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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卿同人)宿敌-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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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长卿曾听先代清微掌门提及魔族刻印,那是他刚成为入室弟子不久的事,清微掌门在无极阁里第一次跟他讲述魔妖仙鬼。“长卿你知不知道?神从魔来,魔由神化。君子小人唯一念之间。”清微掌门的微笑意味深长,徐长卿难以窥破个中玄妙,只记得师尊说魔印一旦附身,除非施加魔印的魔灰飞烟灭,否则生生世世相随,纠缠难解。
  徐长卿手抚魔印呆站了片刻。
  他本来是清楚重楼惟我独尊随心所欲的脾性的,也知道重楼傲慢自负不容违拗,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素来谦让善忍,一遇上重楼却像火星撞着了羊刃,毫无耐性一触即发。徐长卿这时还没有意识到重楼烙在他颈上的刻印将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他为自己未能及时辨明无极观石像的真身而后悔自责,但是自责已经于事无补。
  出自乾陵的十二尊石像默立在月色下、月台上。风卷流云光影变幻愈显得一张张脸神情不善,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形貌很难令人相信他们竟然是守护帝京的十二星君。
  世人常易为皮相表象所惑。
  徐长卿想起陆离说“它们形容怪异”,之所以把石像安置在无极观是要借无极观压制石像邪气,不由深深叹息。 乾陵山腹深处,掘出石像的遗迹阵列为某种古老的封魔术阵。术阵里原先封印着什么徐长卿已经无从知晓,然而从封魔阵中心散发出的强烈魔气预示了脱阵而出、此刻在长安兴风作浪的绝非等闲之辈。
  作为封印的石像已在无极观,那么妖魔呢?
  他沉思着,忽见一尊石像的嘴角笑裂了似的“咯咯”直拉出一道裂隙到耳朵根。接着,地面突然剧烈撼动起来。
  树海起伏,岗峦颤栗。地动就在一瞬间发生。
  脚下踏着的大地仿佛在一霎眼间成了一头怒兽,腾跃咆哮呼号不止。洪涛骇浪般的震荡中,月台吱嘎嘶吼着豁开一道深不可测的大缝。池水沸腾山崩石裂,蓦然一道电闪,雷声轰然震响,一记又一记劈炸在长安城上空。徐长卿只觉耳鸣心悸,目眩神迷,远处火光冲天浓烟弥散遥遥隐隐传来人喊犬吠惊呼哭号,他挣扎着要御剑赶去相助,然而急风卷着碎石断木像一记重拳把他捶落在地。
  苍穹白电疾闪,耳畔雷鸣不绝。徐长卿匍伏在地上,地缝一路龟裂蔓延到他身下,幸而他及时掉转建言剑插入石隙才没坠进深渊。
  天地变色云雷互震,发生在天授元年十一月的大地动被人们视作天谴。据说太极宫历尽风华的大殿中央蛇行过一道裂隙,倾侧了金銮宝座。震灾造成的伤害奇异地集中在城西一带与皇城内苑,引来各种揣测。朝廷诏告说天后即将启程前往嵩山祭天祈福,民间却有传言正是牝鸡司晨乾坤倒置,才导致了妖魔为患。
  祭天仪仗浩浩荡荡离开长安的那一天,数百民众围聚在无极观前轮番拍击道观大门。重楼一连数日踪影全无,一度销声匿迹的妖魔复又作祟如故。徐长卿以为这些人是来向他求助的,不曾想有人指住他鼻子喝骂:“妖道!”
  徐长卿还在懵懂,又有人大声道:“就是这妖孽引来了天谴!”话音未落,立即有人附和说曾目睹发红如火的妖魔出入无极观。徐长卿想,他们一定是看见了重楼。他不知该如何向人们解释他与重楼之间的恩怨情仇,混乱中有人向他掷出了一团泥巴,随即泥巴石块雨点般朝他袭来。
  有身穿丧服的妇人冲上来撕扯他的道袍,还有人朝他啐唾沫,徐长卿试着告诉人们长安妖乱与重楼无关,但是愤怒的人们充耳不闻。推搡、咒骂、厮打,诉诸于暴力的怒气很容易就焚燃成杀意,有人尖声叫嚷:“烧死他!”“对!烧死他!烧死他!”
  徐长卿环顾四周,只看见一双双被怒火与杀意烧红了的眼。他既不愿出手伤人,也不想束手待毙,左右为难之下被人潮推涌向不知何时高高堆簇起的柴山。重楼就在这时倏然出现。
  几个抓按住徐长卿手臂的人先是听见一声悠远冷厉的鹰鸣,随即便被一阵令人窒息的狂飙卷得直摔出去。疾掠过人群上空的黑影身躯庞然,两侧翼展掩蔽笼罩住群贤、怀德、崇化、丰邑四坊。狂飙过后,惊魂未定的人们发现徐长卿不见了。有眼尖的人夸称说自己看见了一头羽翼尽黑双眸赤红的魔鸟,更多人因此越发坚信徐长卿才是引发凶星现世长安妖乱的祸首。
  “为什么不出手?”一人一魔停在城外一处陡崖上时,重楼问。“为什么任由那些人冤枉你?”
  徐长卿正整拂衣衫,听说这话怔忪了一下,魔尊隐藏在责备底下的关切令他几疑听岔了什么,心知即便解释重楼也未必能懂,却还是解释道:“他们并不是恶人,只是不明真相,被地动吓糊涂了。”
  重楼听他替那些人开脱,油然想起昔日青年一意孤行舍身替苍生赎罪,结果四刑熬遍连累女娲后人共赴法场的光景。虽然时过境迁,此刻回味起来依旧不是滋味,心头郁火一蹿,不无讥讽地道:“一群愚夫愚妇,就是你拼了性命不要也要拯救的苍生?”
  徐长卿暗叹要重楼懂得凡人的忧惧惊悸确是缘木求鱼,不自禁摇了摇头:“魔尊睥睨六界,生杀予夺只在举手之间,想来从不曾怕过什么。”他说得婉转含蓄,重楼却听懂了,冷冷道:“放肆!你敢说本座不懂?”
  “长卿没有说阁下不懂。只不过人是人,魔是魔。心不一,道自然也就不一。”一番话不卑不亢,柔和里带着揶揄又似乎隐含劝诫,说来说去还是人魔殊途两不相犯的大道理。
  重楼赤红眼瞳一黯,旋即腾起血红色的怒意。数千年来,除了女娲后人,就只有徐长卿敢如此决绝地拒绝他、不拿他放在眼里。女娲后人笑自己“不懂情爱”,这一个更好,直接就“道不同”,壁垒森严分毫难犯。心倏然像被熔岩灼过似地缩成一团,似曾相识的痛楚令重楼既愤怒又惘然,一时竟忘了该拿徐长卿如何是好。
  徐长卿见重楼双眉紧蹙,只道自己说的话重楼听不入耳,又见魔尊微微佝偻着身躯一手扪按在心口黯然神伤的样子。徐长卿初时疑惑,紧接着突然想到什么,神情顿时变得有些狼狈。
  ——昔年自己为情颠倒、方寸大乱,不也是这般模样?
  重楼苦恋女娲后人,一直视自己为情敌。徐长卿是知道的。一人一魔过去见了彼此都没有什么好脸色,如今女娲后人不在了,存于两人间的敌意却渐渐演变成了撕掳不清的纠缠。在神魔之井里,徐长卿就隐隐意识到重楼做了什么梦,当时只道重楼被欲念驱动心血来潮,此刻惊觉重楼反常,而这反常似乎还与自己有关,不由慌了神。
  他朝后退了一步,重楼缓缓逼近一步。“你讨厌本座?”
  “不。。。”徐长卿心里乱作一团,也不知自己说了什么,唯一清明的是不可以再跟重楼纠缠下去。埋头定一定神,道:“今日多承阁下援手,长卿还有一事相求。。。”
  重楼虚着眼打量徐长卿。青年垂眸时眼睫秀长有一种含羞让步的温柔,然而靠得越近,他越觉得青年与他之间隔着山高水远层层雾霭,一眼望不透。这么硬挺内敛的一个人,居然肯对曾经的情敌开口说“有事相求”,倒也蹊跷。重楼高傲地吊着嘴角,用冷漠干涩的喉音“嗯?”了一声,忽然猜到徐长卿想求他做什么,冷冷道:“那个刻印是去不掉的。”
  “不是这事。”
  重楼眉头一皱,想了想又道:“你想知道是什么东西在长安作乱?本座可以成全,不过,”说着嘴角微勾勾出几分邪性,干脆利落地说:“事了之后你要跟我回魔界。”
  徐长卿一向苍白的脸微微一红。“妖魔作祟的事我已经有了眉目,我要请你帮忙的也不是这事。想必阁下知道,接二连三的地动妖乱搅得人心惶惶,长安百姓实在经不起再多惊吓了。”徐长卿款款述说,见重楼背着手冷笑,心知难用人之常情打动他,情急之下两颊血色泛起来像染了微醺,疾言道:“在阁下看来,或许万物皆为刍狗,不值一哂。但是对长卿而言,世间众生都有其存在的道理。阁下频频现身人间,只会令不明真相的民众更生误解。长卿恳请阁下,在事态平息之前,不要再来人界。”他一口气说完,预备着重楼发火,哪知重楼静默了半晌,冷冰冰问:“我不来找你,是不是那些人就不再为难你了?”
  徐长卿被问住了。
  他的沉默被重楼视作默认。陡崖上山风猎猎,一阵又一阵地将两人袍袖衣裾撩起老高,道袍与黑氅在风里翩翩翔舞时分时合缠作一处。一人一魔比肩立着远眺黑云笼罩下的长安城,都没有再说话。徐长卿只听见叶声隐隐、衣风萧萧,想着之前承了重楼几次情,刚才那番急着赶他走似的说话似乎不太好。正思忖着再说些什么,却听耳畔风动,转过脸去看时,重楼已经悄没声地离开了。
  徐长卿又站了一会儿,萦绕心头的始终是那一声“无极观里的妖魔”。如今要问明究竟,只有去找一个人。他满腹心事,御剑向长安飞去。一个在终南山麓砍柴的樵夫偶尔抬头看见崖上升起一弧雪亮的剑光,惊鸿般划过长空,愕异地张大了嘴。

☆、烛阴
?  皇城一带在前几日的震灾中受害颇重。徐长卿御剑回到长安,挑了个临近皇城的僻静处飘然落地。沿途只见断壁残垣,树倾屋塌,过了火而龟裂的屋墙上升腾着焦黑如鬼爪的烟垢、将倒未倒的柱桷支楞在废墟中像一只只向上苍祈求怜悯的枯手。偶有屋舍幸免于难,也是院门紧闭。家家门上几乎都贴着一令办丧事的白纸。
  徐长卿越看脸色越是寒白,心绪起伏,总觉得这一场灾劫全是因为他没能及时找出祸乱长安的妖魔。石像既是镇魔神像,封魔阵破时必有异象,他决定去找陆离好好问一问掘出石像时的情形。为免再生是非,他钻小巷绕胡同只挑人少的地方走。 走出巷子迎面就是龙首渠,一渠清流潺潺东去,云薄水影,水面上还零星飘着几页纸钱。
  国师府邸紧邻着龙首渠和皇城,原是一处离宫,重楼飞檐、翘翅插天,气象十分宏伟。天后将离宫赐给陆离后,工部奉命将黄瓦换成黑色的筒瓦,又修筑起经幢、碑亭、大雄宝殿和钟鼓楼,改名为“至相寺”。知客僧人听徐长卿自报家门说是“蜀山掌门”,瘦削凹陷的两颊先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旋即见鬼似地刷白了脸。
  “啊?啊!原来是徐道长。”僧人一头慌慌张张地施礼说国师早有吩咐请道长到经堂说话,一头引领着徐长卿朝后殿去。至相寺中遍植老银杏树,受地动荼毒,数十株古树或凋黄、或倾伏、或连树根拔起露在外头。徐长卿跟随僧人经过大殿时,看见殿中香烛缭绕灯火昏暗,丈六高的释迦牟尼像颊侧金漆剥落露着底下泥胎,满壁神魔乱舞。
  经堂位于寺院极深处,一路钟声悠悠扬扬,殿宇重重回廊往复几如神魔之井里的幻象迷宫。徐长卿走进去时,陆离恰好迎出来,两人目光交会,陆离先双手合十行了一礼,道:“徐道长,你到底还是来了。”
  徐长卿还了一礼,心中疑云迭起:“国师知道我要来?”
  “今早的事,贫僧已经听说了。”陆离泰然颔首。“道长被人围堵在了无极观,而后有妖魔现身,一人一魔一起不见了踪影。贫僧原本有些担心,如今看道长安然无恙,想必妖魔已被道长降伏了?”
  徐长卿被这一通听似随意的问话闷得垂下眼,紧抿住嘴唇。烛火明灭映照出经堂四壁上晦涩难辨的经文,沿住蜀山掌门侧脸勾勒出一道金边。陆离不动声色地顺着那一线淡金色的轮廓打量徐长卿:眉英气、鼻高挺、唇薄如剑,惟有太过纤长带点儿阴柔的眼睫与属于男子的俊朗犯了冲,教人吃不准他到底是驯良好欺还是招惹不得。
  “怎么?难不成徐道长。。。竟让那只魔遁逃了?”陆离故作诧异地凑近徐长卿,逋一凑近,就被修道者独有的清冽灵气诱得情不自禁地深深吸了口气。这股子气息是他在陪徐长卿去无极观时就隐隐嗅到的,当时起过亲近戏弄的念头却未能如愿。此刻再度得了机会,灰瞳不自觉间沉郁成了浓淡不定深深浅浅的黑,以至喑哑了嗓音:“徐长卿。。。”
  徐长卿朝后让了一步,陆离直呼其名的亲昵让他莫名地不自在,皱了皱眉道:“我今天来是有事向阁下请教。阁下曾说无极观的石像出自乾陵。。。”他将乾陵山腹所见一一描述给陆离听。陆离起先还笑吟吟的,听着听着笑意渐渐冷下去,等听到徐长卿断言在长安作乱的正是乾陵封魔阵里的妖魔时,唇角眉梢便似有玩味讥嘲泛起来。
  徐长卿没留意陆离的神情变化,径自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国师也是修行中人,对妖邪之气自有感应。不知起出石像时,阁下是否在场?”
  “道长为什么一定以为魔物出自乾陵呢?”陆离嘴角牵着一线似笑非笑的叵测。“道长到长安也有些日子了,想必知道最近几日长安城越发的不太平。不少来寺中祈福的百姓说看见赤发的妖魔出没,听形容很像道长今早遭逢的那一只。依我看,祸首说不定是他。”
  徐长卿沉默了一瞬,觉得不能不替重楼辩白一下,解释道:“今早在无极观助我脱困的是魔尊重楼。他虽然是魔,但向来自负,不会做出这种事。”
  陆离笑了一声,听着像冷哼,又像觉得匪夷所思。“徐道长莫非在说笑?蜀山掌门居然连魔尊的脾性也拿捏的这么清楚?”僧人手捻佛珠绕着徐长卿兜了一大圈,脚步忽然停在徐长卿身后,又笑了一声。恍悟似的。“原来。。。道长不但跟魔尊有交情,还交情匪浅。”
  徐长卿看不见陆离的脸,但是从那半分出家人庄重也没有的语气可以想见此刻陆离脸上的神情。他这时才想起重楼留在他后颈上的刻印,道袍的交领太低,不必低头就有半截焰芒露在外头。
  徐长卿好一阵尴尬,却听陆离说道:“道长肯替他打保票,贫僧自然信得过。不过刚才听道长一说,倒提醒了我。乾陵掘出石像时,有一样物件被贫僧收了镇在经堂内殿,道长不如移步去看一看是不是跟你说的妖魔有关。”说完,也不问徐长卿愿不愿意,径直在前引路朝内殿行去。
  通往内殿的甬道不过十来步,一色黑石不见天光,地下壁上全镌满了金色的经文,弥天漫地杀阵似地延展开去。徐长卿认出铺砌甬道用的是燧石,却读不懂那些个金字是什么经文。
  ——佛家镇魔的经文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心里隐隐觉得不对,正琢磨着是哪里不对,陆离突然停住,侧身向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身前一道拱门里交错着一层层经幡帐幔,经幡后头、内殿深处似乎立着座一人高的石碑,却因光线太暗离得太远看不真切。徐长卿快步上前想要看个究竟,几乎就在他与陆离错身而过的一霎,陆离倏然出手扣住了他的肩。
  徐长卿本能地卸肩避让,那只扣住肩颈的手却铁箍似的收得更紧了。以徐长卿的身手,他不是避不开暗算,而是陆离猝然发难,又趁他心神凝注在内殿里的物事时出手。尤为致命的是当徐长卿拈起道诀,却惊觉连半点法力也使不出来。 徐长卿“你!”了一声,全身灵气竟随着这一声喝斥源源不断地涌泻了出去。
  他不但使不出法力,全身也像脱了力。
  他甚至挣动不了,因为陆离正用双手搂死了他。灵力正随着陆离热烈的拥抱而飞快地消失,如果不是陆离的手在撑住他,他早已软倒在地下。
  “原来是你!”徐长卿强挣着,骨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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