起身子,用大腿内侧轻轻蹭着他下面某个蛰伏着的部位。
心痒难耐。
一种的陌生冲动如野火般瞬间点燃了他的身体。
和被罗曼抱着亲着那会儿的感觉不一样。
和抱着师父的感觉也不一样。
那个部位忽然硬了,好像期盼着这个主人能做点什么。
十八年清修一夕之间彻底化成了泡沫。
六派当中昆仑和须弥山都吮许门下弟子成婚,极乐宫和鬼王宗更是精于此道,甚至以欢好来作为修行的一部分,梵真派与水月洞天则是绝对禁止门下弟子娶妻婚配的。
在苍魇看来,那个叫夏青城的师叔之所以死得那么惨,肯定是因为被踢出山门失了靠山。
但无论如何,总没有一个门派会开开心心的把俩男弟子送作堆吧!
“你敢要我么?”玄清俯□子作势要吻。
“啊!”苍魇一把推开他落荒而逃。
玄清在背后得意的放声大笑。
被捉弄之后的愤慨与不甘油然而生。
想他苍魇横行水月洞天方圆几十里未遇敌手,玄清这小子好死不死居然捉弄他!
救命之恩,当用力相抱不是!
苍魇本来已经跑出一段距离了,忽然间绕了个圈子又转了回去。
“哟,你还敢回来?”玄清斜倚在石头上探头看他,依旧笑得前仰后合。
“我不回来,怎么要你?”苍魇忽然间一伸手把他拽进了怀里,就着月色不容分说吻了下去。
玄清愣了好一会儿才惊醒,挣扎了两下,苍魇发觉他抗拒,反而揽着他的腰吻得更用力。苍魇吻的生涩,玄清避得更是尴尬,不期然间牙齿总撞在一起。
不过,这一半报复一半享受的滋味好像不差。
“放开,不然……我杀了你!”
金针从背后透入的冰凉感觉不是开玩笑的,苍魇不敢再闹,直接一个翻身飞纵着躲进了头顶大树繁盛的枝叶里。金针跟着飞上来,准确的扎进了他肩头和膝盖的穴位。
苍魇立刻动惮不得。
“玄清啊,清啊,跟你开个玩笑嘛,至于发火吗?明明是你先对我表示了极大的兴趣……”
“对你表示极大兴趣的应该只有蚊子。”玄清嫌恶的蹭着嘴唇,直接消失在洞口。
更深露重,蚊子飞舞。
苍魇站在树上咬牙切齿的想,好吧,从今往后恶梦的内容又多了一种!
24若不成仙泪流满面(倒V)
在树梢上罚站罚到了后半夜;全身僵硬的感觉终于褪去了,苍魇像只壁虎似的糊到了树上,手脚和后腰都酸痛麻木,连赶蚊子的力气都没有。
说来也奇怪,虽然被蚊子叮了一身的大包;身体里那些仍然淤滞着的血脉竟然运转自如;心头烦闷的感觉也彻底消失了。
等到麻木感稍却;苍魇沿着树干滑了下来;悄悄的走进了石洞。
何苏叶和玄清都睡得很熟;丝毫没有被惊动的迹象。
“何医师;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不过这次死里逃生师父还不知道,没准在哪替我难过呢。这么多年我都没好好孝敬师父;养育大恩无以为报,总不能再让他担心吧。若将来有任何需要,苍魇任你差遣决不食言。”苍魇对着何苏叶叩了三个头,又对着玄清叩了一个,“虽然你对我挺凶残,好歹也是你把我救回来的。叩首为谢,我可是仁至义尽了啊,好好保重,后会有期。”
苍魇站起来悄悄的朝洞外退。
“臭小子,半夜起来撒尿也要弄出动静,你肾虚么?”何苏叶头也不抬,手中几根金针飞出,直扎他后腰,“这是病,得治!”
“哎呀!”苍魇一声惨叫,后腰和双腿疼得剜心,直接趴在地上起不来了,“何医师你要杀人啊!我就是想回去而已……你何至于对我下此毒手!”
玄清也爬起来看他:“回去?回水月洞天么?”
之前跟他开玩笑的时候哪顾得了这么多,亲了也就亲了。这会儿斜眼瞥见玄清嘴边还有被咬破的痕迹,苍魇直接没敢抬头看他,心里砰砰砰擂鼓似得跳。
“回去?我准你走了?”何苏叶拿根稻草挠了挠脑门,“我救了你这么多次,你还没报答我就想走?”
苍魇疼得上气不接下气:“有你这么恬着脸要人报答你的吗……”
“我不是悬壶济世的医师,也从没说过要不求回报的救你吧。世道这么乱,欠债的是大爷,讨债的是孙子。你要是一去不回,我找谁叫屈?”
“好……好吧……你要我怎么报答你啊?先……先把针拔了!”
何苏叶不紧不慢的问:“先别急,我让你做什么事都行?”
苍魇拍着地板,眼泪都快出来了:“行行行!快快快!”
“从明天起你就给我去放鸡。”
“放……放鸡?”闲着没事干什么不好,放鸡算哪门子的报答啊!
“不答应就算,你就趴在这里当个桌子凳子什么的也满好。”何苏叶倒头又要睡了。
“别,我没有不答应啊!我那是怕你连唯一的养生娱乐都没了,会提早爆发老年病啊。”苍魇斩钉截铁的答应了,“要给你放多久?”
何苏叶摸着光溜溜的下巴:“十年八年太久,到时候我看你也看烦了,三年应该够了。”
“三年!”苍魇在地上跟快死的鱼一样蹦跶了一下。
“三年嫌短?那五年。”何苏叶摆出一副‘我很好说话’的慷慨模样。
“三年就三年!”苍魇赶紧答应,“不过我这回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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