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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想沙场--话说二十二军(上)-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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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毅把八师列为“头等兵团”。这说明当时对部队是有战力评估的。陈毅同时还认为“八师纪律为各军之冠”,这些都是表明八师在山野中的地位。有“上马”,必然就有“中马”、“下马”。有纪律严明的部队,当然也有军纪稍逊的部队。有一本战史著作是这样说的,陈毅在给中央电文中提到有的部队战斗力不强,有的部队纪律有问题。当时山野的四支部队,要说弱一些,我想应是七师。以后七师整编为七纵时有较大调整,原先的3个旅只保留下十九旅,二十旅调给王必成部,而华中五旅划归七纵建制,这样七纵也有两个甲等旅了。二十一旅“不知所终”,很可能拆散,填补上来的是山东部队。七纵一直留在内线作战,淮海战役中,突击双堆集是立下汗马功劳的,这两个旅,直到今天也还在中国陆军集团军的序列中。
第十四章 元帅自责(二)
泗城失利后,八师首长尤其是何、丁两位军政主官,心中也是“惶惶然”的。军中无戏言,军令如山倒,这都是人们熟知的话。古人立下军令状,那是要用脑袋来担保的。虽然那是老黄历,人民军队为人民、为共产党打天下,“打胜了,开庆功会!打死了,开追悼会!”还有呢,“打败了,开斗争会!”陈毅言之凿凿。赏罚分明,这也是治军原则。前面说了,两淮保卫战后,宋时轮离开山野,一说是宋主动请辞的,也有一说是陈毅提议的。总之到二级军区任副职,这也是为他的过失承担了责任。
说八师首长心中有“惶然”,主要是心中有愧,有负陈老总重托。虽然陈毅是新四军军长,到山东后,不仅没有“亲疏“之别,而且对八师是格外器重。八师的确是很强,但所有部队也不会承认自己“弱”,想打头阵是部队首长普遍期盼的。和人一样,你有能力,还有个重用的问题,老坐”冷板凳“,这身功夫也就废了。学生没考好,也丢老师脸面,八师首长多少怀有这样的心情吧。
其实,信中的内容,八师首长是早已知道的。从现有的一些史料上看,丁秋生带参谋处副主任石一宸,曾前往临沂大许庄山野司令部,向陈毅汇报工作时并请求处分。在这次谈话中,陈毅就和谈到了信上所述的内容。这件事在何以祥*中有记载,政委丁秋生也谈到过,在战史纪实类书中也有描述。石一宸的*中虽然没有提及,但还是说到战后陈毅来八师的事,陈毅给部队作了报告,报告内容与信差不多。既然是这样,但老总为什么还要再写一封信呢?
内战之初,华东我军总兵力在各战区名列名矛,但在作战部署上,却是兵分三处,各自为战。以主力来说,山野是最大一支,华中有粟裕是一支,山东军区也有很强的主力部队。山野南下后,内线压力增大。毛泽东为此十分忧虑,山东解放区毕竟太重要了。山野战泗县“失手”,有传言陈毅打仗不行。所以当华东局首府临沂又面临重兵威胁时,有中央准备在华东“换帅”的说法。毛泽东在来电中说:“我们准备派徐向前同志来鲁,负责鲁南前线之责……而你负统筹各个前线之责……”。从电文中看,一点也没有要陈毅“下马”意思,但谁人不知徐向前是何等样人,那可是当过红军三大主力之一——红四方面军总指挥的。陈毅的座椅微微在晃,一切要看今后华东战局发展的态势。
是时,陈毅颇有“内外交困”之势。不仅外线作战连连失手,陈毅在信中还说到,“内线亦未歼敌,而且丧失五个城”。局势非常严峻,军心不稳。士卒有情绪,可以安抚。但将领也有情绪,差不多是“节度使”都有想法了,那就要看主帅是否有驾驭全局的政治智慧了。陈毅要向三军表明自己的态度,要有承担失败责任的勇气,还要有屡败屡战坚强决心。所以我觉得这封信,其实也是一个政治文件,只是形式不同罢了。
1946年10月4日,陈毅给八师领导写了这封信,信中既有对这支劲旅的抚慰,也有对自己的反省,同时也明示了一下步的作战方针。陈毅是个充满豪情的人,虽然出师不利,他坚信有生力量的此长彼消,才是决胜之道。开战以来,据战史记载,华东我军“共歼灭国民党军7个整旅,毙伤国民党军8万余人。”而我军却没有损失一个整团,打碎了一些“坛坛罐罐”,丢掉了一些地盘,但有生力量没有削弱,战斗经验却在战争中成长,这就是陈毅自信能笑到最后的“基础”。陈毅坚持苏北仍是下一步角斗的战场,差不多整个10月中,八师一边休整,一边练兵,但始终在苏北徊徘待命。
想来陈毅也是不会料到的,也就是陈毅给八师去信的同一天,共产党延安大本营里,毛泽东手中也拿着一封电文。当然,结果是清楚的,华东战场不能没有陈毅。如果说陈毅的主帅地位得到了巩固,也可以说是因为粟裕将军不久坐上了副帅“座椅”。 。 想看书来
第十五章 元帅自责(三)
附一:
何、丁、王、刘诸同志:
此次两次到南边分局筹划行动,东冬两日始归前指,颇感疲困。昨宋参谋长回部言到八师情形,如你们备战积极,前丁政委来许大庄言及你们打通思想等经过,甚好!甚好!颇引为慰。现我来七师小住一日,本似来八师一行,现因要回去与华野会晤,以便迅速行动,则到八师之行,只好俟诸后日,甚以为歉。
此次南行决定行动,并得中央批准,即集中华野、山野两部,避开桂系,突击中央系;辟开两淮,突击淮北,巩固苏鲁;辟开敌正面,突击敌后及其弱点;先掌握陇海路,巩固自己的根本,然后渡河出击。这是胜利的打算。当我军北移沐、宿之间,使战局已变于我有利的地位。假令敌早几天一部占领沐阳、宿迁,则战局对我极不利(因造成了山东震动,华中被围的局面)。假令敌人不进两淮,而进新安、沐阳,同样造成我军极大困难,主要是补给线打断,山东空虚。这证明敌人兵力不足,企图打下淮阴、渔沟之际,我十分担心这一着。现我军北移,并华野已北移,战局开始有利于我,进可能攻,退可以守,山东无虞,淮海区巩固,因而华中局面亦有保障,加上出击淮北胜利,则全局改变。
由于三月来战争,山野在淮北未能连续胜利,既未完成截断津浦的任务,内线亦未歼敌,而且丧失五个城,部队撤退多,前进没有转移多,疲困病苦;与各兄弟兵团如刘、邓、粟、陈 等比较相形风绌,因而生长失望的情绪,因而对领导不满,这种现象急须说服。可分两层:对悲观失望的情绪,由于没有看见全国局势,我军胜利的有利局面,两淮和承德撤退,并不足以决定战争,决定因素是有生力量的消长;蒋已被消灭二十几个师,近三十万,实难弥补,已决定了蒋军必败,今后蒋还可占领更多的城市,但蒋军必更多被歼;一到我军全面反攻之时,蒋军必陷于丧师失地的两处俱败的局面,故战争仍可在一定时期结束;这些道理讲清楚,故能提高战气战力。另个一层,对领导不满和不信任。这又应分两层:一方面是好现象,这是自我批评的表现。三月来未打好,不是部队不好,不是师旅团不行,不是野战军参谋处不行,主要是我这个统帅犯了两个错误:一个是先打强,即不应打泗县;一个是不坚决守淮阴。如不先打强,至少六十九师、二十八师已被我消灭,我八师、九纵不会损伤过重,即损伤亦有代价;一个如守淮阴,七十四师即可能被我消灭,蒋军不会吹牛。我应以统帅身分担负一切,向指战员承认这个错误。然而三月来,我军主力保持,敌未消灭我一个排、一个班。在长期战争中谁笑得最后,则谁笑得最更好。我军将有消灭敌人的机会,有追随兄弟 兵团骥尾的机会,因而要认识到缺点和估计到胜利的基础,因而才能全军一道争取胜利,不致于发生怀疑不满和不信任的情绪。世界上有常胜的军队吗?有不后退的军队吗?如斯大林及其红军堪称常胜而无愧,曾一退莫斯科,二退斯大林格勒。因此常胜规律,在于善于撤退然后再进。我愿山野同人在不利情况应赞成撤退,在有利情况善于勇进。目前已到猛进的时候了,应该集中精力恢复淮北,表现本领,这是战局的重点。不此之图,我们将再犯错误。
目前行动:敌如渡河,我即迎击敌不渡,我迅速西进,突击他的后方,能攻占古邳、睢宁、皂河或宿迁,置七十四师、七军于无用之地,徐州震动,即是大胜,可弥补过去的损失,这依靠全军的英勇奋斗。
一切是渡河问题,请八师要多作此行准备。渡河后是打几个据点,八师应发挥特长。八师始终是很好的头等兵团,纪律为各军之冠。南下北来,人民交口赞誉。希望同志们努力打几个好仗,则定不辜负期望。同志们,在艰难困苦的日子里,我从来不抱怨部属,不抱怨同事,不推担责任,因而不丧失信心,对自己也仍然相信能搞好。我从来不向敌人低头,但对自己的同志,我常常自我批评,很愿意低头。胜利时如此,不利时也如此,即失败时亦如此。过去党内的同志曾有公论,认为我这个人最善于打败仗,这话很对。我愿这次从不利转到有利,再度证实这个评论。
上述意见,我在七师是如此说的。不能来八师,用笔谈,希加讨论,并努力部署。过几天再亲来一次。
布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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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元帅自责(四)
附二(仅供参考):
《中华战神——走进历史真实的粟裕》的作者张雄文披露了一封电文,这封电文是华中军区领导人张鼎丞、邓子恢、曾山写给*中央和毛泽东的,主要内容是反映陈毅指挥有问题。电文如下:
1946.10.4酉时张邓曾报中央
陈(毅)佳电悉。我们对陈此部署决不同意,对陈这几个月在华中指挥亦深表不满。当他大军屯住陇海时,桂系攻占灵城,我们建议山野移灵泗公路间歼灭桂顽,陈不听,后桂顽已占泗城,陈决攻泗城。我们曾两电建议不应攻泗,陈决心不变,又不亲自指挥,而把如此重任给宋一人主持,结果八师、九纵损失甚重,情绪降低。
当山野据守众兴,陈拟北撤回山东,我们建议守泗阳,陈决在众兴与淮阴待机,但以后敌情未明,山野主力即撤到六塘河以北,把泗阳防务交给元气未复之九纵把守。以后李延年三军南下泗阳,阵地三天即失。陈尤不守淮阴,虽经中央电示两淮关系全局。但陈始终不重视,把主力控制于渔沟、来安之间,等待桂顽,一无所获。而淮阴方面我守军兵力薄弱,主力未到,我们几次求陈派队南援,终不来。后五旅赶驶顽强,给七四军以惨重杀伤,淮阴局面已定,六师亦于皓日可到淮阴,陈亦允派二纵南来增援,并派人来要粟、谭布置出击,巧晚粟、谭遵命布置,将部队摆开,但到皓晨三时半陈又来电,部队不来,此时淮阴守军已摆开,一时收不回来,敌即在此时从我空虚处进入淮阴城。
虽经皓日一日巷战,已无可挽救。这完全是由于陈对用兵开玩笑所致。否则,不仅淮阴可保,且可歼灭敌人,改变战局。为什么陈如此动摇,固与宋曾有关,但我们估计与陈之英雄思想亦非无关系。两淮失后,中央决定山野与华野合并,陈、粟、谭统一指挥,命令已公布,但陈始终保持两个机关,拖不合并,陈亦自己行动,不在一起,仍采取临时接头会商方式。我们屡电建议,陈不采纳。
此次因敌知我北移,攻宿七四军,东攻涟水,决一、六师南下配合五旅、皮旅歼敌,要八师接防徐家溜,峻集防务,保持六塘河防线,但陈又于今天提出山野北返山东,甚至让淮海失掉。如按陈此种布置,则六塘河、沐阳一带可能丧失,则一、六师将无归路,(因要渡黄河、盐河、前后六塘河及沐河),这对华野是极大威胁。同时陈指挥如此踌躇,山野回鲁南后也不一定打胜战,而山野、华野分开行动,对将来战局无法改变,对全国战局亦有害处。
因此,我们坚决反对陈这种布置。我们主张:
一、山野仍应在原地担任后防,候华野十日后北来,再配合作作战。
二、陈、粟、谭应会合一起,不宜分开,使粟能助陈下决心,并便统一山野指挥。
三、为了兼顾山东起见,以八师回鲁南,由叶去指挥。并要山东补充叶纵五千人(闻叶纵人数很少)。
四、如陈定要北返,至少应以二纵留下,山野无论如何,要在一、六师北返前确保六塘河与沐阳城,否则前途极坏。
此我们三个人几个月以来观察所识,本知无不言之义,直告中央。是否妥当,请中央决定,但望勿告陈。
酉时张鼎丞、邓子恢、曾山
第一章 两罗之战(一)
两罗,即南罗和北罗。这一仗八师出拳还是不够狠,斩获甚微。我若是照本宣科,只怕众看官会兴味索然。想来还得换个说法。
山野自7月南下后,连打几仗,胜少负多,尤其是淮阴被攻占,给陈毅造成了很大压力,华中党政军高层中的许多人都有看法。当然,陈毅毕竟是一位久经考验的政治家,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船。对三军,要安抚将士;对党内,则自我批评。但仗该怎么打,还是怎么打,陈毅继续把眼盯在宿迁、沐阳一线,这也深得华中方面赞同。
当初,山东军区几次要求八师回援,连毛泽东都出面发了话。常言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陈毅有自己的主见,他始终认为苏北是最好的战场,但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什么事都是此一时,彼一时。
1946年10月上旬,蒋军连下我枣庄、峄县等地,这就是南京政府大为鼓噪的“鲁南大捷”。10月27日,国民党军整编第26师、整编第77师由枣庄、台儿庄、峄县一线又发起攻,锋矛直逼临沂。临沂华东局首府,是华东“小延安”啊,临沂频频告急,陈毅在苏北终于坐不住了。
1946年10月28日,陈毅率八师星夜回援鲁南。八师南下作战近三个月,小别家乡,归心似箭,又回到了鲁南峰影下,想来战士们会鞠一把的潺潺溪流,“又喝到家乡的水啦!”这句电影台词真是说到“家”了。
八师重返老家后,很快和一个南边来的“同志”有了一次亲密接触,这个“同志”就是山东野战军第一纵队。在山野南下后,一纵就成了留在鲁南的唯一主力,一纵与国民党军几个整编师都先后打过仗。八师回师后,要了解敌情,熟悉友军,专门组织一些基层指挥员去一纵学习交流。听一纵的实战介绍,看一纵的军事训练,据当时带队干部魏学诚记述,留给他的印象是该部执行命令坚决,行动迅速果敢,战斗作风良好,但生活作风有点稀拉。
作风稀拉,这话作何解释呢?没当兵人不一定听得懂。如果形象点说,美国大兵就是元首来了,也是站没站像,坐没坐像。生活作风有点稀拉,魏学诚认为这是南人生性散漫,不足为怪。不过这是上一辈人对一纵的看法。当轮到我们这一代当兵的时候,就是另一种感觉了。我同样是在这个军,回想当年我们三营去某地军农,军农就是生产,与之换防的就是五十九师的一七五团,一七五团就是现在人们常说沙家浜部队。当时以连为单位,在农场各有驻地,我还记得当时有这样的要求,离开营区200米,若穿军装必须戴军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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