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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粉梅梢青苔上-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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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我去烧点热水给你泡泡脚吧,这样可能会好受些——”龚梦舒连忙说道。
“那劳烦你了,”黄启伦总算抬起头看着龚梦舒,朝着她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容。龚梦舒浅浅笑着轻轻摇摇头,便转身出去了。
灶膛里炉火红彤彤的,照亮了龚梦舒那张略显憔悴的脸,她呆呆坐在灶膛前的小板凳上,盯着通红的炉火,百无聊赖地等着热水沸腾。秋夜有些凉,在炉火边有了些许暖意。她睁着有些浑浊的眼眸,搓搓还没到冬日便已粗糙皲裂的手指,半晌之后才轻轻叹了口气。
其实嫁过来之前她就预料到了自己惨淡的未来,所以如今平淡如水的生活她倒也能平静接受。尽管日子艰难,并未尽随人意,但既来之则安之吧,也许将来某一天曙光会出现的。龚梦舒好比坚韧的茅草,历经百折而不饶,对生活还是没有失去信心。
从厨房里弄了热水给黄启伦泡过脚并服侍他睡下之后,龚梦舒方才拖着疲惫的身子上了床。刚有朦胧的睡意正要睡去,却听见黄启伦突然出声提醒她道:“梦舒,明日便是我交学费的截止日期了,你和娘别忘了给我交学费。”
龚梦舒睁开眼应了一声,黄启伦方才转过身,放心地打起了呼噜。可龚梦舒睡眠本就浅,如此一来便担上了心事,这夜又是难以入眠。
黄启伦在婚后继续他未完的学业,而龚梦舒则和黄母一起担负起养家糊口的重任。黄启伦每年的学费都是一大笔开支,黄母供应他上学可以说是起早贪黑,鞠躬尽瘁了。尽管现在有了龚梦舒的帮忙,但是毕竟是小本生意,累死累活也赚不了多少钱去,黄启伦的这学期学费已欠着学校有些时日,只待多卖点桂花乌梅糕来填上这个无底洞。
第二天一早,龚梦舒便按照黄母的吩咐,先到点心铺里结算了糕点的货款,接着又到隔壁的马大姐家中稍微借了点,方才凑够黄启伦一学期的学费。黄母让龚梦舒早早把学费给黄启伦送过去,过了今日便不能再注册了。
龚梦舒揣着钱匆匆忙忙跑了一身汗,她的手一直捂住胸襟,就怕黄启伦的学费被人抢走。
第二章 上下求索不得闲
等终于醒悟过来,龚梦舒失魂落魄般拔腿就疾奔出去,裁缝连忙跟了上去,道:“大小姐啊,你慢点,反正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可要稳住,你现在是家里的主心骨,你爹和你娘还要指着你抚慰他们呢!”可是龚梦舒却像是没听见一般,只顾往前跑去,都忘了回屋向黄母知会一声。
经由裁缝指路,龚梦舒急匆匆地赶到了茗城的教会医院,走过幽长昏暗的走道,果真见母亲伍佩思坐在抢救室门口抽泣,龚弘文中了风还在抢救室没出来。龚梦舒冲上去,一把拉住了母亲的手,焦急地问道:“娘,爹情况怎么样了?”
“还不知道你爹现在的情况——”伍佩思用手帕拭泪,眼神忧虑,面容憔悴。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龚梦舒忙不迭地问着母亲。
“还不是你二娘带着你弟弟走了,什么都卷走了,就是没留下只字片语,你爹一时想不开,急怒攻心,所以就昏倒了,幸亏有邻居帮忙送到教会医院来,现在在抢救室里还不知道是死是活……”龚太太红肿着眼眶,精神靡靡不振。
龚梦舒缓缓地在母亲的膝前蹲下,轻声安慰道:“娘,事情既然这样了,您就看开些,说不定过些日子二娘在外头倦了,会带着小弟回来呢——”
龚太太抬起眼看了看龚梦舒,嘴角有一抹奇异的笑容,她道:“你二娘她恐怕是不会回来了,你爹今日才从邻居的嘴里得知,你的小弟弟恐怕都不是他的种,只是平常没人说罢了——”
“啊?”龚梦舒吃惊地睁大了眼,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唉,你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望子成龙,如今这场打击不知道他能不能挺得过来……”龚太太说着,眼泪忍不住又落了下来,“眼下咱们家一无所有,金银细软全被你二娘卷走了,即使你爹好起来,将来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娘您别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现在最要紧的是爹没事——”龚梦舒连忙劝慰着母亲,心中虽然也是茫然一片,却不让母亲看出一点彷徨来。不管怎样,现在她是母亲的主心骨,决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家垮了。
抢救室的门开了,龚弘文躺在担架上被护工抬了出来。龚太太和龚梦舒连忙迎了上去,主治的大夫是教会的医师,面对龚家母女二人焦急的询问,只是摇摇头,道:“太太、小姐,病人系突发脑溢血,虽然抢救过来,但是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很有可能会长期瘫痪在床,这个要看病人的恢复情况再说。另外现在病人还未过危险期,你们要好生照看着——”
龚太太泪流满面几乎都站不住,龚梦舒连忙向着医生点头,搀扶着母亲一起随着担架去往病房,将龚弘文安置在病床上。母女二人围在昏迷不醒的龚弘文周围,都是面色忧愁,泪眼朦胧。龚太太盯着双眼紧闭的龚弘文看了半晌,突然对龚梦舒说道:“梦舒,其实我还希望你爹不要醒过来,若是他醒过来我担心他承受不了这个打击,会彻底崩溃。你说,以后我们这家子可怎么活啊——”
“娘,您不是一直告诫我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坚强么?”龚梦舒见母亲伤心,便揽住母亲的肩头,尽力开导她:“不管怎样,你和爹还有我呢,有我在,你们就不要害怕——”
龚太太这才勉强收了泪,反手拍拍龚梦舒的胳膊,道:“你说的是,幸好娘还有你……”说着触景感怀鼻子一酸,声音又哽咽了起来。
龚梦舒揽着母亲不说话,母亲纤弱的身子在她的臂弯中显得非常瘦弱,头顶花白的头发异常刺眼,她的心里一凛,方觉母亲竟在不知不觉中渐渐老去。她转头又望望病床上昏迷着的父亲龚弘文枯瘦苍黄的脸庞,心中不由泛起一阵酸楚,更觉得肩头的担子沉重了起来。从今往后,她便是家中的顶梁柱,天塌下来她必须要为父母顶着了。
可是这顶梁柱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撑得住的,龚弘文在教会医院里治疗,虽然教会给予贫困家庭一定的减免费用额度,但家属还必须得缴纳一定的治疗费才能在医院里住院治疗。对于家徒四壁一无所有的龚家来说,简直是雪上加霜。
龚梦舒见母亲一筹莫展,想了想道:“娘,您别担心爹的治疗费用,我回去和启伦还有我婆婆说说,看看能不能尽量筹集到一些——”
龚太太伍佩思忧心忡忡道:“麻烦人家不太好吧?”
“都到这个地步了,您还顾虑那么多做什么?再说启伦也是自家人,我想他应该会尽力相帮吧。”龚梦舒尽力宽慰着母亲。龚太太见实在没有办法,只得点点头。
龚梦舒满怀希望地回了黄家,一进门迎接她的便是黄母不善的脸色:“只让你送了个学费去学校,结果一整天都看不到人!你到底做什么去了?”
“娘,对不起,我家里出了点事,匆忙赶了回去,所以来不及和您说一声,真对不起……”龚梦舒低着头,对黄母连连道歉。黄母斜睨了一眼龚梦舒,道:“下次有事要提早说一声,别总是神出鬼没的!”
龚梦舒涨红了脸,却还是低着头不吭声。迟疑了一会儿,她鼓足勇气对黄母说道:“娘,我能和您商量个事么?”
黄母警惕地抬眼看她,道:“什么事?”
“我家里遭到了变故……”龚梦舒犹豫了半晌,才吞吞吐吐透露出了实情:“我二娘离家出走,把家里积蓄都拿走了。我爹中风住院,现在医药费还欠缺一些,所以想请您——”
“怎么,要找我借钱么?”黄母道:“你家出了事,确实有些可怜,不过你也看到了我们家现在的情况,连启伦的学费都是借的,还哪来的钱借给你们?”
“我知道咱们家也不富裕,”龚梦舒垂下眼帘,再次鼓起勇气道:“启伦的学费我不会动,我记得我嫁过来的时候,我娘有陪嫁给我一些金银首饰,当时您说怕家里进贼,所以先放在您那里替我保管。我想,我想您能不能把那些首饰先给我,我拿去当了换些钱,等将来窘境缓和过来就立刻赎回来,您看可好?”
“说来说去,你心里就是惦记着你那些首饰,怎么,怕被我私吞了不成?这么急着就要拿回去了?”黄母脸色一沉,没生好气地不满埋怨道。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龚梦舒还想解释,黄母却又道:“早知道你这么抠门小气,而且还一身的霉运,我当初就该坚持让启伦不要和你成婚了!之前人家给他说的亲都是家底雄厚的黄花闺女,可不是什么水性杨花的破烂货!他不听我的话,非要把你娶进门来,你看看没过门几天,就闹出了多少事!这不是给我心里添堵么?”
龚梦舒听黄母这么指桑骂槐说了一通,一张粉脸红到耳根,但随后又变得青白起来。她盯着黄母看了半晌,眼神清冽,无话可说。黄母说得正来劲,接触到了龚梦舒带了冷意的眼神,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发虚,便接着道:“你也不用看我,再怎么看也生不出钱来!你要首饰可以,不过那些首饰我是预备着将来给启伦交学费用的,以防万一有变故。你若是真要讨了回去,就自己和启伦说去!”
龚梦舒怔怔了片刻,道:“那我和启伦商量。”
“他还没回来!”黄母见龚梦舒不吃她那套拖延的战术,不由悻悻道。
“不是说好交完学费后,没事就可以早回来了么?”龚梦舒有些纳闷,“难道他又出去和同学爬山去了么?”
“他是你家相公,他的行踪你不知道,难道我知道么?”黄母哼了一声,转身便去了厨房,不再理会龚梦舒。
龚梦舒站在原地,半天才从胸腔中吐出一口气来。平日里黄母总喜欢怪罪龚梦舒没好好照顾好黄启伦,可是真等龚梦舒去干涉黄启伦的日常生活,黄母又会立刻出来斥责她管太多。为**、为人媳究竟有没有一条准则,让她可以遵守而不必天天挨骂的?龚梦舒无奈地叹口气,心中却隐隐觉得这样的婚姻生活与她很久之前的憧憬好像背道而驰,而且幸福渐行渐远。
等到了半夜,黄启伦才醉醺醺地推门进屋。龚梦舒等他到半夜,一双明眸早就布满了血丝,见他动摇西晃地进得门来,连忙上前去搀扶,却被黄启伦一把抱住,笑嘻嘻地便亲了上去!龚梦舒连忙躲开他的避让,极力想让他清醒过来,便将他费力地扶到了床边,让他靠在床头,接着弯下腰想给他解开学生中山装的立领扣子,让他松口气。
手在接触到黄启伦的领口时,龚梦舒的动作顿住了!她看到黄启伦领口处的皮肤上有两处红色的印记,她以为他受了伤,连忙凑得更近,却在黄启伦身上嗅到了一股陌生的香水味!
龚梦舒的心猛地颤抖了一下,她盯着那红色的痕迹伸出手去擦拭了一下,竟发觉是女人唇膏之类的印痕!
龚梦舒有瞬间的失神,半晌之后,她才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然后尽量语气平静地对黄启伦说道:“你喝酒了么?你今天在学校里做了什么?”
黄启伦虽然有醉意,但神智还是清楚的。听龚梦舒这么一问,他一怔,随后笑容可掬地将龚梦舒揽在了胸前,道:“除了读书我还能做什么?放学后和几个同学吃了顿饭,然后就赶回来见我老婆啰!”
龚梦舒挣开了黄启伦的怀抱,盯着他道:“你女同学也都喝醉了么?吃饭都吃到你的脖颈上去了!”
第三章 情丝难断理还乱
黄启伦听龚梦舒这么一说,连忙摸了摸脖子,摊开手发觉真沾染了红红的女人唇膏印,心里直骂娘,但嘴上却并不承认:“这,这不过是同学在席间作画用的原料,绝对不是女人的口红印!”
“真的是口红印么!”龚梦舒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眸里浮起了一抹疲惫和失望之色,她竭力掩饰着内心的失落与惆怅,对黄启伦说:“夫妻之间贵在互相信任,我相信你启伦,不过希望你不要刻意欺瞒我!”
“我怎会欺瞒你?”黄启伦心虚地笑,道:“我对你的心,难道你看不出来么?”
龚梦舒只是沉默,并不接腔。
黄启伦见龚梦舒生气,又道:“反正你别多心,我对你总是一心一意的,只要你对我不是那么冷若冰霜,我哪会出去找乐子?”他说得倒也是实情,新婚燕尔,哪对夫妻不是如漆似胶,可是龚梦舒自从新婚那夜之后,和他总是生分了许多。每次亲热她不是害怕地蜷缩成一团,就是在他身下犹如一条死鱼,动都不会动的。他觉得自己对她的耐性似乎已经到了极限,心中的不满和挫败早就填溢胸腔。
“梦舒,你对我好点成么?”黄启伦上前再次拥住了龚梦舒,低低在她耳边温存耳语,一双渴望的手又开始在她身上游移起来。
可是今夜的龚梦舒却毫无半点缱绻之心,她忍耐了半晌,终究还是推开了黄启伦,道:“启伦,你先别这样,我有事要与你商量。”
“有什么事我们上床后再商量吧,我倒是希望你能多向我吹吹枕边风,”黄启伦醉醺醺地笑道,抱着龚梦舒便要往床上去。
龚梦舒忍无可忍,抓住了黄启伦的手甩在了一旁,然后正色道:“启伦,请你好好听我说话,可以么?”
“那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那快点说呀!”黄启伦被龚梦舒果断拒绝,心里无名火起,没生好气地问道。
“我娘家出事了!”龚梦舒吸口气,胸口里酸酸的都是苦涩的滋味,“我二娘卷款跑走,我爹气得中风住院。现在我娘家四壁空空,可是还欠着一笔医药费才能让我爹继续治疗,所以……在你回来之前我和娘商量过了,想把我陪嫁的首饰拿去典当暂时先度过难关……”
“那你直接就问娘得了,和我商量做什么?”黄启伦说着,脸上依稀还有不快之色。
“娘说她做不了主,所以让我找你商量……”龚梦舒放缓了声音,好生细语求着黄启伦,“启伦,可以么?”
“这个……”黄启伦挠挠头,做为难状道:“梦舒,即使我同意了,娘也未必能把首饰拿出来典当,毕竟医药费这东西说不好就是个无底洞,投进去也不见个回声响的。你看,若是你爹情况有好转,还不如抬回家去疗养,不仅方便照顾还省钱是不是?”
龚梦舒听黄启伦这么一说,心里只是凉了半截。她咬着唇,依旧不死心地求着黄启伦:“启伦,我爹病情很重,必须要住院治疗。你也知道我劝不动娘,所以能否请你帮我说说话?你的话她总是肯听的,你帮帮我,就当我欠你的,成么?”
“欠我?”黄启伦脱了鞋子上了床,四肢八叉地躺在床上笑了笑,道:“你也知道欠我,可是为什么总不能遂了我的心?要知道你欠我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龚梦舒听出了黄启伦话里有话,她低垂下眼帘,默默听着他教训。
“你看我对你有多好,这年头,换做别的男人,有几个肯接收像你这样的女人?!我觉得你该感恩戴德,而不是天天端着个架子,好像谁都配不上你一般,把我依旧看成是脚底下的尘土!”黄启伦借了酒劲,将心头的话一股脑都倒了出来。梦舒初夜没落红这件事他隐忍很久,表面上不便对龚梦舒发作,其实对于他来说,还是如哽在喉,不吐不快。
黄启伦的话还没说完,龚梦舒脸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她眼神空洞地站立了半晌,才幽幽道:“原来你一直都介意我的——”
“哪个男人不介意自己的老婆被别的男人先用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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