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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的外衣-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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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凯诚和韩秘书好像都不似李桐一般对此感到多么吃惊，尤其是隆凯诚，虽然从李桐的角度看不到男人的脸，但是从他的背影看，男人似乎丝毫不为所动。李桐这时想起了隆凯诒之前跟他说过的话，又想到隆凯诚之前的只言片语，眼前的这对父子，关系应该谈不上融洽……
隆凯诚随即进了办公室，顺手将门带上。
“老爷子从美国回来，等好几天了……”韩秘书悄悄对李桐说，然后咧了一下嘴，露出一个“不太好办”的表情。
李桐原本想再问，不过韩秘书似乎并不想多说，说完这句话后就耸了耸肩膀忙自己的事去了。虽然李桐很想知道总裁室里面现在的状况，但只怪隆氏大厦的隔音效果太好了，他根本什么都听不到……
此时，隆德耀正端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黑色皮椅里，看着自己儿子面带笑容地从外面走进来，不禁怒火中烧。隆德耀虽然已经六十有余，但一来保养得好，身体虽然也发福，却不显臃肿，二来出身家世让他自然而然有种高高在上的气魄，再加上价格不菲的得体衣着，整个人很是精神。若不是他现在面对的是隆凯诚，对方十有八九会被震慑住。
隆凯诚对隆德耀的问话置若罔闻，踱到办公桌斜对面待客用的真皮沙发边，找了个靠近扶手的地方坐下来，让身体斜靠在沙发里，一副悠闲的模样。
隆德耀见了，胸中的怒火仿佛被人浇上了一大桶油，紧锁起眉头却强忍着没有发作，“我问你话了，你这是对待父亲的态度么？”
隆凯诚抬起头看了隆德耀一眼，并没有回答，伸手从右边裤子口袋里掏出烟盒抽了一支出来，然后又从沙发前的茶几上摸到一个打火机，将烟举到嘴边时，他才开口说道：“您从美国回来，肯定是大事吧。”说完，点燃了香烟。 隆德耀连喘了几口大气，强压下心头越发汹涌的怒火。这个儿子每次在自己面前都是这样一幅吊儿郎当的模样，用脚趾头想他也知道那绝对是故意的，至于为什么，他心里当然也是清楚得很……不过这次来，他说什么也得把事情办成，所以，尽管心中的熊熊大火要将他燃烧殆尽，他却还是极力压抑着。
“你……也不小了吧。”
隆凯诚再次抬起头看了隆德耀一眼，会意地笑了，“哟，谁家的千金啊，值得老爷子亲自从美国跑回来。” “你想知道？”虽然语气当中充满了讽刺与挖苦，但这还是隆凯诚第一次主动询问，以前谈及此事时，他不是直接拒绝，就是根本无视，要不就是蹦出几句能噎死人的话，让对话再也进行不下去。
隆凯诚吸了一口烟，继续笑着说：“想啊。”
隆德耀皱下眉头，在心里自我安慰地说他问总比不问好些……“沃伦奇财团的千金，前几天跟她爸去美国的家里玩，看见了你跟你妹的照片，就问你来着。” “这样啊……”隆凯诚挑了挑眉毛，脸上的笑容依旧。
“……”隆德耀等了一下，却不见儿子再开口，似乎对此事的兴趣就到此为止了。隆德耀可不想让这门亲事打了水漂，于是一鼓作气继续开口道：“你不会不知道吧，沃伦奇财团在大陆和香港的生意都做得不小，关键是他们最主要的投资都在美国，正好隆氏现在正进军美国市场，如果这门亲事成了，对隆氏美国扩张的帮助绝对不会只是一臂之力，而是如虎添翼，你相信我的眼光。”
隆凯诚又吸了一口烟，慢慢吐出的烟雾在他眼前形成了一层氤氲的雾气，待雾气渐渐消散，他才直视着隆德耀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一直很相信您看女人的眼光。” 隆德耀简直被那对毫不掩饰的鄙视眼神直接戳到了掩藏在心中的极痛处，立刻涨得满脸通红，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像火山爆发一般，一股脑发泄出来：“你那是什么眼神？！我不欠你的我告诉你！我没对不起任何人！你和你妈都一样！是她先对不起我的！我养你这么大难道是让你现在来瞧不起我的？？？” “呵。”看到对方心虚地大声嚷嚷起来，隆凯诚只是单纯觉得好笑地扬了扬嘴角。
“……你笑什么！”见儿子居然在自己怒不可遏的当口发出一声冷笑，隆德耀直指隆凯诚的鼻子厉声问道。
“啧……”隆凯诚咂了一下嘴，露出百无聊赖的表情，“我只是说我一直很相信您看女人的眼光而已……”
“你……”
“我怎么？”隆凯诚摆出一脸无辜又有点委屈地仰头看向隆德耀。
“……”隆德耀忽然发觉自己像是一个被摆上台的小丑，搞了一出滑稽的演出……他只觉得现在有些下不来台，却也知道隆凯诚绝对不会给他一个台阶下，“不管怎样……这是照片，你看着办！”隆德耀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扔到桌子上。
“不必了。”隆凯诚已经换了副不耐烦的表情。
“你……”
“我相信您的眼光啊。”
隆德耀这时觉得自己脸上的肌肉大概已经开始不自然地抽搐起来了……就在这时他看到隆凯诚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大步朝他走了过来，走到办公桌前时，男人伸出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向前，形成了一种俯视的姿势，“您要说的事都说完了？那么我要办公了。”
“……”隆德耀有些茫然地抬头看着头顶上的儿子，居然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在刚才的那一瞬间，他确实感到了一种压迫感，尽管隆凯诚一直都是面带笑容的……掩饰住心中的不平静，隆德耀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凯诒一定想您了。”
隆德耀听了停下脚步回过头，见隆凯诚已经坐在他刚刚坐的皮椅子上，正看着他，隆德耀心里有些落寞。
“怎么？不会连您有个女儿也忘了吧。”隆凯诚语气里面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去哪？”隆凯诚的话让隆德耀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六点，静亭。”
隆德耀再没说什么，转身悻悻地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第九十五章
静静地盯着总裁室的门看了一会儿，虽然心中有着强烈的好奇，但什么也看不见听不到的李桐只好认命般地低下头继续考虑自己的烦心事，虽说是考虑，但其实早已经幻化成了两种力量的自我抗衡：职责与道义、黑与白、对与错之间的激烈较量不断冲击着李桐的大脑皮层。作为卧底，知道了核心线索及时汇报是自己的职责，但李桐又不想辜负那些辛辛苦苦的村民，尤其是在老村长苦口婆心的一番话之后。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呢？电话是肯定要打的，但是打了以后自己到底要说什么呢？每次的考虑都一定会归结到这些棘手的问题上来，就好像盯住腐尸不断盘桓过来的秃鹫般让李桐的脑袋黑压压一片沉得要命最终一定会以再也无法思考而告终。
“哎……”不自觉叹气出来的李桐，却引来旁边忙碌的韩秘书的侧目，看了看李桐，她又同情地看了看堆在李桐面前的一大堆公事夹，然后吐了吐舌头。
既然韩秘书误会了，那么自己如果再发呆的话，好像有点说不过去，李桐只好就势拿起来一个夹子放在面前，低头认真地批阅起来，自欺欺人地心想这样的话困扰自己的那些问题搞不好就会消失也说不定。
刚看了两行文件的李桐，就听见总裁室的门被打开了，赶紧抬头看过去，发现隆德耀垂头丧气地走出来，但是注意到李桐和韩秘书的视线后，马上挺直了胸膛露出雄赳赳气昂昂的惯常模样走过来。走到已经站起身来恭候他的李桐和韩秘书身前，他抬起头傲慢地直视李桐。韩秘书见状赶紧介绍说这位是新来的总裁助理李桐。李桐客气地伸出手，却尴尬地悬在半空，隆德耀只是轻蔑地哼了一声就径直走向电梯，没一会就消失在电梯里了。
李桐直勾勾地盯着电梯的方向，在韩秘书的圆场里才重新坐下继续看手里的文件。好像那些恼人的问题不去想，时间就会变得很快，待李桐抬起头看向对面墙上的挂钟的时候，他发现已经5点过5分了。那么如果这样一直看下去的话，今天漫长的时间是不是就过去了呢？所以李桐开始考虑要不要加班加点。就在他还没有做出最终要不要留下来加班加点的决定时，总裁室的门打开了，已经穿好外套的隆凯诚像平时一样出现在门口。此时，李桐打心底里非常希望今天晚上能有应酬，让他的时间过得快一些，让那些问题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不见。他几乎已经站起来去拿挂在椅子背上的外套，却听见隆凯诚清脆略带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今天刚回来，早点走吧，好好休息，明天见。韩秘书也走吧。”说完，摆出个职业化的微笑，脚下毫不迟疑地往电梯走去。
看着男人消失在电梯里，一股巨大的失落感将李桐包围，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想要跟这个男人一起走。只有现在，他不想被留下来一个人面对那些沉重的问题……
隆凯诚出了隆氏大厦，毫不迟疑地往停车场走去，跟王大爷打了招呼，喊了托他照看的小黑上了车，直接开出了停车场。等汽车平稳地开上大道全速前进之后，他掏出了刚刚在办公室充好电的手机，利索地拨了号码。
“最近怎样？”待电话一接通，隆凯诚直接问出口。
“不错，雷子果然都照您所说，去了金泽。所以出货很顺利，不知道他们回来会不会暴跳如雷。”电话那边传来徐伟毫不掩饰的佩服语气。
隆凯诚没有应声，只是略微歪过头夹住了耳边的手机，把左手腾出来按了按喇叭。
“那个李桐，我是不是去盯两天？”沉默了片刻之后，徐伟探视性地问。
“不用。”重新又用左手拿了手机的隆凯诚淡淡地回答。
“您已经相信他了吗？”对方的语气透着些落寞。
“你不用管他的事，最近不要出货，你刚也说了，雷子会暴跳如雷，小心行事，别惹麻烦，就这样，我挂了。”挂了手机，随手扔在储物箱上，隆凯诚伸出左手摸了摸安静地坐在副驾驶上的小黑的头。
汽车刚刚开进院子，隆凯诒就迎了出来，看到隆凯诚很是开心，一直嚷嚷着哥你回来啦，但是视线却一直看向隆凯诚的身后，发现并没有李桐的身影后，难以掩饰的失望爬上眉梢。如此明显的表情变化当然没有逃过隆凯诚的眼睛，不过他并没有作何反应，绕过车头打开副驾驶的门放了小黑出来，再扭头却发现早已经没了妹妹的踪影。
走进客厅，隆凯诚果然看见妹妹拿着手机，不过电话似乎并没有接通，因为隆凯诒很快就颓然地把手机扔到茶几上。
“爸回来了，晚上一起吃饭，去换件衣服。”隆凯诚边往吧台走，边冲隆凯诒说。隆凯诒的反应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记忆中的妹妹是非常重视家庭的个性，只要是家人，她一定都会很开心，这也是隆凯诚提议跟那个自己相处并不融洽的人一起吃晚饭的唯一理由。看着跑上楼去的妹妹的背影，隆凯诚的心里升腾起一抹阴云，让他觉得也许事情并不如他想象的那样发展下去，很多无法控制的因素慢慢浮出水面。
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的，本来隆凯诚也没期望能有多么融洽的家庭气氛，但只要有妹妹凯诒在的话，至少看上去应该还算不错，谁知这次隆凯诒却并没有发挥融合剂的作用，只是频频抓起手机去洗手间而已，留下隆凯诚和隆德耀相对无言。
吃了饭坐在回去的车里，歪头看了看双手攥着手机默不作声的隆凯诒，隆凯诚只觉得胸中的阴霾逐渐扩大，甚至让他有了一种胸闷的感觉，他不想看到如此的隆凯诒，却又真的不想让李桐跟隆凯诒能有什么进展。
第九十六章
虽然李桐每天都盼望着能有应酬出现，最好到午夜甚至转天凌晨才结束，那样自己就不需要去思考那些让他左右为难的问题，但是偏偏事与愿违，接下来的三天，他所期望的应酬居然都没有发生，只有转天充好了电的手机收到了一个隆凯诒的电话而已。听着话筒对面隆凯诒开心又温柔的声音，李桐只觉得困扰自己的问题只会越来越多，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减少甚或消失。
到了第四天仍然没有盼到任何应酬的机会，看着隆凯诚离去的背影，李桐转回头又看了看自己光秃秃的桌面，这几天自己一直加班，所以现在已经再没有工作可做了，连加班的可能性都没有了，他只好拖着沉重的脚步在韩秘书疑惑的目光下离开了。不过如他料想的那样，刚坐进车里，那些问题仿佛迫不及待般地追了过来，一股脑占据了他的大脑。
想了一路，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李桐终于想出来了答案，那就是电话是一定要打的，不过打了电话，他要跟魏队说什么。
没有经过大脑，完全是依赖身体的习惯将车子停好，又付了存车钱之后，李桐麻木地拐进胡同，几乎与此同时他就撞上了一个人，抬起头一看，他吓了一跳，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魏国明。仅仅不到半个月未见，魏国明明显又憔悴苍老了许多，甚至连后背都更弯曲了，个中原因李桐当然很是清楚，不禁一股内疚之情跃然而生。
魏国明没有说话，只是使劲扔了手里抽着半截的香烟，抬起脚狠狠踩灭，迈开步子向大路走去。李桐抬起头看了，痛苦地咧了一下嘴，百般不情愿地跟了上去。
钻进了魏国明停在大路对面的汽车，李桐好似等待宣判的犯人一般静静地等着魏国明开口说话。
“我知道你4天前就回来了。”魏国明在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终于开口说话，在李桐看来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不过他并没有吭声。
“这就很明显地表示你并不想汇报，”魏国明着，向李桐投过来一道犀利的视线。感受到那道视线的李桐，只觉得全身有些僵硬。“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魏国明好像是要缓和一下僵持的气氛，换了一种稍微平缓的语气发问，但眼神里的犀利却完全没有减弱。李桐感受到了，他好像被那视线定在了原地，僵硬的感觉越发强烈起来，甚至连头都无法转动，更发不出任何声音……
感觉到车里红光一闪，李桐才意识到魏国明点燃了一根烟。“你知道你走的这几天毒品的交易量有多少吗？”魏国明随着说话吐出了一口烟雾。
李桐茫然地抬起头，透过那团烟雾，他仿佛看到了那些吸毒的人在痛苦中挣扎着，只觉得心开始隐隐作痛。他慢慢地转过头，对上了魏国明有些愤懑的眼神，不过此刻那眼神里却充满了期待。不自觉的想要迎合这份期待，李桐几乎就要将一切吐露出来，说出他看到的一切，但这时他眼前浮现出了那个村子，浮现出了老村长沧桑而真诚的脸，最后则是那双清澈的茶色眼眸。
“我……”李桐好像使尽了全身力气才挤出来这么一个字，但是后面他无论如何都说不下去了。
“我也考虑了很多可能性。但是我现在可以确定，你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说。”耳边传来魏国明冷冷的又有些严厉的声音。“有什么原因让你这样做？！”顿了顿，魏国明加重了语气几乎是低吼而出。李桐听了全身为之一震，沮丧得仿佛就要哭出来，只觉得如果两边都是正义的天平，那么自己到底应该倾向哪边？
“我今天不想回去！”李桐听了吃惊地扭过头看向坐在副驾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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