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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浮离合-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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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辰后来又开始陈辰出入我家，甚至就像是家里的成员一样，会陪着我买菜做饭洗碗，做家务，会陪着我一起看书写字喝茶聊天，这丫头如果去大学了，我会想她的吧。杨煦对陈辰的出现已经是消极抵抗了，他总是说眼不见为净，却也没看他“离家出走”。一次午后，我要用整张桌子来放我的宣纸练软笔，陈辰只能抱枕仰躺着看书，等我一气呵写完一张，看她已经睡着了，我拿了条毯子给她盖上了，空调间里还是要小心着凉，陈辰的皮肤很好呢，白白净净的，她要是放在古代女扮男装估计也会被当成奶油小生吧，清秀但不秀气。这似乎是我第N次这么端详她了，爸妈给的基因真的很好呢，将来我的孩子如果也这样就好了，也不知是不是梦到好事了，嘴角还带着笑意。等陈辰醒了我的字也快要写完了，“陈辰，你爸妈年轻时应该颜值都不赖吧？”她一副得意的笑“所以我能认为你这是在夸我颜值也不赖吗？”“小样！别嘚瑟，和你聊正经的呢。”“我爸妈啊，从照片上看是还行吧，我妈现在很注重保养的，说是年轻的时候没日没夜地干活把皮肤都整坏了。”“所以说，你就算不感恩戴德，也应该体谅一下你爸妈啊。”“那是我妈说，我觉得她就是和我爸吵架气的。”这是我和陈辰第一次谈起她父母的关系。她似乎有些顾忌上次杨煦喝醉酒的事情，刚开头就没再往下说下去。“没事，你只管说，看来你和你爸妈也不是一开始关系都这么不好啊。”“是啊。那时候还巴不得呆在他们身边呢。小时候家里穷，爸妈很拼命的赚钱，我还小啊，我也不懂只觉得我爸妈不要我了，就把我寄养在奶奶那儿。奶奶嫌弃我是个女孩，我爸有不招我奶奶疼，自然我也就受了不少委屈，所以很小就自己学骑车，只要我可以自己去学校了，那爸妈也没有借口再把我放在奶奶家了。”原来陈辰小时候还经历这些事情。“然后呢？”“然后啊，然后奶奶那时候是和大伯一起住的，大伯家很有钱，所以大伯家的姐姐在奶奶那边就很吃香，只有姐姐高兴的时候，我才能吃到些零食。奶奶还会帮大伯家做些杂事，有时候就让我一起跟着她做，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学会了看人脸色生活，毕竟爹爹不疼妈妈不爱的，也没人会给我出头，我只有自己小心才能少受些委屈。所以，现在我能那么轻易知道别人的小情绪也就是因为那段时间吧。”“所以，你就是从那个时候讨厌你爸妈的？”“不是，那个时候我很想和爸妈一起住，很想和他们在一起，所以我尽力表现得乖，表现得听话，也如我所愿到我可以自己骑自行车上学的时候，我就和爸妈住在一起了。”“那个时候开心吗？”“开心的吧，我都不怎么记得了，只记得我上学的时候爸妈还没起床，放学后爸妈又忙着干活，但是他们很疼我，至少每天给我比其他同学多的零花钱买吃的。不过爸妈老是吵架，有时候一句不合就会吵得不可开交，有时候吃饭的时候会把碗都砸了，连一顿饭都吃不好。然后我就会很害怕，躲到河边哭，有时候哭完他们就不吵了，有时候吵得厉害就等来了外婆，所以我可喜欢我外婆了，也很喜欢住在外婆家。”“恩，能感觉出，你对你外婆情谊深厚。”“你呢？你小时候是怎么样的？”“你这说到一半就问我啊，我其实和你差不多，和奶奶家那边关系不好，至少我很讨厌。爸爸很大男子主义，但是我妈妈很温柔，对我也很好，只是和你说过的，我高考过后的那个暑假，妈妈就过世了。后来认识了杨煦，我爸坚决不同意我和杨煦在一起，那时候外婆和妈妈都已经过世了，我觉得那边也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就一气之下到了这边。”“讲得好笼统哦，感觉我就像是被你套话了，说了这么多，你就只告诉我这些。”我默默陈辰的头“陈辰，人慢慢成长成熟，那些过去的事情就真的过去了，记不清楚了，只会记得对父母的眷恋，不会记得对他们的怨恨，作为过来人和你说的。到你找到那个可以陪着你包容你体谅你理解你的人，那才是你的人生，你可以自己决定的人生，至少如果你有孩子了，你一定不会应为工作而忽略了她对吧。”
“其实，我不明白为什么决定将自己的一辈子揉进对方生命里的两个人会有那么大的隔阂和矛盾，为什么选择了婚姻，却总是去忽视婚姻里最美好的东西，只是一味的去追求些并不那么重要的。”陈辰应该是鉴于她父母所以这么问吧。“那你觉得婚姻里什么事最美好的，什么又是不那么重要的？”陈辰想了会“我觉得婚姻里最美好的是，因可以拥有对方而有的满足感，还有孩子，有着血缘又是因为爱而降生的宝贝，不那么重要的就是别人的眼光，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自己觉得过得好，又何必在意别的东西，金钱地位，那些东西都太虚。”“陈辰，你没有面对过婚姻，所以不才会这样理想主义得去思考问题，婚姻的基础是物质，不然那只能停留在爱情而迈不进婚姻，你说一段漂泊无依的婚姻里，两个人要承受多少辛酸？何况你说的满足感，我觉得这才虚啊，抓不到摸不着的，婚姻也可以说成是生活了，需要安定。”这是我和陈辰第一次这样论及婚姻观，也是我们对于三观的第一次深聊，陈辰晚上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婚姻在我眼里只是爱情的延续，是对爱情负起责任，确实物质少不了，但是我还是更加注重两个人对对方专注的感情。”这是我们十四年年龄差距造成的认知不同吧，我也曾经那么认真的相信过婚姻，但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陈辰没有切身经历过，她不会懂。
作者有话要说：
☆、离合篇·五
和杨煦又吵架了，原因无非是酒还有陈辰，我不能理解为什么我拥有一个闺蜜一样的朋友，就会让我和杨煦之间发生矛盾，曾经不曾出现像陈辰这样我想要珍惜的人，全心全意在家上，所以也不曾觉得寂寞，不觉得委屈，可当陈辰出现了之后，让我再去放弃这样一个存在，我做不到，我会感到烦躁会抗拒，会不情愿会委屈，是我不愿意为了杨煦放弃的。其实对于婚姻，我早该在里面有自我的，有时候确实应该要像陈辰一样过得随性一点。所以这一次我明确地和杨煦表示不愿妥协，没有想到过，他在清醒的状态下也会动手，第一次对于婚姻不仅是乏力而是无力。刚到南方，很不适应南方冬天的湿冷，手冻得生了冻疮，还要手洗衣服，洗碗做饭，那时觉得生活很满足；杨煦心疼的每次都给我烧好热水，用他的工资给我买厚厚的羽绒服，我们攒着钱要买房子，那时觉得生活很暖心；第一套房子已经入住，拿到结婚证，杨旭说，你终于是我的了买了玫瑰红酒，装了次浪漫，那时觉得生活很温馨；去医院狠心拿掉了自己第一个孩子，忍着痛在杨煦怀里大哭，他说以后我们一定会越过越好，我们还会有孩子的，那时觉得生活很现实；调到这所高中申请到宿舍，杨旭说，我们就在这安定下来，我们已经越来越好了，那时觉得生活很平静；第二套房子入住，杨旭说，赵璃，你看，这就是我们的家，那时觉得生活很安好；而这时，没有了节衣缩食，没有了漂泊无依，没有了居无定所，可是觉得生活好无力；这时杨煦没有喝酒，却对我动了手，长久的失望，让我觉得生活有些绝望的气息。陈辰，我和你一样有一个让我不能那么容易释怀的童年，那些曾经是我不想提起的痛，所以我也和你一样，一直相信着爱情，一直坚信着曾经自己忍受过的苦痛不会让我的孩子也同样经历，我也很认真地在经营着我的爱情我的婚姻，可是感情这种东西是最最难以掌握控制的，不定性因素实在太多，我的感情我的婚姻也许真的要失败了。陈辰，你的个性不会轻易就爱上一个人吧，如果你真的要迈向婚姻，你一定要考虑清楚，一定不能让感情蒙蔽了你一直的坚持，你说过的，你一向活得自私，所以你快乐，就请你一直自私下去吧，至少你不会走我的老路，至少我可以看着你幸福。
当第一次对现在的生活感到绝望的时候，就会越来越发现其实生活在就已经不再那么美好，曾经看在眼里却不能放在心上的一个有一个问题浮现，和杨煦之间的矛盾越来越不可协调，而杨煦醉酒的频率也越来越高，对这段婚姻的信心越来越少，行尸走肉。“赵璃！我们离婚！”杨煦喝得满身酒气。“好。”话音刚落，我就被他狠狠的摔在地上。“好，好什么好，你的决定甚至你的人生都是我定的，你有什么权利说好，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也是你一手造成，你又有什么资格说好？！”拳脚相加，憧憬渺，梦残，冷。第二天，是我长久来第一次即便陈辰已经在门外，也未开门，躲在阳台的角落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陈辰，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现在的模样，不想你牵扯进我的苦难。杨煦还是像以前一样，诚恳地道歉，包下家务来悔过，只是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原谅他，心里卡了一根刺，融入骨血的痛，已经拔不出来了，再也不能回去了。快要开学了，陈辰约我出去玩，想着不用在家里欣然同意。我没有想过，她居然会向我表白，那么说长久以来，她对我的感情从来没变过，一直都是爱，不曾转变过友情，我有些心疼她，佯装的那样好，心里要吃多少苦。当她开口诉说对我的依赖时，我一度以为她又要向我感谢，却不想她说我是她心中的那抹悸动，是想说却不能说的暗恋。我还可以拥有爱情吗？我还有爱的能力吗？陈辰我不想让你难过，陈辰放手吧，可偏偏听到她念着那首诗，落着泪说着“愿上帝保佑，另一个他会像我一样爱你。”陈辰，你知道吗，已经没有那个他爱我了，没有人像你一样温柔而真挚地爱我了。陈辰，是你总让我活得自私一点，那你一定会原谅我的自私的对不对？我抹去陈辰的泪，和她说拿她没办法，说我和杨煦之间不可能结束，她却说没有关系，我便是她的全世界。她倾身上来吻住我的唇，只是轻碰着我的唇，面对这样小心翼翼的爱慕，我笑了，我获得的是多么单纯多么赤诚的爱啊，这样我就还是被爱着的，我还是拥有爱的。陈辰，原谅我，原谅我利用你抚慰我心里的痛，原谅我用你的爱，来填补我的缺失，原谅我不能像你一样，单纯而真挚地爱你。
接下来的几周，陈辰不再经常出现在我家，而是我经常在她的家里，她的家就只有她一个人，她说一个人的时候这只是一个住的地方，有了我，这就是一个家。我有些后悔回应了她的告白，她每一个开怀的笑，每一点浪漫，每一次关怀，都像一根针，不停地扎着我的心窝，对她愧疚，对她心疼，又对她无奈，只能对她好。也就是这些愧疚和不忍，让我开始弥补她，我会买一些同款的东西，放在她家，一人一个，我会给她很多特权，包括拥抱，包括亲吻。这一切有时进行的顺其自然，连我自己都惊吓于和陈辰之间进展的顺利，可每每事后想起却又觉得愧对于我的家庭，我在走一条不归路，一条让我的家覆灭的不归路。可和陈辰相处越久，越容易被她的用心打动，我甚至就这么情不自禁地陷入了这场爱恋，就像是一场角色扮演的游戏，我扮演的是她的爱人，就这么顺其自然地发展着，沉沦着，得心应手。那个晚上，给她戴上挂坠，把她压在楼道深吻，那个晚上，和她躺在床上，她那么紧张，那么激动，差一点擦枪走火，就那个晚上，我意识到我玩火自焚了，我把自己困在自己设的囚笼里，没办法无情地玩弄陈辰的感情，又被背叛婚姻的自责和道德压迫深深纠缠，乱了，我的生活，我的人生，我的一切，乱了，彻底失控了。我就这样在矛盾里和陈辰恋爱着，和杨煦纠缠着，辗转在两个人中间，又都要装作那么地爱着他们，无望天堂，何惧地狱。
很快学校就开学了，因为留在高三，不可避免的，要比其他老师早一些投入奋斗。我带的还是一个文科实验班，开学的准备工作很多，陈辰帮了我不少忙，她就那么很安静地坐在我身边，适时给我递些材料，帮我倒水，也毫无怨言地帮办公室的老师们跑腿，大家都很喜欢陈辰，都说现在难得有这么懂事又耐得住无趣的孩子了，她得瑟地对我笑，每每看到她的笑，我总还是能感到歉疚，也总是会问自己，既然到了这么地步，是不是真的应该在心里给陈辰一个位置，真的把她当做情人来看。在陈辰家里，我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唯一需要我的就是认真地去完成我自己的工作，陈辰会烧菜洗衣做家务，甚至简单的电器修理还有衣服缝补她都没有问题，感叹于她自理能力很强的同时，也在才想着陈辰没有和我说完的一半童年，她是经历了多少寂寞和苦痛，才有了这般坚强。陈辰把她所有的生活重心都放在了我的身上，眼看她就要开学但她却完全没有去见见父母的打算，用她的话就是，该收拾的行李她都会收拾，只要等着当天她爸妈过来送她去学校就好。我能感觉得到陈辰是真的把我当成了她的全世界，什么都以我为重，包容着我，甚至纵容着我，这让我这个比她大了十四岁的人有了一种又一次经历青春的感觉。我很明白陈辰对于感情的认真，所以我在想，如果我真的不能接受她成为我的情人，那么我是不是至少应该明确的告诉她，拒绝她。
我犹豫了很久，久到第二天陈辰就要开学了，这一晚，真的不得不说了吧。帮她收拾着去大学的衣服，看着她的白色体恤，就想到了那时第一次见到她，干净惬意，而现在我更比任何人都知道她的温柔体贴，还有存在于她身上不能忽视的吸引力。而现在的我，正拥有她，拥有她的真心，她的爱情，可以说是她的全部，可是我就要没有了，这两周多的时间就像是一场梦，不真实又真真切切地存在，陷在里面又比谁都清楚这份爱情有多么荒谬可笑。可我不想放手啊，再没有了陈辰，我真的就什么都没有了，她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在我要绝望的时候出现，不管她合不合适我都应该要抓住的啊。念及这些，我的情绪不自觉地低落了起来，陈辰给了我一张便签，用小篆写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泪落了下来，自从陈辰出现在了我的生命里，我就愈加敏感了，只因为她细心到用我酷爱的小篆给我写着情话，我又一次感动了。陈辰的好真的已经超出我的预期太多太多了，和她在一起，我可以没有压力，可以不负责任，可以任性自私，这是在杨煦身边没有的。陈辰，我决定了，做我的情人吧，我不能把我所有的爱给你，但我会试着去爱你。我主动去吻她，唇齿相交，空气越来越炽热，喘息声也越来越失控，但陈辰却没有要了我，我缩在我的肩上，热烈的气息吞吐着打在我敏感的耳垂，我被她撩拨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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