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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仙能有几多愁-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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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一滑,玄清的身体又在他背上的伤口上撞了一下,疼得他一阵龇牙咧嘴。
玄清耳畔的发丝自他肩头垂到前面来。
苍魇无奈的又给他顺了回去。
对了,唯一真实的就是玄清。
只有玄清。
风悠悠的吹拂着山间的花草树木,已经随着气候变得浓密的叶片翻飞着,透下丝丝缕缕的阳光,在以往年月落下的腐叶堆积而成的地面上交织出一片片奇异而瑰丽的光影。
溪水淙淙的流动,欢快的冲击着浅浅的石岸,溅起一串串水晶一般的白色水花。
那清明透亮的击水声像是串串顽皮的笑语,随着山风在林木间迂回,最后却化成淡淡的呜咽声,如泣如诉的消失。
溪边有个砍柴少年正在捆扎柴垛。
苍魇努力摆出纯洁无害和蔼可亲的表情:“这位小哥,你知道自在翁住在……”
“闹鬼啊!杀人啦!”少年撂下柴垛,提着斧头绝尘而去。
玄清摇着头一直在重复:“第七个,第七个……”
“我知道是第七个!但为什么你连自己的师父都找不到?”他俩这一头一脸的血和土,那是人见人掉渣鬼见鬼吓趴,驱邪效果和门神差不多。
“因为他喜欢搬家,通常两三天就会搬一次。”玄清面不改色心不跳,“不过一定在这个山头上。”
“徒弟都失踪了也可以搬家的么!”
“丢的是他徒弟,又不是他的鸡,为什么不能搬?”玄清回答得理直气壮。
苍魇实在想不通这是什么逻辑:“鸡比徒弟还重要?”
“徒弟要吃他的喝他的,鸡能给他生鸡蛋填饱肚子。养徒弟蚀本,养鸡有赚。”玄清自从被救出来之后精神恢复得很快,底气是越来越足——也越来越欠揍。
“你师父果真非凡人也!竟能发现如此惊人的道理!”真是有其徒必有其师。
咯咯咯。
鸡叫声。
非常宏大的鸡叫声。
苍魇朝发出鸡叫的地方望过去。
一个穿着青蓝袍子的男人一手执柳条一手挎着竹篮,赶着一群鸡悠闲的从他们面前走过。
他在放鸡。
对,放鸡。
几百只鸡。
他走过的地方蚂蚱蜗牛蝌蚪蚯蚓乃至新生的草芽全部都被一扫而空。
很形象的寸草不生。
嚓,玄清自己抢了断剑割开包袱皮,扶着苍魇的肩膀勉强站稳:“何苏叶,装没看见我么?”
男子站住,转身,眉开眼笑:“现在看见了。”
“何苏叶,我师父。”玄清依旧云淡风轻。
“哎呀,我的徒儿,你怎么弄成这个鬼样!快让为师看看!啧啧,这伤……非常独特,非常独特。”何苏叶的表情装得非常沉痛。
冷峻的眉眼,棱角分明的轮廓,双鬓各有一束雪白的头发,绕到脑后系住。
也就是三十五六岁的模样,绝对不超过四十。
“自在翁?他?就这模样?”所谓翁,起码也得六十岁吧!
苍魇觉得自己被这两人合伙消遣了。
“自在仙翁,何苏无叶。”玄清没坏的那半边脸笑得很好看,“就是他,没错。”
10过河拆桥云淡风轻
一个山洞,墙角两三个药罐,侧边那堆稻草应该就是卧榻。
还有门外排山倒海般的一群母鸡。
这就是何苏叶的全副身家。
只有两种可能:若不是他已经简朴到了自虐的程度,就是在逃难。
“这是病,得治。”何苏叶在玄清脸上倒腾了半天,终于得出了结论。
苍魇很负责任的提醒道:“这不是病,是伤!是在鬼王谷地宫里被血鬼降啃的……”
“我是医师还是你是医师?”何苏叶把手一扬,三根金针自指尖飞出。
飞到篱笆上准备越墙而走的那只芦花鸡摆着振翅欲飞的姿态不动了。
好像变成了一尊石雕。
苍魇目瞪口呆。
“去,把它洗剥干净,煮了。”
“修道之人也可以吃荤的么?”苍魇瞪大双眼。
“和尚可以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修道的为什么不能吃荤?和尚不吃肉,那是借外物修心,修道的不吃肉,那是寄望早日脱离五谷轮回得道成仙。成仙有什么好处?无非是无拘无束自在随性。那和我现在又有什么区别?”何苏叶振振有词,“但得我心凭自在,不戒凡尘不成仙。”
苍魇想了想,居然也找不到话来辩驳,只能点头赞同:“此歪理甚是有理。”
“没空跟你闲谈讲道,去煮鸡!”
金光乍现,苍魇急忙闪避着自耳边嗖嗖飞过的金针蹦出石洞之外。
杀鸡、洗剥、烧煮一气呵成。
不多时,那口黑漆漆的老药炉里冒出了带着清甜药味的鸡汤浓香。
身后几百只鸡一起全程围观这道山泉煮鸡的制作过程。
苍魇感到压力很大。
等着鸡汤出锅的无聊时间,苍魇忽然发现四下无盐,把用作汤勺的竹片一扔,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石洞:“何苏叶,有盐没有……”
玄清裸着上身,袍子挂在胳膊肘上,头发全部从耳畔挽过来。
半边身子的皮肤光洁似玉。
半边身子布满了撕裂的痕迹……还有烧伤一样焦黑斑驳的创伤。
何苏叶手上拿着一大把针,几百根,看这阵势是打算把玄清扎成刺猬。
“你进来干什么?”玄清发现他在看自己身上的创伤,很明显的皱起眉头,把衣服扯起来笼住肩头,“出去。”
苍魇愣住。
何苏叶用下巴指出了盐所在的方向:“盐在最左边黑色的药罐里。”
苍魇还在发愣。
玄清伤成这样居然还能撑到现在,光凭这忍耐力也足以让人钦佩了。
“非礼勿视。这是病,得治。”何苏叶又举起了金针。
“我出去了出去了!”苍魇抱着盐罐忙不迭的冲出洞外,然后绕了个圈子又转回了洞口,“这……还能治好么?”
洞里传来何苏叶的声音:“我手下有不能治的病人么?”
“哦。”苍魇悻悻的把脑袋缩了回来,找了个合适的盐块扔进鸡汤罐子,然后拿竹片慢慢搅拌等它融化。
洞里又传来何苏叶的声音:“治不好的都被我杀了。”
咚。苍魇手一抖,竹片捅穿了药罐的底子,鸡汤哗啦啦的倾泻下来,火焰沾了油星之后忽然爆燃,然后熄灭成一缕浓香扑鼻的黑烟。
“天然的鸡汤醇香之外多了一丝炭火激昂,炙烤的浓烈之外又有一丝山泉清气,这味道真是特别,令人食指大动啊……”何苏叶在洞里吸鼻子,“苍魇,你做的这是什么菜色?”
苍魇望着孤零零躺在罐底的鸡,又看看熄灭的炭火,然后悲怆的望向天空:“黯然**鸡。”
三个人各自黯然**,默默的吃完手中的鸡。
山间的夜晚天寒露重,用简陋的篱笆围好了那群鸡之后,何苏叶早早的钻进了稻草堆。
这几天出生入死经历得太多,苍魇也很想早点入睡,可一阵阵狂暴的热流与寒气交替着在身体胡乱冲撞,企图撕裂**获得释放。
无法入睡。
体内的猛兽又趁着夜□临苏醒过来了。
得想个办法平息这两股力量的争斗才行。
苍魇撑起身子朝玄清那边看。
玄清大半个身子都涂满了味道诡异的药膏,背对着苍魇躺在最靠里面的地方,好像早已经睡熟了。
话说回来,自从把玄清送回来之后他就没怎么搭理苍魇。
标准的过河拆桥啊。
苍魇悄悄的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走出洞外。
外面月色清明,星光错落。
皎洁月光与氤氲云霞交缠在云和山的彼端。
清冷的空气冰寒刺骨,却能令他的头脑稍微清醒一点。
太阳穴突突的跳着,似乎有什么马上就要突破肉身和元神冲出来了。
苍魇勉强走了两步便满头大汗,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再也挪不动分毫。他只能咬紧牙关,用双臂搂紧自己,拼命压抑着即将出口的惨叫。
冲撞还在继续,而且越来越嚣张狂暴。
到底是他吸收了姽婳的真元,还是姽婳即将反过来吞噬他的元神?
“缩在这里干什么?你很累么?”玄清站在不远处,用的是揶揄的口气,“平白吸取了这么丰厚的真元,怎么还会觉得累?”
“我不……不是累,是……是痛!”苍魇从牙缝里勉强挤出几个字。
“你会痛,那是你因为你抢来了别人的东西。”
“废话……是你……你让我这么干的!”
“那种情况下,这是唯一的办法。她如果不死,就是你死。”玄清的嘴角带着冷酷的笑意,“你想死么?”
苍魇咬着牙不住的颤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真元和邪气都是姽婳的,为什么要在你体内反冲?”玄清纯属站着说话不腰疼。
“……所以?”
“你没必要困住它们,放出来。”
“你逗我玩是吧!放出来?放出来……让这两股力量把我炸得粉碎是吧!”
“力量是外来的,你自己什么都没有。它们不在你的元神里,便是外物。”玄清的眼睫慢慢闭阖,“它们相互搏杀,你只是容器。”
“容器?”
“对,试着把你的五感六识收归元神,你不需要感知外物对你的影响。”
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明心即见性,万法统自然。
苍魇闭上了双眼,慢慢进入冥想状态,气息也渐渐归于平息。
真元很快平伏下来,顺着身体内息流动的方向开始循环运转,而那道强大的邪气却一点点的在丹田消失殆尽。
“不行啊!万一我灵魂出窍了,谁来帮我归位?”过不了多时,苍魇忽然间又清醒了过来。
“放心吧,你若还能想到这一点,就证明你对尘世的皮囊还有眷恋,一两百年之内大概还到不了元神出窍的空冥阶段。”
“玄清!”苍魇牙咬切齿,噌一下跳了起来。
“现在你体内的邪气并不是消失,而是蛰伏。气的运行与七情六欲相系相成……”玄清扭头便走,“你若还是这种火爆急躁的性子,很容易入魔。”
“到底是谁害我变成这样的!我若成魔,也要拖着你!”苍魇冲着他的背影低声咕哝。
“你这样名山正宗的弟子要是入了魔,你师父三百年之内在众家道门之前都抬不起头来。”
“这个我知道,别用师父的面子压我。”苍魇顿觉憋屈,上前一步抓住了玄清的袖子,“喂,虽然何苏叶那手针法玩得漂亮,可他本身的修为并不太高。”
“他又不想飞升成仙,要那么高的修为来作甚?”
“好吧,就当他无聊透顶,只爱养鸡的时候顺便赚几个诊费……”苍魇盯着他一灰一黑的眼睛,“你从哪儿学来这么多旁门左道的法子?”
“我看的典籍比你多了不知几倍,偶尔灵活变通一下试试罢了。反正万一失败,会被反噬的人是你不是我。”
苍魇无语凝噎。
何欢是移动丹书室,玄清除了能记背丹书典籍之外还能搞点小发明小创造。
“那么你呢?明明有能对付鬼王门人的办法,你为什么不先逃出来?”
“你怎么不和外面那些献祭的门人动手?”
“嗨,因为他们是普通人啊,哪经得住打……”苍魇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
得,自问自答了。
“还有一种人,天生就丹元空虚,无法产生真气,也无法周天运转。”玄清微笑,“我就是这种人,所以我逃不出来。”
苍魇又愣住了。
无法产生真气,无法周天运转。
连开光筑基都不行,何谈修仙。
玄清还在继续往下说:“我是昆仑弃徒,后来无依无靠才又投奔了何苏叶。”
籍籍无名,半身尽毁,还差点变成了血鬼降的腹中食。
以他能自创术法的聪明才智,本不该落得这么狼狈落魄。
……原来是这样。
“现在可以放开我的袖子了么?”玄清看着苍魇,半张脸的表情里看不出喜怒哀乐的情绪。
“哦,好……”苍魇慢慢的放了手。
“咱们邂逅一场也算缘分,如今已经缘尽了,今后你便好自为之少惹是非吧。”玄清转身朝石洞走去。
“玄清!”苍魇忍不住又喊了一声。
玄清头也不回:“什么事?”
“如果又弄丢了师父,就来水月洞天找我。”
玄清忽然停下了脚步。
“反正我一两百年之内还没法元神出窍羽化登仙,一个人呆着也怪没劲的。”
玄清没有搭话。
“水月洞天的景致那是数一数二的美,来玩两天也不错。”
玄清还是没搭话。
“喂喂!站着睡着了啊!岂有此理,我这是看在大家同生共死一场才给你面子,你别得寸进尺……”
“好。”
“什么?”
“我说……好。”玄清把身子侧过来了一点,正好只能看到好看的那半边。
那一眼,玄清披了一身的月光,深邃的双瞳润着湿冷的孤寂。
11何言诀尘不染之衣
算算今天该是师父诀尘衣出关的时间,苍魇不敢贪睡,起了个大早背着断掉的炎龙提前上路。挥别何苏叶和那一大群鸡的时候,玄清还睡得跟死猪一样。
出了白鹤岭,苍魇一路紧赶慢赶,到了太阳落山时分才终于到了青萝山下。
离开水月洞天才不过几天时间,漫山遍野的桃花已经谢得三三两两,腐坏的花瓣掺着泥慢慢发酵,整个山间都弥漫着一股桃花露的酒香。
苍魇怕回去吓着师父,半途先去了老桃翁的茅屋。
茅屋的门开着,屋顶升着袅袅炊烟。
有一种回家的亲切感。
“老桃翁,老桃翁我回来了……老……唉哟!道爷祖宗!”苍魇大呼小叫的冲进门去,却在门槛上重重的磕了一下,然后扭头就跑。
“你还要跑去哪里?”屋里人叹气的声音仿佛定身法,让苍魇愣在院子里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
“师……师父,我没……没去哪里。”苍魇满脸堆笑的转过身来。
彩霞褪尽,夜幕降临,苍穹已经变幻成了漆黑的帷幕,漠漠无声之间笼罩天地,渐渐的,只剩下星光错落。
“为师闭关的时候,你去了哪里?”
诀尘衣已经迈出了门外。
碧空遥遥,云河渺渺,月池星海,璀璨疏离。
缘生缘死,一嗟一叹,天地轮回,一轮一老。
月光如许,不染诀尘之衣。
仿若二十岁上下的年纪。
自苍魇有记忆开始,师父诀尘衣就一直是这般青葱少年的模样,从来未曾改变过。
“我去……我去送信。”
“送信?一去就是十三天。”
“十三天!”明明只去了五六天,怎么就变成了十三天!
苍魇实在想不起自己到底在哪里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
难道真是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苍魇。”诀尘衣的语气略微严厉。
“师父,不信你可以问老桃翁啊!我真是去送信的!我对天发誓!”苍魇白眼望天,反正一开始确实是去送信的,老天应该不会真那么不开眼要对他天打雷劈吧。
老桃翁跟在诀尘衣后面叹了口气。
“送信路上遇到妖魔了?”诀尘衣永远都是这付温和的模样,苍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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