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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蛇在野(更名为枯叶蝶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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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感动了一会儿,终于平静了。德酷王子对苏度情说道:“龙族是一个成员复杂的民族,有一些脾气温和,与人亲近的善龙、祥龙。也有像孽龙、歹龙和恶龙。总体说,龙族有九个分支,也就是‘龙生九子’中龙的九个孩子家族。除了吕先生是饕餮之子,此外,还有另外八个,分别是嘲风、蒲牢、狴犴、霸下、睚眦、狻猊、椒图和囚牛。苏小姐,吕先生也跟我说了你的大概事情,所以我猜:这几个家族中你都差不多认识几个人了,你能猜得出来他们谁是谁么?”
苏度情猛然一惊,刹那间,前尘往事历历在目,不由得惊呆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德酷王子哈哈一笑,说道:“小姐知道了却不愿说出来,这可是自欺欺人啊。也罢,我就替你说了。龙之子‘嘲风’喜欢在险要处东张西望,热爱冒险,能吞火。殿角、殿脊、屋顶上的走兽或兽头是它的遗像,自然便是性喜求险,敢于逆龙鳞、倒伦常、会飞檐走壁的方伐柯了;”
“龙之子蒲牢性格豪爽,喜欢吼叫,热爱音乐,人们喜欢将它装饰在钟上,可以让它常听钟乐,久居海边,生平最怕鲸鱼,除了闽南元畏鲸更有何人?‘狻猊’性情喜好烟火,形象在香炉之上。有首无身,颈毛飘逸,栩栩如生,飘然物外,却又亲近人世,代表祥瑞,可赐人幸福。您的老相识,一代神医,‘佗摩禅院’的住持诘忍大师是这一族的代表。”
“此外,狴犴形象如虎,好正义,有大威力,造象立于狱门之上,以震慑犯罪,那便是吕先生的生死大仇邢峻了,嗯?你不认识他呀。”
“‘霸下’的相貌似龙非龙,似是非是,平生亲水,乐善好施,形象往往装饰在桥头柱上或者桥洞、桥栏处,让它伴水而居,以水为友,性子偏激,喜欢自我放逐,随波逐流。这个家族有一个人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呢,他叫夏掌轩。‘睚眦’一族中人,常瞪眼怒视,目光凶狠,杀气逼人。性情凶残嗜杀,形象往往在兵器的刀环、剑柄等处,让人望而生畏,这一族的头领戍边大帅龙子轶,小姐不曾亲眼目睹,也必有所耳闻吧。”
“椒图性情自闭,又保守,平时善于关闭或保护自身,最反感他人进入他的地盘。形象被人族装饰在门铺上,也称‘铺首’,意在保护门庭。在中土的龙族中这一族最没出息,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竟然成了当今的统治者,也就是现在的中国皇帝!!”
“你说什么?!”苏度情失声惊呼,“当今的皇上是……是……”
“是异类!”德酷王子替她说了出来:“还有的就是饕餮,人们所谓的饕餮之徒,自然舍吕先生其谁了?啊,我说到谁了?可都乱了,吕先生?还有谁没说呢?”
吕无靥拈须微笑,道:“囚牛。”
“啊,不错,还有囚牛!囚牛酷爱音乐,可以说是奉音乐为生命,形象被人装饰在曲琴头上。便是京都的‘琴痴’姜沣先生了!”
苏度情“啊”地呼喊出来,伸出手,这一次真正是盲目的了。——支撑世界的柱子崩塌了。谁的世界?对于个人来讲,世界是私有的。
王子没有在意苏度情的反应,但是吕无靥注意到了细微的一点变化,一怔,旋即微笑了,眼睛变得深不可测。
王子说完后,三个人忽然都沉默了。两个“男人”盯着女人,似乎在观察,又似乎在思考,时间变慢了,停顿了,终结了。
过了很久很久,苏度情忽然抬起头,目光熠熠,带着发疯般的病态和狂迷,低沉着声音发问道:“那么您呢?王子,您是哪一种龙呢?哪一个分支?”
吕无靥眼睛一亮,笑道:“切中要害!问的好!问的好!”
问题似乎点中了德酷王子的要害,王子缓缓坐回他的座位,伸出细长的舌头舔舔嘴唇,似乎觉得渴。过了好半晌,才说道:“我很羡慕他们,真的,因为他们是真正的贵族。虽然我也是贵族,但是这个头衔是人类封赏的,在异类的世界中,只有龙才是贵族。”
“我来自遥远的岛国‘特勒瓦尼’,生活在黑暗的城堡中。你要知道,异类并不仅仅只有龙族,还有很多古老的、有灵性的生命,虽然它们都无法和龙相比。但是也有很多特殊的能力,也可以学习人族的‘拟态’,比如我们那里的‘狼人’、‘豹人’或者‘猿人’,我们那里的龙从来没有壮大过,经过人族的剿杀,差不多都灭绝了,剩下的也都很孱弱,成不了气候。而一些其他的灵物,却不断发展起来,变化为人,当然也很强大,就像你们中土的一些异灵一样,比如那只叫孙悟空的、会七十二种拟态变化之道的猴子。但是我们还是无法像你们的龙族一样,完全拟态成人。”
“我的家族从一种古老的类似吸血蝙蝠一样的灵物拟态而来,可是我们的拟态不彻底,我们还是像蝙蝠一样,不能看见阳光,只能出没于黑夜中,生活在墓穴或者漆黑的城堡中。所以人们称我们为‘鬼’。又因为我们需要吸血为食,又叫我们‘吸血鬼’。”
“我们也向往阳光,也希望能完全隐身于人群中,有更多的食物——人血,以及更好的猎杀机会。可是我们做不到,我们限于体质和性灵,都无法跟龙族相比,又找不到龙来学习,所以我们做不到。而中土是龙的国度,这里龙族极其壮大,甚至已经完全跟人族融为一体。我的家族派我来,就是想学习中土龙族的拟态之道。”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了,似乎觉得很羞辱,很痛苦。但是这种痛苦让苏度情觉得愉快,她甚至感到一种复仇的快感。她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苍白的脸庞在烛火中看来,就像是用大理石雕成的,坚强,冷酷,高贵。
有一些人就是这样,在极端的环境中,他们会寻找到自己的尊严。苏度情现在了解了一切,无论他们说的是真的也好,是发疯也好。如果是真的,那么她是人,在千百年和龙族、异灵的斗争中胜利的人类,她无需害怕失败者;如果他们是疯了,那么,面对疯狂的凶手,害怕也是不解决任何问题的。
害怕、恐惧和畏缩只会让他们更加自高自大,更加凶残。事已至此,害怕毫无用处,她需要振作勇气,因为勇气就是她的尊严!
吕无靥不禁啧啧称奇,这个女人竟然没有被吓疯?实在太有趣了!他眯起眼睛,充满欣赏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心念猛地一动,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他心念电转,已经把这个主意从头到尾想了一遍,忍不住露出了微笑。恶魔陶醉在自己的狡猾的优雅与品味中了。
德酷王子也看到了女人的表情,忽然之间,怒火熊熊燃起,像豹子一样跳了起来,满脸狰狞之色,早就没了先初的彬彬有礼,沉闷地呼喝一声,大步走过来。
苏度情不由自主地向后一缩,她从王子的眼睛中看见了死亡,刚刚消失的极端恐惧又像结了冰的毯子一样裹住她。
厅外的大雪悄无声息地停了,四下里寂静无声,只听见死神的脚步踩在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空洞回声,此外还有女人的粗重急促的喘息声。
整个京都此刻都陷入了深沉的睡眠。在冥冥中,一只无形的手拨动命运和历史的轮盘,然而却没有一个人窥见了历史的悄然颠覆。他们都等待着自己的航向,或者守望着过去的尘埃,他们静止了,停住了,他们睡着了。
第十章 魍魉
在那个多事惊变的风雪之夜里,姜沣和诘忍离开燕水泊头,与方、元二人挥手告别,径自返回“陀摩山”。一路上大雪无休无止地飘洒着,天寒地冻,路滑难行。马车上了山道后,行驶得便愈发艰难了。
姜沣撩开窗帘,窗外一片黑暗,只有车前面的小小风灯,随着马车跳动而摇摆,阿寮的身影在灯光中晃来晃去,马鞭劈空声和吆喝声衬得黑森森的山林愈发寂静。
不一刻便可以到了。姜沣拉上帘子,回过头来,只见火光中,诘忍盘膝正坐,双眼紧闭,正在入定。当下也闭上眼睛,细思起了一套琴谱。
猛地,马车剧烈地颠簸起来,原来走上了一条崎岖多石的山道。
姜沣不由睁开眼,心中忽然一阵没来由的烦躁,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觉得山林中充满了阴瘴鬼气,似乎在他们走后便出现了什么改变,有怪异的大事情发生。又忽然念及苏度情,顿时坐立不安,恨不能立刻身化双翼飞回禅院去。
诘忍微微一笑,睁开眼,道:“姜居士初时心境平和,犹如青天一碧,潇洒去来,无物萦身。自然是在念着一支气象开阔的曲谱了。却又忽然乱了,掺杂进鬼狐之声,又时而跳出苏杭柔媚的山歌俚唱,可是心中牵挂一个人么?”
姜沣叹了一口气,道:“果然瞒不过大师。大凡世人只能听有形之音,大师却听得懂心曲,知音者难觅,知心者更是难寻。这……这……唉……”
诘忍道:“窥人心术只是旁门左道罢了,流于道法下乘,殊不可取。须知世人皆有情自苦,你我更非人类,虽一在空门,一在闹市,但或青灯礼佛,或痴心于琴,向来疏懒俗事,远离人群。何必自堕情障,自寻烦恼呢?”
姜沣道:“大师说的是。不过,自我龙族拟态为人以来,除了形体变化外,潜移默化中,也拟态了人类的贪、嗔、痴、疑。我本龙子囚牛一脉,天性痴狂音乐,心中有痴念,便易痴于外物,这自堕情障和自寻烦恼,便是心中痴念所致了。”
诘忍叹道:“痴情也是无妨,不过终究是自酿苦果而已。”
姜沣默然无语。
诘忍自顾自说道:“人族痴情,多源于其身体,单单有情还不行,繁衍后代,孕育子嗣,还需身体交合,行敦伦大礼才行。我等异类,自古便不能与人行房事。只能靠其他——类似花传粉、鱼布卵的方式——”
诘忍顿了顿,又道:“在人类的传说中,他们的始祖‘女娲’因感受天上绚丽的虹光,而生‘颛顼’,其实那虹光便是一条龙;‘华胥’有一次无意中踩中了龙的足迹,感应而怀下‘伏羲’;‘安登’受感于神龙而生下‘神农’。而‘庆都’因邂逅赤龙而有了‘尧’。‘女节’被一瞬而过的流星照射而生‘少昊’;‘禹’是因其母‘女嬉’吞食‘薏苡’感应而生,‘薏苡’其实是龙的遗精;‘简狄’吞食了玄鸟之孵而生下‘契’,周人的祖先‘后稷’,因‘姜都’踩了熊迹而感应孕胎。即便是人类的大圣智哲‘孔子’——也是他母亲到尼山夜祷时,感应天地之气而生的,故而孔子叫仲尼,尼即尼山,所以自古有‘圣人无父,感天而生’的说法,所以有‘民知有母而不知有父’的传言。这些人类的圣人们,都是因为身体中有了龙族的血液,才能变得如此聪明睿智。”
诘忍叹了一口气,道:“你也不是不知历史,龙族中人自古便无法人道,只能靠授粉遗精的方法和人交合。你我都是龙族贵胄,精血纯正,一脉相传,不曾掺染半点人类血液,自然都不能与人类行房。那苏度情一烟花女子,自幼卖入妓寮,不是什么名门淑女,更无半点守节观念。你们彼此爱恋也就罢了,然而情深必定动欲,动欲必定渲导,渲导不出必定郁结,郁结不除必定生心魔,心魔生必定恨怨,这便是徒然自苦了。”
姜沣长叹道:“确是徒然自苦,却也无可奈何。”
诘忍厉声道:“大舍大取,是为大气所在。智者挥慧剑斩情丝,才是潇洒大气。”
姜沣默然无语,诘忍也不再说话,径自闭目入定,忽然间,漫声说偈道:
“心如虚谷何所乐,情恨缠绵两皆空。但凡智慧是真禅,道法自然无折冲。”
姜沣一听之下,极是烦恼,一时间心中便如生了芒草一般,怔怔地出了神。
猛地外面一声吆喝,马车倏然停住,姜沣恍惚惊觉,拉开窗帘,原来已经到了“陀摩禅院”的山门外了。
却见偌大一座寺院灯火皆熄,死寂得令人心中发怵。姜沣大惊,回顾诘忍,脸上也是忽阴忽晴,惊疑不定,不由分说,跳下车去。
三人疾步入了山门,一路行去,穿过大殿、长廊、大殿、巷道和庭院,却见灯火全熄,更寻不到一个比丘沙弥,不由惊惧更甚。
不一刻到了苏度情的厢房中,还是找不到她的踪迹。
姜沣心中一片冰凉,如坠冰窖,脑子乱糟糟的,一时手足无措,呆立当堂。
诘忍还算镇定,命令阿寮道:“你去其他院落厢房看看,是否有苏姑娘留下的……留下的……痕迹。”虽然强自镇定,语音也有些发颤了。
阿寮答应一声去了,诘忍不知怎的叹了一口气,却觉得这一声叹息没头没脑,甚是突兀,自己也觉得奇怪,似乎因为心中压抑,胸口堵得发慌,不由自主地叹息。可是叹息过后,依然抑郁难伸。
姜沣目光发直,身体僵硬,呆傻了一般。诘忍又叹了一口气,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安慰他。两个人在厢房之中,一站一坐,谁都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忽听房外有人漫声说道:“河洛一别,距今已是三年,大师、姜兄别来无恙否?”
诘忍一呆,姜沣却好像中箭一般窜了出去,也不及多想,跟在他后面出了厢房。
只见房前的空场上,不知何时点燃了无数松明火把,照得人影祟祟,都列成了严整的方阵。刀枪剑戟闪耀寒光,旗帜飘舞,却无半点声息。
当前一人全身披挂重甲,兽骨嶙峋,满头白发,眼神锐利逼人,给人一种周身利刃、极端危险的感觉。正是戍边大帅龙子轶!
龙子轶笑道:“姜兄风采如昔,大师神光内敛,心性的修为更有精进,可喜可贺。可怜我这老杀材却在塞北苦寒之地历尽风霜,头发都白掉了,真是一天一地,不可同日而语啊。”
这时姜沣已然镇定下来,和诘忍互换眼色,都知道龙子轶这杀人魔王的忽然造访,必定不是为了叙旧情的,跟苏度情的离奇失踪定有重大关联。
姜沣忍不住道:“京都祸变,龙帅千里迢迢从塞北赶回来,拱卫王畿,为国为民,天日可表。我这等世外散人,怎敢与龙帅并提。只是有一事不明敢问龙帅。”
龙子轶道:“姜兄请问。”
“敢问龙帅,适才是不是见过我的一位朋友?”
龙子轶微微一笑,道:“朋友?我还以为是奴仆呢。”说完拍拍手,几个虎贲之士带了阿寮出来。
姜沣道:“我说的不是阿寮,却另有其人。”
龙子轶点头道:“明白了,都带上来吧。”
只见方阵中间分开一道人巷,一众兵士推了数辆独轮车出来。姜沣和诘忍定睛看去,不由得睚眦俱裂。
原来车上堆满了禅院中众多沙弥比丘的尸体,都是鲜血淋漓。或开膛破肚,或头骨粉碎,或颈椎断折,都死得惨不忍睹。
饶是诘忍那么好的养气功夫,也忍不住惊怒交集,合十叹道:“善哉善哉,龙帅作下的好大杀孽。”
龙子轶“格格”地笑起来,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生杀予夺,操之我手。我这次携五千精兵入京,便是要为皇上清洗似你这等放肆乱言的异端叛逆。这些僧侣附逆为祸,多少知我龙族隐秘,并非无辜,也说得上死得其所。”
姜沣看着阶下的惨象,依稀看到了苏度情也在其中,披头散发,七窍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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